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不同渠道蔬菜流通效率的比较——基于微观农户视角的DEA—Tobit模型

李 靓，穆月英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市100083）

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不同渠道蔬菜流通效率的比较
——基于微观农户视角的DEA—Tobit模型

李 靓，穆月英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北京市100083）

蔬菜流通作为连接蔬菜生产与消费的纽带，是调节供需的必要环节，蔬菜流通效率对于发展蔬菜生产和提升消费者福利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基于2015年山东、辽宁、河北、北京、天津5省市的农户蔬菜流通相关调研数据，运用DEA-Tobit两阶段模型分析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不同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及其影响因素。研究发现，农户蔬菜流通的整体效率水平不高，主要分布在低于50%的效率区间；目前大多数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但同时存在蔬菜流通投入要素冗余水平普遍较高的问题；影响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主要因素存在差异，总体而言，户主年龄、从事蔬菜生产年限、农产品市场与家距离以及是否加入合作社是影响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主要因素。

批发市场模式；蔬菜；流通效率；DEA-Tobit两阶段模型

一、引言

蔬菜产业作为我国农村居民重要的收入来源，是我国农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我国蔬菜总产量呈不断增长的态势，已从2000年的4.4亿吨上升至2014年的7.6亿吨。蔬菜作为我国居民的生活必需品，在居民日常消费中占有重要地位，2012年，我国城镇居民家庭人均购买蔬菜数量为112.3公斤，占主要食品消费量的33.2%，农村居民家庭平均每人蔬菜消费量为84.7公斤，占主要食品消费量的25.5%。由于蔬菜属于易腐烂的鲜活农产品，其生产与消费具有时空分割性，生产周期长且具有很强的季节性，但蔬菜消费却是常年的、普遍的，蔬菜流通作为联接蔬菜生产与消费的纽带，是调节供需的必要环节，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现阶段，我国蔬菜流通的主要模式包括批发市场主导模式、农超对接模式和电子商务模式，其中批发市场主导模式是蔬菜流通最主要的模式，承担着蔬菜流通量的70%。在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中，农户是蔬菜流通的起点，从农户起点到终端市场有多种流通路径，主要包括中间商收购渠道、农户自己送当地批发市场渠道以及上述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由于不同蔬菜流通渠道的关联主体等不同，流通效率势必存在差异。因此，本文基于农户视角，通过不同流通渠道的比较，分析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上述三种不同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

目前关于农产品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生产领域，即对农产品生产效率的分析较多，周宏和褚保金[1]、孟令杰和张红梅[2]、田伟和李明贤[3]分别运用DEA法分析我国水稻、小麦、大豆的生产效率；杨春和陆文聪[4]运用Malmquist指数法分析我国玉米的生产效率及其变化情况；田涛等[5]采用DEA法测算了安徽省2005—2010年17个地市的油菜生产相对效率；李然和冯中朝[6]、王欢和穆月英[7]运用三阶段DEA模型分别对我国的油料生产技术效率、蔬菜生产资源配置情况进行了分析。

关于农产品流通效率的研究分为两类。一类是定性分析：周德翼和杨海娟[8]对我国粮食流通体制的组织创新进行分析，指出建立粮食信用制度有助于提高粮食流通效率；李春海[9]分析了制约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制度瓶颈及其消减，认为解决制约流通效率的制度瓶颈既有利于抵御国外商品的冲击，也直接关系到农业食品链的运转；寇荣和谭向勇[10]认为，农产品流通效率是整个农产品流通过程中各种产出与投入的直接或间接比较，并从农产品流通者、生产者、消费者等多个角度提出农产品流通效率的评价指标体系；卢凌霄和周应恒[11]认为，流通效率是衡量产品从生产者转移到消费者快速、高效、低成本以及消费者可选品种多样性的指标，基于生产者、流通业者、消费者的不同视角，流通效率存在不同的评判标准。另一类是定量分析：周应恒和卢凌霄[12]以南京市为例，采用流通层次、流通费用、损耗率、生产者分得比率等4个指标分析生鲜蔬菜不同流通渠道的供应链效率；杨宜苗和肖庆功[13]以锦州市葡萄流通为例，运用流通费用率和流通利润率两个指标对不同流通渠道下农产品流通成本和流通效率进行比较研究；欧阳小迅和黄福华[14]以产出距离函数为分析框架，利用2000—2009年28个省市区农村农产品流通相关数据，分析我国农村各地区农产品流通效率及其影响因素；陈耀庭等[15]以福建省漳州市生产和销售的天宝香蕉为调查对象，利用流通成本、流通费用率、利润率、生产者分得比率等4个指标对不同流通模式的农产品流通效率进行了测算。

