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我灵魂的救赎
2017-04-26徐婕馨
摘 要:《罗斯莫庄》以追求理想为主线,《萨勒姆的女巫》则以坚持信仰为核心。两部作品为世人讲述了两个有关灵魂净化、自我救赎的故事。罗斯莫与普罗克托虽说来自不同时代、不同文化、不同国度,却是有着极度相似的悲剧命运的艺术形象。
关键词:罗斯莫;普罗克托;救赎
作者简介:徐婕馨(1992.2-),女,汉族,河北省沧州人,武汉大学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戏剧戏曲学。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36--01
《罗斯莫庄》是易卜生后期创作的重要作品,而《萨勒姆的女巫》堪称是阿瑟密勒打开中国戏剧界大门的钥匙。两部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寻求正义的化身,且在如何实现自我渴望的问题上不谋而合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罗斯莫作为罗斯莫庄最后的继承人,从小接受的是古老和传统的教育。在家庭的影响下,他成为了一名正直、热忱且单纯的人,并对社会有着责任感与使命感。庄稼人普罗克托为人沉稳、有主见、受人尊敬且叫人畏惧,对待虚伪的人,他自有一套尖利嘲諷的办法,从不拉帮结伙,随波逐流。
一、命运的玩笑——自欺
面对妻子的离世,罗斯莫的悲伤中从未表现出一丝愧疚之情。他单纯地认为这与自己无关。面对吕贝克,罗斯莫同样也未正视这段微妙的雇佣关系,无视了吕贝克对他在政见方面的影响,也忽略了这份势均力敌的情谊的真正定义。众人眼中沉稳且富有自信的普罗克托,他不仅违反当时伦理,且触碰到自己道德底线的“罪人”,碍于家庭与名誉,苦苦隐瞒着自己的罪行——与一名年轻貌美的姑娘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在两位主人公身上表现出的不完美以及阴差阳错,就像是命运向他们开地不经意的玩笑——轻佻却意味深长。不同的是,罗斯莫的自欺,是被动的;而普罗克托是主动式的自欺,颇有不得不的意味。优渥的环境,使罗斯莫并非体贴,行事些许自我,因而他未深层地考虑过妻子自杀的原因,也不会对自己抛弃祖宗信仰,拥有新政见归根结底的原因产生疑问。而普罗克托从开始便深知自己的软肋,碍于已得到的一切,只得小心去维持着原状。两者的选择和行为,为日后事态的发展做了充足的伏笔。
二、意识的觉醒——自省
罗斯莫在经历了克罗尔的威胁与相求,以及摩腾斯果的利用后,他发现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并非易事,仅靠自己单纯美好的愿望和满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经历了生活里的打击,他开始重新思考所发生的一系列问题,罗斯莫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太过薄弱,但可喜的是此时他确定了自己内心对吕贝克的爱慕,也认识到了在亡妻碧爱特的问题上自己曾经是多么冷漠无情,他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检讨,内心也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在这一阶段,普罗克托共有两个内心经历转变的地方,并在第二个转变时将整部作品推向了高潮。情妇阿碧格在乡镇中的兴风作浪,甚至自己的妻子被冠以玩弄巫术的罪名入狱时,普罗克托再也不能假装镇定。在第二个自省点,也是全局的一个高潮:在狱中与妻子的互诉衷肠,燃起了他对生命的渴望,于是答应承认“罪行”。但法官进一步要求他在悔过书上签字画押,并将公示于众的时候,他顿时看穿了这一切的谎言。他在愤怒中深深悔悟:面对名利的得与失,因害怕失去所表现出的沉默与软弱;面对渴望生命的延续,甚至有了与魔鬼签订契约的念头,这发生的一切让普罗克托感到深深的惭愧。
与其说罗斯莫是通过外界刺激,使其意识得到觉醒,认识到自己的问题并加以反省;不如说罗斯莫是在众人“不厌其烦”的“提点”下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罗斯莫是被动地接受,主动地反馈。普罗克托不同的是,他在这一段呈现的是一种从温吞到积攒力量等待爆发的过程。
三、自我的救赎——自决
现实的不堪使罗斯莫不论从精神方面还是肉体方面都备受考验,且在这个关头又从吕贝克口里得知她与自己亡妻的关系,这对罗斯莫来讲无疑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最终,在爱情的指引下,他们开诚布公地坦白了心境,让彼此在纷杂的乱世中感觉到了内心的平静和灵魂的净化,得到了久违的解脱。最终,二人选择了自杀这种私有却足够炽热的方式来延续他们的追求。
比起罗斯莫归于平淡的收尾,普罗克托的结局可谓是荡气回肠。普罗克托最终坚持了自己的信仰,以一种基督徒的姿态结束自己的生命。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得到爆发,他的死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这种近乎惨烈的行为被赋予了时代性的意义。阿瑟密勒曾说过,人性和灵魂是在人本身,决定权也在人本身,并不会受环境因素的改变而改变,普罗克托在剧中继承了阿瑟密勒的这种意志。
高贵的生,风雅的活,傲岸的死,是罗斯莫一生的写照。爱情使他得到了洗礼,褪去“理想”的外壳并获得了与世事抗衡的勇气。普罗克托经历了种种对自己信仰“试验”的关卡,即使这过程中有怀疑有妥协有动摇,但最终普罗克托选择了用忠诚的方式来守护自己的信仰。不论是平淡的收场还是壮烈的结尾,两位主人公都通过自己的方式对各自的灵魂进行了救赎。这份救赎让读者看到了主人公更为真实的人物设置,其身上闪烁的任性的光辉让人深受感动倍受启发。
有人曾说在欧美文学界中,普罗克托是作为罗斯莫的“儿子”般的存在。这句话高度概括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不仅如此,这更体现了不同时代的剧作家们的时代性作品其核心的一致性,剧作家们用作品来惺惺相惜,让作品魅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