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环境和儿童期创伤对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影响的研究☆
2017-06-05王成瑜王强李晓晶张平平郭万军李涛
王成瑜王强李晓晶张平平郭万军李涛△
·论 著·
成长环境和儿童期创伤对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影响的研究☆
王成瑜*王强*李晓晶*张平平*郭万军*李涛*△
目的 探究成长环境的城市化水平、儿童期忽视、躯体虐待和缺乏父母陪伴对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影响。方法 纳入某综合性大学4620名二年级本科生进行问卷调查。以6条目Kessler心理痛苦量表(the 6-item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 scale,K6)和患者健康问卷躯体症状群量表(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15,PHQ-15)分别评估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以自编问卷调查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及15岁前主要居住地变更情况;以改编自世界精神卫生复合式国际诊断检查(the World Mental Health Composite International Diagnostic Interview,WMH-CIDI)儿童期部分的5条目被抚养人忽视问卷和1项被殴打条目回顾性评估16岁前忽视及躯体虐待情况;以自编问卷调查儿童期缺乏父和(或)母陪伴的经历。 结果 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情绪问题的影响因素有女性(β=0.894,P<0.001)、农村成长(β=0.378,P=0.001)、儿童期忽视(β=0.279,P<0.001)和儿童期躯体虐待(β=0.550,P<0.001)。躯体症状的影响因素有女性(β=2.638,P<0.001)、农村成长(β=0.395,P= 0.015)、儿童期忽视(β=0.487,P<0.001)和儿童期躯体虐待(β=0.483,P=0.005)。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之间呈正相关(r=0.545,P<0.001)。 结论 女性、农村成长、儿童期逆境经历可增加大学生情绪问题、躯体症状的症状数目和严重程度。大学生的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在严重程度上呈正相关。
精神卫生 社会环境 儿童期创伤 大学生
近十年来,环境因素在精神障碍发病中的作用受到广泛关注,一系列研究提示儿童期创伤可显著升高日后抑郁症、焦虑障碍和躯体形式障碍等精神障碍的患病风险[1-2]。另有meta分析发现,抑郁症和焦虑障碍的患病率在西方发达国家存在城乡差异,城市化水平较高地区的患病率更高[3],并且出生地和抚养地的城市化水平可影响个体日后罹患相关精神障碍的风险。康玉坤等[4]发现,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比城市大学生发生严重心理疾患(serious mental illness,SMI)的风险更高。在我国,目前少有探究儿童期城乡成长环境和成长经历对成年早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影响的大型研究。本研究以自评问卷的方式,对大学生出生地、抚养地、儿童期虐待、忽视和缺乏父母陪伴等情况进行系统的回顾性调查,探索影响大学生群体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潜在的儿童期环境因素,期望为相关的心身健康服务策略制定及服务体系建设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于2013年9月至2013年11月,对四川大学2012年秋季入学的二年级本科生进行问卷调查。该校共有9736名二年级本科生,采用分层整群抽样方法,在28个学院中随机抽取182个班级,每个学院抽取的班级数取决于该学院人数占年级总人数比例,所有被抽取班级的学生均参与此次调查。共发放问卷4862份,其中242份因社会人口学资料或本研究涉及的重要项目空缺、明显填写错误等,而视为无效。最终获得有效问卷4620份,有效应答率为95.02%。
本研究获得四川大学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查批准。所有调查对象对本研究知情同意。
1.2 调查内容
1.2.1 社会人口学资料 包括性别(男性=1,女性= 2)、年龄、民族(汉族=1,少数民族=2)、家庭经济水平等。其中家庭经济水平根据家庭人均年收入进行6等级评分 (“30000元以上”、“20000~30000元”、“10000~20000元”、“5000~10000元”、“3000~ 5000元”、“3000元以下”,分别为1~6分)。
1.2.2 最近1个月情绪问题评估 采用6条目Kessler心理痛苦量表 (the 6-item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 scale,K6)评估最近1个月情绪问题。该量表共6项条目:①紧张;②不安或烦躁;③没有希望;④太沮丧以至于做什么事都没办法开心起来;⑤做每一件事都觉得很费力;⑥没有价值。调查对象根据最近1个月症状出现的频率进行5等级评分(“没有”、“偶尔”、“一部分时间”、“大部分时间”、“所有时间”,分别为0~4分)。总分取值范围为0~ 24分,得分越高说明情绪问题越严重,本研究定义阳性分界值为≥13分[4]。研究显示,K6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5-6]。