从现有文献来看，关于农产品流通效率的研究内容较为丰富，但采用实证分析方法从农户微观视角分析蔬菜流通效率的文献尚属少见。由于农户是蔬菜流通的起点，而批发市场主导模式又是我国蔬菜流通的主要模式，农户环节的蔬菜流通效率关系着整个蔬菜流通链条的流通效率，因此本文基于农户微观视角，采用DEA-Tobit两阶段法分析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三种不同流通渠道即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农户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以及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及其影响因素，以期为提高农户蔬菜流通效率，促进蔬菜流通更好发展提供对策建议。

二、研究方法与变量选取

（一）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DEA－Tobit两阶段模型分析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不同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首先利用DEA法测算各决策单元的效率值；然后以测算出的效率值为因变量，以各影响因素为自变量，利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通过各自变量系数的正负和大小判断各影响因素对效率值的影响方向和强度。

1.流通效率测算方法——DEA法

效率测算的实证分析方法可以归纳为两大类：一类是参数法，主要包括随机前沿分析法（SFA）、自由分布方法（DFA）和厚边界方法（TFA）三种，可以建立回归模型，充分考虑随机误差的干扰，并对估计结果进行统计检验；另一类是非参数法，以数据包络分析（DEA）法为代表，DEA法是利用线性规划的方法，通过对所有决策单元（DMU）的投入产出数据进行处理，构建前沿效率面，处于前沿效率面上的决策单元最有效率，其效率值为1，而不处于前沿效率面上的决策单元为非效率，其相对效率值在0到1之间。DEA法无须事先设定函数形式，避免了预设模型的偏差，也不受变量量纲的影响。为了避免预设模型的偏差，本文采用DEA法进行实证分析。

DEA法中应用最广泛的有两种模型，分别是CCR模型和BCC模型，CCR模型假设决策单元为固定规模报酬，BCC模型假设决策单元是规模报酬可变的。从另一个角度看，DEA法还可以分为投入主导型模型和产出主导型模型。投入主导型模型是从减少投入的角度研究效率，即在保持实际产出水平不变的前提下如何实现投入最小化；产出主导型模型则是从增加产出的角度研究效率，即在保持实际投入水平不变的前提下如何实现产出最大化。

在本文对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分析中，将农户蔬菜流通量视为产出，将蔬菜流通中农户所耗费的劳动力、资本和销售运输成本等视为投入。由于蔬菜流通投入是可控的，而蔬菜流通量是不可控的，所以本文采用投入主导型的规模报酬可变模型（BCC）进行分析。BCC模型测算出的效率包括技术效率即综合效率（TE）、纯技术效率（PTE）和规模效率（SE），其中技术效率可以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对于n个决策单元，BCC模型的具体线性规划形式为：

式中，θ为第t个决策单元的技术效率（即综合效率），满足0≤θ≤1；S-和S+分别为投入的松弛变量和产出的松弛变量；λi为第i个决策单元的非负权重；θ、S-、S+、λi均为待估参数。其中，S-为利用BCC模型计算得到的目标投入与实际投入之差，等于各决策单元的径向与非径向松弛变量之和，代表各决策单元可节约的投入量。[7]如果VD=1，且此时其最优解θ*、S-*、S+*、λ*都有S-*=0、S+*=0，则第t个决策单元为DEA有效。[16]

本文采用投入主导型的规模报酬可变模型测算得到的综合效率即为农户蔬菜流通效率。

2.流通效率影响因素分析法——Tobit模型

利用DEA法测算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值后，为进一步了解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因素，将各农户的蔬菜流通效率值作为因变量，各影响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由于效率值的最低界限为0，数据被截断，若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模型直接回归，则参数估计有偏且不一致，因此采用Tobit模型进行回归。[16]Tobit模型的基本形式为：

其中，y*i为第i个农户的潜在蔬菜流通效率，yi为第i个农户的蔬菜流通效率，xi为第i个农户的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因素向量，β为参数向量，εi为独立的随机扰动项，i=1，2，…，n。

