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淘万漉始见金
——检察日报社总编室培训记
2017-04-15孟红梅
■孟红梅
千淘万漉始见金
——检察日报社总编室培训记
■孟红梅
去年4月,老家山坡上的桃花就要开了。正思谋着回去看桃花,检察日报社业务培训的通知到了。学习机会难得,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回炉”。
进京这天恰是春分,住处是报社记者群工部事先帮我们预订好的,在西山脚下,推窗可见山峦如涛,杏花如云。
从住处到报社,步行需十多分钟。迎着吹面不寒的杨柳风,蹚过汹涌的车流,我和湖南记者站的张吟丰,两个曾为“著名”通讯员的人,结伴前往心目中的圣殿。
报社坐落在一处颇具中国传统风格的院落。几栋小楼,高不过四层,白墙青瓦,古朴大方。院内草木,春意萌动,蓄势待发。唯有那棵高大的柳树,我行我素,不管不顾地绿,惹得窗前的几株玉兰,开成了一树的白鸽。
因为是周一,要开例会,总编室的才子才女们9点不到便已陆续到位。会议开始,大家围桌而坐。放眼望去,个个青春靓丽。
总编室主任李国明先总结了上周工作情况,然后听取各位编辑选题汇报。从千万元股权案到大学校园的垃圾山,从基层现场到微新闻……每天,来自全国各地的邮件,潮水般地涌来。挟裹着珠贝,混杂着泥沙,汇集到投稿平台。一方平台,气象万千,默默无闻的编辑们,要不辞劳苦,按时从成百上千的来稿中,选出可用之稿。核实、修改、打磨、润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这让我联想到那些赶海的人。朝出晚归,栉风沐雨,接受着烈日的考验,只为将大海的馈赠一件件拣起,呈现给世人。
中午在报社食堂吃饭,打好菜,拣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吃到一半,却见郑博超老师姗姗来迟。饭菜已所剩无几,他随便打了点,端着餐盘寻找位置。我急忙叫住他,邀他与我们共进午餐。
十年前,我刚到检察院。看到检察日报有个《绿海副刊》,便试着写了篇长稿,5000多字,投给了该刊的“中国执法者”。两天后,郑博超老师打来电话,说是要采用稿子,让我再修改一下,增加几个细节。我欣喜若狂,乐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转圈。
也就是这篇稿子的刊发,让我下定了在检察院干下去的决心。
周一下午两点是每周编务会,包括总编室在内各个部门提交选题,由编委会审定。下午4点,是总编室的编前会。夜班就此拉开帷幕。
上班前,请允许我先把本周值夜班的三位主角简要介绍。
责任编辑柴春元老师,划版时,一手握笔,一手执尺的样子,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味道。他敬重我写作出书,是中国作协会员,又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亲切地呼我孟作家或孟作协。这让我颇为自豪,顿生知遇之感。
二审邱春艳老师,一个白净的小帅哥,小名邱二毛,开有微信公众号“邱二毛的文字铺”,建有微信群“二毛铺铁血点赞团”。文笔犀利、幽默,常常把人逗得开怀大笑,又能出其不意直捣心窝,直戳泪点。近期发文《抑郁是个什么鬼》《狗日的35岁》《英雄不问出处,谁说的》等,火爆朋友圈。他的文字不仅让人心情好,还能治病。我也有些小抑郁,读了他的《抑郁是个什么鬼》后,竟豁然开朗。一个写诗的朋友,在该文后留言“文笔这么好,还抑郁个什么鬼”。是啊,好文笔,也能驱除抑郁这个鬼。
庄永廉编委,看到这个姓,就不由想到“逍遥游”的庄子。而名字中的廉字,又让有着深厚传统文化情结的我,情不自禁要往为官清廉的男士身上想。一直认为这个名字的背后是个男生。直到温婉可人、清新脱俗的庄编委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自己“望文生义”的病何其严重。
好了,不絮叨了,三位主角已各就各位。此时,晚上7点整,《新闻联播》播出时间,众人放下手头活计,开始看电视。这是夜班必不可少的功课,其中原因,不言而明。
看完电视,开始划版。主要是一版版面。稿子是白班编辑编好的,三位老师轻车熟路,很快完成谋篇布局。接着由柴老师去机房,请技术人员进行电脑排版。不一会儿,柴老师拿着小样回来,一人一张,开始校对。望着墨香氤氲的小样,我暗自激动,相伴十年的检察日报就是这样诞生的啊!
很快,校对完毕。尽管字迹小得近于微雕,让人恨不得使用放大镜,可我们依然校得极仔细,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肯放过。对此,三位老师给予高度评价,也给予特殊照顾,让我们提前回去休息。
“这就好了?”
“早着呢!”
“那你们要等到几点?”
“不知道。一般12点截稿。两会时,基本要等到凌晨2点多,有时,还要熬通宵。”
正说着,前方记者传回重要稿子,动态的,时效性极强,必须明天见报。这就意味着,刚刚做好的那个版不能用了,要重新调稿编排。亲眼所见,有篇稿子在周一已被排上版,直到周五才见报。其中经历的曲折反复可想而知。
到底谁说了算?稿子说了算!
就这样,反反复复中,12点过了。随着样报的签印,这天的夜班总算结束。
回到住处,已是凌晨1点多。事后,和老家检察院的一个才女小妹说起此番经历,她感慨地说:“姐,编个报纸怎么像打仗一样?听你这么一说,以后更得好好读报,好好写稿了。”真是个贴心小妹。不由想到一些和小妹从事相同工作的人,投机取巧、移花接木,为了完成所谓的任务,不择手段、亵渎文字。头上三尺有神明,笔尖墨端也有神明啊!
转眼间,培训期满,该离开了,恋恋不舍。走在深夜的北京街头,同行的张吟丰说,北京的天好蓝,月亮那么圆,还能看见星星。他回到住处后写了一首诗《远方》。当他将这首诗发给我时,我已在返回郑州的路上。沿途桃花怒放,被高速飞驰的列车拉成一幅红绸。虽错过花开,可我却仿佛看到了李贺笔下“桃花满陌千里红”的瑰丽景观。
(作者系检察日报社驻河南记者站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