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常州青果巷走出的杰出女画家<br/>——吴青霞

江苏常州青果巷走出的杰出女画家
——吴青霞

2017-05-12王笑宇赵贤德

文化学刊 2017年4期

关键词：鲤鱼常州绘画

王笑宇赵贤德

(江苏理工学院人文学院，江苏常州 213000)

【青果巷之青果园】

江苏常州青果巷走出的杰出女画家
——吴青霞

王笑宇赵贤德

(江苏理工学院人文学院，江苏常州 213000)

吴青霞是中国现代美术史上，从常州青果巷走出的著名女画家。她以画鱼及芦苇闻名于世，被誉为“鲤鱼吴”。纵观其一生，童年父亲的启蒙，少年时到沪卖画养家的波折，中年蜚声沪上的灿烂，晚年晚来婚姻的美满。独特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特有的绘画风格以及她不平凡的一生。

青果巷；吴青霞；女性画家

一、童年——启蒙老师父亲

吴青霞所在的吴家是春秋时代吴国的太子季札的后裔。吴家的门联“延陵世泽，让国家风”便是为了纪念季札三次让国的美德。吴青霞的祖父吴亮采，从事农庄生意；她的父亲吴仲熙，是优秀的书画鉴赏家、收藏家，也是一位画家，师从著名画家黄山寿，最擅长绘画人物、山水、花鸟等。

吴青霞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我的父亲。他是我的第一个老师。”

吴青霞于1910年2月11日在常州出生，童年的小青霞一家都居住在常州市的麻巷内。当时，麻巷里有一家裱画店，童年的吴青霞便最爱去这一家裱画店。在裱画店的小青霞从不专注于看主人如何裱画，而是痴迷于裱画店内的绘画作品。古今的中国各科的画大都能在这一家裱画店内找到。渐渐地，小青霞就离不开这家裱画店了，几乎每天都要去，每次去都要仔细观看每一幅绘画作品，研究每一幅画的绘画技巧。裱画店的常客小青霞也引来了裱画店主人的关注，他见小青霞对绘画如此喜爱，也乐于让她常常光顾。就这样，这家裱画店成为了吴青霞对绘画的热爱的开始。

六岁时，吴青霞在武进女子师范附属小学修习学业。上学时的小青霞每天天刚蒙蒙亮，便起床练字、作画，到了学校就喜欢在石板上画满花儿、鸟儿、鱼儿等。父亲看小青霞如此勤奋地练画，又惊奇于小青霞的画作有着不同于一般孩子的生气。父亲一开始只是想让小青霞有一个业余爱好，却发现小青霞在绘画方面具有特别的天赋，想让小青霞在绘画上成大器的父亲便开始亲自督促小青霞练习绘画书法，小青霞十分聪慧，学习绘画一点即通，悟性很高。父亲担心以自己一人之力无法给小青霞更多教导，就请来了一位老师，可惜这位老师画艺不高，只教学生对着稿本简单的临摹，无法让小青霞在画艺上有根本的提高，但是父亲与老师约定好教小青霞三年，因此直到三年后，这位老师才结束他的教授。而在此之后，小青霞就在家中找一些图像册，不断地进行循印、临、摹，画艺进步特别大，没过几年便能自己创作小幅作品了。

1922年，12岁的吴青霞参加了常州市举办了一个赈灾义卖活动，她精心创作了一幅扇面作品《采菱仕女图》，捐给了主办方。这幅作品一经亮相，众人纷纷赞叹吴青霞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绘画才能和爱心真是难得，并冠以吴青霞“女神童”的雅称。当时有江南三大儒之一誉称的钱振鍠，题词赞许她：“才慧天生信有之，闺中下笔虎头痴。常州星象苍凉甚，数到青霞女画师。”

