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中国札记》:政策人类学视角下参与他者的研究
2017-04-14杨蕾周洋
杨蕾,周洋
(1.上海师范大学哲学与法政学院;2.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上海 200234)
《利玛窦中国札记》:政策人类学视角下参与他者的研究
杨蕾1,周洋2
(1.上海师范大学哲学与法政学院;2.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上海 200234)
以政策人类学的研究视角,从问题导向性、参与观察性、互为他者性、利益公共性和政策科学性五个方面重新分析《利玛窦中国札记》。研究发现,利玛窦的研究符合政策人类学的要求,对他者即中国开展参与观察,并充分尊重中国本土文化,以实现和平传教的目的,具有很强的参与观察性和互为他者性。其研究成果对于中西方均有很大的借鉴意义,体现政策人类学的政策科学性,是一次成功的田野研究。
政策人类学;利玛窦;参与观察;互为他者;田野研究
一、前言
应用人类学是“旨在解决一种社会实际问题,而不是验证某个理论[1]”。相较于应用人类学,政策人类学(public anthropology of policy science)是将人类学应用于公共事务的管理之中,是走向公共领域的人类学。政策人类学主张人类学的研究成果应用于维护公共的利益,而不是少数人的私利,主张将人类学应用于公共领域公共事务的研究之中,为公共政策的制定提供帮助,从而维护公共利益。政策人类学具有问题导向性、参与观察性、互为他者性、利益公共性和政策科学性五个特征。
政策人类学的问题导向性强调解决所在社会存在的问题,而且政策人类学研究的问题应是内在自我问题,是关心自我文化的本我问题而非关心他人。参与观察性是指对能够解决问题的他者观察,体现人类学的文化差异性。互为他者性要求对他者的观察研究之中需要充分尊重对方,尊重对方的文化风俗差异性。“人类学的文化批评的关键在于变熟悉的事物为陌生的事物,变西方视为自然的价值观为怪异的价值观,即转熟为生[2]”。研究者要摒弃大民族主义,文化具有平等性、多元性和相对性,要尊重文化特性,贴近他者文化,以最终融入他者。利益公共性要求政策人类学的知识应当为实现公共利益服务,探索这些公共领域、公共空间,从而为实现这些领域的目标提供政策人类学的视角以及技术上和社会上的可行性方案。最后,政策人类学的政策科学性有助于研究者从公共政策制定及实施的长期过程中,以公共政策的各类主体、利益相关者的视角来理解和分析问题,从而理解和检验公共政策的科学性。该文试图运用政策人类学的研究视角,从问题导向性、参与观察性、互为他者性、利益公共性和政策科学性五个特征重新剖析《利玛窦中国札记》这本著作。
二、五性统一视角下的《利玛窦中国札记》
1582年,西学东渐代表人物耶稣会士利玛窦抵达中国,并开始了在此传教的中国生活。利玛窦在中国期间学习汉语,先后到过中国许多省份,最后定居于北京。在取得中国皇帝的认可之后,利玛窦获得了传教的合法地位,与中国贵族、高官和学者们交往,认真研习中国法律和中国习俗,并以敏锐的感知和旁观者的立场,用意大利语详细全面的记载了在其中国的传教经历。利玛窦死于1610年,1614年金尼阁神父把他日记的手稿从澳门携归罗马,译文拉丁文。该文以1983年中华书局出版的何高济、王遵仲、李申译自1953年版英译本的《利玛窦中国札记》为研究对象。全书共五卷,记载内容包括关于中国各方面情况及利玛窦及其他传教士等在中国的传教经历。
(一)问题导向性
《利玛窦中国札记》是对中国的一个研究和描述,从利玛窦的立场而言,是对他者问题的一个研究。然而政策人类学的问题导向性强调一种自我问题出现的主动应用,自我问题应自我评判,自我反思。利玛窦研究的问题起初并非是对内在自我问题的研究,但是通读全文可以发现利玛窦最终还是实现了由他者到本我问题研究的过渡。
金尼阁在整理利玛窦日记时,认为利玛窦写这份文献,原是打算将这份文献送审至耶稣会会长,以期让其他人阅读。利玛窦进入中国的目的是向欧洲人介绍中国的具体情况,并且要争取在中国这个民族中进行传教,在第一卷第一章开篇中便表明“我希望由于保留这样的记录而使我们耶稣会进入中国这个闭关多少世代的辽阔领土以及从这个高尚民族所采摘的第一批基督教果实的故事不致埋没[3]2”。很明显,很玛窦来华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传教,感化异教徒使他们皈依天主教。利玛窦是天主教徒,而当时的明朝十分推崇儒学。信仰主义的天主教与理性主义的儒学具有一定的冲突性,而那时候的利玛窦是有所察觉的,他说儒学“教导说理性之光来自上天,人的一切活动都须听从理性的命令[3]99”。利玛窦研读中国的四书五经,熟悉了儒家思想的精华,发现天主教与儒学之间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关于儒家学说对于天命的敬畏,仁孝悌忠信等思想,与天主教圣教四福音中崇尚的爱、宽恕等也是相近的,值得传教士的采纳。
