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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轮回与文化传承
——散文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内蕴

2017-04-02刘冬梅

关键词:巫师河流散文

刘冬梅

(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文学院,广东珠海 519087)

生命轮回与文化传承
——散文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内蕴

刘冬梅

(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文学院,广东珠海 519087)

熊育群散文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带有浓重的生命意识和巫楚文化特色,其多重存在的“河流”意象晕染出生命与文化的“水气”,古老“招魂”曲的神秘吟唱与古罗子国的艰难探寻渗透出生命与文化的“巫气”,抒情主体的自我成长和文化传承体现出作者散文创作“小中见大”的“灵气”。作者把散文的真实情思贯穿在自然风物与人文历史之中合而为一,在极具作者情韵与个性的独特书写中彰显了当代散文的生命与价值。

生命意识;河流;巫楚文化;文化传承

湖南汨罗作家熊育群自称是“洞庭湖边长大的孩子”,“听从内心的召唤”[1]261-262从建筑设计院转行从事编辑、摄影和文学创作工作。他的诗歌、散文和小说兼具建筑设计的空间灵动跳跃之美,又有浓重的个体生命体验和巫楚文化烙印。与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的散文集《路上的祖先》和近期的长篇小说《连尔居》相比,2005年出版并已绝版的散文集《春天的十二条河流》是他引起散文界和评论界高度关注的重磅之作。《春天的十二条河流》在楚地自然人文风情的细腻描摹和城市生活片段的点染洞见中深度追寻生与死的时空界限,在神秘而日常的人事物的瞬息迹象中努力勾连冥想与现实的鸿沟,在族群迁徙和边城过客的诗意栖居中不断发现历史与文化的更替延续,作品文笔细腻感性诗意温情,视野辽阔高远意蕴深邃,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一再强调的身体“体验”与灵魂“在场”中张扬出的“强烈的个体生命意识”[2]57-60,散文抒情主体“我”把最真实的瞬间感悟情怀思考贯穿在自然风物与人文历史之中合而为一,在极具作者情韵与个性的独特书写中彰显了当代散文的生命与价值。

一、生命与文化的“水气”:“我”的世界、“我”的河流

熊育群自幼生活的屈原农场地处洞庭湖东汊,东临汨罗江,西靠湘江,北与沅江隔水相望。散文中的“十二条河流”就是流入洞庭湖的支流水道,也是让人“着迷”的家园居所,是熊育群文学创作无法割舍的文化地图。可以说,人与河流的紧密依存构成了作家的童年生活主体记忆,也成为散文构思的抒情主线。文中的“河流”意象多与“水”意象共通。作品里的云、雨、雾、河、湖、潮、汛等均是“水”的不同存在形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诗经·蒹葭》)熊育群是一个善于体验孤独寂寞、悲哀凄冷、寥远静穆的作家,一个善于探求历史文化、民族宗教、生死意义的作家,也是一个善于在有限的时空维度里创造无限的自然自由与人文关怀的作家。作者借用《诗经》的古典情韵,跨越诗歌散文小说的文体界限,巧妙地置换了散文抒情主人公的人称和性别,试图用第一人称“我”去观察、体验、剖析并描绘母亲(第三人称的“她”)从懵懂少女到孕妇再到婴儿缔造者和抚育者的身体感受、心理历程——这是人类繁衍延续的历史长河中微不足道的一朵小小浪花,却是每一个孩子从幼年、童年、青年以至老年都无比好奇无法忘却能感恩终身的生命起源。母亲的世界在某种程度上是孩子的全部,是文化的源头。时间节点的选择具有某种潜在的寓意,熊育群17岁赴上海读大学,想家的时候,“春天的气息强烈地袭击我的感官,我是在一种本能的引导下写起诗来”[1]262。这是走上文学道路的契机。同样,散文中并不知自己已有身孕的“我”,也在早春的召唤下,“第一次”住进这个离春天最近的“湿漉漉的世界”“绿色的世界”。《春天的十二条河流》把汨罗江与洞庭湖交汇处的河洲生态描摹得栩栩如生又朦胧神秘。远处平坦辽阔的荒洲之上散落的村庄,青砖瓦房,多雾的雨天,环绕的河流湖泊,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外围边缘。巫师给一只白鹭起名“野汉子”,用罾网捕小鱼小虾,一声声大喊群鸟觅食,就像黄昏“做父母的站在村口唤玩疯了不晓得归屋的孩子”,极富湖湘自然村落悠闲自如的温暖情调。“我”晚上到棚外小解,看到一片鸟羽上浮动的绒光,听到风过苇叶的碎声,“不忍心打扰”这寂静安详的滨水之夜——这个世界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天人合一的完美诠释,也是无限生机的孕育之所。