上中学时的吴青霞也不曾一刻停止过练习绘画，几年来，临摹了宋朝至清朝各派名家的工笔画，在父亲的帮助下不断地钻研、体悟中国传统绘画的精髓。那时，吴青霞时常临摹清代画家边寿民所画的芦雁。父亲看到后，便告诉她：撇芦苇是画芦雁中最难的一步，撇芦苇看似简单，却是最需要下功夫的，不经过几年的打磨，是难以画到劲挺流畅的地步的。于是，吴青霞用了两三年时间专门练习撇芦苇，几年下来，她终于画活了芦苇，她的芦苇软硬劲兼具，仿佛让人看到了飘动中的芦苇。除了画芦苇外，吴青霞画的鲤鱼尤为精绝。吴青霞十分喜爱家里养着的鲤鱼，因此便想去画它们，想将鲤鱼不同的姿态定格在自己的画纸上。吴青霞在作画前先仔细观察了许久家中养的鲤鱼，而后又研究了的技法，发现宋、元和日本人画的鱼都只有其形，缺少了鲤鱼的神气。于是在此基础上，吴青霞给自己画的鲤鱼赋予生气，创造了自己独特的画鲤鱼的方法。

吴青霞除了画芦雁和鲤鱼十分精绝，也很擅长的中国画其他科。刘海粟曾评价她：“像她这样全能的女画家，古代少有，近世也不多，她的画，真正具有中国传统”，夸她“常州出了个女将军”，还在自己的著文中说：“中国画十三科，吴青霞几乎科科均能随意挥洒咸成佳构”。

吴青霞在绘画的道路上靠着自己的持之以恒，以及父亲的教诲：“画无常工，以似为工；学无常师，以真为师，你要师古人，也要师造化，造化者，大自然也。”从小就掌握了高超的绘画技艺。

二、少年——到沪卖画养家

1928年吴仲熙带领全家搬到了上海，因为父亲不擅于管理家财，导致家境每况愈下，不得已才来到上海谋生。来到上海后，能自己独立创作的吴青霞在上海开了自己的画室，成为了一名自力谋生的画家，开始公开卖画。独自一人，挑起全家的生活重担。

1929年的上海滩名家如林，画坛状况错综复杂：假装斯文，随性画上几笔的官员有之；以画画调剂生活，聊以慰藉的富豪有之；为陶冶情操，多方涉猎的学者有之；以卖画为生，画画为了养家糊口有之。而吴青霞画画是为了生存，成败得失，这在初闯上海滩之际，还难以预卜。

当时的上海，许多画家迫于生活的窘境，舍弃了作为一个画家的原则，冒用古代名家姓名画一些赝品。而吴青霞的父亲坚决反对这样的现象，教导女儿这是作假，是涉及到“品”的事，万不可做。吴青霞一直谨记父亲的教诲，从不作假画。她的画作署名都署自己的名字，她原来学名“吴德舒”，但书画署名上不用，就起了一个号叫做“龙城女史”，后来还因名人雅士来往的“篆香阁”而增添一个别署“篆香阁主”。

在当时的上海，画家成名的方法有三种，一是通过当时绘画名家的推荐进入画坛；二是请当时的小报记者捧场；三是办个人画展，由此招揽买家，扩大自己在画坛的影响。

吴青霞选择的是第一种方法，她凭自己扎实的绘画功力，与沪上名家结交，通过他们将自己推向社会。当时，上海最有名的画家是吴湖帆、吴子深、吴待秋和冯超然，他们被人称为“三吴一冯”。其中，冯超然与吴青霞是同乡，也乐于提携后辈。吴青霞便以晚辈的身份向这些前辈虚心求教，深得这些上海画坛知名人士的青睐，顺利进入上海画坛。吴青霞在这些前辈面前从不胆怯，凭借对自己画艺的信心，认真作画，从而得到前辈的肯定。