“从踏入中国国土之日起传教士就向往着能够在北京传教[4]”如上文所述,利玛窦来华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在北京成功传教,到达北京之后,利玛窦向中国皇帝拜见时表示“他们到中国来是因为仰慕她的高贵和声望......恭祝国泰民安,皇朝康乐,他们奉献这些贡礼仅表示对皇帝的爱戴和忠诚[3]422”。利玛窦不敢冒险向中国皇帝说明来华的真正目的,因为传教有可能会被中国驱逐。由于那时候的中华帝国对一起外国人都是封闭的,除了朝贡的人,所以利玛窦隐藏来华的真实目的,即“他们来的真正动机却是要传播福音[3]621”。传教是目的,传新文化是手段。所以为了传教而先传新文化。大部分的中国官员对那时的西方文明一无所知,当时利玛窦托其他传教士带来的圣母像、世界地图和玻璃三棱镜等各类礼物,以及欧几里德《几何原本》,都成为了利玛窦在中国获得承认的某种保障和前提,中国官员们对此表示出很强的好奇心。“他们称为无价宝石的玻璃三棱镜,凡是要看的都让看,还有书籍、圣母像和其他的欧洲产品,都由于新奇而被认为是漂亮非凡[3]165”。通过赠送一些西方物品,拉近双方的距离,为进一步的交流创造条件。利玛窦所展示的各类西方事物对于好奇的中国人有着足够大的吸引力。那幅世界地图,更是令中国人对于世界的了解大开眼见。札记中也有记到:“利玛窦神父替他们绘制一幅世界地图并以中国宇加以标注时,他尊重他们的看法,便安排得使中国帝国多少占据着中央的地位[3]6”。
利玛窦来华的另一个原因是向欧洲介绍中国的有关情况,而这一活动也是符合西方殖民扩张的需要。在利玛窦来华时期,正值欧洲殖民国家疯狂殖民扩张时期,支持欧洲海外传教活动有助于欧洲殖民扩张的进一步推进,为海外殖民扩张活动提供信息和思想支持,所以耶稣会传教士来华的经费既包括来自殖民国家层面的资助,也有商人的接济和资助。“传教士的大部分经费也间接由在澳门的葡萄牙商人捐助,少数补助由西班牙提供[5]”。
(二)参与观察性
观察应是对他者的观察,因为他者这有解决本我问题的经验。利玛窦在中国札记第一卷第一章便说明他的叙述和其他欧洲著者对中国的叙述的差异之处是:相较于依靠道听途说的第二手材料,利玛窦的研究是以其亲身经验为基础。“虽然在欧洲流传着很多有关这类问题的书籍,但我认为任何人都不会讨厌从我们同伴那里听到同样的东西。我们在中国已经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并曾游历过它最重要的一些省份[3]3”。利玛窦由澳门进入中国,后定居北京,历经肇庆、天津等城市,这种深入中国各个城市的经历是其他来华者无法比拟的。通过采用儒冠儒服,学习汉语,与许多中国贵族、高官和学者们交往,亲身研究中国习俗和中国法律,研究中国学者创作的文献“最为重要的是,我们还专心致意日以继夜地攻读过他们的文献[3]3”,此札记是利玛窦长期在中国生活而收获记录的第一手材料,深入的了解中国,收集的材料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值得后人肯定的。利玛窦认为前人对于中国的描述是基于对中国这个陌生世界的所缺乏了解的情况下,撰写的材料是经过消化他人的信息,其真实性是值得非常大的怀疑,与利玛窦的亲身观察形成鲜明的对比。
参与观察可以收集到大量的信息,然而参与观察也是具有一定的困难的,利玛窦等人需要承担由于田野研究所带来的压力。由于信息不对称那时中国人对于外国人的认识和了解非常少,所以对于外国人非常的惧怕。在利玛窦来中国的早期不容许他们自由居住等,遭到围观更是很正常。在整个札记里,利玛窦几次描述当时中国对外那种猜疑和隔阂的心理状态。“来访的贵臣......在国内的行程中被当成俘虏或囚犯一样来对待。并不得在旅途中看任何东西......被安顿在宫城范围里盖得象牛棚一样的房子里......不准见到皇上......全国上下都不得与外国人打交道[3]95”。由于文化和地理位置的差异,中国闭塞的环境导致上至皇帝下至百姓对邻国使节或使臣的猜疑。这种被当成囚犯一样的隔离是政策人类学田野研究中容易遇到的问题,作为外来者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对于他者的观察会引起他者对你的观察和戒备。利玛窦作为外来者,对于当时的中国贵族和平民百姓而言都是一个他者的入侵,所以为了保护自身,要求对利玛窦的隔离也是正常不过的。
