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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实践哲学的古琴

2017-05-30周钟

歌海 2017年6期
关键词:古琴

周钟

[摘 要]琴,作为一种使用属概念命名的乐器,天然具有一种哲学性。作为实践哲学的古琴,实即古琴的真正本质,并体现在治国之道、文化仪式和传习三教三个方面——以琴治国是一种基于普遍联系的人文世界观的无为而治和政治姿态,弹琴其实是一种让身心投入并沉浸其间的具有神圣感的文化仪式,并作为一种特殊载体,在实践中传习乃至弘扬儒、佛、道三教哲学。

[关键词]古琴;实践哲学;治国之道;文化仪式;传习三教

哲学话语的一般特征是普遍性、概括性和抽象性,古琴原称琴,作为一种使用属概念“琴”来指代的乐器,其名称本就具有一种哲学性,而其他乐器显然不具备这种性质。同样,古琴的形制所呈现的是一个乐器最简朴的面貌,因为简朴而具有了一种统领和超越性的意味和地位。故实际上,古琴既是一种乐器,又是一种哲学的实体。当然,这种哲学在古琴演奏中体现得更为充分,而操缦者可说是真正的哲学家,因为他可以让某种意义真正在场。所以,从更为深刻的维度上表述,与其说所谓古琴的表演美学,不如说作为实践哲学的古琴。

作为实践哲学的古琴,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分别是治国之道、文化仪式和传习三教。在这三者中,古琴所承载的意义和价值,早已远远超越了音乐本身,达到了极其壮阔、深沉的境地。

一、治国之道

弹琴何以会成为治国之道呢?事实上,把琴学作为一种政治哲学并非是异想天开的玄谈,而是琴界和琴论中经常提起的一种观点,其思想源头是《尚书》中的一句话——“舜弹五弦之琴,歌南国之诗,而天下治”。那么,为什么“舜弹五弦之琴,歌南国之诗”,就可以治天下呢?这大抵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考量。

一方面,“弹五弦之琴,歌南国之诗”在政治姿态上,是一种极为高妙、充满智慧的无为而治。有诗为证,范仲淹《听真上人琴歌》云:“为予再奏南风诗,神人和畅舜无为。为予试弹广陵散,鬼物悲哀晋方乱。乃知圣人情虑深,将治四海先治琴。兴亡哀乐不我遁,坐中可见天下心。”何孟舒《无弦琴》亦云:“君子闲邪日御琴,绝弦非为少知音。忘情自得无为理,默契羲皇太古心。”可见,古代圣王以琴歌作无为之治,在传统文人中是一种共识。而所谓无为而治,包含了休养生息、顺势而为、自然而然、不劳民伤财、不穷兵黩武、不折腾等义,正如老子所言——“治大国,若烹小鲜”。故圣人“将治四海先治琴”。上古时期中华文明各个氏族领袖多有与琴有关的传说,如伏羲制琴、神农制琴、黄帝造琴、唐尧造琴,舜定琴为五弦、文王增一弦、武王伐纣又增一弦为七弦等。东汉桓谭《新论》载:“神农之琴,以纯丝做弦,刻桐木为琴。至五帝时,始改为八尺六寸。虞舜改为五弦,武王改为七弦。”应劭《风俗通》载:“七弦者,法七星也,大弦为君,小弦为臣,文王、武王加二弦,以合君臣之恩。”

另一方面,琴歌而“天下治”是基于一种普遍联系、有机整体的人文世界观。

首先,在古圣看来,人可以通过音乐与自然交互。《尚书·益稷》云:“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荀子·劝学篇》云:“昔者瓠巴鼓瑟,而流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列子·汤问》也说:“匏巴鼓琴而鸟舞鱼跃。”又:“秦青弗止,饯于郊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韩非子·十过第八》云:“师旷不得已,援琴而鼓。一奏之,有玄鹤二八道南方来,集于郎门之垝;再奏之,而列;三奏之,延颈而鸣,舒翼而舞,音中宫商之声,声闻于天。”《左传》《史记》有类似记载。更神奇的是《列子·汤问》中的师文所说:“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官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正应和了《乐记》所言:“动己而天地应焉,四时和焉,星辰理焉,万物育焉。”而上述种种记载恐怕并非是一句神话传说就能否定了的,这是因为古人的道德修养、音乐境界是今人无法想象的,古人之心也远比今人诚朴实在。正如罗艺峰先生所指出的:“中国音乐思想的范式,所謂‘普遍联系‘整体思维,不是一个理论的预设,而是中国音乐文化的必然产物,体现了中国音乐哲学的基本要义,反映了中国人音乐观念的事实。同时也暗示了中国音乐思想的性格,它不是一般所谓艺术思想、美学思想,而体认着更为宽广的精神领域。”①同样,“舜弹五弦之琴,歌南国之诗”,作出了使“天下治”的《南风畅》,曰:“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既是以琴歌陈德作法,也是与天地精神往来。明蒋克谦《琴书大全·曲调》中如此记载:“《琴操》曰:舜有孝行,以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南风长养万物,父母恩及于子,如物得南风,夔为典乐之官,欲天下同行舜道,故歌南风,以赏诸侯,使四海同孝也。”

