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的世界
——中西方绘画对于无限空间的表现
2017-07-15赵禹华昆明理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650000
赵禹华 (昆明理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650000)
看不到的世界
——中西方绘画对于无限空间的表现
赵禹华 (昆明理工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650000)
中国传统艺术受到儒、释、道精神的影响,从而形成营造意境空间,多维超时空的构图方式、笔墨淋漓晕染的艺术语言的绘画艺术审美经验;反观西方则通过严谨科学求证,理性分析。加之绘画语言的写实性、立体感的塑造。传达出的哲思与隐喻性,给观者带来不同的思考体验,并体现出对于无限空间的不同表达方式。随着时代变迁,又显出交融态势,成为艺术作者创作的一项选择。
意境表达;空间;构图;隐喻性;鬼神
现在我来出题,你拿起画笔尽管画就是了。首先画一片花园,要求是画出画的馨香,再画一轮圆月,要画出它的明亮。有点儿难办么?那么,给你换个主题吧。“深山藏古寺”,要求表现这个“藏”字,或者描绘“踏花归去马蹄香”的这个“马蹄香”。对于此类无法描摹形状之景,清雍正时期的画家邹一桂在《小山画谱》中说道:“人言绘雪者,不能绘其清;绘月者,不能绘其明;绘花者,不能绘其馨;绘人者,不能绘其情;此数者虚,不可能形求也。不知实者逼肖,虚者自出,故画北风图则生凉,画云汉图则生热,画水于壁,则夜闻水声。谓为不能者,固不知画也”。我的解答是“绘雪不能绘其清,则舍雪绘拥炉之人;绘月不能绘其明,则舍月绘月下看书之人”。诸如此类的绘画方法是通过“在目前”的较实景象,来传达那“于言外”的较虚部分。这也是古人总结出来的一条艺术规律,即“真境逼而神境生”,此乃虚实相生之意境也。何谓“意境”,是尤其具有抒情性的作品,通过时空境象的描绘,达到一种情深意切的艺术境界,从而开发出审美想象的空间。
中国传统艺术受到儒、释、道精神的影响,从而形成营造虚实相生、情景交融、韵味无穷的意境空间和绘画艺术审美经验,起源可以追溯到老子的道家思想和庄周的“天人合一”思想,唐朝诗人王昌龄、皎然对意境的理解是取境与缘境,刘禹锡与司空图在此基础上提出象外之象、景外之景的创作见解,至明清时期,艺术理论家朱存爵主张意境融彻,叶夔的观点是意与境是并重的,在写景的同时抒写胸臆,到了近代,王国维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以及林纾、宗白华等人将意境的概念突破传统的限制,形成了现代美学的风格。
西方通过严谨科学求证,绘画语言的写实性、立体感的塑造,传达出的哲思与隐喻。在绘画方面西方更多的是侧重于强化对象某一鲜明的特质, 这其中存有在西反一度雄霸文艺论坛两千多年的“模仿论”的因素,从柏拉图的三重世界模仿理论,到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起源于模仿,由于模仿的媒介、对象、方式不同,便有了不同艺术形态上的各种差异。这种思潮直到19世纪中期象征主义开始萌芽,20世纪表现主义滥觞,西方的再现思潮才慢慢让位于表现思潮。
欣赏丢勒的《骑士、死神与魔鬼》(作于1513年),画面中的形象包含着对时代认识,体现了艺术家寻求人类事业的正义与大自然真理的坚定意志力,具有深刻的现实主义特征。其中骑士、死神与魔鬼又被赋予深刻哲理意义,画家借助一个宗教文学的形象影射当时德国的宗教改革形势。
西方绘画,更多的在他们的作品中体悟到一种哲思和对故事本体的关注,是延伸为深刻的科学内涵和人性思考,这样的作品既有思想性,又有寓意性。西方绘画由于油画颜料可以最大限度的呈现物体的肌理质感,以及通过对光线元素进行科学分析和理性布局,严格按照光学物理原理,科学准确地再现三维空间的客观世界。西方风景油画,通过科学分析经营不同色块的位置所构造的湖光山色,在忠于自然和接近自然的思想下,增强画面的真实感,因此较之中国传统山水画的庞大宽阔、虚渺空旷的博大意境下,显示真实而又绚丽的唯美意境。
对于无限空间的理解还有一层含义,即对于“鬼神”题材的描绘。中西方鬼神作为绘画元素在作品中被赋予了不同的内涵,并且通过各自的艺术语言表现。后者在前文有提到过,由于本源思想的差异所形成的经营思维给观者带来各异的审美体现。在欣赏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其构图运用了卷轴的形式。连续多幅画面表现一个完整情节的手法,作者巧妙地利用了山石、林木、河水等背景,将画面分隔成不同情节,主要人物随着赋中寓意的铺陈重复出现,将时间和空间打成一片,使画面既分隔又相联接,首尾呼应,和谐统一,丝毫看不出连环画式的分段描写的迹象。便于观赏也便于收藏,在观赏过程中有一个时间顺序,随着时间的推进,人物的状态与所在场景不断地变化,读者不知不觉被带入一个个情节中,使故事很连贯的发展下去。这种多维空间的,超时空的构图方式,较之西方绘画中时间因素的隐蔽性,而形成中国传统绘画的一个特色。
再说“鬼神”这一绘画元素,其中所被赋予的内涵差异。如上文提到的丢勒的作品《骑士、死神与魔鬼》画面中占中心位置的骑士形象,威武沉着。他披盔戴甲,腰佩宝剑,手持长矛,走进一片晦暗朦胧的森林,他没有注意到密林中突然横窜出一个骑着瘦马、头上长角的死神。死神手擎沙漏计时器,一张兽脸狰狞可怖。而在骑士身后,又钻出一个手持长柄斧的魔鬼。死神要阻拦他的去路,魔鬼想拉他下马。这些形象则意味邪恶、易逝的时光与死亡。在中国传统绘画中,也有诸如此类的题材,唐朝吴道子的《地狱变相图》以及之后江逸子的巨幅卷轴《地狱变相图》,给当时的长安带来极大的教化作用。还有“钟馗”为题材的鬼神绘画作品,如《钟馗捉鬼》,《钟馗嫁妹》。其中钟馗是中国传统道教诸神中唯一的要福得福,要财得财,有求必应的万应之神,有吉祥、驱灾之意。不同作者笔下各不相同,早期的钟馗形象有趋吉避凶、寓意吉祥,到了宋元时期,创作者也赋予其象征性,如龚开的《中山出游图》对官场的讽刺,反映失意,郁郁不得志的文人状态。相比西方的抽象哲思,反映个人意志力,中国传统的鬼神题材则多表现为吉祥寓意,或劝人向善的教化作用。
在当代文化互融的大潮中,无论是中国传统的意境生发、亦或是西方唯美空间的营造都表现出一种融合的趋势。追求终极的人文关怀,才是每个艺术创作者应该有的诉求。
[1]陈斌.从哲学思想比较传统中西方绘画的空间意识[J].中州大学学报,2010(03):88-89.
[2]胡传江.从《洛神赋图》看传统中国画的时空观[J].牡丹江教育学院报,2016(05):126-128.
[3]李雁峰.历代画家笔下的钟馗形象研究[D].贵州师范大学,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