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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对研发团队创造力的影响研究

2017-04-13王黎萤1虞微佳王宏伟1王佳敏

关键词:核心层中间层创造力

王黎萤1,,虞微佳,王宏伟1,王佳敏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732;2.浙江工业大学 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 浙江 杭州 310023)

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对研发团队创造力的影响研究

王黎萤1,2,虞微佳2,王宏伟1,王佳敏2

(1.中国社会科学院数量经济与技术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732;2.浙江工业大学 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 浙江 杭州 310023)

以236个研发团队为研究对象,采用跨层次研究方法,通过构建多层次数据模型(HLM),探讨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影响研发团队创造力作用机理。研发团队跨层次知识网络中,结构嵌入性、关系嵌入性和认知嵌入性均为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因子结构特性。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个体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团队学习对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的关系起正向调节作用;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团队学习在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存在中介作用,组织学习对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起正向调节作用;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也具有积极影响,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均对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

知识网络嵌入性;团队学习;组织学习;团队创造力;跨层次研究

“知识网络嵌入性”是团队创造力形成和发展的重要基础,团队成员通过嵌入团队内外部知识网络实现知识共享和信息互补,从而超越自身知识资源的限制。知识嵌入性不仅嵌入个体,还嵌入团队以及组织之间的社会网络中[1],嵌入不同的社会网络会影响到组织知识的产生[2],针对跨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的研究还有待深入。现有的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的“黑箱”研究主要停留在理论陈述,有研究认为不同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影响方式应是相似的[3-5];另一些学者认为不同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作用机理并不相同[6-7],为持续提升研发团队创造力,亟需深化团队运用知识网络嵌入性实现知识整合和创造的内在机理研究,加深对不同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影响研发团队创造力过程机制的实证研究。本研究从研发团队创造的过程机制入手,关注个体、团队和组织所形成的跨层次的知识网络对研发团队创造力影响的内在机理,为团队嵌入内部和外部的知识网络来提升创造力提供有益的知识创造的路径和方法。

一、文献评述及研究假设

(一)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结构特征

现有“知识网络嵌入性”大多侧重个体层次的自我中心社会网的研究,缺少就团队层次的整体社会网研究,缺少对团队在企业内外部的关系连带如何得到知识资源,以及团队在企业内外部整体社会网中的结构如何影响知识整合和创造的深入探索和研究。研究借鉴Mentzas等人[8]的研究将研发团队的知识网络划分为核心层(团队内部个体成员组成)、中间层(由企业其他团队成员组成)和外围层(由政府、客户、供应商、分销商、科研院校及竞争对手等构成)。已有研究大多将网络嵌入性分为“结构嵌入性”和“关系嵌入性”[9-10]。本研究拟将团队创造力的形成与发展置于以团队为核心的跨层次知识网络中,并从结构嵌入性、关系嵌入性和认知嵌入性三个维度探索知识网络嵌入性的结构和要素,将网络密度、网络规模、网络中心性等作为“结构嵌入性”评价指标,将网络关系强度、网络关系质量等作为“关系嵌入性”评价指标,将信任、愿景共识度、规范共识度等作为“认知嵌入性”评价指标,从而更为全面地分析研发团队的知识网络嵌入特性(见图1)。由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跨层次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呈现“结构嵌入性”、“关系嵌入性”和“认知嵌入性”三种维度特征。

图1 跨层次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的结构特征

(二)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创造力的关系

早期的团队创造力研究着重分析个体认知风格和个体创造力差异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伴随着社会心理学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开始关注外部环境、气氛、社会因素等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从团队构成、任务、创造气氛、领导等角度诠释了团队创造力输入端或输出端的表象特征[11-13],指出团队成员异质性、团队内部网络联系强度均会影响团队创造力[14-15],探讨了信任、共享心智模型影响团队创造过程机制[16-17],但这些研究忽视了知识网络嵌入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事实上,知识创造过程发生在扩大的“互动社区”内,跨越了团队、团队之间,甚至组织、组织之间的层级和界限。Guimer等认为团队网络地位影响外界对团队的信任及资源的交换整合,最终影响团队的价值创造[18]。Nerkar等强调了理解公司研发能力需要深度探寻知识在人际互动中的选择与结合过程[19]。纪慧生、陆强指出研发能力增长过程是知识协调的过程[20]。由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2: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正相关

H3: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正相关

H4: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正相关

(三)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对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创造力的作用机制——跨层次分析

