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与国际化绩效
——基于基础设施行业的实证研究
2017-08-27焦媛媛付轼辉
焦媛媛,付轼辉
(南开大学 商学院,天津 300071)
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与国际化绩效
——基于基础设施行业的实证研究
焦媛媛,付轼辉
(南开大学 商学院,天津 300071)
“走出去”是“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基础设施企业的重要战略举措。母国和东道国的双重网络嵌入构成了国际化企业的微观组织环境,而项目组合则是基础设施企业的主要业务形式。基于网络嵌入性和动态能力的观点,从项目机会感知能力、项目资源整合能力、项目组合重构能力三个维度开发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量表。利用206家京津冀“走出去”基础设施企业的调查数据,实证检验了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和企业国际化绩效的关系。结果表明,母国网络嵌入和东道国网络嵌入均有助于提升企业国际化绩效,并且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不同维度对双重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起到部分中介作用。研究结论有助于指导基础设施企业积极采取“抱团出海”和“扎根当地”的国际化策略。
基础设施企业;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国际化绩效
焦媛媛,付轼辉.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与国际化绩效——基于基础设施行业的实证研究[J].商业经济与管理,2017(7):87-96.
一、 引 言
当前我国经济结构进入深度调整期,消化国内产能以化解“供需错配”矛盾是基础设施行业面临的主要压力。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的基础设施投资持续升温,尤其是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迫切需要升级和完善本国基本配套设施,与我国基础设施产能契合度较高。在国内供给侧改革和国际产能合作双引擎推动下,“走出去”寻求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是我国基础设施企业的必然选择。
然而,我国基础设施企业“走出去”的表现并不理想。中国全球投资追踪数据库显示,2006年至2015年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失败的43个项目中有31个为基建类投资,涉及金额达477.8亿美元。我国企业“走出去”面临的主要困难是实力不足、缺乏国际化经验以及海外市场风险等[1],因此基础设施企业需要与其他组织构建有效联系,通过嵌入关系网络以克服国际化障碍。网络嵌入通常被看作是获取伙伴有价值资源以克服自身不足的战略性举措,或是经验与知识互惠的平台。一些学者指出,企业国际化的实质就是企业在国际市场网络中建立、发展和嵌入关系网络的过程[2]。进一步地,国际化企业所嵌入的网络按空间维度可划分为母国网络和东道国网络[3],这两种网络具有不同的结构和关系特征,分别需要相应的网络能力和嵌入方式,这在基础设施行业体现得尤为明显。由于海外基础设施项目对企业综合能力要求较高,企业通常一方面要与本国企业组成联合承包体,进行“抱团式出海”,另一方面也要在东道国与业主、政府以及当地企业构建关系网络以更快地适应新市场环境。双重嵌入已成为我国基础设施企业“走出去”的常态。这两种网络嵌入分别会对基础设施企业“走出去”产生何种影响,是一个兼具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的问题。
项目是基础设施企业开展业务的基本形态,随着国际基础设施市场向PPP、EPC等总承包方式转变,项目组合在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实践中被广泛运用。企业必须具备较强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对长期/短期、盈利/非盈利等不同类型的项目进行有效管理,才能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立足。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是一种根据项目内外部环境变化对现有项目组合做出调整的动态能力,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更强的企业将获得项目互补性带来的额外价值[4],这对旨在实现更高层次国际化的基础设施企业极其重要。然而,目前关于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与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关系的研究相当匮乏。
针对以上研究缺口,本文基于网络嵌入性观点,探讨“一带一路”战略实施背景下基础设施企业同时嵌入母国和东道国网络对其国际化绩效的影响。为进一步揭示内在作用机理,本文开发和设计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构念的测量量表,提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对于双重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之间关系的中介作用,构建了“双重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国际化绩效”的理论逻辑,并通过京津冀地区206家基础设施企业的调查数据进行了论证。
