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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验政治理性优于先验政治理性
——试析柏克对法国大革命的政治哲学批判

2017-04-13李福岩

关键词:大革命卢梭先验

李福岩

(沈阳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哲学动态

经验政治理性优于先验政治理性
——试析柏克对法国大革命的政治哲学批判

李福岩

(沈阳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法国大革命时期,从经验政治理性出发的柏克猛烈攻击大革命及其政治原则,认为经验政治理性优于先验政治理性,反对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等的抽象政治理论及其先验政治设计。在批判法国革命者政治经验缺乏及其对先验政治理性的滥用之后,他从所谓真正理性的角度为世界树立经验政治理性的英国样板。柏克审慎、妥协的保守政治理性中也含有一些现代公共理性的成分,从柏克、葛德文到罗尔斯、哈贝马斯把理论付诸实践之前年复一年的等待和商谈中,我们可以看到由启蒙理性运动始发,经大革命政治实践对理性的洗礼,再到和平年代公共理性话语的运动轨迹——政治事实与政治价值的适度分离。

经验政治理性;先验政治理性;柏克;法国大革命;政治哲学

1789年,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即刻在海峡彼岸的英国引起了巨大反响,并与欧洲其他各国在政治、经济与宗教等问题上逐步发生冲突。柏克(又译伯克)从1765年至1790年一直是英国辉格党主要的政策发言人,曾任下院议员近30年。在1790年法国大革命一周年纪念之际,柏克写成了《法国革命论》一书,集中而猛烈地攻击大革命及其政治原则,把大革命看成是人类罪恶的渊薮。后来,他又在《新辉格党人向老辉格党人的呼吁》《对法兰西事物的思考》《关于弑君者的和约的信札》等著作中,进一步展开对法国大革命的批判。

这一系列批判,与以前柏克反对奴役贸易、支持北美独立的较激进自由主义政治主张的辉格党态度大有不同。他以英国百年妥协政治实践为基准,以折中的政治哲学对大革命及其政治原则进行批判。因此,现代法国学者哈列维说:“代表着半经验主义,半神秘哲学,以功利原理为基础,伯克谴责法国大革命”[1]。但柏克也因此奠定了以拒斥抽象理性及其滥用、反对革命、坚持君主立宪与改良及贵族式的自由为主要内容的保守主义政治哲学,由此也引出了英国式自由观念与法国式自由观念的分歧,从而使他成为18世纪下半叶英国最富盛名的政治理论家,也因此成为近代西方思想界反对法国大革命保守派的首席代表。

18世纪法国启蒙运动的主流深信理性能带来社会进步,要以自然权利、社会契约这些抽象的理性烛亮国家与社会等一切黑暗无知的地方,摧毁现存一切不合理性的事物。以伏尔泰、孟德斯鸠为代表的启蒙主流历史观更是典型的理性支配历史的唯心史观。而柏克则坚持历史传统、习惯、道德与神等非物质的、经验性的东西支配历史的唯心史观,反对抽象理性的唯心史观。由此出发,柏克批判启蒙运动的先验政治理性,抨击法国大革命为这种恶的理性滥用的结果,从而试图建构一种保守的、神秘的经验政治理性。

几十年的从政经历,柏克积累了大量的政治经验,使他特别推崇政治经验,认为经验政治理性优于先验政治理性,反对政治哲学家的抽象政治理论。古罗马政治家、思想家西塞罗曾区分了理论型政治学家与实践型政治家,又从实践型政治家的才能中发现了人类理性的卓越作用,认为实践型政治家优于仅仅关注政治理论的人。柏克非常赞赏西塞罗的经验政治理性观念,在《法国革命论》中常引用西塞罗《国家篇》《法律篇》中的观点、话语攻击大革命及其先验政治理性。

进而,柏克对法国启蒙哲学家的先验政治理性展开批判,并把大革命看成是一场“哲学式革命”带来的恶果。而鼓动起大革命恶果的法国启蒙政治哲学更是“放肆的哲学”“野蛮的哲学”“堕落而卑鄙的哲学”;那些启蒙思想家们则是“哲学家的阴谋集团”“伪劣的形而上学的贩子们”、剥夺所有权、教会产业的“哲学的掠夺者”。在柏克看来,启蒙思想家的政治哲学是一种先验的政治理性,启蒙政治哲学这种野蛮的哲学乃是冷酷的心灵和理解混乱的产儿;启蒙哲学家的先验政治理性不是建立在对极其复杂的人性和社会目标的权衡思考之上,并非真正的政治理性,而是缺乏经验的虚幻思辨的结果,“这种人对自己的人权理论是如此之感兴趣,以至于他们已经全然忘记了人性。”[2]