水是万物的起源,是生命的象征。中华民族自古就有雨水崇拜和祭天祈雨的民俗信仰。春雨淅沥,流水哗哗,“大地上的水在所有植物的躯干上奔跑、呼喊”,十二条河流的水“沿着河滩往上爬”“往上涨”,带动田野、花草、禾种、虫鱼、猫狗、田螺、蚯蚓、蝌蚪、蚂蚁、青蛙、蜜蜂等“喧闹”复苏,繁殖力勃发。鱼虾蟹蚌等水生动物是“水”意象的衍生,特别是鱼、蛙等在水中“排下卵子,排下一片又一片黏糊糊透明的东西”,“孩子就是一条小鱼”等,都暗示着原生态生存方式的崇拜。作品中多处描写了女性与“身体里神秘的水”之间玄妙的联系:“桃花汛”对应着“我”的“潮红”“秘密花园”“水蜜桃”,意味着性意识的萌发和“疯长”;水上若断若续“萦绕的气息”对应着无法摆脱的“男人的气息”“女人的气息”,意味着两性天然而生的原始诱惑;“潮水涌动”对应着“我”和“他”隐秘的“身体里的体验”:男人“血管里的血在全身奔涌”,“女人就是一个湖,能把他包容”,在“神秘的水域”中“沉浮”“颤抖”“注满”“消融”,直到“水要把整个世界淹没”。身体的自然开放与禁忌的离场,正是楚民朴素自然、无拘无束、任性而为的原生态生存方式。庄子相当肯定楚人对生命和世界的浪漫认知,认为“人应该效仿自然事物,既无知识又无愿欲任凭那意识无目的而又合规律的客观过程自然运行”的“道”[3]196。要达到这种人生状态,就是一个顺应自然,安时处顺,听天由命的“无为”过程。“我”开始呕吐,恶心,“不知道”一个小生命在身体里“冒芽”,直到巫师冷硬地问起“那个青年人是谁”。第二天巫师带着阳光般温暖的目光说,“爹去找他。”巫师并没有找到他,亦只能听从天命的安排。“他”以湖为家,在十二条河流里四处漂泊,都是相当自然自由的存在者。等到“天上落鸟”的神秘事件发生三次之时,“他”已经作为新郎守在“我”身边,“我”到了他的船上成为了渔民的妻子。散文不是小说,不必过多营造情节悬疑,只点染些情绪感触,满足作者构思和意旨的表达即可。黄昏村庄炊烟姑娘、芦苇河流船歌和“他”,还有洲渚上白鹭守卫的巫师和茅棚,湖湘楚地纯真素朴的温情故事演绎着自然生命的不止轮回,又闪耀着清新脱俗神秘火辣的神性光辉,这种集神、爱、美,自然、自在、自由为一体的原生态生活方式,这些性情如水、淳朴善良、灵动自然的美丽心灵,与“水”所代表的不争、处下、利万物等道家理想实现无缝对接,更与人类蛮力对自然的随意改造、与现代城市文明的冷漠麻木和空洞苍白形成截然对比。

二、生命与文化的“巫气”:神秘的“吟唱”、神秘的“国”