二、 理论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 理论背景
1. 企业国际化中的网络嵌入。长久以来,Uppsala过程模型一直是企业国际化的经典理论,它强调国际化的阶段性和渐进性,将企业国际化描述为逐渐减少与目标市场“心理距离”的过程。20世纪80年代,Johanson和Mattson(1987)[2]首先提出,市场和产业本身就是以网络的形式存在的,企业国际化过程就是不断卷入国际商业网络的过程,因此国际化应从企业关系网络而非单个企业的角度来研究。此后,基于网络嵌入视角的企业国际研究逐渐成为主流。网络嵌入是指个人或组织的经济行为镶嵌于多种联结交织成的社会网络之中,因而其行动受到网络成员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整个网络属性的影响[5]。Prashantham和Berry(2004)[6]的研究发现,在社会网络的帮助下,企业可以跳过Uppsala模型的出口和代销阶段,直接进入跨国投资的成熟模式。因此,相比Uppsala模型,网络嵌入理论对企业国际化行为有更强的解释力。
国际化企业根植和成长于本国的关系网络,同时又必须致力于成为海外目标市场中的一部分。针对这种空间上的二维特征,学者们将国际化企业的网络嵌入划分为母国网络嵌入和东道国网络嵌入,并探讨了两种网络嵌入对国际化企业的影响。一些研究认为,由于国际化企业在市场信息、国际化经验、市场地位、资源等方面存在劣势,因此网络嵌入可以通过信息传递、知识学习、机会识别、声誉提升、信任构建和资源获取等方式帮助企业提升和克服国际化障碍。例如,Guler和Guillen(2010)[7]通过对美国风险投资企业的研究,发现母国网络为企业海外投资提供了社会地位和中介人两方面的网络优势。Prashantham和Dhanaraj(2010)[8]发现在东道国网络中的关系推动了国际化企业的学习行为,从而加速了企业在海外的发展。然而,两种网络嵌入的消极作用也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Leenders和Gabby(2001)[9]认为,在特定情境下,丰富的网络资源可能会增加企业惰性和依赖性,从而降低其在国际市场上的努力。Lazerson和Lorenzoni(1999)[10]发现,在地理临近的母国网络中的嵌入会导致企业发展路径的刚性和能力突破的困境。Mort和Weerawardena(2006)[11]指出,当企业的海外网络嵌入水平超过一定的阈值后,关系网络可能对其产生负效应。他进一步将海外网络嵌入负面作用总结为:(1)限制企业寻找新的合作伙伴、降低识别商业机会和开拓新市场的能力;(2)长期关系造成网络成员的认知趋同,不利于发觉新机会;(3)网络核心成员的离开可能使与其有关联的企业产生重大动荡。综上所述,尽管学者们强调两种网络嵌入对企业国际化有重要影响,然而现有研究缺乏对两者关系具体作用路径的探讨,并且两种网络嵌入对企业国际化绩效的作用结果仍然存在争议。
2. 项目组合管理能力。项目组合是组织同时发起的多个项目的集合,这些项目并不一定有共同的目标,但是它们却为共同的资源而相互竞争[12]。为了应对多个项目给企业带来的资源负荷和管理难度,企业必须具备相应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是企业将各个项目作为一个整体进行规划,并通过项目间的协同获取超加价值的能力[13],包括收集潜在项目的信息、根据资源选择或淘汰项目、对项目优先性进行排序、满足项目的资源需求、持续评估进行中的项目等。通常认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是项目型组织构建竞争优势的关键,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更强的组织能够最大化项目组合价值、联结组织战略以及保持项目间平衡。
Jonas(2010)[14]按照项目组合活动性质的不同,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划分为结构管理、资源管理、组合控制和价值定位四种能力,并在学术界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划分方式聚焦于项目组合管理的具体任务活动,却忽视了这些活动的执行是根植于组织管理能力的。Cooper等(1998)[15]认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超出了企业所常用的过程和程序的范畴,它是组织应对项目组合内外部变化并做出适应性调整的能力,其目的是保持企业的竞争优势并推动商业成功。因此,与Teece等(1997)[16]提出的“动态能力是企业整合、构建和重构内外部竞争力来适应快速变化的环境的能力”的观点相契合,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本质上是一种动态能力。Killen等(2012)[17]则明确指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和动态能力贡献于组织竞争优势的作用机制是相同的,它们都通过使组织持续和动态地重新配置资源来回应环境变化的挑战。因此,他认为动态能力是审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一面“透镜”,并建议使用Teece所提出组织管理过程(Process)、资源位置(Position)和路径(Path)分析框架来研究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即项目组合管理是项目从观念到实施的一系列整合、协调、学习和变革的过程,依赖于其现有的技术、声誉、财政和制度资源,并且未来发展路径受到现有项目组合结构和未来项目机会的约束。Daniel等(2014)[18]同样认同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是一种动态能力,并在Killen的分析框架基础上进一步对项目组合管理能力进行了解构,通过对四家软件企业的案例研究,他发现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由商业目标设定、风险回报平衡、动态筛选准则、重构项目组合四种能力组成。然而,Daniel的结论是基于信息系统开发项目组合特点得出的,缺乏对一般类型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解释效度。