客观地说,启蒙政治理性的抽象先验人性论基础,确实给了柏克攻击的口实。正如施米特所说:“这些反革命派从大革命的权利意识——它是建立在自然权利的学说上——中只看到了混杂着激情与形而上学抽象观念的判断。”[3]但柏克对人性的解说也并不比抽象人性论高明,而是回到了它之前的神性论,他说:“人在本质上是一种宗教动物”[2]122。宗教动物这个神秘人的第一天性,借用了休谟习惯是人的第二天性的理论,并把二者混合起来而形成的所谓经验政治理性。对此,德国现代哲学家曼海姆比较公允地评价说:“历史保守主义几乎把注意力只集中在为国家和社会的进一步发展提供真正基础的那些凭冲动行事的、非理性的因素。它认为这些力量是完全不可理解的,并且暗示人的理性本身没有能力理解或控制它们。”“这一态度已由伯克在18世纪末表达出来”[4]。

相比较而言,柏克不相信政治理论家的理性,更相信政治实践家的理性;不相信个体理性,更相信人类理性;不相信人类理性,更相信人类本性。他认为,“政策不应该由人类的理性调节,而应该由人类的本性调节;理性不过是人类本性中的一部分,而且根本称不上是最伟大的那部分。”[5]面对复杂的人、社会、国家,柏克看到,人的理性能力是有限的,唯有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他坚信政治经验,尤其坚信英国百年君主立宪的政治经验,推崇实践政治家为“行动中的哲学家”,不反对理性本身。

柏克坚决反对先验政治理性的僭越与渎神行为,反对抽象的政治理性设计,反对直接建筑在一种先验政治理性上的政治。在此,他又从经验论者休谟那里获得了力量,因为休谟说:“一切假定人类生活方式要进行巨大变革的政府设计方案,显然都是幻想性的。柏拉图的《理想国》、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都属于这种性质。”[6]

柏克还批判卢梭这个“形而上学家和哲学家”,认为以理性主义的公理为基础的个人活动创造不出任何持久的东西,只能拖延、破坏和消灭事务的自然进程。柏克尖锐地批判卢梭,而且是在反对误用理性的名义下进行的。而我们知道,卢梭却是否定、怀疑理性能带来社会进步的,也反对滥用人类理性。和卢梭一样,柏克也靠内心感觉到政治国家应与宗教并存,他说:“我们在内心中感觉到宗教乃是公民社会的基础,是一切的善和一切慰藉的源泉。”“在一开始我们必须说服我们的公民相信,神是我们的主人和万物的尺度。”[2]120-121

柏克对卢梭最大的不满,在于卢梭学说中的革命性主张。卢梭曾宣称应该首先扫清地面并抛弃一切陈旧的材料,以便重新建立起一座美好的大厦,这样才能把理想的国家建立在稳定的基础上。柏克无法容忍这种“自负而又抽象的理性政治设计”,认为正是卢梭这种摧毁与重建的政治哲学引发了法国大革命。柏克说从休谟那里“得知卢梭写作的秘密”,要打动和吸引听众,“就必须创造政治上和道德上冲突的奇迹。我相信,如果卢梭还活在人世,在他某个清醒的片刻,他是会对他的学生们的实践的狂热感到震惊的——他们在他们的悖论中乃是奴性十足的效颦者;并且即使是在他们的毫无信心之中也会发现有一种隐然的信仰。”[2]223卢梭这样的“医国的医生”,不满足于治疗病症,而是妄图在承担重建国家体制中表现出做作的、非常的能力来,而实际上不具备这样的理性和智慧,“他有很严重的智力障碍。”[2]115

对卢梭从理论到人身的攻击中,可以发现柏克坚决反对先验政治理性设计与政治实践的结合。他认为,正是以卢梭为代表的先验理性政治导致了大革命这个灾难性的恶果;卢梭等启蒙思想家不具备真正的治国政治智慧。这样看来,卢梭就不是理性主义政治的设计师,而是情感主义或浪漫主义政治的设计师了。而卢梭早已声明,他只是探讨理论、权利,不是一个政治实践家;他自己若是政治实践家,就不会浪费时间来谈《社会契约论》。可见,柏克有些逻辑矛盾地批判了卢梭。