其次,音乐可以影响和反映世道人心、社会风俗、政治生活,而对于“音和—心和—人和—政和”这一价值等式,《乐记》中存有大量论述:

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声音之道,与政通矣。

乐至则无怨,……暴民不作,诸侯宾服,兵革不试,五刑不用,百姓无患,天子不怒,如此,则乐达矣。

乐也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著其教焉。

志微、噍杀之音作,而民思忧;咩谐、慢易、繁文、简节之音作,而民康乐;粗厉、猛起、奋末、广贲之音作,而民刚毅;廉直、劲正、庄诚之音作,而民肃敬;宽裕、肉好、顺成、和动之音作,而民慈爱;流辟、邪散、狄成、涤滥之音作,而民淫乱。

清明象天,广大象地,终始象四时,周还象风雨。五色成文而不乱,八风从律而不奸,百度得数而有常,小大相成,终始相生。倡和清浊,迭相为经。故乐行而伦清,耳目聪明,血气和平,移风易俗,天下皆宁。

无独有偶,《文王操》传初为周文王所作,也体现了一种古代圣王的政治姿态和政治哲学。宋郭茂倩《乐府诗集》引《琴操》言:“纣为无道,诸侯皆归文王,其后有凤凰衔书于郊,文王乃作此歌。”《太平御览》卷八四引汉桓谭《新论》谓“《文王操》者”,“文王躬被法度,阴行仁义,援琴作操,故其声纷以扰,骇角震商”。据《孔子家语·辩乐》与《韩诗外传》载,孔子学《文王操》于师襄子,先后“习其数,得其志”,最后“得其为人”,曰:“黮而黑,颀然长,旷如望羊,奄有四方。非文王其孰能为此?”这也正是周文王那目光深远、心胸博大、仁政爱民的治国之道和伟岸形象。

二、文化仪式

作为治国之道的琴歌,实际已经体现了其文化仪式的属性。当代琴道的衰落,主要就在于人们只把古琴视为一种音乐(至多是一种故作深沉的音乐),而忘失了其还是一种文化仪式。为什么琴学是一种文化仪式?为什么作为文化仪式的古琴如此重要?我们可以从《论语·泰伯》中的“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来回答和理解。

作为孔子教育思想的宗纲,这句话指的是教育成人的过程,其中“兴于诗,立于礼”的含义较为清晰,但对于“成于乐”却出现了多种释义。一方面,这是由于随着时间的推移,“乐”的语境和含义发生了变化,人们不能准确地把握先秦“乐”的概念;另一方面,则是“成于乐”三个字在语义上有一定模糊性,可以从解释学角度做出多种解释。因此,望文生义者多,牵强附会者多,“六经注我”者多。如何晏的“立身成德说”、程颐的“诗歌养性说”、朱熹的“为学次第说”等,虽均有合理之处,但不免夸大了音乐的道德教化作用,并“存在着与孔子思想不合、与先秦礼制不符、阐释逻辑错误等问题”①,而今人观点更动辄引向“最高境界的诗性呈现”“最高的人格理想和政治理想”“天人和谐的圆融境界”“审美与人生修养的完美统一”等范畴,使相关讨论变成了空洞玄谈。“主流观点”之所以误读“成于乐”,就在于先验地将“音”等同于“乐”,而在先秦之际,“乐”与“音”其实是两个概念。《乐记》明确指出:“乐者,非谓黄钟大吕弦歌干扬也,乐之末节也。”孔子也直言:“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因此,一种较为合理的观点是,“乐”的本义是“祭祀行礼的表演形式”②。它在国家、宗族行为中体现为规模较大的乐舞,在私人行为中则主要体现于琴。而如果将“成于乐”置于现代语境中,我们不妨这样定义——“乐”在本质上是一种让身心投入并沉浸其间的具有神圣感的文化仪式。