基于Killen、Daniel等学者的研究,本文依托动态能力的观点对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维度进行划分。Teece(2007)[19]将动态能力划分为感知并辨认机会和威胁、抓住机会以及强化和重构企业资产三个维度;Helfat和Peteraf(2015)[20]指出动态能力应包括搜寻、选择和配置能力;Barreto(2010)[21]将动态能力划分为四个维度:感知机会和威胁倾向、及时做出决策、市场导向决策、改变资源基础。虽然学界对于动态能力的维度划分并未达成一致见解,但机会感知、整合和重构这三个维度相对成熟,在理论基础和实证研究结论中得到了大多数学者的支持。因此,本文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分为以下三种能力:(1)项目机会感知能力,指通过对环境的扫描、搜索,发现适合企业的新项目机会和识别风险的能力;(2)项目资源整合能力,指根据项目组合需要聚集项目内外部优质资源,并根据项目优先级配置资源的能力;(3)项目组合重构能力,指对现有项目组合的范围、项目组织架构、项目制度和流程进行改变和重塑的能力。
(二) 研究假设
1. 双重网络嵌入与企业国际化绩效。企业会跟随本国中的同行、合作伙伴或竞争对手到海外市场进行国际化。首先,向本国网络中具有国际化经验的企业学习有助于企业获取宝贵的国际化经验,而国际化经验是决定国际化成功的关键[22]。其次,企业在国际化初期需要进行一系列高额的固定投入,如人力资源、营销渠道和基础设施投资等。企业可以借助于与同处海外的本国协作伙伴的良好关系,利用共享的资源开展国际化活动,从而减少国际化的成本。最后,与本国企业建立正式或非正式联盟关系,尤其是与高地位的网络伙伴的紧密联系,能够提升国际化企业的市场地位。Yiu等(2007)[23]发现,当企业与本国的供应商、合作伙伴形成联盟并在同样的国家进行海外拓展时,这种“抱团式的海外投资”提升了焦点企业在东道国的议价能力,从而克服了外来者劣势。
国际商务领域的学者认为,企业的国际化行为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与东道国组织建立的联系。企业在东道国网络中的嵌入,有利于加深当地市场对企业的了解和认识,从而提升企业的声誉与形象,给国际化企业带来显著的收益。其次,通过学习当地市场的行为规范和商业惯例,能够较快地使自身符合当地市场所期望的认知,获取组织合法性。而企业的组织合法性越高,国际化绩效越好[24]。并且,与当地组织的正式和非正式关系可以为新进入海外的企业提供初始信任,降低国际化初期所面临的战略反击,从而赢得国际化发展的战略空间和商业机会。因此,本文提出:
假设1a:母国网络嵌入对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1b:东道国网络嵌入对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
2. 双重网络嵌入与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由地理临近性导致的企业在母国网络中的过度嵌入可能会局限企业的视野,不利于企业有效洞察国际市场新技术和市场发展机遇。企业深嵌于本国网络,可能导致联系过于紧密进而发展出网络惰性和路径依赖[10],甚至出现功能性锁定,使企业难以及时感知到国际市场环境的变化。因此,最初促进企业发展的母国网络可能逐渐演变为阻碍国际化绩效提升的根源。而嵌入东道国网络使企业有机会在全新的地理空间中探索市场信息,感知最新的技术和市场动态变化趋势。并且,企业与东道国企业的关系多为较松散的弱联结[25],这样的网络形式有利于承载非冗余的信息资源。东道国网络嵌入给国际化企业带来了大量异质性的信息渠道,使企业突破固有信息结构的限制,持续地跟进国际市场动态并发现新的项目机会。因此,本文提出:
假设2a:母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机会感知能力有显著负向影响;
假设2b:东道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机会感知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母国和东道国网络嵌入使企业的合作更加开放,促进各方资源的交换活动。Chetty和Campbellhunt(2004)[26]通过对新西兰的四家制造业的纵向案例发现,企业通过与网络中成员的互动来整合各自的国际市场资源,他们可以从共有的“资源池”中获得协同效应。不仅如此,外部资源导入企业内部也能促进企业内部的资源整合活动。外界资源能够发挥“催化剂”的作用,企业吸收网络信息的过程中能够思考和弥补自身经营过程中的不足[27],提升企业在资源配置方面的见解和能力,从而对内外部资源进行进一步的优化和整合。
具体到基础设施企业,企业与母国网络中的组织保持良好的关系,有利于其整合产业链上下游的资源,例如借助勘察设计方、分包商、劳务承包商的力量构成联合承包体,充分发挥各方的专业优势。东道国网络嵌入则对企业整合项目资源的影响更为直接,例如,工程企业与当地政府、业主单位、当地供应商等各参与方基于信任、共同目标、承诺、沟通等关系构建的Partnering项目模式,能够提升资源利用的效率。因此,本文提出:
