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词性成语的语法功能和语用研究

公翠云

语言研究

副词性成语的语法功能和语用研究

公翠云

汉语的副词性成语内容不丰富，数量也并不多，但是其成分复杂，使用灵活。文章首先对成语的研究做了概括性的简述，然后把专家学者对成语语法属性的研究做了简单总结对比，并提出文章中的理论重点和依据，及文章中关于副词性成语界定的标准。研究过程中以《成语例示》为主要参考文献，对副词性成语进行定量统计和定性分析，对副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语法功能及意义做出一定研究，并相对完善对成语的研究。

副词性成语 语法结构 语法功能

汉语的成语是汉语词汇系统中一种十分重要的语言单位，它简洁、生动、形象、含义丰富。古代汉语和现代汉语中的许多语法知识都是凝固保存在丰富的成语中。它在语言中所起的作用和普通词汇一样，它意义的凝固性和结构的整体性以及在语言使用中的可重复性都决定了它作为词而出现。史式（1979）解释了什么是成语，成语的来源问题，以及成语与各来源的关系等方面，开始显现出学术界对成语的重视。另外，岳辉和闫冰《形容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及功能研究》中从语义和语法等平面对形容词性成语进行界定，全面分析其语法结构及功能，有利于我们发现其分布的规律和使用规则。

但是目前还没有专家学者明确地对副词性成语进行细致的研究。文章中主要是在现有的资料下，以倪宝元先生的《成语例示》（1984）为主要参考文献，对副词性成语进行定量统计，然后再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对相关语料库进行搜索与分析，从而对副词性成语进行定性分析。

一、成语的语法属性研究

七十年代末，史式在《汉语成语研究》一书中提到了成语的功能方面，他强调成语在句子中的功能相当于一个词，成语就应该具有不同的词性，成语一般只分名词性成语、动词性成语、形容词性成语。史式先生还提出判断不同成语的方法就是根据该成语的基础，即如果该成语是以名词为基础就是名词性成语，以动词为基础就是动词性成语，同样形容词性成语也是如此。另外，对于较难识别词性的成语，史式也提到主要就是看该成语的语义相当于一个什么样的词。史式还强调，对于一条成语，识别它的词性的一个重要根据就是看看它在句子中间起的是什么作用，不同的语言环境会有所改变。

杨翠兰（2004）结合了北京大学的《现代汉语语法信息词典》中的部分成语做了相关的比较，采用布龙菲尔德的向心结构和离心结构理论，制定的统计原则，对成语的主要语法功能进行了分类，并对成语充当各种句法成分频率进行了统计，得出成语大多数具有“动词性”，其次是“形容词性”、“副词性”、“名词性”。

本论文其中一种鉴别方法就是采用了史式提出的根据成语的构成基础判断不同成语的方法。此外，在成语分类上文章中倾向于以下杨翠兰的观点，从而对副词性的成语进行细致研究。

二、 副词性成语的界定

一个成语在具体的句法结构中，与其他单位组合起来和充当成分的情况综合起来就构成了一个成语的语法功能。但是由于成语的特殊性，识别成语的性质要比识别普通词的词性困难得多。有些副词性成语不易确定，因此文章中对有些不确定词性的成语的处理方式是看该成语做的哪种成分比较多，如果在语料中做补语成分比较大，就把该成语归类到副词性成语。

文章中具体采用以下两种方法来识别副词性成语。

（一）以副词为构成基础的成语是副词性成语

通过观察构成成语的词是否以副词为基础，来确定成语的是否为副词性成语，如“全心全意”中“全”就是属于范围副词，以“全”这个副词为基础，组合起来的，具有副词的基本属性和功能，因此，“全心全意”被认定为典型的副词性成语。又如“众所周知”。

（二）整体具备副词的功能的成语是副词性成语

副词修饰谓词性成分是副词最基本的语法功能，指的是副词修饰限制动词、形容词，作状语；被副词修饰的谓词性成分很复杂，可以是动词也可以是形容词，可以是词也可以是短语；副词与谓词性成分间可以有结构助词“地”，也可以不用结构助词。这是副词最主要的语法功能。在袁毓林、马辉（2009）等学者的《汉语词类划分手册》中比较细致地提到了副词的语法功能，他们主要利用“隶属度量表（主要是指某一个词从属于某一种词类的程度，并以打分的方式来确定某隶属度的大小）”这一方法进行了研究。在这种研究方法的指导下，他们得出副词的以下隶属度：可以作状语直接修饰动词或形容词等谓词性成分；不能做定语修饰名词性成分；不能加上助词“的”构成“的”字结构；不能做主语和宾语；不能做谓语和谓语核心即不能带宾语，并且不能后附实体助词“着”“了”“过”；不能受状语和补语的修饰即不能做谓词性短语的中心语；不能做补语，只有“很”等极少数可以；不能有FF、F-F、F了F、F不F、F了没有等重叠形式和正反重叠形式。

但是副词修饰名词性词语以及副词作补语是副词语法功能存有争议的内容，尽管如此，专家学者还是认为这两种语言现象在现代汉语中是客观存在的。因此，文章中也在这一理论支持的基础上进行研究，把修饰名词性词语和作补语的副词性成语进行研究和定性。

