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日语(非日语专业)教育中语言与文化的结合
2017-05-30吕萍
吕萍
摘 要:日本与中国是“一衣带水”的近邻,彼此既拥有相同的文化也有不同的文化。文化与语言属于“唇齿相依”的关系,所以在我国大学日语教育中既要重视语言教学又要注意文化背景对语言的制约。特别是日语中的意愿的委婉表达、客气地回绝表达、第一人称的复杂性、正确地解读编码等问题都与文化背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对这些表达的梳理、解惑、减少交际中的障碍便是本论文的主旨所在。
关键词:大学日语;语言与文化;结合
中图分类号:H3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17)03-0193-02
语言与文化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语言作为民族文化的载体与文化共同处于共生共变的关系之中。语言源于社会文化,而社会文化又为语言的诞生、发展和完善提供了极好的环境;同样社会文化也受到变化着的语言的影响,语言丰富了文化,起到了使文化得以传承的作用。在大学日语(非日语专业)教育中将语言与文化有效地进行结合,需要在语言教学实践中适时、适当、适度地导入相关文化背景知识,既可以减轻学生记忆单词的难度,也可以加深对单词的印象,使课堂充满活力与趣味性,不仅对语言习得起到积极的、有益的作用,而且使学生在快乐中又学到了规范的语言。
日本学者芳贺绥指出,日语和日本人的心(意识)相互影响,融为一体,它在日本岛上形成了独自的文化空间,被认为是一种“民族性的精神空间”。同时也被认为是一种“民族性的语言空间”。因为“日本人的形象”和“日语的形象”都可以借助文化表现出来。为了掌握日语的特征和认识日本民族的特点,有必要了解日本的民族文化,因为它是学好日语的基础,通过准确地理解目的语国家文化,可以实现掌握目的语这个目标。
日本人之间进行交际时尊重对方的意志,比如在向对方发出邀请时,他们的日语表达为“一 に行きませんか? (我们一起去好吗?)”针对这种邀请方式接受邀请的日语表达为,“そうですね。行きましょう。(好啊,我们一起去吧。)”另一种回绝对方邀请的回答为“すいません。ちょっと…(抱歉,去不了啊…)”。在刚才的对话中,虽然回绝对方的表达但是没有明确的否定词,通过“ちょっと”这个词表达出了否定的意义。例如:“今はちょっと…とても忙しいんです(现在不方便,因为忙。)”、“明日はちょっと…用事があるんです(明天不方便,因为有点事)”等等都属于此类。另外,当日本人意识到对方的材料中有纰漏时,即使是通篇大错也不会大声渲染,只是小声地说“ここ、ちょっと违います。(这个地方有点儿不正确。)”,“ちょっと”在此句中起到的是交际中的润滑剂的作用,使对方避免尴尬,从而接受指导并且有礼貌地回答说:“すいません。これから、 をつけます。(抱歉,今后我要注意。)”谈话的双方在愉快的氛围中完成了沟通。还有一种日本人独特的含蓄表达形式,目的在于为了人与人之间交际的和谐性。无法满足对方心愿而使用一些具有间接语意的词表示回绝。如:使用表示不马上回答的形式“考えておきます(我考虑考虑)”,这个表达形式实质上就是回绝的意思。
日语的人称代词问题,特别是男性第一人称代词具有称谓的复杂性,因为男性要根据说话对象的社会地位、身份以及与说话者的远近关系来选择恰当的第一人称。如:佐藤是一位日本已婚男性,父母健在,还有兄弟姐妹,有孩子,他是日本一所小学的老师,住在高级公寓中,邻居家也与佐藤老师家一样有孩子。佐藤对着自己的上司校长时称自己的第一人称是“わたし(我)”或者“わたくし(我的自谦表达)”;当他面对父亲、哥哥和同僚时称自己的第一人称为“ぼく(对等关系或者对地位比说话者辈份低时使用)”,当对着自己的妻子时称自己为“おれ(对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使用的自称)”;面对自己的弟弟称自己为“にいさん(可以译为哥哥我)”;面对自己的孩子称自己为“お父さん(爸爸我)”或者“お父ちゃん(爸爸的亲切的自称)”;面对自己的弟子则称呼自己为“せんせい(老师我)”;面对自己家的邻居的孩子则称自己为“おじさん(叔叔我)”等等,粗略统计达到近十个与男性相关的第一称呼,因为面对不同的对象说话者的自称发生了变化,所以一般认为日语的特征是以听话者为主导型的语言。这种第一人称表达只存在于日语当中,汉语中不存在,所以日语教师在讲授日语时要在这方面多多下功夫,为学习者减轻负担。