假设3a:母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资源整合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3b:东道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资源整合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企业项目组合管理实践中存在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尽管一些项目绩效不佳,但是许多企业仍不愿提前终止项目,因而也缺乏资源开展更加有潜力的项目[28]。嵌入网络的企业可以从合作伙伴那里得到关于项目实施现状的反馈信息,提升对项目的理解和把握的准确性。这使得企业能够更准确地评估项目,依据外部信息做出项目终止或开展新项目的决策,重塑项目组合的范围和结构。此外,企业间的合作需要以各方均认可的工作流程为基础,为了实现共同目标,企业必须对原有的组织和项目结构、管理流程等做出改变,以形成商业伙伴间合作态度和工作程序的匹配。Moran(2005)[29]也认为,为了适应网络中其他组织对自身的要求,企业常常通过对照更专业的合作伙伴来进行组织变革。基于此,本文提出:
假设4a:母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组合重构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假设4b:东道国网络嵌入对企业的项目组合重构能力有显著正向影响。
3. 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中介作用。母国和东道国双重网络拓展了企业资源和能力的获取边界,然而网络优势要转化为国际化绩效的提升,还需要通过企业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具备较高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企业能更好地吸收外部网络的支持,克服海外项目组合实施过程中所面临的不利条件。具体来看,首先,项目机会感知能力不仅决定了企业是否能及时发现潜在的项目机遇,还有助于企业充分搜寻市场信息以规避风险。尤其对基础设施企业而言,海外项目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未能有效识别和评估风险[30]。由于母国网络嵌入造成了封闭的环境,企业较难获得关系网络外的信息,而东道国网络嵌入则能为基础设施企业提供异质性的信息,因此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在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之间起负向中介作用,在东道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之间起正向中介作用;其次,母国网络和东道国网络嵌入均有利于增强企业资源获取和整合能力,使企业汇聚多方面的资源并将其整合为独特的战略资产,这对企业的海外市场竞争至关重要[31]。Gils和zwart(2000)[32]指出,跨国公司拥有的独特资源禀赋能抵消当地企业的天然优势,从而在国际市场谋取竞争优势。因此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在东道国网络嵌入、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之间均起中介作用;最后,由于海外项目处于新的社会、制度和市场环境,在实施过程中会遭遇更多的非结构化问题,原有的组织结构和惯例可能阻碍绩效提升。东道国和母国网络嵌入赋予了企业更大的项目组合重构的空间,使企业有能力对现有组织结构、项目组合构成和管理流程等进行调整,从而在面临海外市场的不确定性和市场变革时更具柔性。Jantunen等(2005)[33]认为,重构流程以及发展新的组织实践,能够使企业与变化的国际经营环境相匹配,实现高绩效发展。因此,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在东道国网络嵌入、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之间均起到中介作用。
综上,对基础设施企业而言,对项目组合进行感知、整合和重构的能力是网络嵌入转化为国际化绩效的重要条件。为此,本文引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作为双重网络嵌入作用于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的中介变量,并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5a: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在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假设5b: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在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假设5c: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在母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假设6a: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在东道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假设6b: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在东道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假设6c: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在东道国网络嵌入与国际化绩效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综上所述,本文构建的关系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研究模型