洞庭湖区是楚文化的中心区域之一,古罗子国部落曾活动于此。春秋时隶罗子国。远近闻名自给自足的鱼米之乡在远古时期就有先民繁衍生息。楚俗尚巫。《汉书·地理志》记载了楚地民俗仪礼中“巫鬼”“巫觋”“巫官”“巫医”“巫音”等文化现象。王逸《楚辞章句》亦曰:“昔楚国南郢之邑,沅湘之间,其俗信鬼而好祠”。《春天的十二条河流》里长年替人看守茅洲的“我爹”更显著、更被认可的身份是“巫师”。巫师离群索居,迷恋“道学”,与水、与鸟、与自然风云和谐共存。巫师翻烂《易经》,悬八卦图,带着罗盘,走在一条条河道上,踱步探寻脚下土地的文化传承与未解之谜。就像作者自己靠双腿一步步去亲历所有的文化古迹、文化现场。清明出土的双翎镶金官帽给宁静的村落带来了诸多惊恐不安。巫师用最古老的罗子国招魂仪式为官帽招魂驱鬼。巫师虔诚地“吟唱”着只有他才会的古老招魂曲,从每一粒尘土上“感觉到”河流上飘忽的痛苦灵魂,“它们是河流之上的河流,在几重空间漂浮、游移”。巫师听到数不清的亡魂在进入洞庭湖的十二条河流之上“呻吟”。然而,夏商周、春秋、战国、南宋……几千年来古罗姓人生活的土地上战乱频仍,冤魂太多,苦难太重。巫师并没有成功地通过冥想达到通灵境界,无法安抚这些迷途的孤魂野鬼。要“祛除故纸堆上的人的戾气”,“安抚”比三闾大夫还要久远的亡灵,寻找“神秘消失”的古罗子国文化,探寻“芈部落”“穴熊”“罗”之间的复杂关系与移民迁徙路线,堆积先人的力量,挖掘散落的夯土、筒瓦、板瓦、绳纹陶片,是巫师去世前痴迷的“事业”,更是作者熊育群文学书写中纠缠已久的身份困惑与自我认同的心理需求。巫师在冥想时“远逝”,只留下写在草纸上的“一个个符号”,无人能识。成群的鸟形成蘑菇云守护着巫师的尸体,经历一个月的晴、雨、雪之后,敲开层层鸟粪,“巫师就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从子宫里露了出来”。巫师的坐化与佛家的涅槃完全不同,搬动躯体之后的面容顷刻间模糊坍塌,“五官几乎一天一变,好像许多个人的模样。”是巫师用自己肉身的死亡化解了千年的戾气,一天一变的正是祖先面容的次第显现。“安葬”巫师,为巫师“哭丧”,就等于安抚几千年飘荡的亡魂。“我”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巫师,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悲伤和哭泣,而根据庄子对于死生齐一万物轮回的态度,这里应该要“鼓盆而歌”,就像之前鸟群已经代表不可知的造物主发出过“奇异的叫声”,连“巨型蘑菇”的形状也“像一把唢呐对着天空吹奏”。所有生命文化最主要的两个主题就是生与死,熊育群有意淡化了死亡的悲剧性,用以彰显楚文化的巫鬼特质和神秘内涵,在超自然力的诗性书写和浪漫想象中升华死亡的意义,达致新的重生,这何尝不是向死而生的爽朗与通达。

熊育群极爱庄子,庄子所说的“倏忽”即如“白驹过隙”的刹那、瞬时,正是熊育群这本散文集的第一章标目“瞬息”。生与死的瞬息转换,是对生命终极意义的深刻叩问。《生命打开的窗口》以母亲的突然离世为契机思考“春天以生的气息包裹着世界,又以死的气息张扬生命的腐败”;《哀伤的瞬间》《某个片段及其记录》以城市的陌生、恐惧、虚幻之感反衬乡土的温情包容真实;《悲情白色鸟》《异类》用语言的隔膜探究人类与鸟、猴等其他生灵的交流界限,充满了生命的慈悲与自省。“巫师”“我”“他”“你”“母亲”“过客”以及作者本人,都是十二条河流边古罗子国后人的代表。死亡与安息,生存与困惑,从母体血液的分离,是“生命的蝉蜕”,也是生命在时间中的“游戏”。送母亲灵魂上路成为村人集聚的“生命的力量”,有类似黑色幽默的反讽。道士的布鞋与“我”的皮鞋之间,母亲的脚“在虚无之间晃过”。汨罗江上的招魂歌,曾启发了两千多年前屈子《离骚》行吟:“魂兮归来兮,东方不可以托兮……”巫师的逝去,加上“母亲”的死亡,故土家园已经面貌全非,千年的文化血脉能否如眼前的河流一样不断流淌?人类对地球的肆意戕害和城市化进程中的过度索取,使得“我”和“我们”的身份认同与文化传统的价值问题再次凸显。过去、现在和未来,时间堆积中的生命体验奇妙而不舍,个体的“我”不过是生命长河中打开的一瞬间,负载着古老国度传统因袭在黑暗、哀伤、恍惚中龃龉独行,在云端俯视天地广漠与人的渺小,人类与他物无异。

三、生命和文化的“灵气”:“你”的成长、“你”的使命

巫师在冬季离世,婴儿在春天降生。“那个婴儿就是你”。《春天的十二条河流》直到结尾部分才得以现身的第二人称“你”,正是作者自己的代称。第二人称叙述主体的特殊选择,实现了一般散文用第一人称叙写内容、抒发感情无法比拟的陌生化效果和间离性,从而为作者带来全新的阅读感受。文本有意创造出“你”“我”“他”多重对话多声部共鸣的艺术氛围,更带来“我”非“我”、“你”非“你”、“花”非“花”的朦胧神秘与哲学沉思之感。“你”对过去的记忆“空白”,只把眼前所见等同于世界的“全部”,这恰好就是作者自我的人生观和创作观。“你”的故乡平原,“你”的童年少年,“你”看见农场职工围湖造田所激发出来的“占有欲”和“英雄气概”,正是作者天性气概养成的成因。这时的语词已成为作者本人真诚地面对过去的“我”发出的喃喃絮语,温柔抚慰。巫师逝去后,后来的风水先生都没有他那样的才华,无法洞悉岁月与生命的秘密,无法想象古老文化的历史堆积,十二条河流显得“异样的神秘”和孤寂。只有“你”具有“天定”的“灵感”,在河边“怔住”,“幻想”远山,“感受”未来。在梦幻“复现”中,在过去未来的穿梭中,“你常被自身所发生的神秘现象所迷幻”,甚至可以对他人他事“做出预测”。这分明是作者对自己灵感灵性的自赏,也是对自己民族文化身份和历史传承使命的再次确认。“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巫师”,他们“都是民族历史与文化的传承者,也是集大成者。”[1]265作者用一个又一个春天里“你”身体与精神的成长,用“破开坚冰”唱出“男人的船歌”,穿透“女人的心”等一连串生命象征,隐喻自己对于继承民族血脉,担当文化传承者,爆发出春天“最强音”的坚定期待。