关于日语中的“码”的问题。一般情况下使用语言进行沟通时包括“要传达的内容”、“讲话者”、听话者“、”内容、“编码”、“上下文关系”、“途径、程序”等多种元素。完善的沟通模式:“说话者”把“要沟通的内容”通过“共识的编码”转成“内容”,该内容通过“途径”传递给“听者”,然后接受信息的人通过通识的“编码”解读内容,从而获得与讲话者表达的完全一致的传递内容,而重点在于讲话者要传递的内容上,“听话者”在解读“说话者”的表达的内容时,“听话者”在解读“讲话者”的编码时,为了准确理解“说话者”的意图要遵循”说话者“在表达内容时使用的规则,否则将得不到对等的信息。”说话者“制作”信息”,“听话者”解读“信息”的过程中遵循的规则就是“码”。在“码”中,有为了传达信息而使用的符号也有意义以及符号组合的规则,语言方面指“字典”和“语法”,即语言表达的交际并不是“讲话者”以随意的形式传递要表达的内容的,它是按照该语言在字典和语法上的规则转换成语言的。同样,接收信息的“听话者”也并不是随意解释其内容的,他也要遵循字典或者语法规则解读“说话者”要表达的内容。换言之,“说话者”和“听话者”之间仅仅是方向性不同,其本质是一个过程。再比如,说话者和听话者都是使用母语日语进行交谈的场合,讲话者A面向听话者B说“ を闭めてくれませんか?(能把窗户关上吗?)”这句话的场景或许是A感觉到房间有点冷,环视周围发现窗户开着呢,希望通过关窗户的方式把房间弄暖,看到B恰好在窗户附近,所以为了请B做关上窗户的动作才发出了上述的日语请求。这种情况下,讲话者A参照日语的“字典”和“语法”的规则把自己要表达的“想请对方关上窗户”的愿望变成了语言,所以才形成了“ を闭めてくれませんか?(能把窗户关上吗?),”这句日语。听话者B在解读从A处接到的信息时参照了与A发出信息时使用的完全一致的规则,再次组合了讲话者A的想要打开窗户的愿望。所以讲话者A包含的信息内容就被B原汁原味地接收到时交流得以成立。为了保证交流顺利进行就需要讲话者A和听话者B同时持有共同的解码“日本语”。假如不具有条件共同编码,那么借助语言的沟通就无法顺利进行。如:某个日本学生在与初次见面的外国留学生将要分手时说句寒暄语“今度一 に映画に行きませんか?(下次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吗?)”。这个句子中的“~ませんか”按照日语的规则,它是一个典型的向对方发出邀请的表达。外国留学生将这句日本人惯用的寒暄语判断成“被邀请去看电影”,于是问“いつ行けばいいですか?(何时去方便?)”说话者日本人本打算客套一下,此时却感到被追着表明态度了,真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日本人与外国留学生约定了具体的看电影的时间。根据日本人的语言感觉刚才的那位外国留学生对日语的理解存在偏差,即“いつ映画に行けばいいですか?(何时去看电影呢?)”,这个回话是不合适的。当时日本人的意图并非表达具体向对方发出邀请,從日本语的语言习惯来讲与他人分别时不说点什么觉得不热情,那句邀请话仅仅是与他人分离时的寒暄语而已。此时,听话者的回话应该是“机会があれば、ぜひ一度お愿いします。(有机会的话一定烦劳您。)”或者说“ しみにしています。(盼望中。)等等。这个例句引起我们注意是同一种语言的编码被解读出的传递内容与信息发布者想要传达的内容未必会完全一致。刚才的例句体现出的就是外国留学生对邀请的意图没能正确的理解的具体事例。委婉拒绝他人的邀请的表达还有,“せっかくですけど、(难得您约我…)”等等也属于此类。
再看一个日语例句“红茶召し上がりたいですか?(您喝红茶吗?)”这个句子要表达的意图是询问客人想要喝什么。这个句子中既使用了敬语,从语法上看也不存在别扭之处。符合语言的编码过程。但是它却是一个给客人带来不愉快的失礼的表达。日常生活中的日语不应该直接询问对方的欲望、愿望等等。因为对方的欲求和愿望等等属于“听者的私人领域,假如说话者直接向听者询问的话会被认为侵犯了听者的私人领域。”这个表达形式上是礼貌的完整的表达,但是实质上却缺乏礼貌度,会给听者带来不愉快而成为非常蹩脚的日语表达。
关于这个表达中的“~たいですか?(…想…吗?)”,某位日本学者认为,这个表达多数情况下它的意思是“说话者能够给对方提供恩惠”、或者“说话者本身对听话者有一个权限。”它要表达的是说话者想向听话者询问,作为听者的你是否想得到恩惠或者好意的权限的行使。例如,面对年龄比自己低的弟弟妹妹使用这种表达可以,如“ケ一キが一つありますけど、一 に食べたい?(我有一块蛋糕,你们想一起吃吗?)”但是在日语语境中对长辈、上司、年长者等使用这种表达反而是失礼的。
日语的特征:意愿表达的含蓄性,不包含实质性意义的寒暄,由不同对象决定的第一人称表达等起到了和谐日本语言社会的职能。但是当今中国有一种倾向——中国人喜欢的是有话直说,为了我们中国的日语学习者能够使用日语顺利进行交际,语言教学中目的语国家文化背景的明确化问题,无疑是一个永恒的任务。为了实现大学日语(非日语专业)教育培养学生综合运用语言的能力这一目标,日语工作者更要重视在文化、思维模式方面培养学生,以避免在国际交流中由于理解偏差而导致文化冲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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