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节目泛娱乐化对价值取向负面影响之探析
2017-07-16陈文琳
陈文琳
河北农业大学,河北保定 071001
摘 要 在国内电视屏幕上,电视综艺节目中各类真人秀节目收视率可圈可点。但是,《人民日报》2013年10月刊发的文章《<爸爸>:“拿来”可暂保收视》,对《爸爸去哪儿》拿来主义抹杀本土节目创新能力和动力表示了担忧。的确,韩国亲子节目对中国亲子节目创意的负面影响又何止一点。
關键词 泛娱乐化;亲子类电视节目;价值取向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7)11-0071-02
1 过度娱乐化导致节目价值贬值
Neil·Postman在《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中形象的表述过如今社会的娱乐化程度“一切公共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而且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1]。泛娱乐化依然是这个时代电视节目市场的一个重要趋势,尽管许多学者对这一媒介发展倾向提出批判,但是从最后具有决定权的媒介消费受众看来,并兼顾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娱乐性是电视节目始终无法抛弃的重要指标。毋庸置疑,《爸爸去哪儿》再标榜其是一档突出亲子互动的真人秀节目也无法改变其娱乐至上的内核。
同样作为户外旅游类的亲子真人秀节目,意外性可以说是户外综艺的看点所在,通过这些意外引发“笑果”、沉思等。湖南卫视的《爸爸去哪儿》20131102引起广泛争议的“护蛋任务”:节目组让孩子们看护鸡蛋不被打破,随后又安排别的明星爸爸打碎鸡蛋来观察孩子们不同的反应。结果,孩子们因为失去鸡蛋而大哭,这一环节的设置无非是想以孩子的天真而产生噱头,制造话题、娱乐大众。而节目中明星爸爸们配合节目组进行的表演、欺骗也引发指责。把节目的娱乐性拉低到低俗的程度上,是《爸爸去哪儿》节目的败笔之一。这一环节的设置不仅没有任何积极意义,也是对节目正面意义的消解,同时悖于节目最初的定位。
而2017年在芒果App网播平台上播出的《爸爸去哪儿》第四季中,中国击剑队队员董力当起了“实习爸爸”与阿拉蕾凑成了所谓的父女。各种交流平台上对于“假爸爸”争议较大存在于三个方面:第一,强制性的让儿童与非亲人的成年男性相处,会不会造成儿童对于“亲疏关系”的混淆,削减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对于陌生人的警惕性;第二,“实习爸爸”环节本身的伦理偏误,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有“实习爸爸”的情况出现,这都涉及到社会伦理、儿童教育伦理和传播伦理等深度问题;第三,“实习爸爸”中让小女孩与成年男性共同生活,其中还包括“换裤子”这种较为私密的事情,会不会给孩子造成心理影响。
而众多为了提高节目娱乐性所设计的赛程任务、亲子互动等,都与真人秀节目中的“真”和纪实风格要求是相背离的。《爸爸去哪儿》这场真人秀盛宴就是在浓妆涂抹、精心装扮后刻意给观众策划出了一场“宾主尽欢”的虚假真实。
2 不同教育引导导致的偏差
亲子类电视节目的初衷为宣传“父慈子孝”的中国传统伦理,但节目中不同类型教育引导导致的偏差也不容小觑。
以《爸爸去哪儿》第一季为例,5对父子(女)有明显不同的教育方式:郭涛的严父型、林志颖的束手无策型、张亮的平等交流型、田亮的慈爱型和王岳伦的女儿最大型。