三、 研究设计
表1 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测量
(一) 变量测量
1.母国网络嵌入和东道国网络嵌入。参照Roberta和Alessandraf(2010)[34]的问卷设计,选取“我们与供应商交流频繁”“我们与同行企业交流频繁”“我们与公共服务机构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等5个题项,并分别在上述题项中加入“本国”和“东道国”两词,形成测量母国网络嵌入和东道国网络嵌入的两个量表。
2.项目组合管理能力。以往关于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研究多为概念界定和解释性的说明,并没有成熟的量表。为此,研究团队邀请了21名基础设施企业的项目经理进行小组访谈,向其解释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内涵,并讨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在其所在行业的具体表现形式。通过对访谈内容的提炼、筛选、合并以及分解等,得到了16条关于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描述语句。为了确保问卷的内容效度,本研究邀请了4位项目管理领域的教授对16条语句进行评判。首先评价该语句的清晰程度、完整性和与构念的匹配程度,并按相似性对所有语句进行分类,然后给每个类别命名。在其意见反馈基础上,16条语句被修正为一个包含3类、14项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初始问卷。进一步地,将初始问卷向从事基础设施行业的116名南开
表2 问卷样本的基本信息
大学商学院MBA进行发放,回收92份有效问卷,并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在处理中,题项12和题项13因载荷低于0.5而被删除,剩余11个题项经主成分分析最终提取了3个公因子,KMO值为0.807,联合解释变异量达69.13%,表明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最后,根据题项含义将这3个公因子分别命名为项目机会感知能力、项目资源整合能力以及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形成了正式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量表,如表1所示。
3.国际化绩效。由于基础设施行业的营业额每年会有较大的浮动,本文采用主观评价的方法测量国际化绩效,利用“我们的市场占有率高于行业平均水平”“我们塑造了良好的国际声誉”等4个题项测量。
4.控制变量。根据以往的研究,本文控制企业规模、成立时间、国际化经验对企业国际化绩效的影响。
(二) 数据收集
京、津、冀是我国基础设施企业“走出去”较为活跃的地区,并且其基础设施企业“走出去”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市场表现在我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考虑到数据的代表性与易得性,本研究选取京、津、冀对外投资的基础设施企业作为调研对象。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公布的对外承包工程企业名录,截至2016年9月15日,京、津、冀共有对外承包工程企业916家。剔除掉主营业务与基础设施无关的企业,共得到853家企业。通过三种途径对这些企业进行问卷调查:一是利用在上述企业供职的南开大学在职MBA的社会关系,以及与本研究团队有前期合作的部分基础设施企业,以现场调研的方式当面填写问卷;二是根据企业黄页,对部分企业进行电话访谈完成问卷;三是通过E-Mail的方法以企业自填的方式完成问卷。共发放822份问卷,回收得到有效问卷206份,有效回收率为25.06%。考虑到未回收问卷较多,有必要进行样本偏差分析。对回收问卷样本和全部样本的员工人数、企业年龄、资产规模进行了t检验,发现回收问卷样本与全部样本数据并不存在显著差异,可以代表全部样本使用。并且,有效问卷中有153份是由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填写的,保证了问卷能够提供较可靠的信息。样本的基本信息见表2。
四、 数据分析
表3 量表信度和效度检验
(一) 信度效度检验
运用Cronbach’s α系数对量表的内部一致性进行检验(见表3),东道国网络嵌入、母国网络嵌入、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和国际化绩效四个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813、0.835、0.741、0.789,均超过0.7,证明问卷的信度良好。对各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用标准化因子负荷检验模型的聚合效度,所有问项的标准化因子载荷值均介于0.750~0.878之间,超过0.5的最低标准。同时,各潜变量AVE值的平方根均大于与其他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表明变量之间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另外,对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结构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的结果显示,在三因素模型中,χ2/df=1.857、RMSEA=0.052,IFI、CFI、NNFI和GFI中除NNFI为0.874略低于0.9外,其余指标均大于0.9,各项拟合优度指标均达到要求。此外,借助Harman单因子检验法来检验本研究中同源偏差的程度,将问卷所有条目一起做因子分析,在未旋转时得到的第一个主成分占到的载荷量是23.62%,表明同源偏差并不严重。
