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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告白》中的原生家庭影响多角度剖析

2017-05-18韩喜华阎伟静

青年文学家 2017年11期
关键词:无声告白种族家庭

韩喜华+阎伟静

摘 要:华裔女作家伍绮诗的《无声告白》,将视线定位在了一个白人和华裔组合的普通家庭。故事以女儿莉迪亚离奇失踪开始,引出了夫妇二人的成长经历和生活经历。两代人都带着浓重的原生家庭痕迹,其中性别暗示、种族影响和家族愿望给读者留下了深刻印象。莉迪亚用死亡对上述一切做出了无声告白。

关键词:《无声告白》;家庭;种族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1-0-02

《无声告白》是华裔作家伍绮诗的代表作,也是她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这部小说获得2014年亚马逊年度最佳图书,也是《纽约时报》的畅销书。《无声告白》以家中老二莉迪亚的“无声”消失拉开序幕,引出了这一个平凡而又特殊的家庭之中发生的种种故事。小说故事情节设置巧妙,细节描述详细,其中遍布了性别、种族、父辈期许。尤其是父亲詹姆斯的中国二代移民的身份,更加吸引了中国读者的注意力,也让读者联想起作者,揣摩其用意。

一、原生家庭中的性别暗示

小说中的母亲玛丽琳是一位长着蜜棕色头发的西方女人,其母亲是家政课教师。笔者看来,这是作者的刻意安排,让玛丽琳无论在家还是在校都无法摆脱母亲的支配,个人经历给她打上了浓重的性別烙印。果不其然,玛丽琳希望和高二的男生一起上手工课,校长直接告诉她手工课上的工具对她来说挺难用的,她只好转学母亲教授的家政课程。母亲告诉她以后会遇上许多优秀的哈佛男人。尽管如此,玛丽琳在别的女孩子休闲享受的时候,从头开始学化学,主修物理,准备向医学院进军。但是命运让她在上大学时遇上了心仪的男人,之后怀孕生子,不经意间回归了家庭生活。

玛丽琳去收拾母亲遗物时,作者花了大量笔墨描述母亲留给她的一样东西——《贝蒂·克罗克烹饪书》,里面多次提到烹饪可以取悦男人、满足自己、决定全家的生活质量。玛丽琳愤怒于母亲的渺小,愤愤地带走了那本烹饪书。鬼使神差地,母亲的希望真的成了她的日常生活,相夫教子的过程中,突然失去方向,愤然离开重返学校。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她积极学习,但枯燥的书本常常让她浮想联翩,时时勾起对孩子、对丈夫强烈的思念,甚至想起荷包蛋、炒鸡蛋。还差几个学分就能完成学位时,命运之手又把她拉回了现实生活——怀孕了。作者将玛丽琳的生活重新定位在了家庭之中,开玩笑似的让她主导了家庭的发展方向。

曾经追求标新立异的玛丽琳回归家庭,但是她的精力并没有平均分配到丈夫、儿子和女儿身上,反而用尽全力帮助女儿突破一般女人面对的家庭禁锢,鼓励女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希望女儿出类拔萃。殊不知,她的行为又将同为女性的一个小孩子引向另一个极端。为了留住曾经不辞而别的妈妈,莉迪亚努力学习,极力取悦于妈妈,才能换来妈妈臂弯里的一丝温暖或手掌里的一丝抚慰。 她从开始兴致勃勃地跟妈妈学习新知识,到后来厌恶学习但又不能表露,强烈地压抑自己。

另外,社会大环境对女性的影响也尤为深远。例如,上大一选课时,辅导员就有意无意问玛丽琳为什么不选护士课程而选物理,最后建议她学化学。化学课上,老师对轻蔑地让她把头发扎好;和十五个男生在一起上课唯一的这位女同学常被“照顾”,希望帮忙打开罐子、点酒精灯等,但都被她一一拒绝。

二、原生家庭中的种族影响

婚姻当中的夫妻双方,多多少少都带着自己原生家庭的痕迹走到了一起。而且原生家庭带给他们的各种经历、留下的心理影响很难抹去,反而潜移默化地渗入骨髓,在人生的各个阶段跳出来“支配”着他们的言语行为。

这个特殊家庭中的父亲詹姆斯有着典型的中国人家庭背景。他的父亲顶着假名来到加州,偶然的机会到爱荷华州,找到了在学校打杂的工作,母亲在学校厨房帮工。作为学校的第一位东方学生,他走到哪里都被人“研究”,在背后被人窃笑,而他的同学似乎都是清教徒、参议员或石油大亨的子女。自卑的种子一直在詹姆斯心中生根发芽,小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母亲把学校厨房的生菜带回家。在学校他不和父母说话;五年级时,担心自己说英语有口音,在家里就不再跟父母说中文;他自己只会背诵课文和考试。他不合群、不参加舞会,即使长大后上了七年哈佛,他依然没有朋友,只认识几个熟人。这一幕在中国读者看来是那么的熟悉,原生家庭强化了他的生活理念,改变现状,融入美国社会。但是作为一个含蓄内敛的华裔、一个家境贫寒的打工子弟,想要融入美国主流社会是何等的艰难。