郭涛对石头明显是严父型,因为在节目中经常出现郭涛教训他的片段:石头把床单弄湿了郭涛大声训斥、石头打翻了饭菜又遭教育……郭涛这种强硬派教育引导方式获得了不少观众的认同,尤其在以父系占据家庭权利主导的中国社会,强硬派的教育引导方式是大部分家庭的教育方式。可是简单的责骂孩子只会伤害他们的自尊心和幼小心灵,长此以往会造成孩子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利于儿童的成长。石头就曾经在“换爸爸”环节向王岳伦诉说“觉得爸爸不爱我”的委屈。同样张亮家的天天由于刚到农村进行生活,嫌弃厕居住环境也出现了情绪失控。张亮则采取了安抚劝慰的方式,有教育专家表示,通过沟通和缓冲才不会给儿童的心里留下阴影。由此可见,各位明星爸爸为我们展现的教育引导方式并不是全部正确的。董璐在《传播学核心理论与概念》中提到“媒介塑造态度、认知与信念:电视能够影响年轻人对于某些事物的态度”[2]。而大众传播的社会化作用、教化作用,在传播知识、价值和行为方面都会发挥重要作用。各位明星爸爸对于孩子的教育方式,经过媒体节目的渲染传播,通过媒介的教化作用,对那些初为父母,抱着在节目中寻找育儿经验的观众定会产生极大的影响,而这种影响起消极还是积极作用是有待商榷的。
3 全媒体导致的舆论放大性思考
湖南卫视宣传其节目不遗余力:节目官微的成立,几位明星爸爸在网络平台频繁互动;同名手游的热力推出等。但是全媒体的大力宣传、舆论的风口浪尖并不等同收视率和口碑的良好,而是把参与的明星和孩子完全暴露在了大众的审视目光之下。
在节目播出期间,关于Grace退出节目引发的“网络骂战”以及各种嘉宾的负面消息在网络甚嚣尘上。还有在节目中经常性的孩子情绪失控情况,这本是人之常情,但媒体迎合受众对节目中儿童的负面情绪大肆渲染报道,从而娱乐他人。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希望负面的形象展现在公众面前。但通过舆论的放大作用,这些本不该成为别人谈资的话题却变成了“全民的娱乐狂欢”。
除了这些节目曝光所必然引起的非议,其他的曝光也引起了网友的争论。王诗龄受某饮料商的邀请代言,其全家代言费高达1 500万元。网友对此的评论大多是“这是让印钞机卡壳的节奏”等调侃话语。但让一个不满5岁的孩子,走穴挣钱,在应该学习知识、树立良好价值观的时候浸淫在商业社会的天价代言中,这对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未必是件好事。同时,在没有分级制度的大陆,《爸爸去哪儿》拥有一大批低龄受众难免会引起他们的心里落差、疑惑和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从而扭曲甚至破坏了这些普通儿童观众的价值取向。
4 对节目价值观(道德观)的负面思考
钟新和刘丫的《社会示范:<爸爸去哪儿>节目的核心价值》中提出“该节目的社会示范意义才是其核心价值所在和出发热议的重要原因”。[3]我们不否认节目中孩子们的天真活泼为我们喧嚣的综艺节目圈带来一丝清风,也认可节目播出为父亲角色在家庭教育中缺失所起到的反省作用。但是,节目中所表现出的价值观的偏差、价值取向的失衡也无法忽视。
《爸爸去哪儿》中让观众印象深刻的一个环节就是每站节目开始的“选房子”,几位爸爸在参观住处时对“豪宅”赞不绝口,林志颖信誓旦旦要为儿子抢下所谓的“豪宅”。而当Kimi因为没有住上“豪宅”而嚎啕大哭的时候,不禁要反思家长为孩子树立的“享乐主义”思想是否是自食恶果?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在北京卫视推出的亲子类节目《妈妈听我说》中,王艳与儿子“球球”参加节目时,球球声称不喜欢妈妈因为妈妈一次只给2 000元零花,而喜欢的爸爸一次能给3万元。正是因为孩子的童言无忌,没有树立完整的价值观才会对金钱有如此扭曲的价值评判,而孩子从金钱的角度评判人际关系的亲疏,这样的论调竟然能通过媒介让广大受众收看,也是媒体工作者的失职。电视媒介有把荧屏世界转构为现实世界的能力,让受众误以为荧屏世界就等同于现实世界。如果电视媒介传达的价值取向存在偏差,长此以往必将改变我们现实的传统伦理世界的生活方式,从而改变“社会教育、生活习养以及多年文化积淀才得以形成的‘伦理风尚”[4]。
参考文献:
[1]Neil Postman. Amusing Ourselves to Death[M].London: Penguin Group,2006.6.
[2]董璐.传播学核心理论与概念[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166.
[3]钟新,刘丫.社会示范:《爸爸去哪儿》节目的核心价值[J].新闻与写作,2013(12):19.
[4]欧阳宏生.电视传播核心价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