以经验政治理性批判先验政治理性,柏克试图论证英国君主立宪制的“现实合理性”,设计法国旧制度的英式改革。正如当代英国学者肯尼所说,柏克所坚持的一个原则是:“健全的政治判断所需要的知识,不是纯粹理性的——甚至不是以理性为主导的。”[7]虽然他对卢梭先验政治理性设计的批判自身也存在着矛盾,但他对先验政治理性的批判中也含有一些闪光之处。这就是,任何政治理论、原则都不应该从先验概念出发,而应该从现实社会政治生活出发;政治理论有理论的价值,事实有事实的价值,政治理论与实践之间应该保持适当的张力、平衡,而不是一边倒。

进而,柏克批判了法国大革命对先验政治理性的滥用以及革命者政治经验的缺乏。他把法国革命者视为马基雅维里式的政客,以先验的理性观念为基础进行革命,政治经验贫乏。他猛烈抨击了文人、哲学家对革命的鼓噪所带来的血腥暴力,在他看来,这些法国政治文人、阴谋家煽动起了血腥暴力的革命,只能带来理性的暴力,只能造成理性自由与秩序全部丧失的灾难性后果。大革命之前的这种“堕落而卑鄙的哲学”“在打动人们的想象时,那时候那种体系的经营者们对人的自由还怀有着敬意。在他们的骗局中没有渗进暴力。这就被保留给我们的时代来扑灭理性的这点,可以打破这个启蒙时代的深重黑暗的微弱的闪光。”[2]311

柏克认为,法国三级会议的代表虽然人数惊人的多,“但是在国家的任何实际经验方面,却找不出一个人来。最优秀的人也不过是谈理论的人。”[2]53三级会议中的下等人、无知无识的代表只有一些雄辩的才能,却没有相应的政治智慧,不会照顾财产的稳定,不会考虑任何制度的稳定性;法国暴民们最浅薄的理智、最粗笨的双手、暴怒与疯狂只能完成摧毁一切的偷懒工作,不具备审慎的、深思熟虑的智慧来从事改革与重建的事业。而这种补偿、调和、平衡的深沉政治智慧,绝非指导法国革命的“江湖郎中”“炼金术士”与“讽刺作家”所能相比。法国建设者们的立法基础是几何学,“当这些国家的总监们前来考察他们的测量工作时,他们很快就发现,在政治上的一切事物之中,最谬误的莫过于几何学的证明了。”“法律、风俗、习惯、政策、理性都要服从的这种形而上学的原则,却还得使自己服从于他们的意愿。”[2]226-227柏克还说在法国国民会议已形成的大量司法规划中,也没有看出具有任何聪明才智的地方。

在批判了导致法国大革命的先验政治理性、革命者政治经验缺乏及其对先验政治理性的滥用之后,他就要从所谓真正理性的角度为世界树立经验政治理性的样板,即英国经验政治理性的样板。

柏克认为,真正的政治理性应充分考虑“虚饰的人性”、历史传统、秩序、习惯、道德、宗教等因素。而这些因素归结到最后,只不过是在欧洲世界里,多少世代以来都一直依赖的两项传统原则:绅士的精神和宗教的精神,贵族和教士。真正的政治理性是深思熟虑的、审慎的,他说:“审慎在所有的事物中都堪称美德,在政治领域中则是首要的美德。”[5]304他认为,建立英国那样的自由政府需要深思熟虑和一颗睿智、坚强而兼容并包的心灵。政治的“审慎”与“深思熟虑”这两个词,仅在《法国革命论》中就分别被柏克强调了至少13次与12次之多,与这两个词汇相近的、相反的词汇更是在其著作中随处可见。他以此向国内政敌、向法国革命者、向世界显示他“审慎”而“精明”的政治智慧。