1.2.3 最近1个月躯体症状评估 采用患者健康问卷躯体症状群量表 (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15,PHQ-15)评估最近1个月躯体症状。该量表共15项条目,主要询问在过去的1个月中,调查对象被各种常见的躯体症状或症状群困扰的程度。根据症状的严重程度分为3级评分 (0~2分分别表示“没有困扰”、“少许困扰”、“很多困扰”)。总分取值范围为0~30分,得分越高说明躯体症状越严重,本研究定义评分≥15分为重度躯体症状[7-8]。研究显示PHQ-15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在我国和其他国家地区均适用于筛查躯体化障碍和评估躯体症状的严重程度[7-9]。
1.2.4 出生地和抚养地城市化水平评定 调查学生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及15岁前(含15岁)主要居住地的变更情况。主要居住地指每年大部分时间生活在该地且持续至少1年。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分为村、乡镇、县或县级市市区、地级市市区、省会城市市区和直辖市,其中县级市及以上行政级别市区所在地定义为城市,赋值为1,村、乡镇定义为农村,赋值为2。抚养地城市化水平根据15岁前主要居住地变更情况评定,15岁前无农村居住经历者赋值为1,有农村居住经历者赋值为2。
1.2.5 儿童少年时期忽视及躯体虐待的评估 以改编自世界精神卫生复合式国际诊断检查(the World Mental Health Composite International Diagnostic Interview,WMH-CIDI)儿童期部分的5条目被抚养人忽视问卷和1项被殴打条目,回顾性评估调查对象16岁前受到忽视及躯体虐待情况[10-11]。忽视情况的评估采用5条目被抚养人忽视问卷,该问卷条目分别为:①抚养人让您做对于同龄的孩子来说十分困难或危险的活;②在您很小的时候被独自留在某处,无人看管;③由于抚养人把钱花在自己身上,而使您缺乏一些必需的物品,如衣服、鞋子,以及学习用品;④您的抚养人让您挨饿,或不按时给您吃饭;⑤当您生病或受伤时,您的抚养人不重视,或不带您去治疗。躯体虐待用1项条目评估,条目内容为“被殴打”。以上每项条目按照发生的频率进行4等级评分 (“从来没有”、“很少”、“有时”、“经常”,分别为0~3分),得分越高说明遭受忽视或躯体虐待的程度越严重。该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广泛用于国际多中心调查,包括对中国人群的调查[11-12]。
1.2.6 儿童少年时期缺乏父母陪伴的经历 使用自编问卷了解被调查者16岁以前不在父母身边至少连续1月的经历,填写所经历相应情况的月份数,如从无不在父母身边经历或连续不足1月,填写0月。填写1月或大于1月者赋值为1,0月者赋值为0。
1.3 调查方法 于2013年9~11月,按照专业班级集中进行问卷自评。发放问卷后由经过统一培训的心理咨询师指导说明,学生根据自己的意愿签署知情同意书后再填写自评问卷。问卷填写完成后进行现场质控,核查重点项目的漏填或错填,及时与被调查者沟通。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建立数据库,进行数据双重录入。数据分析均采用STATA/MP14.2完成。按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分组,社会人口学信息、儿童期经历组间比较分别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和χ2检验。K6评分和PHQ-15,评分均近似伽马分布,采用中位数(下四分位数,上四分位数)[M(QL,QU)]描述,应用广义线性模型分别进行单因素和多因素回归分析其影响因素,K6评分和PHQ-15评分分别作为因变量,多因素分析中社会人口学因素(包括性别、年龄、民族)、出生地城市化水平、抚养地城市化水平、家庭经济水平、儿童期忽视、躯体虐待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作为候选自变量,综合回归系数统计学意义和贝叶斯信息准则并结合专业知识,对自变量进行筛选。其中,因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和抚养地城市化水平具有强相关性 (r= 0.900,P<0.001),且指标反映的意义类似,所以分别加入模型与其他变量进行筛选,建立回归方程。最后,采用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所有调查对象K6评分和PHQ-15评分的相关性。因为因变量之间存在正相关,且基于本研究探索性的性质,检验水准α=0.05,不行多重校正,双侧检验。
2 结果
2.1 社会人口学资料和量表评分 4620名完成调查的学生中,男生2260名(48.92%),女生2360名(51.18%)。年龄16~24岁,平均(19.58±0.90)岁。其中农村出生的学生2372名(51.34%),包括村1888名,乡镇484名;城市出生的学生2248名(48.66%),包括县或县级市市区795名,地级市市区803名,省会城市市区457名和直辖市193名。15岁前有农村居住经历的学生2613名,无农村居住经历的学生2007名。129名(2.79%)学生K6评分阳性,301名(6.52%)学生PHQ-15评分提示重度躯体症状。农村和城市出生组间年龄(t=9.595,P<0.001)、性别构成 (χ2=47.198,P<0.001)、家庭经济水平 (Z= 25.913,P<0.001)、儿童期忽视评分(Z=3.939,P< 0.001)、儿童期躯体虐待评分(Z=5.415,P<0.001)、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经历 (χ2=133.418,P<0.001)和K6评分(Z=4.054,P<0.001)存在统计学差异。见表1。15岁前有农村居住经历和无农村居住经历者间年龄(t=8.138,P<0.001)、性别构成(χ2=40.197,P<0.001)、民族(χ2=4.460,P=0.035)、家庭经济水平(Z=24.569,P<0.001)、儿童期忽视评分(Z=4.023,P<0.001)、儿童期躯体虐待评分 (Z=5.925,P< 0.001)、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经历(χ2=135.217,P< 0.001)和K6评分(Z=4.869,P<0.001)存在统计学差异。
