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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勇士》中女性人物的阿尼姆斯原型分析

2017-03-03范江南

北方文学·下旬 2016年10期

范江南

摘要:《女勇士》是著名华裔作家汤婷婷的作品,在这部小说中,作者通过五个篇章为我们描述了性格迥异的四个女性人物的故事。在荣格阿尼姆斯原型的分析下,《女勇士》中不同的女性人物的阿尼姆斯有着不同的表现。姑姑和姨妈表现为阿尼姆斯的缺乏,从而导致其悲剧的人生。母亲的阿尼姆斯比较均衡,所以表现出刚柔并济的性格。女主人公则有着较强的阿尼姆斯,所以体现的比较坚强固执。这都源自于不同的生活经历和环境因素。

关键词:女勇士;女性人物;荣格阿尼姆斯原型

汤婷婷是著名的华裔女作家,她的处女作《女勇士》为她赢得了不衰的名声。对《女勇士》的分析主要有女性主义的反抗与妥协,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背离和回归,华裔形象的研究,民族身份的冲突这些方面。本文则尝试使用荣格的阿尼姆斯原型来分析《女勇士》中姑姑,母亲,姨妈和“我”的人物性格。

根据荣格的观点,阿尼玛指的是男性心中的女性形象,阿尼姆斯指的是女性心中的男性形象,代表着主动,进攻,求知欲,创造和辨知与判断。阿尼姆斯预存在女性的情绪,性格和心理反应之中,融化并体现在女性的言行,人际关系里。作为世代相传的男性集体形象,阿尼姆斯具有先验性和自发性。同时,阿尼姆斯也深受女性后天的周边环境影响,尤其是男性人际环境。不同的环境会促使阿尼姆斯不同程度地成长,表现为女性不同的性格。

一、无名女子——姑姑

《无名女子》讲述的是“我”的姑姑的悲剧故事。小说中的姑姑是一个家人所忌讳的话题,因为姑姑不守妇道,和人私通,产下孩子之后就投井自杀,是家族的耻辱。根据荣格的观点,不同的女性会有着不同程度的阿尼姆斯,从而表现出不同的男性气质。小说里的姑姑接受传统的妇道教育,其阿尼姆斯的发展遭到了抑制,从而体现出懦弱的,逆来顺受的性格。并且姑姑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我”的爷爷疯了,不能很好地充当一个父亲的角色。在荣格的观念里,父亲作为女性第一个长时间接触的男性,对于女性的男性形象形成,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姑姑长大后,在传统的无自由的婚姻之后,他的丈夫及其其他的家族男性很快出国。姑姑生活在一个缺少男性形象的环境里,所以姑姑的阿尼姆斯的成长一直都不是充分的,这使得姑姑的性格之中男性气质偏少,表现的很软弱,没有主见,最终没有顶住世人的非议,在指责之中选择自杀。她缺乏阿尼姆斯的性格导致了她对于打击的无力,造成了悲剧。

二、西宫门外——姨妈

西宫门外讲述了长期留在中国,和丈夫分居的姨妈前来美国寻夫的故事。姨妈是缺乏阿尼姆斯的人物,体现在其怯懦,被动,和毫无主见的性格上。姨妈和姨夫分居两地数十年,一直不主动地提出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反而期待丈夫“主动开口”,满足于自己的丈夫每个月所寄出的生活费用,过着相对富足的生活,缺乏生活管理能力。来到美国之后,姨妈不提出去见丈夫,甚至在母亲劝说时不断声明:“是的,我很软弱。”“噢,我可做不来那个。”对待丈夫,她惧怕相见,因为那不是丈夫提出的。在对于自己妻子权利的争取上,姨妈从来不关心,她认为“我倒不在乎她(小老婆)和我们呆在一起。”在见到自己的丈夫之后,姨妈基本不说话,只是在自己的丈夫表现出极度的不欢迎之后痛哭不已。姨妈把自己的幸福掌控在别人的手里,逆来顺受地接受了丈夫的“命令”:生活费会照旧,再也别找他。姨妈的软弱使得她失去了丈夫,在遭遇这种打击之后,不久姨妈就疯掉了。

姨妈由于阿尼姆斯的成长不健全,所以性格里缺乏男性的气质来支撑,变得软弱无主见,依赖别人,也不能承受巨大的变故,最后走向了疯癫。

三、坚韧的母亲

对于母亲的描写集中在在《乡村医生》这一章里,大致介绍了母亲在中国的求学行医和到美国之后操持洗衣店的经历。战火纷飞的年代,其中的艰辛和危险不言而喻。如果母亲不是坚强勇敢的人,阿尼姆斯发展的不够充分,就挺不过来了。

35岁左右,母亲夭折了两个孩子,父亲依旧在国外,母亲很坚强地挺过丧子之痛,自主决定去读医科。在当时的中国,丧子的女人是没有地位和自由的,更何况“抛头露面”地去学习医科,但是母亲毅然地去学习了。母亲是一个睿智的人,她常常在同学睡着之后偷偷地读书,为得是不被别人耻笑愚笨,所以母亲的成绩也是很好的。同时,母亲也是一个极具胆气之人。在学校,大家传言有一間屋子闹鬼,避之不及,母亲就敢于独自一人住在那间屋子里,并且在半夜闹鬼的时候和鬼勇敢地搏斗。母亲展现的坚强和睿智是阿尼姆斯的重要特性,同时,学识和眼界的增长与开阔又会培育阿尼姆斯的成长,使得母亲更加的睿智,坚韧。