柏克认为,真正的政治理性是妥协、平衡与折中。他说:“人权是一种中间的、不可能界定的东西,但并不是不可能加以分辨的。人在政府中的权利乃是它们的优势所在;而这些往往是各种不同的善之间的平衡;有时候则是善与恶之间,有时候又是恶与恶之间的妥协。”[2]81这种妥协政治理性的典型是英国“光荣革命”和美国第一部宪法,在当今美英两国政治实践中也频繁再现。所以,他希望政治家应以虚饰的宽仁和理性教导人民顺从、忍耐,也希望政治家具有真正的政治理性,一种高智慧的政治理性——妥协。

可见,柏克并没有否定政治理性设计本身,最后还是要确立他自以为高智慧的政治理性。这种政治智慧要充分考虑虚饰的人性及需要,最为重要的是这种实用政治智慧需要长期、大量的政治经验积累。他说:“政府这门科学既然其本身是如此之实际,并且是着意于如此之实用的目的,所以就是一个需要有丰富经验的问题,甚至于比任何一个人在整个一生中所能获得的都要更多的经验”[2]80。他还把政治智慧、政治理性视为一种道德上的计算原则,而非形而上学、数学的计算原则。和休谟一样,这种政治智慧带有不可知论与神秘色彩,既认为政治可以解析为科学,也认为人类政治事务偶然事件甚多而不可确定。

从柏克到欧克肖特,保守主义者一贯表现在对先验政治理性的不信任与批判上,伯里、勒庞、傅勒、福柯延续着柏克对先验政治理性批判的思路和某些话语。在欧克肖特看来,近代理性主义是“权威的敌人,偏见的敌人,传统、习俗和习惯的敌人。”[8]“它主张没有知识不是技术知识。”[8]11“理性主义的政治是政治上没有经验的人的政治”[8]23,新的政治上没有经验的阶级“每一个都需要一种抄本,一种政治教义,以取代政治行为习惯。”[8]25从欧克肖特的这些论述中,我们可以直接看到柏克反启蒙先验政治理性的影子,只不过少了些柏克那种即时性的、尖锐的、带有情感偏见和神秘色彩的批判味道。

稍逊于柏克的革命批判,伯里也认为,法国大革命的领袖“借理性的名义而行动”“这班使徒自以为替理性开了新纪元,实则理性的名字被冤枉地误用,这是空前绝后的一幕。”[9]而勒庞则把柏克与迈斯特的批判结合起来,外加了一种心理学的解释,在现代更加激烈地批判法国大革命。他认为,英国经历了两次革命,把一位国王送上了断头台,但仍是一个稳定的国家,“英国人从来没有像我们大革命中的革命者那样,梦想以理性的名义彻底打破古代的传统,建立一个全新的社会。”[10]在法国大革命时期,“神秘主义逻辑常常嫁接在感情和激情的冲动之上,它是大型群众运动的力量源泉。”[10]63“极为微弱的理性力量、强烈的激情和浓厚的神秘主义,正是构成雅各宾精神的三种心理要素。”[10]71我们可以从勒庞对大革命的批判中,看到柏克与迈斯特大革命批判的理论因子:尊崇古代传统,反对抽象理性误用。傅勒也冷静地观察到,那时的政治家“观念超前”,在政治行动上更多的是“临场发挥”,法兰西精英阶层、知识分子“本质上也是对政治经验一窍不通的一个社会集团”[11]。从傅勒的观察中,我们也可看到柏克对大革命先验政治理性批判的路数:抽象的理论观念指导下的革命,缺乏政治经验。后现代法国哲学家福柯等延续思考启蒙哲学、法国大革命、保守主义政治哲学中的理性问题,也反对理性的总体性,反对理性的暴力、理性的集权主义。后马克思主义者墨菲很好地总结了保守思想对启蒙理性的批判,他说:“保守思想主要着力点之一确实在于它对启蒙的理性主义和普遍主义的批评,这是它与后现代思想的相同之处。”[12]

在柏克看来,理性主义原则和政治力量结合在一起,便成为一种集权和暴力。诚然,法国大革命高潮时期有血腥恐怖与暴力,但不能简单地说这就是理性主义和政治力量结合在一起的结果,而应该从当时法国的社会政治矛盾、民族性、文化传统与革命情势中去找原因。抨击法国大革命的人,一般都会突出英、美的政治经验,强调英、美的自由主义政治,批判法国大革命对自由的“伤害”,把英、美两国与法国看作两种完全不同的政治典范,进而看作两种完全不同的现代性。在他们的视野中,英、美的现代性是比法国的现代性更好、更合理的现代性选择。