研究显示组织外部网络合作会影响团队学习的范式转换,进而影响组织的创新绩效[21]。团队学习行为与团队成员对如何有效互动的共同认知密不可分[22],团队成员对知识网络的认知嵌入性有助于成员对互动过程持有共同愿景信念,团队成员对知识网络的关系嵌入性和结构嵌入性为成员之间的知识分享和整合提供了良好的环境[23],有利于提升团队交流质量,促进团队知识的积累和增长。相关研究还表明团队学习强化了团队的知识获取能力[22],提高了团队的知识处理效率,增强了团队成员对知识的有效利用[24]。因此,团队创造活动是通过团队学习来整合内外部知识网络资源,团队学习在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发挥着中介作用。此外,团队还需要不断地将外部的新知识转移进入团队内外部来实现对原有知识的增强、补充和替代[25],通过这种知识更新活动,团队可以获得创造力的持续提升,而组织学习是完成这种跨层次知识转移的合适方式。并被运用于更高层次的组织活动中[26]。因此,组织学习有助于团队整合来自组织外部的知识网络资源,组织学习在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发挥着中介作用。由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5: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通过团队学习对团队创造力产生积极影响

H6: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通过团队学习对团队创造力产生积极影响

H7: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通过组织学习对团队创造力产生积极影响

同时由于相关研究证实了团队学习对个体创造力存在跨层次影响[27],因此进一步假设团队学习是影响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之间关系的情境变量。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是由团队内部个体成员通过获取、分享和整合各自的知识网络活动而形成,团队学习水平较高时,强化了成员对自身及知识资源的积极认知,为成员优化信息资源配置提供了线索,有利于个体更好地吸收和利用来自团队的知识提升个体创造力[28]。当团队学习水平较低时,团队成员之间缺乏针对知识网络的多维嵌入,知识网络嵌入性对个体创造力的作用力度将会降低。另一方面,研发团队嵌入知识网络的动机直接来源于组织战略意图,知识网络的开放性与灵活性有助于获取组织外部潜在资源[29],这种由于网络的联结效应而导致的学习势能的平衡能够对团队创造力的成长演化与环境变化产生协同效应。这就意味着高水平的组织学习,有利于加强组织内部团队间的互动交流,促进团队内外知识的融合,将嵌入的知识网络资源真正转化为团队创造力的提升。由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8:团队学习调节了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的关系。

H9:组织学习调节了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

综上所述,基于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的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影响团队创造力作用机理的跨层次研究模型见图2。

图2 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创造力关系的跨层次研究模型

二、研究样本和测量

(一)研究样本

本研究采用了走访调查、邮寄调查和电子邮件等问卷调查方式,对浙江、上海和深圳等省市的75家高新技术企业的300个研发团队进行了调查,发放问卷950份,回收问卷836份,问卷回收率为88%。剔除不合格的问卷,最终获得708份问卷组成236个团队的数据,另回收团队领导有效问卷236份。研发团队样本中90%为电子通讯和生物医药等行业,91.52%为中小企业,71.43%为私人控股企业。研发团队成员规模主要分布在6至15人之间(占62.71%),团队成立时间主要在1年以上(占74.58%),以男性为主(占62.99%),年龄主要集中35岁以下(占73.87%),学历主要以本科和硕士为主(占75.43%),样本成员主要从事设计和开发工作(占68.22%),样本成员在团队工作时间主要集中在1年至3年(占51.27%),236个团队主管均接受了调查,保证了在团队和公司层面研究知识网络嵌入和团队创造活动的数据获得的可靠性。

(二)问卷测量

本研究对知识网络嵌入性的测量借鉴Mentzas等研究,从核心层(团队内部个体成员组成)、中间层(由企业其他团队成员组成)和外围层(由政府、客户、供应商、分销商、科研院校及竞争对手等构成)三个层面分别进行测量。其中知识网络的结构嵌入性和关系嵌入性借鉴Granovetter[30]等的研究,结构嵌入性使用网络密度、网络规模和网络中心性进行测量,共有九个测量项目,例如“团队在与企业外部知识网络合作中的地位具有影响力”;关系嵌入性使用关系强度和关系质量两个指标,共有六个测量项目,例如“团队从企业外部网络获得的知识比同行其他团队多”。知识网络的认知嵌入性借鉴Hagedoorn等的研究,使用信任、共同愿景和共同规范进行测量,共有十个测量项目,例如“团队与企业内部合作单位对获取信息或资源的支持达成共识”。本研究采用Edmondson等的团队学习量表,共有七个题项,如“我们团队积极总结以往的合作行为和结果”、“我们不会忽略来自团队外部的反馈意见”。组织学习的测量借鉴吴价宝等的研究[31],共有五个题项,如“本组织认为包容接纳各种意见非常重要”、“本组织每个团队都认同组织的发展愿景”。个体创造力的测量借鉴Tierney&Farmer的研究[32],共有六个题项,如“团队工作中,我会尝试一些新创意或新方法”、“我常能发现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或技巧”等。团队创造力的量表在West研究基础上进行修订,由十个测量项目组成,例如”团队经常开发新产品或服务”,“团队经常提出富有原创性且实用的解决方法”。此外,本研究将团队规模、所属行业作为控制变量。