参与观察面临的另一个困难表现在语言方面。在学习和翻译介绍汉语方面,利玛窦可称得上是一个鲜有成就的传教士,然而学习并掌握一门外语,尤其是汉语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和世界上别的国家不同,中国人......用字来表示事物的形象,有多少图像就有多少字......听起来和读起来都是最困难最复杂的中国语言,由于缺乏教它的教师而格外加深了它的困难[3]143”。想要深入了解中国,就必须掌握中国的语言即汉语,这是打破研究障碍所值得克服的困难。语言的沟通作用使得天主教在传教过程中可以产生巨大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对于此利玛窦也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基督教信仰的要义通过文字比通过口头更容易得到传播,因为中国人好读有任何新内容的书,也因为用象形文字所表达的中国著作具有特殊的力量而且表现力巨大[3]172”。他认为文字传播远比口头传播更容易,所以学习汉语有助于利玛窦传教目的的实现。
政策人类学的参与观察性最高的境界某过于对自我的陌生与对他者的熟悉,变成一种融入他者的情况,在此利玛窦很好的诠释了这个现象。由于利玛窦长期对于汉语语言的学习和使用,以至于最后他竟然不习惯使用自己的母语。“至于意大利文,我再没有勇气使用它了。由于己不习惯,它对于我似乎比我现在使用的本地蛮语(汉语)还要陌生[3]665”。这种将母语—意大利语变成陌生的语言的情况,正是说明了利玛窦参与观察之认真。与利玛窦一样,由于长期使用汉语竟然不习惯使用自己的母语一样,拉比诺在摩洛哥长期生活之后,通过对他者的观察,在摩洛哥终于发现自己是美国人。拉比诺在《摩洛哥田野作业反思》中,运用法语开展交流,在摩洛哥与“他者”建立朋友关系,观察摩洛哥人民生活,并且在与本穆罕默德建立朋友关系后,他强烈地意识到自己是美国人。体现了政策人类学的观察性,是一种在他者做熟人,并通过了解他者最终研究本我,是本我陌生到熟悉的过程。
(三)互为他者性
即研究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研究你,体现了人类学的文化相对性,需要避免文化霸权主义,强调对方互为采访者和被采访者。利玛窦在札记中所塑造的中国形象,是本我和他者的相结合,既具有中国即他者的实际因素,同时也受利玛窦原本自身文化情况的影响,是他者与自身的结合体。第一卷第四章中描述到:“有两三样东西是欧洲人所完全不知道的……第一,有一种灌木,它的叶子可以煎成中国人、日本人和他们的邻人叫作茶(Cia)的那种著名的饮料。……一种特殊的树脂,是从某种树干里挤出来的。……硝石。这种东西相当多,但并不广泛用于制造黑色火药[3]17”。利玛窦认真的介绍着中国的茶、树脂和硝石,以一种非常好奇而又谦卑的描述方式,客观的展示着自己在中国的所见。在对中国所具有而欧洲不具有的物产进行分析时,利玛窦既丰富了欧洲人对中国的见识,也将中国与欧洲进行了比较,例如利玛窦认为硝石在中国仅仅是用于烟火,而在欧洲却早已用于制作火药,同一种物质的不同用途,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互为他者性强调的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相互观察。所以札记记述的不仅仅包括利玛窦观察中国的内容,同时也记述了中国对利玛窦等西方传教士的观察。利玛窦在对中国寺庙的描述中,认为观察是相互的,当“客人在浏览这一切时.他们本身也在被别人仔细观察[3]238”。而且,中国学者和贵族们对于西方的知识后来也处于虚心学习的阶段“起初他们并不重视利玛窦神父,害怕他会有损他们的声誉,不久他们放心了,便作为朋友来访问他并向他学习他所能教他们的东西[3]352”利玛窦的和平传教路线,使得中国很多学者和贵族都乐于与其交朋友,在双方放下防备之后,中国的学者与贵族向利玛窦的学习和请教的过程便是一个相互切磋的过程,是一个相互观察相互学习的过程。
(四)利益公共性
所有政策都关注利益,公共政策应具有公共性关注公共利益。正如前文所述,利玛窦来华时期正值西方海外殖民扩张时期,利玛窦的传教与欧洲殖民国家东侵有某种联系,但是利玛窦的传教活动与近代来华传教士进行的活动性质不同,因为近代传教士某种程度上对于中国是文化侵略、思想入侵。而利玛窦与中国人民交友,结交了许多贵族、学者朋友,而且将中国视为其第二故乡,近三十年生活在中国。在中国开展的传教活动中,一直采取友好平和的传教路线,不同于西方殖民扩张者勾结,也不干预中国主权。利玛窦不断吸收和完善儒家学说,认为“可以博得儒士们的极大好感,而他们是不崇拜偶像的[3]664”。发展儒家学术,力求基督教文化融入中华文明,促进双方文化的繁荣发展。利玛窦将西方的思想文化和科学知识介绍到中国,有助于东西方文化的交流。
对于中国的关注,利玛窦不仅仅停留在积极的一面,对于中国社会消极的那面,利玛窦也同样进行了客观而深入的揭露。对于中国的刑罚,利玛窦认为大臣们未经过法律的审判就能随意对他人采取刑罚“这个国家的刑罚似乎并不太严厉,但被大臣们非法处死的似乎和合法处决的人数是同样的多……允许大臣不经过法律手续和审判,就可以随意鞭打任何人[3]93”。这是对人权的侵犯,由于中国法律的不成熟导致很多人被非法的处死,对于第一点利玛窦是批判的。而正是大臣们这种权利的纵容和滥用,造成了“大臣们作威作福到这种地步,一直简直没有一个人可以说自己的财产是安全的,人人都整天提心吊胆,唯恐受到诬告而被剥夺他所有的一切[3]14”。出生于欧洲社会的利玛窦,基于人权的角度客观的分析中国的刑罚法律,那时候的中国并未维护广大人民的公共利益,维护的是少数贵族统治者的利益。