一个成语是否具有副词性，主要是看它是否具有副词的一般特性，是否能在句子中起到副词的作用。从语法功能来看，该类成语时候也同样具备做状语、补语等副词的主要语法特点。本人从《成语例示》中选取了具备以上两方面特征的成语进行了定量统计和定性分析，书中一共有1003个成语，其中副词性成语有81个，比例为8%，具体的统计结果如下：

表1 81个副词性成语可以做的句子的各种成分的数量统计及各自占的比例

表2 副词性成语与副词语法功能对比

“（+）”表示功能较弱；“++”表示功能较强。

根据表中的统计数据，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从这81个副词性成语的意义上看，它们均是副词性质的；从语法功能上看，它们在句子中主要是做状语，有83.9%的副词性成语是做状语的，与副词的语法功能基本一致。另外，副词性成语可以做谓语的比例为62.9%，可见副词性成语在句子中做谓语的功能性比副词在句子中的功能要强。但是，这个并不影响副词性成语与副词的这种强大的一致性。因此，我们可以将该类成语定性为副词性成语。

三、副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及意义

副词性成语在内容上并不丰富，但成分复杂，使用灵活，在语法结构和功能上有自己一定的特殊规律。

（一）副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分析

文章中从成语的结构类型入手，在语义分析的基础上，以《成语例示》这本书中的副词性成语为基本语料，挖掘副词性成语的各种结构类型。把成语的结构类型分为联合式、动宾式、主谓式、偏正式、连动式、兼语式、紧缩式等七种。以下是副词性成语的结构类型的统计结果。

表3 81个副词性成语的结构形式的数量及比例

以下是对副词性成语的主要语法结构的具体分析。

1、联合式

这个形式的副词性成语一般都是双层次的，即该成语的整体结构有两个层次。它的双层次主要有：

“偏正”+“偏正”式，如“千方百计”“赤手空拳”“漫山遍野”；

“述补”+“述补”式，如“俯首帖耳”“处心积虑”“抱残守缺”；

“主谓”+“主谓”式，如“前呼后拥”“手舞足蹈”“同心协力”。

在《成语例示》这部词典中，所查找出的联合式的副词性成语中，“偏正”+“偏正”式的结构居多，其次是“述补”+“述补”式，“主谓”+“主谓”式的占少数。具体统计如下表4。

表4 在联合式下个不同形式的数量及在此形式下的比例

2、偏正式

这个形式主要是在该成语的整体结构是偏正式下，内部又有不同的关系。

状中关系，如“大声疾呼”“当仁不让”“突如其来”“一针见血”；

动补关系，如“忍俊不禁”“入木三分”“小心翼翼”。

在《成语例示》这部词典中，所查找出的偏正式的副词性成语中，状中关系的结构居多，动补关系占少数。具体统计如下表5。

表5 在偏正形式下的内部关系的数量及在此形式下的比例

3、动宾式

这种形式在整体的比例中占的比较少，但是内部的位置关系却有不同，主要是分

×××∣×，如“不以为然”“不足为奇”；

××∣××，如“不由分说”“大张旗鼓”“不在话下”；

×∣×××，如“设身处地”“无所不为”“无所事事”。

三种形式，具体的统计结果如表6。

表6 在动宾式下的内部关系的数量及在此形式下的比例

4、主谓式

这种形式占整体的比例也不大，但是内部的位置关系也有不同，主要是分

××∣××，如“死心塌地”“天花乱坠”“应有尽有”；

×∣×××，如“病入膏肓”“体无完肤”“目不转睛”“刻不容缓”

两种形式，具体的统计情况如表7。

表7 在主谓式下的内部关系的数量及在此形式下的比例

5、其他

还有几种形式在例句中非常少见，主要是

兼语式，如“不由自主”；

连动式，如“顾名思义”；

紧缩式，如“多多益善”“无以复加”。

由于数量非常少，这里不再做单独的说明。

（二）副词性成语的语法意义

1、副词性成语表示的意义

现代汉语中副词所表示的意义上主要有十类：①表达语气，如“难道”、“究竟”、“简直”等；②表达情态，如“也许”、“大概”、“必须”等；③表达时间，如“已经”、“刚”、“曾经”等；④表达处所，如“到处”、“就地”、“四处”等；⑤表达重复，如“又”、“也”、“还”等；⑥表达范围，如“都”、“只”、“光”等；⑦表达程度，如“很”、“十分”、“最”等；⑧表达否定，如“不”、“没”、“别”等；⑨表达数量，如“总共”、“一共”、“足足”等；⑩表达方式，如“亲自”、“悄悄”、“赶忙”等。