表1 参与调查的大学生社会人口学信息、儿童期忽视、躯体虐待、缺乏父母陪伴及近1月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情况[(±s)、n(%)或M(QL,QU)]
表1 参与调查的大学生社会人口学信息、儿童期忽视、躯体虐待、缺乏父母陪伴及近1月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情况[(±s)、n(%)或M(QL,QU)]
1)与城市出生组比较,经独立样本t检验,P<0.01;2)与城市出生组比较,经χ2检验,P<0.01;3)家庭经济水平评分1~6分分别表示家庭人均年收入30000元以上、20000~30000元、10000~20000元、5000~10000元、3000~5000元、3000元以下;4)与城市出生组比较,经Wilcoxon(Mann-Whitney)检验,P<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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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K6评分的影响因素分析 广义线性模型单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K6评分影响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有:女性(β=0.778,P<0.001)、家庭经济水平(β=0.075,P=0.015)、农村出生(β=0.317,P=0.003)、农村成长 (β=0.407,P<0.001)、儿童期忽视 (β= 0.346,P<0.001)、儿童期躯体虐待 (β=0.561,P< 0.001)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β=0.490,P<0.001)。
对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和其他自变量进行筛选,回归系数统计学意义、贝叶斯信息准则和专业知识所提示的结果一致,纳入性别、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儿童期忽视、儿童期虐待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建立回归模型。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K6评分影响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有:女性(β=0.884,P<0.001)、农村出生(β=0.319,P= 0.007)、儿童期忽视(β=0.284,P<0.001)、儿童期躯体虐待(β=0.551,P<0.001)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β=0.239,P=0.049)。见表2。
对抚养地城市化水平和其他自变量进行筛选,回归系数统计学意义、贝叶斯信息准则和专业知识所提示的结果一致,纳入性别、抚养地城市化水平、儿童期忽视、儿童期虐待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建立回归模型。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K6评分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有:女性(β=0.894,P<0.001)、农村成长(β=0.378,P= 0.001)、儿童期忽视(β=0.279,P<0.001)和儿童期躯体虐待(β=0.550,P<0.001)。见表2。
表2 参与调查的大学生K6评分影响因素的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
2.3 PHQ-15评分的影响因素分析 广义线性模型单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PHQ-15评分影响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有:女性(β=2.521,P<0.001)、年龄(β=-0.178,P=0.048)、儿童期忽视(β=0.507,P< 0.001)、儿童期躯体虐待(β=0.430,P=0.01)和儿童期缺乏父母陪伴(β=0.346,P=0.048)。
对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和其他自变量进行筛选,回归系数统计学意义提示备择模型的自变量组合为性别、家庭经济水平、儿童期忽视和儿童期躯体虐待,根据专业知识和研究目的将家庭经济水平替换为出生地城市化水平,替换前后模型的贝叶斯信息量分别为-28497.09和-28493.82,改变较小,可认为替换是合理的。最终纳入性别、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儿童期忽视和儿童期躯体虐待建立回归模型。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PHQ-15评分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有:女性(β=2.626,P<0.001)、儿童期忽视(β=0.496,P<0.001)和儿童期躯体虐待(β=0.494,P=0.004)。见表3。