三、研究结果

(一)团队水平数据

本文采用James等的公式计算Rwg,团队学习、团队创造力的Rwg值分别为0.93和0.95,知识网络嵌入性各维度的Rwg值均在0.90以上,团队水平的各测量指标均超过0.7为的临界标准,可以将个体数据加总团队层面开展研究。

(二)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特性的探索与验证

研究利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236个研发团队数据样本中有关知识网络嵌入性的8个向量进行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显示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的KMO指标分别达到0.932、0.941、0.936,Bartlett 球形检验的显著水平均为0.000。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8个向量分别采用主成分因子分析法,按照特征值大于1和正交旋转法方差最大法抽取因子,均获得3个因子结构,总方差解释量分别为59.26%,56.44%和57.60%(见表1)。根据测量内容命名各因子,三个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各因子载荷均在0.510及以上,且各测量项目跨因素载荷均小于0.41,表明整体结构具有良好的收敛和区别效度。三个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所得到的3个因子与研究假设构思一致,即结构嵌入性维度(因子1)、关系嵌入性维度(因子2)和认知嵌入性维度(因子3)。对探索性因子分析得出的三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三个结构维度分别进行信度检验,结果表明(见表1)各结构维度的显变量的纠正条款总相关系数值(CITC)均大于0.3,各显变量的条款删除后的a信度系数均大于0.7,且各结构维度的整体a信度系数均大于0.7,说明每个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所获得的三维因子结构具有较好的信度。根据理论假设和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研发团队每个层次的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因子模型由三个潜在变量构成,运用AMOS6.0软件,分别绘制三个层次的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的验证性因子分析摸型的路径图,查看模型自由度达到可以识别的条件。根据识别后的模型拟合输出的数据进行分析(见表2),其中各层次的绝对拟合指标χ2/ df<2,RMR8<0.1,GFI>0.9,AGFI>0.9,PGFI>0.5,各指标均符合评价标准。各层次的相对拟合指标NFI、RFI、IFI、TLI、CFI均超过受值0.90。综合各类指标,研究认为三个层次的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三维因子结构具有良好的建构效度。

表1 研发团队多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探索性因子分析结果及因子界定(N=236)

表2 研发团队多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及结构效度(N=236)

(三)基于跨层次效应的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的作用机理

团队学习、组织学习、个体创造力和团队创造力的信度和效度检验(见表3),各变量均具有良好的信度和建构效度。对研究变量的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个体层次变量: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显著正相关;团队层次变量: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团队学习与团队创造力两两显著正相关;组织层次变量: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学习、组织学习和团队创造力分别显著正相关(见表4)。

表3 各变量的信度分析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N=236)

表4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分析和相关分析(N=236)

注:*代表在p<0.05水平显著;**代表在p<0.01水平显著。

首先分析个体——团队之间的跨层次效应。建立如下模型:第一,建立以个体创造力(IC)为因变量的空模型(M1);第二,考察个体层次上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CKNB)对个体创造力的作用(M2);第三,考察团队学习(TL)对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关系的跨层次调节作用(M3)。首先运行空模型。空模型用于检验结果变量个体创造力的组内同质性或组间异质性。由M1空模型可见,代表组内方差的第一层残差方差σ2=0.73(p<0.001),代表组间方差的随机截距方差τ00=0.30(p<0.001),组间方差与组内方差都在0.001水平下显著,说明个体因素和团队因素共同造成了个体创造力的差异。其次,由M2个体层次主效应模型可知,在个体层次的方程中,γ11=0.55( p<0.001), τ00=0.29,χ2检验结果显示此组间方差显著( p<0.001),表示有可能存在团队层次的解释变量。R2within=0.0612,表明有6.12%的个体创造力组内方差可以用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来解释。最后,由M3团队学习调节作用模型可知,γ11=0.61( p<0.01),即团队学习在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和个体创造力之间起正向调节作用。R2between=0.4534,表明有45.34%的个体创造力组间方差可以用团队学习来解释。