同时,利玛窦对中国阉割小男孩的做法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写道:“在北方各省还有一种常见的野蛮行径,那就是阉割大批的男小孩,这样他们就可以给皇上做奴仆[3]95”。这种在中国看似寻常的行为,在利玛窦眼中却是非常野蛮的行径,是一种陋习。他以局外人的立场看待这个阉割的行为,当时的中国人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所在,当时利玛窦却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在当时的中国,明王朝作为封建阶级的统治者,已经逐步走向衰退。利玛窦在书中也对这些现象做出了批判,他看到权贵阶级的任意妄为,人民的财产得不到保护,人们提心吊胆害怕自己被剥夺一切。对于人民,他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些都让他深感痛心。这些都是对于当时中国存在的社会、政治问题的思考,从百姓的出发点来抨击腐朽的朝廷。
(五)政策科学性
从人类学出发最终要落实到政策上。是否具有科学性,可以从历史维度出发,经过时间检验。
对于中国的名字,利玛窦认为“欧洲人自古以来虽然知道东方有个丝国,但完全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它就是东方的文明古国—中国[3]7”。国家的名称是一个文化概念,并且与国家的政治、经济等各方面都是紧密联系的。利玛窦在书中谈到:“最为人知晓的名称China则是葡萄牙人起的。China这个名称被意大利人和其他几个欧洲国家稍加改变,因为他们不熟悉和拉丁语略有不同的西班牙语的发音[3]4”。以此向欧洲澄清中国的名称即China。
札记既有助于帮助欧洲各国了解中国,同时也促进了中国了解欧洲等国。在利玛窦等传教士们的积极努力下,关于中国的哲学、科技、艺术等也开始大量传入西方,改变了当时西方对于中国自然、社会和艺术学科的模糊认知。利玛窦认为:“中国所熟习的唯一较高深的哲理科学就是道德哲学,在这里每个人都很清楚凡有希望在哲学领域成名的,没有人会愿意费劲去钻研数学和医学[3]31”对中国哲学的描述,利玛窦觉得中国的道德哲学受到统治阶级的重视,学者们都关注哲学的研究。哲学的发展有助于维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利用道德哲学管理国家,所以在上级统治者的支持下,道德哲学迅速发展,并且受到学者的拥护和支持。以期望通过在道德哲学学术的研究,获得统治者的支持和认可。利玛窦对于中国天文学和数学的描述,认为中国非常精通算数和几何学,但是在数学和几何学的教学工作方面比较混乱。“中国的医疗技术的方怯与我们所习惯的大为不同。他们按脉的方法和我们一样,治病也相当成功。一般说来,他们用的药物非常简单,例如草药或根茎[3]34”。利玛窦对中国哲学、艺术的详细描写,都有助于将中国那时候的哲学、科技等文化介绍给西方。中国的医疗技术例如按脉,利玛窦表示非常的赞同,肯定了中国医学的发展。
欧洲各国通过利玛窦对于中国的描述,有了真实而详细的信息,中国的国家实力也被欧洲各国所了解,为殖民扩张提供信息支持。利玛窦中国札记影响了欧洲各国对中国的外交政策,中国物产富饶,但是科技却很落后,综合国力虚弱的情况促使欧洲各国要求中国开放的欲望膨胀并付诸行动,“中国形象渐渐从欧洲人眼中的睡狮变成了一只一触即碎的大花瓶,在欧洲殖民者的膨胀贪欲下,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6]”。利玛窦等西方传教士不仅仅将中国的情况介绍给西方,同样将西方的科技知识介绍给中国,丰富了中国学者的知识和眼界,随后涌现出一批关于天文、水利和火器等专著。在绘制世界地图过程中,利玛窦有意的将中国置于地图中央位置,“现在中国人大多承认他们以前的错误,井引为笑谈[3]6”,表明了那时的士大夫阶级已经懂得中国在世界的客观地理位置,客观的看待世界地图的真实性。这个成就主要归功于利玛窦等西方传教士对中国学者的传授。
三、结语