有一次，在绘事交往中，“北张(大千)南吴(湖帆)”两位绘画大家让吴青霞当场画一幅画，她便拿出宣纸，在画案上开始画她喜爱的鲤鱼。她将这条鲤鱼的鱼尾略微放大，让鲤鱼更加活泼生动，宛若游动状。她先用藤黄水染底，再用大笔墨色点垛，产生潮润滋嫣的效果，然后经过四五道工序，慢慢晕染画成鳞片，肚皮处轻敷薄粉显出“鱼肚色”，她并不上金粉，水墨鲤鱼却显得金光闪闪。张大千当场赞扬吴青霞：“画风老辣，出手成熟。”

当然，一些不了解吴青霞的人，也会发出质问，“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能画得这样好吗？”有人怀疑是由人代笔。吴青霞为了向众人证明自己，几次在众目睽睽的场合下作画，作画时笔墨纯熟，气势流畅不失法度，引得众人赞叹，得到了大家的肯定。由此声名鹊起，青睐吴青霞画作的人，纷纷来找她购买。

1929年3月，上海画坛名人张善孖、郑午昌、贺天健、王伟、谢公展、陆丹林等人发起蜜蜂画社，于同年冬天正式成立。画社办过一个名叫《蜜蜂》的刊物，意旨为“蜂微虫，出处以群，动息有序，采花酿蜜，供人甘旨。劳弗辞、功弗居，其义足多”，并以“提倡发展研究中国美术”为宗旨。蜜蜂画社先后有百余人参加，吴青霞是第一批参加者，在《蜜蜂》第11期上刊有照片及文章。蜜蜂画社每年都会举行社员作品展览，供大家相互交流切磋。吴青霞作为画社的核心人物，她的许多画作都参加了展览，使得更多的人认识了这一位优秀的画家，也提高了吴青霞在上海画坛的地位。

1930年，吴青霞选送作品参加位于日本东京的“中日第四届联合画展”的展出，获得好评。年仅20岁的吴青霞第一次走向国际便受到这样高度的肯定，是她莫大的荣幸和鼓舞。

1934年，吴青霞在上海与李秋君、冯文风、陈小翠、顾青瑶等人发起成立“中国女子书画会”，是旧中国唯一的女子书画团体。吴青霞认为作为一个先进女性有责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国，争取男女平等，由此便成立了这样的协会。吴青霞被选为协会理事，协会会员达150余人，其中有陆小曼、周炼霞、唐冠玉、谢月眉、包琼枝、丁君碧、虞澹涵、徐慧、余静芝等人，她们都是社会名媛，大多出身于书画世家。协会曾发行过刊物，举办过画展，组织过画中诗社，报纸上经常报导她们的新闻。

1936年，吴青霞的作品参加加拿大温哥华建城50周年中国文化艺术展览会，获得了荣誉奖。此后，吴青霞的小传还专门被刊载在了英国出版的《艺坛名人录》上。

三、中年——事业的高峰

新中国建立后，时代的变革使得吴青霞的绘画天赋有了更大的施展天地。

1956年，吴青霞的作品参加芬兰赫尔辛基世界女子画展，获得了奖项。她的画卷《万紫千红》在20世纪70年代在日本《世界名画集》上发表。1984年，吴青霞选送的5幅作品在法国国家秋季沙龙展出，受到了高度的肯定，并被授予意大利欧洲学院院士。1988年，她远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参与讲学，也在纽约举办个人画展。1993年，吴青霞来到新加坡，举办了个人画展，同时出版《吴青霞画集》，产生了重大影响，更多人对这位女画家有了关注。她的个人传记被美国传记中心出版的《艺坛名人录》《世界著名女子传记集》收入。

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吴青霞几次去北京为天安门城楼作大型国画《腾飞河海入云霄》，她仅用20天便完成了作画，优秀的画作不断为外宾所赞叹。这段时间，吴青霞在香港等地举办个人画展，上海师范学院艺术系、上海交通大学艺术系聘她为兼职教授，她也被评为国家一级美术师。

吴青霞在事业的高峰期担任了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上海香山书画社社长、西冷印社画院画师、上海美术家协会理事、民盟妇女工作委员副主任、上海市政协委员、中国国际文化系统中心理事、上海市文联委员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