(二) 假设检验结果
表4 主效应检验结果
注:*、**、***分别表示0.1、0.05和0.0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
采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软件MPLUS 7.0对所提出的关系假设模型进行验证。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指标为χ2=260.683,df.=110,χ2/d.f.<2.370,小于2.5;IFI=0.91,NNFI=0.90,CFI=0.90,都大于0.9,RMSEA=0.076,小于0.08,表明数据与理论模型之间拟合度较好。
首先检验各变量之间的主效应,结果如表4所示。母国网络嵌入对国际化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γ=0.183*),假设1a得到了支持;东道国网络嵌入对国际化有显著正向影响(γ=0.263**),假设1b得到了支持。母国网络嵌入对项目机会感知能力的影响不显著(γ=0.072,ns),因此假设2a未得到支持。可能的解释是项目投资机会属于基础设施行业内非常敏感的商业信息,企业间联系强弱与否并不会促进或抑制项目投资信息的交流。母国网络嵌入对项目资源整合能力、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影响的路径系数分别为0.413(P<0.05)、0.301(P<0.01),假设3a和4a得到了支持。东道国网络嵌入对项目机会感知能力、项目组合重构能力的影响路径系数分别为0.480(P<0.01)、0.501(P<0.001),假设2b、4b得到了支持。而东道国网络嵌入对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影响并不显著(γ=0.109.ns),因此拒绝假设3b。这可能是由于我国基础设施企业与东道国相关组织之间联系的形式多为对话、磋商和协调,而实质性的资源交换和共享还比较缺乏。
表5 中介效应的Bootstrap检验结果
路 径均值P值B-C95%置信区间下限上限母国网络嵌入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国际化绩效0.3430.0060.1590.551母国网络嵌入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国际化绩效0.3990.0130.0430.492东道国网络嵌入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国际化绩效0.2640.0210.0450.425东道国网络嵌入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国际化绩效0.4430.0110.2380.601
接着检验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中介效应。由于之前的主效应检验结果中,母国网络嵌入对项目机会感知能力的影响不显著、东道国网络嵌入对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影响不显著,因此拒绝假设5a、6b。利用偏差校正的Bootstrap方法对于其余的四条中介路径进行检验。设定Bootstrap样本数量为2000,根据95%置信区间是否包括0来判断中介效应是否显著。结果如表5所示,母国网络嵌入通过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影响国际化绩效的标准化间接效应95%置信区间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接受假设5b;母国网络嵌入通过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影响国际化绩效的标准化间接效应95%置信区间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接受假设5c;东道国网络嵌入通过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影响国际化绩效的标准化间接效应95%置信区间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接受假设6a;东道国网络嵌入通过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影响国际化绩效的标准化间接效应95%置信区间不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接受假设6c。
五、 结论与讨论
(一) 研究结论