其次分析团队——组织之间的跨层次效应。建立如下模型:第一,建立以团队体创造力(TC)为因变量的空模型(M4);第二,考察团队层次上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MKNB)对团队创造力的作用(M5);第三,考察组织学习(OL)对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关系的跨层次调节作用(M6)。首先运行空模型。空模型用于检验结果变量团队创造力的组内同质性或组间异质性。由M4空模型可见,代表组内方差的第一层残差方差σ2=0.64(p<0.001),代表组间方差的随机截距方差τ00=0.26(p<0.001),组间方差与组内方差都在0.001水平下显著,说明团队因素和组织因素共同造成了团队创造力的差异。其次,由M5团队层次主效应模型可知,在团队层次的方程中,γ11=0.58(p<0.001), τ00=0.27,χ2检验结果显示此组间方差显著(p<0.001),表示有可能存在组织层次的解释变量。R2within=0.5312,表明有53.12%的团队创造力组内方差可以用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来解释。最后,由M6组织学习调节作用模型可知,γ11=0.54(p<0.01),即团队学习在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和个体创造力之间起正向调节作用。R2between=0.2736,表明有27.36%的团队创造力组间方差可以用组织学习来解释。

研究进一步通过多层次回归方法分析团队学习、组织学习在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存在的中介效应。具体分析步骤为:(1)以团队创造力为因变量,分别以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为自变量的回归分析,得到模型1;(2)以团队学习为因变量,分别以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为自变量的回归分析,得到模型2 ;(3)以团队创造力为因变量,以团队学习、中间层、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为自变量的回归分析,得到模型3;(4)以组织学习为因变量,以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为自变量的回归分析,得到模型4;(5)以团队创造力为因变量,以组织学习、中间层、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为自变量的回归分析,得到模型5。从表5回归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团队学习在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组织学习在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与团队创造力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图2研究模型得到进一步验证。

表5 多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与研发团队创造力间中介效应的回归分析(N=236)

(注:***p<0.001;**p<0.01;*p<0.05)

四、研究结论与讨论

综合以上研究,本研究的主要发现如下:

(一)研发团队跨层次知识网络中,结构嵌入性、关系嵌入性和认知嵌入性三个维度均为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因子结构特性

区别于以往的知识网络嵌入性分为结构、关系两个维度,本研究创新性地将网络信任与愿景和规范共识共同凝炼在认知嵌入性维度当中,使知识网络嵌入性不再单一地由网络规模、关系强度进行表征,进一步体现了网络成员之间的基于愿景、文化、价值观等内容的认知特性对知识网络嵌入性的影响。该结论证实了在提升研发团队创造力过程中加强团队内部和团队外部的认知协同的重要性。团队内外部的认知协同是基于互惠预期而发生的双向关系,强调直接或间接联结作为交换优质信息的机制所起的作用。通过培养团队成员之间,以及团队与其他团队之间的认知协同,通过形成共同愿景,形成对技术、信息、知识等领域的共同理解和认知等方式,来克服团队内外部各成员之间不同文化背景及其异质性的差异,进而消除隐性知识在跨团队转移中存在的认知障碍,增加交换构思与资源的机会,促进团队创造力的提升。此外,从因子结构特征的结论中还可以发现,认知嵌入维度在核心层内的比重最高,在外围层的比重最低,这也说明构建网络间信任、进行愿景及规范共识的沟通,对于形成稳定的知识网络结构具有重要的作用。实践中的研发团队需要着重于内部核心层的建设,更加完善的培训可以帮助成员之间形成一致的价值观与共同愿景,而且价值观、愿景的探讨与沟通不再仅限于工作时间,如今线上的交流与沟通能够迅速的转至线下,这样所产生的信任也不再是空中楼阁,而是面对面实体存在的信任,通过认知协同所碰撞出的创造力将是无穷的。

(二)研究进一步发现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创造力的作用机理存在差异

综合以上研究,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创造力均具有积极影响。在个体层次上,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个体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在团队层次上,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在组织层次上,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也具有积极影响。这为不同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的作用提供了中国背景下的实证依据,拓展了对创造力产生机制的认识。研究还发现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创造力的作用机理存在差异,验证了团队学习在不同层次知识网络嵌入影响团队创造力过程机制中存在跨层次调节效应。

虽然研发团队的核心层、中间层和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创造力均具有积极影响,但在个体层次上,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个体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团队学习对核心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个体创造力的关系起正向调节作用。在团队层次上,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具有积极影响,团队学习对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起部分中介作用,组织学习对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起正向调节作用。在组织层次上,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也具有积极影响,而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均对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虽然组织本身并不能创造知识,所有的知识创造活动都发生在个体层面,但是高效的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可以不断地将个体知识转化为团队知识和组织知识,这也为提升团队创造力提供了重要路径和方法。