对抚养地城市化水平和其他自变量进行筛选,回归系数统计学意义、贝叶斯信息准则和专业知识所提示的结果一致,纳入性别、出生地城市化水平、儿童期忽视和儿童期躯体虐待建立回归模型。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显示,对PHQ-15评分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有:女性(β=2.638,P<0.001)、农村成长(β=0.395,P=0.015)、儿童期忽视(β=0.487,P<0.001)和儿童期躯体虐待(β= 0.483,P=0.005)。见表3。
表3 参与调查的大学生PHQ-15评分影响因素的广义线性模型多因素回归分析结果
2.4 K6评分和PHQ-15评分的相关性 Spearman等级相关分析显示,K6评分和PHQ-15评分之间呈正相关(r=0.549,P<0.001)。
3 讨论
本研究从情绪问题、躯体症状两个维度探讨儿童期负性生活事件及一般成长环境对个体日后心理健康的影响,发现农村成长、儿童期创伤可能增高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严重程度,女性大学生的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比男性大学生严重。本研究进一步支持既往的研究结果[1,16],提示在我国大学生人群中,除了儿童期负性生活事件,一般成长环境对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也存在影响。在对患者和普通人群进行心理卫生服务的过程中,儿童期的生活经历,尤其负性事件是应纳入评估的重要环节。
本研究发现,女性、儿童期遭受忽视、躯体虐待和缺乏父母陪伴经历者的情绪问题更为严重,这与国内外研究结果一致[13-16]。出生地和抚养地城市化水平也是个体日后情绪问题的重要影响因素,成长于农村者的情绪问题更为严重,这一结果似与国外的研究结果有不同之处,最近一项来自加拿大的大样本流行病学调查发现,乡村居民相比城市居民显示出更低的抑郁症发病倾向[17],而一项针对日本中年人群的研究发现抑郁症患病率无城乡差异[18]。在发达国家,相比乡村环境,城市环境与噪音、拥挤、社会应激、高犯罪率、高失业率、环境污染等社会人口学因素相关联,城市化环境是这些危险因素累积效应的指标。我国的城市化进程较发达国家起步相对较晚,城乡的二元分割更为严重。农村人群相比城市人群面临更多的社会问题(如经济水平、营养、卫生和医疗保障等)和社会应激,这可能是出生、成长于农村的大学生情绪问题更为严重的原因。女性、儿童期遭受忽视或躯体虐待的大学生躯体症状更为严重,这与其他研究所提示的结果一致[19-20]。出生地和抚养地城市化水平也参与影响大学生躯体症状,成长于农村者的躯体症状更严重。美国一项大型研究发现,城市人群躯体化症状的发生率高于乡村人群[21],在解释城市人群躯体化症状高发生率时研究者强调的是环境应激作用,美国的城市环境较之乡村具有更高的应激暴露。如果将环境应激作为躯体症状的介导因素,本研究与此项美国人群研究的结果差异提示我国农村人群比城市人群面临的环境应激更严重。过去有种观点认为亚洲人心境障碍和焦虑症的患病率相比西方人更低,这是因为文化的差异,亚洲人更倾向于以躯体形式表达心理痛苦[22-23]。在中国,接受基层医疗服务的患者躯体症状(如疼痛、失眠、乏力等)常与抑郁症或焦虑障碍相关[24]。本研究发现,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影响因素具有相似的模式,且进一步分析显示,大学生群体的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在严重程度上呈正相关,说明躯体症状作为反映大学生心理健康的指标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和现实意义。上述结果提示,在我国当前国情下,相关心理健康干预策略的研究及实施应更多关注于减少忽视、躯体虐待和缺乏父母陪伴等儿童期负性经历,并应同时关注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两个维度的痛苦。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研究人群仅来自一所重点综合性大学的学生,其结果不一定能普遍推广到其他同龄人群。其次,国外对儿童期环境因素的研究更多关注其与日后抑郁症、焦虑障碍或躯体形式障碍等精神障碍患病的关系,而本研究所采用的K6评分和PHQ-15评分均是状态指标,评估的是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严重程度,不如临床诊断指标更有说服力。第三,回顾性调查儿童期忽视、躯体虐待和缺乏父母陪伴经历,不可避免回忆偏倚的存在,且情绪问题和(或)躯体症状严重者可能更倾向于高估儿童期不良事件的严重程度和频率,这可能部分解释儿童期负性事件与个体日后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相关性。第四,虽然选择大学二年级学生而非新生作为研究对象,可以弱化新生入学适应期的影响,但未必能消除农村成长和城市成长的大学生在适应大学生活上的差异,这一混杂因素需要在以后的研究中加以控制。第五,影响大学生情绪问题和躯体症状的因素较多,本研究根据既往的研究发现,仅纳入了研究者感兴趣的潜在危险因素,是否存在可以抵消成长环境暴露和儿童期创伤等危险因素影响的保护性因素,这一点在本研究中未予评估。EVANS等[25]的研究显示,来自家人和朋友的社会支持可以限制儿童期创伤的负面结果。在中国,除家人和朋友外,来自教师的关心和支持(尤其是对于优秀学生)也应得到研究者的关注。在本研究中,儿童期创伤的评估仅纳入儿童期忽视和躯体虐待,其他一些重要的方面,如性虐待、语言暴力、情感虐待、欺凌和儿童期疾病等未全面评估。