利玛窦对于在中国的传教生活经历的记录,体现了政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政策人类学是将人类学应用于公共事务的管理之中,利玛窦通过在中国长达近三十年的生活,运用田野研究的方法,深入观察中国,收集第一手有关中国情况的真实材料,并且学习当地语言即汉语,尊重中国文化,同时采用和平的传教方式,吸收并补充儒家学术的传教途径。这些都深刻的诠释了政策人类学在利玛窦中国札记中的运用,是成功的一次田野研究。虽然在当时利玛窦并不是刻意采用政策人类学的研究方法记录在中国传教的经历,但是以政策人类学五性统一的视角重新解读《利玛窦中国札记》,我们可以发现无论是研究方法还是研究内容都很好的体现了利玛窦与政策人类学的联系,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利玛窦思想和政策人类学的五性统一观点,利玛窦关于中国的札记无论对于西方还是中国的统治阶级制定政策都起了一定的影响作用。
[1]Gary Ferraro,Susan Andreatta.Cultural Anthropology—An Applied Perspective[M].Wadsworth:Cengage Learnng,20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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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朱爱莲.《利玛窦中国札记》中的中国形象——纪念利玛窦来中国传教四百周年[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6):97-100.
【责任编辑:孙健】
Matteo Ricci's Reading Notes about China:Research on the Participation of Others in Public Anthropology of Policy Science
YANG Lei,ZHOU Yang
(1.School of Philosophy and Politics,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2.School of Education,Shanghai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234,Shanghai,China)
This paper rereads the Matteo Ricci's Reading Notes about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ner-problem-oriented research,participant-observation for others,otherness for both interviewers and interviewees,publicity of interests and scientification of policymaking in policy anthropology.The study found that Matteo Ricci’s research can 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policy Anthropology. Through participation of the other,namely China,Matteo Ricci fully respects China local cultures in order to achieve peace mission. The study has strong participation and mutual observational otherness.The research findings have great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China and the West,reflecting the policy of scientification.In a word,it's a successful field study.
Public Anthropology of Policy Science;Matteo Ricci;participant-observation for others;otherness for both Interviewers and Interviewees;field Study
K248
A
1671-5934(2017)01-0106-05
2016-11-05
上海师范大学研究生培养改革项目(A-0132-16-002080)
杨蕾(1991-),女,江西赣州人,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公共部门人力资源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