当我们认识到“乐”其实是一种文化仪式时,就会发现所谓“成于乐”就是“以乐成”,即通过一种庄重的综合性文化仪式来完成或完善自我教育、提高自我素质,这当然也是一种实践哲学,它的范畴远远超越了音声本身。同样,古琴也不仅是音乐,弹琴是一种特殊的文化仪式。通过这种文化仪式的延续和展开,琴道得以传承,琴人修养可以提高,琴乐能够影响世人。而作为文化仪式的古琴应具备以下特性:

其一,神圣性。《乐记》云:“乐者,天地之和也。”又:“圣人作乐以应天。”古代“乐”之神圣性可见一斑。故琴有五不彈——疾风甚雨不弹、于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七不弹——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者不弹;十戒——头不可不正、坐不可不端、容不可不肃、足不可不齐、耳不可乱听、目不可邪视、手不可不洁、指不可不坚、调不可不知、曲不可不终等说。今天,似乎很难用古人的标准强求今人,让每个弹琴的人在弹琴前沐浴、更衣、焚香、净手,让琴学远离市侩、喧嚣和金钱,但人们已经逐渐意识到,当前中国文化的主要问题之一就是敬畏之心、精神信仰的缺失,这导致了文化生活中神圣性、庄重感的消解,而缺乏敬畏之心、精神信仰的文化是没有前途的,缺乏神圣性的古琴是不可能发挥成人、教化的功效的,其道衰也必。

其二,讲次第。弹琴之次第是神圣性和仪式感之外显,是深刻把握琴学内涵的必然要求。上文所述孔子学《文王操》,先后“习其数,得其志”,最后“得其为人”,便是一种为学的次第。缺乏次第的学琴、弹琴,往往是肤浅的。讲次第还体现弹琴的(准备)过程,如明代杨表正《弹琴杂说》中强调“焚香净室,坐定,心不外驰,气血和平,方与神合,灵与道合。……如要鼓琴,先须衣冠整齐,或鹤氅,或深衣,要知古人之象表,方可称圣人之器。然后盥水焚香,方才就榻。……其心身要正,无得左右倾欹,前后仰合”,徐上瀛《溪山琴况》也说“未按弦时,当先肃其气、澄其心、缓其度、远其神,从万籁俱寂中,泠然音生”,清代庄臻凤《琴声十六法》提出“盖其下指功夫,一在调气,一在淘洗,调气则心自静,淘洗则声自虚,故虽急而不乱,多而不繁,深渊自居,清光发外”。这些都共同指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弹奏本身只是弹琴或琴学的一个中间环节,弹奏之前及之后都有工夫要做,而且非常重要。这些身心上的工夫与弹奏,共同构成了一次完整的弹琴体验。或者说,如此弹琴才是真正的弹琴,才能真正弹好琴。

其三,有节制。孔子言:“乐而不淫。”《乐记》亦云:“过制则乱,过作则暴。”这是说,弹琴作为一种具有神圣感的文化仪式,必须要矜持、有节,不能泛滥无度。故有十善之说——“淡欲合古,取欲中矩。轻欲不浮,重欲不粗。拘欲有权,逸欲自然。力欲不觉,纵欲自若。缓欲不断,急欲不乱”;十二欲之谓——“神欲思闲,意欲思定。容欲思恭,心欲思静。听欲思聪,视欲思明。调欲养性,曲欲适情。弹欲断弦,按欲入木。急欲思缓,缓欲思促”。此外,还有“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等说。

三、传习三教

古琴的奇妙之处还在于与中国传统儒、佛、道三教文化都有密切的联系,这在人类乐器史中是绝无仅有的。虽然在古琴诞生之初,儒、佛、道尚未作为一种明确的学说产生或传入,但这并不妨碍其在后世与三教先后结缘。一方面,儒、佛、道三教文化都在古琴中找到一定的生存空间;另一方面,古琴作为三教文化的特殊载体,在琴学实践中也传习乃至弘扬着儒、佛、道三教哲学,弹琴成为了一种宗教修行。事实上,绝大多数琴家不出儒者、道士、和尚三种身份。而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琴这一乐器深厚的人文积淀,特别是其在文化上的神圣性、朴素性和超越性,其音响的深沉、内敛和幽远及由此带来的特殊的精神表现力和博大情怀。