（二）变量选取与统计结果

本文数据来自2015年对山东、辽宁、河北、北京、天津5省市农户的入户调研，调研内容为农户在批发市场主导模式下进行蔬菜流通的相关数据资料。经过整理后共得到有效样本269个，其中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样本量为95个，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的样本量为131个，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样本量为43个。所调查农户以种植大棚或温室果类蔬菜为主。

根据调研内容和DEA模型的要求，结合农户蔬菜流通的具体投入和产出情况，本文对于测算的DEA效率值确定了1个产出变量和3个投入变量。产出变量指农户蔬菜流通量，用农户的蔬菜产量表示；3个投入变量分别为：蔬菜流通劳动力投入，指家庭中从事蔬菜流通的劳动力人数；蔬菜流通资本投入，指农户蔬菜流通过程中所购买的交通运输工具等资产投入，根据调研了解到农户进行蔬菜流通的交通运输工具使用年限一般在10年左右，因此本文中的蔬菜流通资本投入将原值按照10年期进行折旧；销售运输成本指农户在蔬菜流通中所投入的包装整理费、汽柴油费或电瓶损耗费、进场费等。

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农户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以及两种渠道同时采用三种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投入、产出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量、蔬菜流通劳动力投入、流通资本投入和销售运输成本的平均值均是最低的；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量和流通劳动力投入居中，但蔬菜流通资本投入和销售运输成本最高；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量和流通劳动力投入最高，而蔬菜流通资本投入和销售运输成本居中。

表1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投入、产出结果

DEA模型要求各投入变量与产出变量之间必须满足“同向性”原则，即投入增加时，产出不能减少。运用SPSS20软件，采用Pearson相关性检验方法对各投入变量与产出变量的相关性进行分析（参见表2），结果显示各投入变量与产出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均为正，并在5%水平上显著，说明所选取的投入变量和产出变量满足同向扩张性原则，适用于DEA分析。

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因素分析中，所选取的变量应当与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密切相关，但又不受农户主观控制。本文影响因素变量的选取包括两大类：一类是农户特征，包括户主年龄、户主文化程度、户主身份和家庭年总收入4个变量；另一类是经营特征，包括农户从事蔬菜生产年限、蔬菜种植面积、农产品市场与农户的距离以及是否加入合作社4个变量。各影响因素变量的统计结果如表3所示。

三、流通效率的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

本文采用DEAP2.1软件进行DEA分析，得到的综合技术效率即为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将农户蔬菜流通效率按照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以及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进行分组统计，结果如表4所示。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分布存在差异。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均低于60%，效率平均值最低，为33.14%；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大部分低于50%，效率平均值居中，为38.19%，其中有92.37%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低于60%，7.63%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高于60%；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大部分低于40%，效率平均值最高，为38.68%，其中有88.37%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低于60%，11.63%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高于60%。

表2 农户蔬菜流通投入与产出变量的Pearson相关系数

表3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影响因素的统计结果

表4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频率分布

全部样本农户的蔬菜流通效率大部分低于50%，效率平均值为36.50%，其中有94.42%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低于60%，5.58%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高于60%。

从规模报酬情况来看（参见表5），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均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中有97.71%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2.29%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不变阶段；两种渠道同时采用中有95.35%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4.65%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不变阶段。全部样本中有98.14%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1.86%的农户处于规模报酬不变阶段，说明在现阶段大多数农户可以通过增加流通投入来提高蔬菜流通效率。

从投入要素冗余情况来看（参见表6），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流通劳动力投入、流通资本投入和销售运输成本三种要素的冗余率分别为19.06%、28.00%和30.29%；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上述三种投入要素的冗余率分别为22.48%、37.13%和43.21%；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上述三种投入要素的冗余率分别为20.36%、32.59%和39.62%。

三种蔬菜流通渠道相比较而言，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最低；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最高；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居中。整体来看，农户蔬菜流通中各项投入要素的冗余率普遍较高，蔬菜流通过程中存在投入要素过量或利用不充分问题。

（二）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影响因素

采用Tobit模型进一步研究不同渠道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差异的影响因素。因变量为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值，自变量为影响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各外部因素。Tobit模型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

第一，在农户特征因素中，户主年龄对经由中间商收购、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均有负向影响，说明户主年龄越大，蔬菜流通效率越低。且户主年龄对前两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对第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在本研究中，上述三种蔬菜流通渠道样本农户的平均年龄分别为50岁、49岁、49岁，可见所调查样本中户主年龄普遍较大，在调查样本范围内随着户主年龄的增加，对蔬菜流通投入可能会逐渐减少，蔬菜流通效率存在下降趋势。