首先,母国和东道国网络嵌入均对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产生了积极影响。Lazerson和Lorenzini(1999)[10]的研究认为,在本地企业集群中的嵌入使企业在国际化时陷入“低端路径锁定”状态。本文得出不同结论的原因可能是,转型经济背景下,我国基础设施市场机制建设仍较为薄弱,基础设施行业的资源(资金、资质、行业许可等)在很大程度上掌握在政府手中,企业普遍缺少用于实施国际化战略的关键资源。基础设施企业必须求助于与政府、协会和其他企业等的良好关系,通过借品牌出海、合资突围、海外联盟等方式才能保持国际市场竞争力。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在整个市场环境信任度较低的情况下,我国基础设施企业处于“嵌入不足”而不是“过度嵌入”的状态。此外,东道国网络嵌入正向影响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绩效,这一结论与当前我国海外基础设施项目普遍推行的“属地化经营”实践相印证:积极融入东道国商业体系,建立与当地组织的信任、沟通和承诺关系,能对企业的海外发展起到促进作用。
其次,母国网络嵌入和东道国网络嵌入有利于企业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提升。一般认为,企业项目管理能力的培养来源于自身内部的组织建设和项目实践,本文则表明,通过加强与外部组织的联系,也能增进企业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近年来,我国基础设施企业大量进入国际市场,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海外基础设施项目和项目组合的失败率居高不下,2006年至2015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失败的43个项目或项目群中有31个是基础设施类投资,这很大程度上归结于企业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不足。本文实证结果表明,嵌入外部网络是企业构建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有效途径,利用外部网络搜集和筛选国际市场项目机会、评估项目风险信息、整合伙伴优势资源、学习标杆企业或吸收联盟企业的反馈和建议、适应海外市场行业惯例和运作规则、优化和重构项目组合结构和管理流程等,有助于企业构建项目机会感知能力、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和项目组合重构能力。尤其基础设施项目组合具有投资额度大、资源消耗高、实施难度大的特征,更加需要外部网络对焦点企业项目组合管理的支持。
最后,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在双重网络嵌入和国际化绩效关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研究结果表明,母国网络嵌入与东道国网络嵌入通过提升项目组合管理能力,进而作用于企业的国际化绩效。并且两种方式的具体机制并不相同:母国网络嵌入通过提升企业的“项目资源整合能力”和“项目组合重构能力”进而影响企业国际化绩效,而东道国网络嵌入则通过提升企业的“项目机会感知能力”和“项目组合重构能力”进而影响企业国际化绩效。目前,我国基础设施企业盈利的来源正由投机性投资转向精细化管理,随着EPC、PPP、交钥匙工程等项目组合打包模式被国际市场普遍接受,基础设施企业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直接决定了其能否挖掘由多个项目协同所产生的超额价值,是企业立足于国际基础设施市场的根本保证。因此,仅依靠本国和东道国的关系网络并非实现高国际化绩效的充分条件,基础设施企业必须将外部网络中的资源持续转化为自身的管理能力,才能实现国际化层次的跃迁。
(二) 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
本文的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尽管以往研究已较为充分地讨论了社会网络对国际化的影响,但大多仅从本地网络或超本地网络的单一视角研究。本文从母国和东道国的二维视角出发,将母国网络嵌入、东道国网络嵌入整合到同一个研究框架中来,同时讨论了两种网络嵌入对国际化绩效的影响,丰富了企业国际化研究的层次与思路。第二,长久以来学者们对动态能力的理解存在较大争议,认为其概念不清、难以测量,缺乏共同讨论的基础。项目组合是基础设施企业开展海外业务的基本形态,因此本文从基础设施行业特征出发,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视为动态能力在基础设施企业的具体表征,构建并验证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三维度结构内容和测量量表,是对动态能力理论的进一步解读,同时也丰富了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内涵,并实现了对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操作化测量。第三,双重网络嵌入对企业国际化绩效影响的具体机理尚不明确。本文经过实证研究发现,项目组合管理能力的三个维度部分中介了双重网络嵌入与企业国际化的关系,有助于打开网络嵌入对国际化绩效作用路径的“黑箱”。
本文对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实践的启示在于:首先,基础设施企业在“走出去”的过程中,既要注意“抱团出海”,也要致力于“扎根当地”。一方面,基础设施企业应通过产业链上下游联动、大企业带动小企业等多种方式抱团,充分发挥“走出去”网络集群的规模效应和协同效应,提升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在地位不对称的国际市场环境中,我国基础设施企业天生处于“外来者劣势”,必须尊重东道国的市场规则和制度文化,积极融入到当地的发展战略和需求中,以利益共同体的角色挖掘、利用当地网络资源。其次,我国基础设施企业国际化要特别强调发展自身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尤其在“一带一路”战略实施背景下,海外基础设施项目呈现大型化、综合化的趋势,一些项目往往对工业园区建设、生活区建设、地下管网建设以及配套设施整体打包进行招投标,对企业的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因此,企业必须根据项目内外部变化迅速作出相应的管理决策,例如选择新项目、及时终止项目、拆借资源和改变项目优先级等,才能获取由项目组合带来的附加价值,实现国际化绩效的提升。