(三)在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对研发团队创造力的作用机理中引入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为动态提升团队创造力提供了演化路径

Terje在研究承担复杂项目的组织间关系时提出了“社会互动”[33],研发团队结构具有自组织和自学习性,它通过与外部互动过程中的信息、物质和能量交换,增强适应能力,发现创新机会,加快结构调整,使团队组织在变动的环境中寻求阶段性的均衡。研发团队通过这种自我引导、经验分享和协作互助的问题解决方式,获得团队创造力持续提升的演化路径。当研发团队嵌入的中间层知识网络具有较强优势时,研发团队通过团队学习可以提升团队创造力;当研发团队嵌入的外围层知识网络具有较强优势时,研发团队通过组织学习可以提升团队创造力,两种学习范式能够促进研发团队创造的核心能力的巩固,进而促进团队创造力的提升。但是,过度嵌入中间层知识网络,或导致团队吸收大量被保留和明确的知识,形成“知识依赖”,导致团队核心刚性的产生,进而阻碍创造力。但是,通过向外围层知识网络嵌入,吸收跨组织边界的知识和资源,进而通过组织学习,可以削弱团队核心刚性对研发团队创造力的影响。

本研究对研发团队所嵌入的知识网络的区分了核心层、中间层与外围层的多层次网络结构,对于理解关系与结构维度对团队创造力的影响更具有针对性。研究对236个研发团队的实证研究验证“认知嵌入性”与“结构嵌入性”和“关系嵌入性”同是研发团队知识网络嵌入性的结构维度,指出愿景与文化接近性也是影响知识网络嵌入的重要因素,并对研发团队创造力具有不容忽视的影响。研究采用跨层次研究方法,验证团队学习在中间层与外围层的知识网络嵌入性对团队创造力影响过程中具有中介作用,而在核心层的知识网络嵌入性对个体创造力的影响过程中起到调节作用,而且组织学习对中间层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的关系起正向调节作用,这说明技术学习要关注团队和组织层面的协同,要注重内外知识的融合,才能将嵌入的知识网络资源真正转化为团队创造力的提升。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在数据采集上主要依赖自陈式调查,团队成员在回答测量量表时存在同源偏误和共同方法偏差的问题,使变量间的关系放大。未来的研究,可以考虑采用模拟实验或准实验研究方法,可以更可靠的检验变量间的关系,还可以通过纵向研究来验证跨层次知识网络嵌入性与团队创造力之间的互动演进过程,进一步探索提升团队创造力的作用机理及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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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惠芳)

A research on the mechanism of embedded cross-level knowledge networks on the creativity of R&D teams

WANG Liying1,2, YU Weijia2, WANG Hongwei1, WANG Jiamin2

(1. Institute of Quantitative Economics and Technology and Economics,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732, China;2. China Institute for Small and Medium Enterprises,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Hangzhou 310023,China)

This study explores how the mechanism of embedded knowledge network with core layer, middle layer and external layer influences the creativity of a R&D team, based on hierarchical linear modeling, with a cross-level research method, and 236 R&D teams as its research object. It proposes a theoretical model in which the team learning and organization learning were included to examin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and creativity drawing on the data from 236 R&D teams. The study examines the factor structure of knowledge network-embedded including the structural, relational and cognitive embedded. At individual level, the study examines the positive effect of the core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on individual creativity. At multilevel, we examine the moderating role of team learning between the core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and individual creativity. At group level, the study examines the positive effect of the middle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on team creativity and the partial mediating role of team learning between the middle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and team creativity. At multilevel, we examine the moderating role of organization learning between the middle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and team creativity. At organization level, the study examines the positive effect of the external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on team creativity and the partial mediating role of team learning and organization learning between the external layer knowledge network embedded and team creativity.

knowledge networks embedded; team learning; organization learning; team creativity; multilevel analysis

2017-01-0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16AGL001);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LY16G020022)

王黎萤(1973—),女,黑龙江密山人,教授,博士,从事技术创新和知识产权管理研究;虞微佳(1991—),女,浙江绍兴人,硕士研究生,从事技术创新和知识产权管理研究;王宏伟(1970—),女,黑龙江萝北人,研究员,博士,从事技术经济管理研究;王佳敏(1992—),女,浙江台州人,硕士研究生,从事技术创新和知识产权管理研究。

F272

A

1006-4303(2017)01-0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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