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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黎与杨莎妮:同行的人

2017-08-16赵志明

南方文学 2017年4期
关键词:李黎韩东诗歌

赵志明

李黎是我的大学同学,都念中文系,同级不同班,也不同宿舍。当时中文系就我们两个和周围同学及周边环境格格不入的怪人,爱好写作,什么都写,诗歌小说,写完了就第一时间做彼此的第一读者,这个习惯保留到现在,可谓同行久矣。前些天我给他看我新写的小说,他也发了篇2017年唯一一个短篇给我并威胁说,你不看我的我就不看你的。不过很快他发来一二三四的建议,原来已经习惯性地看完了。当时我们喜欢看书,说不上如饥似渴,但也很投入,我们经常趁对方不在宿舍,躺在对方的床上蹭书看。

大学毕业后,我去李黎家玩,李黎妈妈让我們要像兄弟一样互相照顾,所以现在我和李黎就跟亲兄弟一样。这当然是难得的幸事。仔细想来,我和李黎很多方面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短身材,喜欢理短发,戴眼镜,踢足球,喝酒,抽烟,看书,写作,偶尔的阴郁和暴躁,腼腆的笑,甚至我们当时喜欢和暗恋的女孩都有趋同的一面,比如脑门大,脸小,白净,伶牙俐齿,精灵古怪,诸如此类。

杨莎妮和李黎谈恋爱的时候,我和他们一块去过李黎家。李黎有一个比他小很多的妹妹,当时妹妹才上小学。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教妹妹背唐诗,不让她缠着李黎或者杨莎妮,为他们创造独处的空间。后来我就去了北京,李黎和杨莎妮结婚我也有事没能回南京。但是,我记得我至少做过灯泡的功劳,经常以此自许,让李黎多喝三杯。

杨莎妮当时写诗,写得极好,没认识她之前我们就读过她的诗,发表在“他们论坛”上,当然用的是化名,我们一度误以为是小安或者是尹丽川她们故意化名写的,就有这么好。等到见到杨莎妮本人,我们更吃惊,没想到杨莎妮长得如此漂亮,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也因此,李黎这家伙能抱得美人归,真是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时候,我们南京的几个朋友,除了曹寇不染指诗歌,其他人都既写小说也写诗歌,小杆子们牛哄哄的,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我们对小说和诗歌的爱和野心,肯定是受了韩东、朱文的影响。毕业初,我跟李黎都在楚尘公司上班,比较重要的成果就是编辑了年代诗丛,除了韩东、朱文,还有吴晨骏、刘立杆、杨黎、何小竹、吉木狼格,他们身上有个共同点,就是诗歌、小说双绝,都是我们极其喜爱、佩服和仰慕的,所以不知不觉也跃跃欲试,左手写诗,右手写小说。好在初生牛犊,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已经忘了什么时候看到杨莎妮的小说,可能是他们婚后,也可能是他们有了孩子以后,李黎发了篇小说给我看,我甚至记得李黎当时说话的口气,恶狠狠的,像在巨大震惊之后倍觉庆幸而又受到一点点伤的表情。李黎当时说,他的,我都没有想到杨莎妮也写小说,竟然还写得这么好。

我也吓了一跳。我开玩笑地对李黎说,杨莎妮写得比你好,你可以歇歇了。李黎说,她确实比我有天赋。言下之意,大有金庸笔下那种武疯子见到高手忍不住要比试过招的冲动。这可能就是李黎一直写诗歌、写小说的隐秘动力。

杨莎妮性格娴静,李黎火爆一些,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自然会互补,不过想到他们夫妻若是交流创作心得,也还是怪怪的。我甚至想过,当他们夫妇二人都在电脑前打字的时候,他们的女儿李含誉在干什么呢,大概只能去画画了。现在她读一年级,正在从不识字到识字过渡,为了保持视觉能力和形象思维上的天分,还是应该少看点书,爸爸妈妈的文字一个字都不要看。

也许李黎他们很少交流创作经验,但一个人存在,对另一个人毫无疑问都是一种激发。特别是李含誉出生后,三口之家更显其乐融融。随着李含誉慢慢长大,两个人的优良基因集于一身,语言天赋越来越凸显,他们夫妻的创作似乎也随之不声不响地高涨起来。李黎所写《拆迁人》和《水浒故事新编》等系列小说,杨莎妮所写都市男女的情感小说,都让我又感到开心又感受到压力。

现在李黎小说诗歌双丰收,在南京很多场合又更多以著名编辑的身份出现;杨莎妮小说佳作不断,就算自我重复也那么好看,何况经历数年的盘旋低飞之后,她应该拿出让我们二度震惊的作品。但杨莎妮鲜有诗歌问世,不知道还写不写诗歌,也许再度看到她的诗歌,我会更吃惊。

之所以对这些印象很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是因为不管到了现在或以后,我们是坚持左右手互搏,还是选择一条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当时的潜移默化,给我们的写作留下了取之不尽的营养源泉。那就是语言。那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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