《成语例示》中81个副词性成语的语法意义的具体的统计结果如表8。

表8 81个副词性成语的语法意义及数量

由表可以看出，其中大部分副词性成语的语法意义是表达方式，其次是表示程度和范围，少数的表示时间、否定和重复。可见在虽然副词性成语并没有副词所表示的意义范围广。

四、副词性成语的语法功能

副词性成语主要有以下语法功能：

（一）充当句子的状语

副词性成语充当句子的状语时，对动词起着限制修饰的作用。

（1）司令员交下的任务，他总是千方百计地去完成，从不打折扣。

（周立波《湘江之夜》）

（2）为此我透彻的觉悟，我死心塌地的肯定了我们居住的世界是极乐的。（冰心《寄小读者》）

（二）充当句子的谓语

副词性成语可以充当句子的谓语，但是一般可以充当谓语的副词性成语一般都可以充当句子的状语。

（3）这是女儿看见了久别的母亲，情不自禁，简直要把整个自己投入到母亲的怀里的心神态。（叶圣陶《倪焕之》）

（4） 他自然会感到寒心，而是木已成舟，他自己势孤力单，怕他不俯首帖耳？（姚雪垠《李自成》）

在下边的句子中“情不自禁”和“俯首帖耳”就做句子的状语。

（5）留偏分头的少年，见天在地里干活，情不自禁地盯着那部不能引人尊敬的灰白长胡须，脚底却一步一步退却着。（柳青《创业史》

（6）是的，就是这样，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成长一定不仗着俯首帖耳地接受洗礼，而是仗着英勇地冲锋陷阵的斗争。（老舍《学习笔记》）

（三）充当句子的补语

在做句子的补语时一般对动词会有所选择性，比如“天花乱坠”这个副词性成语一般多用做“说”、“写”、“讲”的补语。

（7）张学文听陈步宽拖拖拉拉说了一大套，把敌人说得天花乱坠，朱敬奎不识好歹，还跟着呵，心里火更旺了。（陈登科《淮河边上的儿女》）

充当句子的补语副词性成语一般也可以做句子的状语。

（8）………尽管他天花乱坠地说了无数的“将来”，但晓茵心中的疙瘩仍然结在“现实”上！（王新纪等《魂兮归来》）

（四）充当句子的宾语

副词性成语在做句子的宾语时大部分是临时借用的或者是只是少数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就如“千方百计”这个成语最本身的用法是做句子的状语。

（9）他们虽然已经用尽千方百计，但始终没有扭转这种被动的局面。

（10）他们对于他们所借贷的这些人，…·给他们吃饭，给他们安排住处，并且还冒着极大的危险，千方百计地把他们送到他们要去的地方。

（俊青《交通站的故事》）

（五）充当句子的主语

副词性成语在句子中做主语的情况是非常少的，而且这些成语也都是以做句子的状语为主的。

（11）宝刀啊宝刀！…………现在就屈你在这家乡的黄土里睡上几年吧，但等到那有朝一日风云变色之时，咱们在重新见面。（俊青《怒涛》）

（12）我仿佛看得很清楚：有朝一日，我比她还开通，才能挣上饭吃。可是那得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老舍《月牙儿》）

（六）充当句子的定语

副词性成语在句子中做定语的情况也是非常少的，而且这些成语也都是以做句子的状语为主的。

（13）所有这些方面的完成，需要一个长的努力的过程，不是一朝一夕的工程，然而必须向这个方向发展。（《毛泽东选集》）

（14）他们对团长的这种信心，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过多年战斗形成的威信。（魏巍《东方》）

（七）做独立成分

副词性成语做独立成分的情况也很少，但是一般做独立成分的副词性成语就不会做其他成分。

（15）至于山，那么城外高低大小多的是，随处都可以登，而顾名思义，却要推荐贺九岭。相传吴王曾登此岭贺重九，因此为名，…………

（周瘦鹃《苏州游踪》）

由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出，副词性成语在句子中以做状语为主，在做其他的句中成分时一般都可以做句子的状语。因此，副词性成语的主要语法功能还是做句子的状语。在副词性成语的表达意义上内容相对于副词比较缺乏，但是副词在句子中的灵活性要比副词强。从总体上，副词性成语和副词主要的语法功能和主要的语法结构具有一致性。

五、结语

对于成语，不少的专家学者已经做过很多研究，对成语的研究面不断拓宽，不断深入。而且在微观层面的分析也有所关注，尤其是在成语分类细化后的语法和语义功能的研究方面不断加深，还出现了一些专门研究成语某一语性的文章。但是，这些文章中却没有细致地对副词性成语进行相关研究的，文章中就副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和语法意义方面进行比较全面的研究，希望对成语方面更加深入地进行研究有所帮助。

[1]倪宝元.成语例示[M].北京出版社,1984.

[2]郭锐.现代汉语词类研究[M].商务印书馆,2002.

[3]袁毓林,马辉等.汉语词类划分手册[M].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9.

[4]史式.汉语成语研究[M].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

[5]刘洁修.汉语成语考释词典[M].商务印书馆,1995.

[6]葛本仪.现代汉语词汇学[M].山东人民出版社,2009.

[7]杨翠兰.基于语料统计的汉语语法功能研究[R].2004.

[8]岳辉,闫冰.形容词性成语的语法结构及功能研究[J].北京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

[9]刘贤钧,杨明.副词语法功能及其在教学语法中的定位[J].贵州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08

（作者单位：烟台大学国际教育交流学院）

公翠云（1990-），女，汉族，山东人，硕士，烟台大学，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