表5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规模报酬分布情况%

表6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平均流通效率及投入冗余

表7 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影响因素的估计结果

第二，在农户特征因素中，户主文化程度、户主身份和家庭年总收入三因素对经由中间商收购、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系数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此三种因素的影响仅是方向性的。

户主文化程度对上述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系数均为正，说明户主文化程度越高，农户蔬菜流通效率越高；上述三种流通渠道的户主文化程度均值分别为2.97、2.83和2.93，即调研样本中小学和中学文化水平的户主居多，文化程度越高越敢于进行蔬菜流通投入，并更懂得合理利用投入资源，从而其流通效率越高。

户主身份对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正向影响，对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负向影响，由于在本研究中户主身份的赋值越高，所代表的户主身份越低，因此估算结果说明户主身份地位越低，采用中间商收购的流通效率越高；户主身份地位越高，采用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渠道的流通效率越高。可能的原因是户主身份地位越低，如普通村民、外来人员，他们所掌握的信息和资源相对较少，获取信息的能力有限，而中间收购商掌握大量市场信息，因此户主身份地位较低的农户通过中间商收购渠道的蔬菜流通效率较高；如果户主身份地位较高，如村干部、党员或退伍军人，他们直接掌握的信息和资源较多，通过自己直接送批发市场就能获取较高的流通效率。

家庭年总收入对经由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正向影响，对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负向影响，说明家庭年总收入越高，农户采用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流通效率越高。

第三，在经营特征因素中，从事蔬菜生产的年限对经由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蔬菜流通效率具有负向影响，且对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显著，说明农户从事蔬菜生产的年限越短，采用经由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流通效率越高；从事蔬菜生产的年限对自己送批发市场的蔬菜流通效率具有正向影响，说明农户从事蔬菜生产的年限越长，自己送批发市场的蔬菜流通效率越高。从事蔬菜生产的年限越长，越熟悉蔬菜市场流通规律，掌握的市场信息和资源越多，可能更倾向于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采用此渠道的流通效率越高。

第四，在经营特征因素中，蔬菜种植面积对经由中间商收购、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系数均为负，且均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该因素的影响仅是方向性的。负向的影响系数说明蔬菜种植面积越大，经由上述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越低；蔬菜种植面积越小，农户蔬菜流通效率越高。本研究中，上述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种植面积分别为6.80亩、6.01亩和5.49亩，可见样本农户的蔬菜种植面积并未达到大规模种植的程度，不具备规模效应。在此情况下，农户的蔬菜种植面积越大，蔬菜流通量越大，蔬菜流通效率相对越低。

第五，在经营特征因素中，农产品市场与农户的距离对经由中间商收购、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对经由中间商收购、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影响系数为正，对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影响系数为负。这表明农产品市场与农户的距离越远，农户采用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蔬菜流通效率越高；农产品市场与农户的距离越近，农户自己将蔬菜送往批发市场的流通效率越高。蔬菜中间商往往需要长距离运输蔬菜，拥有较为先进的交通运输工具和通信工具，当农户与农产品市场距离较远时，通过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更能提高蔬菜流通效率。

第六，在经营特征因素中，是否加入合作社对经由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负向影响，且对经由中间商收购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影响显著，说明未加入合作社的农户采用经由中间商收购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流通效率相对较高；是否加入合作社对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具有正向影响，说明加入合作社的农户自己送批发市场的蔬菜流通效率相对较高。

四、研究结论与建议

本文运用DEA—Tobit两阶段模型对经由中间商收购、自己送批发市场和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等三种流通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及其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主要研究结论概括如下：

一是农户蔬菜流通的整体效率水平不高，主要分布在低于50%的效率区间。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存在差异，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最低；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居中；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最高。

二是目前大多数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但同时存在蔬菜流通投入要素冗余水平普遍较高的问题。三种流通渠道相比较而言，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最低，自己送批发市场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最高，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流通投入要素冗余率居中。这说明农户可以通过增加流通投入来提高蔬菜流通效率，但同时需要调整各投入要素比例，使各投入要素得到充分利用，促使蔬菜的有效流通。