母亲即将离开大陆的时候,日本人入侵了。母亲和很多人一起在山上躲避日本人的轰炸,在这段时间里,母亲的勇敢坚强支撑着她。正如荣格所说,阿尼姆斯适度发展,会带来积极的正面影响,其体现的男性特征,会成为女性人格主体的“无价的内在朋友”,“赋予她进取心,勇气,客观性和超凡的智慧”。在轰炸之中,母亲冷静地在山洞里开了一个诊所,救治伤员,向人们解释飞机的轰炸规律,减少恐慌。那时有一个疯女人,拿着她的镜子跳舞,被大家认定是在给日本人发信号,要杀了她,母亲冷静地制止大家。当母亲发现人们已经疯狂,疯女人必死时,她又离开了,因为“她从不给必死无疑的人看病”,这样的冷静,极具男性特性。

到达美国之后,母亲没有改掉自己的名字,这是很少见的。母亲一直和父亲操持着小小的洗衣铺,养活了几个孩子。母亲在学堂里和战争里不断成熟的阿尼姆斯支撑着母亲度过了艰辛,成功将子女培养成人。母亲年老之后,也没有放弃工作,而是不断地找活干。“我不能不干活,一不干活我就浑身疼。”对于子女的关爱,对待病人的照顾,是母亲柔软的一面,同样,对待困难时的坚强和睿智,又是母亲刚性的一面。正是母亲在人生中得以充分发展的阿尼姆斯,使得母亲刚柔并济。

四、偏激的我

《女勇士》中对于“我”的描写是在《白虎山学道》和《羌笛野曲》这两章里。《白虎山学道》是女主人公幻想的一个女英雄的故事,汤婷婷把很多的中国的传统故事融成一个小女孩的英雄梦的故事,体现出女主人公的与众不同,其他的女孩子都梦想成为公主,唯有女主人公“我”幻想成为英雄,体现了“我”的男子特性。

在故事里,当作为师傅的老婆婆和老爷爷让“我”选择过以往的生活还是过侠客的快意恩仇的生活时,“我”毅然选择了过侠客的生活,然而侠客的形象往往是男性化的,很少有女子般的俠客。“我”接受了男子也难以忍受的武术训练,经历了生死心境考验,八年之后学成归来。归来之后寻找被暴君征走的丈夫,于是有了岳飞式的刺字明志,然后参加农民军的起义。“我”在军中和丈夫相遇,孕有一子,但是没有停止征程,而是把丈夫送回家带孩子。这虽然是一个小故事,但是却反映出了“我”对于自己生为一个女孩子的不甘心,所以“我”在很多方面都体现出强烈的男孩个性。

和大部分的传统家庭一样,“我”的家庭对待女孩子的态度也是不欢迎的。正如他们所讲:“养女等于白填,宁养呆鹅不养女仔”,“女大必为别人妻”。在这样的环境下,阿尼姆斯受到了恶性的刺激,反而变得更加畸形地增长,表现为对待自身的否定。“我”开始“使坏”,不做饭,洗碗时打坏碗,这是女人的活,同时“我”认为“坏丫头不是跟男孩子相差咫尺了吗?”在被问及长大要干什么时,回答:“到俄勒冈伐木”,这可是男性主宰的工作。

在《羌笛野曲》里,女主人公的对女性身份的否认更加明显。在传统里,女性要温柔贤淑,有着极大的服从性,对此,女主人公十分不满。在学校里,女主人公保持沉默,她却十分讨厌这种怯懦,所以她对一个特别憎恨的女孩施以暴力,强迫她说话,对那个女孩柔弱的训斥,不如说是对自己的训斥。她讨厌那个女孩滑嫩的皮肤,雪白的牙齿,这些作为女性的特色,反而希望自己的牙齿又黄又壮,如同男人一般。

终于,女主人公和父母展开了激烈的争吵。在争吵之中,女主人公向父母展示了自己的独立生活的的能力,包括自己独立接受教育的能力,自己的聪明睿智,自己对于父母安排的传统妇女的道路的不满,以及自己不嫁人的呐喊。这些看起来是对妇女的权利的解放,但其根源是一种偏激的性格上的坚强。源自于阿尼姆斯对于外界压迫的反抗,产生的是一种过度的刚强。

五、总结

荣格指出,每个人都是双性的,都有着男女的特质,差异只在于哪一方面多一点而已。他还指出,两性特质只有在不断合作中和谐统一,阿尼姆斯和阿尼玛才会成为我们的良师益友,给予我们内在的支持。如果女性的阿尼姆斯发展不足,就会体现出软弱,胆小,毫无主见等的性格,在生活之中,造成诸多的不便甚至悲剧。比如《女勇士》中的姑姑和姨妈。但是如果阿尼姆斯发展的过于强大,那么就会消除女性的特征,表现得像个男性,就像女主人公。只有和谐的发展,才会表现出刚柔并济的良好状态,就如同本文中的母亲一样。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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