由于本文研究所采用的调查数据全部采样于京津冀地区的基础设施企业,结论能否推广到更大的范围,尚需要进一步研究证实。此外,网络嵌入通过提升企业项目组合管理能力来影响国际化绩效,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定的作用时间。而本文采用了横截面数据,并未将时间因素考虑在内。未来的研究可以在不同的时段对变量进行测量,进一步提高研究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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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毕开凤)
Dual Networks Embedding, Project Portfolio Management Capability and Internationalization Performance—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Infrastructure Industries
JIAO Yuan-yuan, FU Shi-hui
(SchoolofBusiness,NankaiUniversity,Tianjin300071,China)
“Going global” strategy is the significant strategy proposed by the infrastructure industry in Chin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Belt and Road”. Internationalizing enterprises embedded in dual networks constitutes the micro organizational environment, while project portfolio is the main business mode for infrastructure companies. Based on the view of network embedding and dynamic capability, this study develops project portfolio management capability scale which is divided into opportunity perceptive ability, resource integration ability and portfolio restructuring ability. We also tes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ual networks embeddedness, project portfolio management capability and internationalization performance. Results indicate that both home country and host country network embeddedness have positive influence on internationalization performance, and various dimensions of project portfolio management capabilities partially medi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ual network embeddedness and internationalization performance. The conclusions can guides infrastructure companies to adopt the strategies like “Going global in group” and “Rooted in local markets”.
infrastructure company; dual networks embeddedness; project portfolio management capabilities; internationalization performance
2017-02-2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基于社交网络同侪影响的产品线规划与协调研究”(71672095);南开大学亚洲研究中心资助项目“我国企业海外基础设施投资的联盟组合+项目组合战略研究”(AS1519)
焦媛媛,女,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战略管理、企业国际化研究;付轼辉,男,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项目管理与技术创新管理研究。
F270
A
1000-2154(2017)07-0087-10
10.14134/j.cnki.cn33-1336/f.2017.07.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