三是影响不同流通渠道下农户蔬菜流通效率的主要因素存在差异。经由中间商收购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受户主年龄、农产品市场与农户距离、是否加入合作社三种因素的影响显著；自己送批发市场渠道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受户主年龄、农产品市场与农户距离两种因素的影响显著；两种渠道同时采用的农户蔬菜流通效率受从事蔬菜生产年限、农产品市场与农户距离两种因素的影响显著。总体而言，户主年龄、从事蔬菜生产年限、农产品市场与农户距离以及是否加入合作社是影响农户蔬菜流通的主要因素。

针对以上研究结论，为进一步提高农户蔬菜流通效率，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首先，现阶段大多数农户处于规模报酬递增阶段，应鼓励农户适度增加流通劳动力、流通资本以及销售运输等方面的流通投入，同时引导农户合理配置各投入要素比例，确保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以实现蔬菜的有效流通。

其次，通过培训、补贴或价格保护制度等方式吸引更多年轻人从事蔬菜生产流通。调研发现从事蔬菜生产流通的农户年龄普遍较高，平均年龄在50岁左右，年龄较大的农户对蔬菜流通投入比较保守，不利于蔬菜流通效率的提高，因此政府应采取增加培训次数、加大补贴力度或实行农户价格保护制度等措施，确保农户收入，吸引更多年轻人从事蔬菜生产流通。

再次，完善合作社功能，充分发挥合作社在组织农户蔬菜流通方面的作用。通过调研发现，大部分农户的蔬菜是通过中间商收购或自己送往批发市场，目前合作社在组织农户蔬菜流通方面的作用并不明显，而合作社具有一定的组织规模，是衔接农户与蔬菜市场的重要纽带，应充分发挥合作社对农户蔬菜流通的组织、协调作用，提高农户蔬菜流通的专业化、组织化程度，进而提高农户蔬菜流通效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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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欢，穆月英.基于农户视角的我国蔬菜生产资源配置评价——兼对三阶段DEA模型的修正[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2014（6）：22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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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李春海.制约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制度瓶颈及其消减[J].财贸研究，2005（3）：22-26.

[10]寇荣，谭向勇.论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分析框架[J].中国流通经济，2008（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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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杨宜苗，肖庆功.不同流通渠道下农产品流通成本和效率比较研究——基于锦州市葡萄流通的案例分析[J].农业经济问题，2011（2）：79-88.

[14]欧阳小迅，黄福华.我国农产品流通效率的度量及其决定因素：2000—2009[J].农业技术经济，2011（2）：76-84.

[15]陈耀庭，戴俊玉，管曦.不同流通模式下农产品流通效率比较研究[J].农业经济问题，2015（3）：68-74，111.

[16]石晶，李林.基于DEA-Tobit模型的中国棉花生产技术效率分析[J].技术经济，2013（6）：79-84.

责任编辑：方程

On the Com parison of Vegetable Circulation Efficiency in Different Channels in W holesale M arket Pattern——the DEA-Tobit Model from the M icro Angle of Farmers

LI Liang and MU Yue-ying
（China Agriculture University，Beijing100083，China）

egetable circulation，the bridge between vegetable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is the necessary link that can be used to adjust supply and demand；the circulation efficiency of vegetabl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developing vegetable production and improving consumers’welfare.Based on related investigation data of famers in Shandong，Liaoning，Hebei，Beijing and Tianjin in 2015，and w ith the help of DEA-Tobit Two-stage Model，the authors analyze vegetable circulation efficiency in different channels in wholesalemarket pattern an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at.It is found that：first，the overall efficiency of that isnothigh，andmostof them are around 50%；second，mostof the farmersare at the stage of rising returns to scale；and third，there are different influencing factors of vegetable circulation efficiency in different circulation channels，and the age of householders，the years they are in this industry，the distance between themarketand farmers’home and whether they are thememberof cooperation are themain influencing factorsof vegetable circulation.

the pattern ofwholesalemarket；vegetable；circulation efficiency；DEA-Tobit Two-stageModel

F713.31

：A

：1007-8266（2017）04-0069-08

2017-01-22

国家重点研发计划项目“粮食作物丰产增效资源配置机理与种植模式优化——粮食主产区作物种植模式资源效率与生态经济评价”（2016YFD0300210）；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北京蔬菜生产碳足迹及生态补偿机制研究”（15JGA020）；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北京市果类蔬菜产业创新团队项目（BAIC01-2016）

李靓（1984—），女，河北省唐山市人，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理论与政策；穆月英（1963—），女，山西省浑源县人，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农业经济理论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