玛丽琳与丈夫詹姆斯在课堂上的初遇也极具种族色彩。作为选修课教授,詹姆斯在课堂上的露面就让学生窃窃私语:站在讲台上的是一个东方人,小个子,没准说一口蹩脚的英语。两人谈恋爱时,詹姆斯的黑头发也常常引人注目。甚至于结婚前,玛丽琳的母亲与詹姆斯见面,母女餐桌对话中只关注一个问题“你确定他不只是为了绿卡?”相信中国读者读到这里,一定如鲠在喉。踏上美国领土的外来人,有多少人为了这张绿卡而奋力抗争,甚至殚精竭虑的。

除了个人偏见,文中看似轻描淡写地记录了一个白种男人和一个黑种女人因结婚而被捕的事情。“执法者提醒他们,全能的上帝从未打算让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以及中色人中通婚,不应该出现混血儿,也不应该丢掉种族自尊。他们为此抗争了四年。又过了四年,法庭才承认他们的婚姻。”[1]大环境的种族意识,让玛丽琳和詹姆斯的后代同样在别样的眼光中生存,因为他们的孩子莉迪亚长着墨黑色的头发,内斯和汉娜遗传了父亲的中国面孔。恰恰是这种与众不同成为了莉迪亚短暂悲剧人生的诱因之一。

中国面孔也给下一代带来不少困扰。儿子内斯学游泳时,被别的小孩子戏弄,直呼他“中国佬”。被戏弄的屈辱和无法和群的挫败感从詹姆斯遗传到了内斯。“中国佬找不到中国啦!”这句话反复出现几次。或许因为作者伍绮诗本人就是香港移民的第二代,她选择了中国移民作为自己的故事主角,想必书中细节也曾经出现在她的生活或世界中。

三、原生家庭中的家族愿望

莉迪亚的自杀与其生活的原生家庭不无关系,作者就赤裸裸地在小女孩确认死亡后分析过,“如同任何事一样,根源在父母。”“因为她的母亲最希望与众不同,她父亲却最想要融入人群。”

正如玛丽琳所经历的,她的母亲把强烈的愿望寄托在她身上——学家政,嫁优秀男人。用她自己的话概括就是“她母亲为她设计的人生轨迹:丈夫、孩子、房子[1]”。这一家庭愿望阻碍了玛丽琳的成长步伐,使之无法如愿地选择自己喜欢的物理,无法当大夫。母亲盯得越紧,反叛心越大。一颗不安分的心、追求与众不同的心终于在她结婚生子后爆发。在围着丈夫、孩子、房子转的同时,她意识到自己没有正事可做。她居然抛下孩子,以失踪的方式重返学校,完成学业。同时,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真是个可怕的、没有品味的笑话。母女情分就是因为母亲的愿望而日渐疏离,令读者唏嘘不已。或许,我们从这对母女身上也或多或少可以找自己原生家庭的影子与痕迹。

玛丽琳在家族愿望中挣扎着,悄无声息地把上一代人的愿望施加到自己的下一代身上。她每年给她最喜欢的女儿莉迪亚买一个日记本,女儿失踪后她才发现女儿的日记本里空空如也。她买了很多书给女儿也是为了启发女儿未来可以取得怎样的成就。在她眼里,莉迪亚非常快乐,热爱学校,前途无限。但老师和同学的反馈却是莉迪亚安静孤僻、缺少朋友,似乎爸爸詹姆斯少年求学的经历原封不动地复制到了女儿身上。玛丽琳并不知情的是,女儿之所以总是面带微笑,热切地取悦她,是因为她的突然失踪,给幼小敏感的孩子留下了无尽的心理阴影,至少莉迪亚觉得自己惹妈妈生气,没有满足妈妈的愿望。所以,妈妈回归家庭滞后,莉迪亚压抑自己真实的感受,努力实现妈妈的每一个愿望。玛丽琳送给莉迪亚的圣诞礼物永远是书,对女儿的无限期许也成了女儿身上的一个枷锁。

结语:

这个特殊的白人和华裔的家庭组合,让夫妇二人时刻被人关注,更令其儿子和大女儿在学校受人瞩目。因为相貌不同,带着中国人的外貌特征,这一对兄妹处处受到排挤、嘲弄,进而变得敏感、自卑、孤僻。细究起来,玛丽琳和詹姆斯身上有着浓重的原生家庭带来的种族痕迹,玛丽琳更多地生活在母亲为其定位的性别角色中,两人延续了上一代原生家庭的希冀,又不自觉地将期许放在了下一代儿女身上。被寄予厚望的女儿莉迪亚以自杀的方式做出回应,把结束生命当作是对种族、性别、家族希望的无声告白。

参考文献:

[1]伍绮诗著,孙璐译,《无声告白》。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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