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鄂伦春族生态伦理思想的现实基础
2017-07-14王强
王强
【摘要】任何民族的形成与发展,都离不开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把民族结成一个统一的客观实体的保障,是民族进步的基础。鄂伦春族在长期与自然相处的过程中形成了以尊崇自然、善待生命、互助和谐的生态伦理思想。这样的生态伦理思想是生态文明建设的思想来源之一,亦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深刻的借鉴价值。
【关键词】鄂伦春族;生态伦理思想;现实基础
任何民族的形成与发展,都离不开赖以生存的现实环境。鄂伦春族作为中华民族优秀的一员,是我国的人口较少民族之一,由于生活在独特的自然环境中,以其独特的狩猎文化吸引着世界的目光。鄂伦春族在长期的生存和发展中,创造了独具特色的狩猎文明,养成了以敬畏自然,尊崇自然为核心的生态伦理思想。这种生态伦理观恰恰是在以其独特的社会环境为基础的,人类生态伦理观的形成与人们生存的现实环境密切相关,鄂伦春族生态伦理观的形成也不例外。
一、自然环境
人类在自然生态中的活动反映出人与自然的关系,表达出特定的伦理价值理念与价值情怀。鄂伦春族作为一个狩猎民族,在与自然生态系统进行物质、能量和信息交换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构成了一种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关系。
众所周知,大小兴安岭地区资源丰富,覆盖着广阔的原始森林,树木种类繁多,素有林海之称。该地区野菜、野果和药材类植物资源丰富。同时,这里还栖息着50多种珍禽异兽。河网密集、纵横交错的江河湖泊盛产各种鱼类,堪称是亚北地区的“聚宝盆”。鄂伦春族作为这边土地上的世居主人,丰富的森林资源是其赖以生存的自然基础,也是鄂伦春族狩猎文化延续至今的主要原因。正如民歌《勇敢的鄂伦春》所唱的那样“高高的兴安岭,一片大森林,森林里住着勇敢的鄂伦春,一呀一匹烈马一呀一杆枪,獐狍野鹿漫山遍野打呀打不尽”。他们的衣食住行都是来自美丽、富饶的兴安岭,所以他们对森林资源有种亲人般的情怀。例如,“在野外生火取暖、做饭,他们也从不砍活树,而是到河边捡一些‘漂流木,或在林中捡一些倒木来烧火。临走时,他们会把這个火点埋到土里,用有潮气的湿土将其掩盖,以免发生森林火灾”。这样的习惯正是千百年来鄂伦春族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写照,是极富生态智慧的主动选择。因而,与生俱来的生活环境是鄂伦春族生态伦理思想的根本基础。
二、万物有灵
古老民族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能够生存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心中有信仰,靠着一种强烈的历史记忆,鄂伦春族亦不例外。与鄂伦春族而言,这种信仰和历史记忆就是对万物的尊崇。虽然新中国成立之前的鄂伦春族还处于原始社会,但是他们对大自然的情况知道的很多。处在技术变革时代之前的他们,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不得不关心周围森林的一切,否则就无法生存。他们的知识在实践和记忆中代代相传。但是,当时的他们对大自然的现象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并不能给予科学的阐释。如果遇到干旱等灾荒,打不到更多猎物的时候,他们往往无法找到有效解决途径,自然界就被赋予了神圣的角色。
勇敢的鄂伦春人在无力获得生存资料的前提下,会把某种有用的动物或植物作为自身民族的精神力量加以保护和尊崇,“通过树立种种偶像、象征和跳起模仿性的舞蹈,可使各种动物大量繁殖,食物来源丰盛”。经过千百年的实践,他们就自然而然的认为,自然界的山川树木、风雨雷电和日月星辰都存在着神灵。出猎时每遇到古树、高崖、洞窟都以为是山神“白那恰”的栖地不敢喧哗,并且要叩首供肉,祈求平安丰收。他们称森林里的熊为“雅亚”(祖父),“太贴”(祖母)或“阿玛哈”(舅舅),不直呼其名;遇到快要生产的母鹿或狍子等动物时从不开枪射杀。
从而,朴素的鄂伦春族人在对令人费解的超自然力量的恐嗅和对渴望祈求能够得到保护与庇佑的情况下,形成了以自然崇拜和动物崇拜为核心的万物有灵观。他们在这种观念的指引下,逐渐根据季节和自然规律进行原始的生产活动,有效的保护了动植物自我的再生产活动,较好的维护了生物链的平衡。
三、社会环境
社会发展就其本质而言,是人的发展。而人与自然的和谐与发展是人发展的必要条件。有效的社会化组织不仅能够获取更多生产资料,更能够协调各方,有计划采集食物,猎取动物。新中国成立以前,鄂伦春族长期处于游猎状态。早期鄂伦春人的狩猎活动主要是以“乌力楞”为单位的集体行动,它包括一个父母所生的几代子孙及他们的妻儿,是一个血缘组织。人们共同劳动,共食猎取食物。随着生产的扩大和社会的发展,以“乌力楞”为单位的狩猎形式逐渐让位与以“安噶”为单位的集体狩猎。这样的狩猎组织形式相对于“乌力梗”来说,人员更少,多抛开了血缘关系,而且猎物开始用来交换或者买卖。这种社会环境的改变,使得鄂伦春人更灵活的有计划的进行狩猎,以便能够保持森林动物的数量,用于生活。虽然鄂伦春族社会组织的有了变化,但是鄂伦春族人都遵循着先辈们狩猎的精神,即“得一兽即还家的原则”,绝不会毫无节制的捕杀动植物。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为使得鄂伦春族享受当家作主的权利,经过与他们商定,让他们逐步下山定居,原先的社会组织关系也随之瓦解。定居后的鄂伦春族并没有割断与大森林的关系,他们在积极参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同时,也注重保护大小兴安岭的生态环境。
可见,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万物有灵的敬畏心理和组织化的自我约束能力以及各种生活禁忌均是鄂伦春族生态伦理思想的生成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