当然,在文人音乐那里,这种与三教的熔炼,有时是以三教合一的面貌出现的,如所谓“清微淡远”等美学追求,就是三教综合作用的产物。但总的来说,佛、道两家的影响更为深刻,这一特征从中古以来越发显著,至晚近成一大趋势。如上文引杨表正《弹琴杂说》之“焚香净室,坐定,心不外驰,气血和平,方与神合,灵与道合”,徐上瀛《溪山琴况》则大谈“淡泊宁静,心无尘翳”,“通乎杳渺,出有入无”,甚至“藉琴以明心见性”,庄臻凤《琴声十六法》也说“心静则清,气肃则清”,“深渊自居,清光发外”,而其“澄然秋潭,皎然月洁,湱然山涛,幽然谷应”之境已近乎某种宗教体验,苏璟“鼓琴八则”中亦有“调气”一则。以上种种,已俨然佛之禅定(即《摩诃止观》之“调身、调息、调心”)、道之心斋等工夫论,有强烈的瑜伽修行性质,而“琴家对环境及弹琴人姿态的要求,也几乎与修禅人对环境及姿态的要求一模一样”①。杨表正《弹琴杂说》言:“凡鼓琴,必择净室高堂,或升层楼之上,或于林石之间,或登山颠,或游水湄,或观宇中。”王维《酬张少府》诗云:“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白居易《清夜琴兴》也表白道:“月出鸟栖尽,寂然坐空林。是时心境闲,可以弹素琴。清泠由木性,恬澹随人心。心积和平气,木应正始音。响余群动息,曲罢秋夜深。正声感元化,天地清沉沉。”

同样,听琴也是一种身心修炼。白居易《听幽兰》云:“琴中古曲是幽兰,为我殷勤更弄看。欲得身心俱静好,自弹不及听人弹。”其《好听琴》流传更广:“本性好丝桐,尘机闻即空。一声入耳里,万事离心中。”孟郊的《听琴》诗,则结合他多年修道的经历,感慨万分地咏道:“学道三十年,未免忧死生。闻弹一夜中,会尽天地情。”此外,张祜《听岳州徐员外弹琴》云:“玉律潜符一古琴,哲人心见圣人心。”常建《张山人弹琴》云:“朝从山口还,出岭闻清音。了然云霞气,照见天地心。”苏轼《听僧昭素琴》云:“散我不平气,洗我不和心。此心知有在,尚复此微吟。”古人类似的表述还有很多,不一而足。

以琴传习三教文化,实践儒、佛、道哲学的传统在当代得到了继承,这表现在新近创作的琴曲中。其中仍以禅意琴曲最为突出,这与儒家工夫论的薄弱、道家的长期衰落、佛家的复兴流行有一定关系。举世闻名者如《袍修罗兰》,此曲为古琴演奏家、作曲家成公亮先生受愚溪先生同名小说《袍修罗兰》意象启发所作,书中以跃动于生命之流的地、水、火、风、空、见、识七大因子,化成各大角色,通过诗和散文融合在一起的语言、种种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物和故事,传达佛家对宇宙的认识、体悟,探讨人生命的意义、人类最基本的潜能、最原始意志力的来源。琴曲《袍修罗兰》分为《地》《水》《火》《风》《空》《见》《识》《如来藏》八首,作者所要表达的是“地、水、火、风、空、见、识”宇宙七大元素结合成整个世界,七大汇归于“如来藏”。特别是第八首《如来藏》以佛曲《准提咒》作为改编和发展的基础,借助佛教诵经的形式,虽是古琴独奏,却产生了钟磬铙钹等法器参与其中、以琴声奏唱出经文的效果,以此指向真理、生命的根本和终极关怀。据作者创作后记,“演奏或聆听此曲时,会有一种温暖、光明渐渐而至的感受,使人沉浸于一种崇高而理性的氛围之中”{2}。这当然可说是一种高妙的实践哲学了。如果说成公亮先生可能还不是一个真正的佛教徒,还需要拿来主义,谢东笑先生的相关琴曲创作就更直接了,他的作品如《动·静》《莲花》《莲心》《菩提本无树》等清晰地表现了作者的精神依怙,反映出佛禅对当代琴曲创作的持续影响和以古琴实践、传习传统文化的时代动向。这实际上也说明了,想要真正把握琴,理解实践琴学的内涵、精髓,工夫恰在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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