不过,柏克审慎、妥协的保守政治理性中也含有一些现代公共理性的成分,而推崇理性的葛德文在反对暴力革命的时候,对现代公共理性更是有较大贡献。葛德文强调,应该反对愤懑、怨恨和狂怒,应该要求的只是清醒的思维、清楚的辨识和大胆的讨论,在把自己的理论付诸实践以前愿意年复一年地等待,而革命及其暴力有害于理性的和谐进程、独立精神与自由研究。所以,从理论认识层面上讲,葛德文看好一种文人的理性商谈机制,“动嘴动笔乃是促进人类社会改变的正当而合宜的方式,而暴乱则是不正当和可疑的方式。”[13]

把这种妥协的、商谈的理性真正转换为现代公共理性的,是罗尔斯的公共理性与哈贝马斯的交往行动理论或话语理论。罗尔斯所谈的公共理性是在一个政治民主的国家里,那些共享平等公民身份的人为公共善进行商谈的理性,“公共理性之理想的关键是,公民将在每个人都视之为政治正义观念的框架内展开他们的基本讨论”[14]。哈贝马斯则论述了“理性的公用”。他认为,自主的公民们通过公开运用理性探讨现实政治的合法性等问题,但他们无法把实践理性付诸实现,因此他们“应当把握和认真对待否定他们自身的自主性后果,把握和认真对待把实践理性付诸实现的意义”,而罗尔斯的“‘重叠共识’就只是实用性的一个症候,而不再是理论正确性的一种证明。”[15]“重叠共识”所关注的是如何“确保社会稳定的问题”[15]74。

从柏克、葛德文到罗尔斯、哈贝马斯把理论付诸实践之前年复一年的等待和商谈中,我们可以看到由启蒙理性运动始发,经大革命实践对理性的洗礼,再到和平年代的公共理性话语的运动轨迹:政治事实与政治价值的适度分离。

[1]哈列维.哲学激进主义的兴起[M].曹海军,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199.

[2]柏克.法国革命论[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85.

[3]施米特.政治的浪漫派[M].冯克利,刘锋,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111.

[4]曼海姆.意识形态与乌托邦[M].黎鸣,李书崇,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121.

[5]柏克.自由与传统[M].蒋庆,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212.

[6]休谟.休谟政治论文选[M].张若衡,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93.

[7]肯尼.牛津西方哲学史[M].韩东晖,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312.

[8]欧克肖特.政治中的理性主义[M].张汝伦,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2.

[9]伯里.思想自由史[M].宋桂煌,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9:61.

[10]勒庞.革命心理学[M].佟德志,刘训练,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38.

[11]傅勒.思考法国大革命[M].孟明,译.北京:三联书店,2005:255-256.

[12]墨菲.政治的回归[M].王恒,臧佩洪,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1:19.

[13]葛德文.政治正义论:第2卷[M].何慕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488.

[14]罗尔斯.政治自由主义[M].万俊人,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240.

[15]哈贝马斯.包容他者[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63.

Priority of Experienced Political Rationality over Transcendental Political Rationality——Analysis on Burke’s Political Philosophy Critique on French Revolution

Li Fuyan
(College ofMarxism,ShenyangNormal 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110034)

During the period of French Revolution,Burke attacked the political principle of French Revolution violently by experienced political rationality,for he thought that experienced political rationality was superior to transcendental political rationality.He also opposed to the French Enlightenment thinker Jean Jacques Rousseau and other abstract political theory designs.Later he had built a model of experienced political rationality for the world from the so-called true rationality.The prudent,conservative political rationality of Burke also contained some elements of modern public reason,from the waiting and negotiations year after year.Before Burke,GedeWen,Rawls and Habermas put theory into practice.From the rational practice of the baptism of the Great Revolution to the peaceful era trajectory of public rational discourse,it can be seen that the orbit of enlightenment rationality movement:the appropriate separation offact and value.

experienced political rationality;transcendental political rationality;Burke;French Revolution; political philosophy

B504

A

1674-5450(2017)04-0029-05

【责任编辑:赵 伟 责任校对:赵 践】

2017-04-17

辽宁省社会规划重大研究方向课题(L15ZDA008)

李福岩,男,辽宁辽阳人,沈阳师范大学教授,哲学博士,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基础理论与社会政治哲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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