在以后的研究中,儿童期创伤的类型需要进一步分类,普通人群的儿童期创伤和性别、抚养环境及其他危险因素的潜在交互作用也需要纳入考量。最后,作为一项横断面研究,本研究在因果关系的说服力上显然不如纵向研究的证据性强。因此,在未来研究影响大学生或青年人群心理健康状况的潜在危险因素,应纳入更具有代表性的样本,制定更为细致合理的方案,进行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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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fluence of rural living and childhood trauma on the psychological distress and somatic symptom of undergraduates in China.
WANG Chengyu,WANG Qiang,LI Xiaojing,ZHANG Pingping,GUO Wanjun,LI Tao. Mental health center of West China Hospital,Sichuan University,Chengdu 610041,China.Tel:028-85422633.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urbanicity of birth place,upbringing place,gender,childhood neglect,physical abuse and lack of parental accompaniment on the psychological distress and somatic symptom of university students in China.Methods Four thousand six hundred and twenty second-year undergraduates of a comprehensive university in Sichuan Province were surveyed using the 6-item Kessler psychological distress(K6)scale,patient health questionnaire-15(PHQ-15),a questionnaire adapted from the childhood section of the World Mental Health Composite International Diagnostic Interview(WMH-CIDI)for childhood neglect and physical abuse and a self-designed questionnaire for lack of parental accompany in childhood.Generalized linear model(GLM)with gamma family was used for the multivariate regression analyses.Results Female(β=0.894,P<0.001),rural upbinging(β=0.378,P<0.010), childhood neglect(β=0.279,P<0.001)and childhood physical abuse(β=0.550,P<0.001)were associated with psychological distress.Female(β=2.638,P<0.001),rural upbinging(β=0.395,P=0.015),childhood neglect(β=0.487,P<0.010)and childhood physical abuse (β=0.483,P<0.001)were associated with somatic symptom.And psychological distress was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somatic symptom (r=0.545,P<0.001).Conclusions Rural living,female,childhood adversities are prone to increase the severity of both psychological distress and somatic symptom of university students in China.Psychological distress and somatic symptom a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in aspect of severity.
Mental health Social environment Childhood trauma University student
R844.2
A
2017-01-15)
(责任编辑:肖雅妮)
10.3969/j.issn.1002-0152.2017.03.007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编号:81271479)
*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心理卫生中心,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精神医学研究室(成都 610041)△四川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中心
通信作者(E-mail:wangqiang130@sc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