熊育群反对只有“写作”没有“创作”的“文化大散文”,要求文学创作必须有作者自己的“灵魂”“气息”和“体温”,“有生命的感受与体验,追求独创性”[4]18,这样的散文创作才是“无法复制的”。他的散文处处着眼于生活的片段与细节,善于选取具象的河流、动物、村庄、城市、建筑和个体的人进行精雕细琢,立意却在深入剖析人类历史文化,通过个体在场的身体经验感悟祖先的灵魂。这是一种典型的“小中见大”的构思方式。从小处切入并不意味着散文格局狭小,相反更便于即兴发挥,顺势而成,细处构思,认真打磨。从小处深入进去,更见出作者的灵性、率性、活跃和文化品位、哲学思考。文集中《脸》用花鼓戏的盛衰变迁和再度复活折射出当代城乡几十年生活形态的巨变,用巫师傩仪迎神还愿、半鬼半神的脸谱代表远古时代的逝去之后,人逐渐开始成为舞台的主角;《张谷英的村庄》中蔚为壮观的村落建筑避世独立六百多年,传世百代达二千六百多人的后人,只是为了凸显张谷英这个智慧老人的文化理想和儒者精神;《边城,一栋普通的木楼》探寻沱江边一栋普通的木楼与一位著名作家之间的深刻关联,点出清贫、真实和坦诚的沈从文的故乡情结;《凤凰,战火之城》以碉楼、炮台、湘西土匪、“赶尸”以及女孩与洞神相爱的传说,表现神奇的苗文化在凤凰古城文武交融的奇特历史;排列首篇的《春天的十二条河流》更是用“河流”整体象征着自然生命轮回的神秘世界、湘楚文化奔流不息千年传承的血脉源头。这些无一不是通过小中见大、小中见深的构思格局,让鲜明的湖湘地域特色和巫楚文化的民间性呈现无余。

熊育群跟随内心的召唤在亲身行走中用脚亲近自然,亲近灵魂,亲近传统,在浪漫恣肆的个人书写中不断探求和接近生存的本质,爆发积蓄已久的生命力量,更自觉自主地承担起民族历史与湘楚文化的传承大任。在经济全球化的现代大潮中,他却在深刻思考民族文化的特殊性、历史性和区域性。“人类迷失的时候往往是回看,……只有了解历史的人才是一个健全的人”,“让逝去的历史发声,抚慰我们的伤痛”[5],这便是熊育群回望历史,从原始状态中发掘出民族文化最自我、最本真、最本质的东西,用以映照人类未来的文学创作主旨。

[1]熊育群.春天的十二条河流[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2006.

[2]谭畅.一个有悬念的作家——熊育群访谈录[J].文学界, 2009,(7).

[3]李泽厚.中国古代思想史论[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

[4]熊育群.奢华的乡土[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9.

[5]何晶,熊育群:向真实与魔幻同时靠拢[N].文学报,2014-03-13(4).

(责任编辑:任屹立)

Life Cycle and Cultural Inheritance——Implication of prose collection The Twelve Rivers of Spring

LIU Dong-mei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Zhuhai Branch,Zhuhai 519087,Guang Dong,China)

Xiong Yuqun’s prose collection The Twelve Rivers of Spring has a strong sense of life consciousness and the w izard Chu culture.The existence of multiple“river”imagery blooms life and culture of“water vapor”,the old mysterious evocation of“evocation song”and the difficult exploring in life and culture shows the w izard feature and the lyric subject of self grow th and cultural heritage reflects author’s spiritual inspiration of prose w riting.The author puts real emotion throughout his prose,combining natural scenery and human history.The unique personality and style of w riting of Xiong Yuqun highlights the life and values of contemporary prose w riting.

life consciousness;rivers;the w izard Chu culture;cultural heritage

I207.6

A

1671-0304(2017)02-110-04

2016-12-20

时间]2017-04-18 17:03

刘冬梅,女,湖南澧县人,北京师范大学珠海分校文学院讲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URI:http://kns.cnki.net/kcms/detail/65.1210.C.20170418.1703.01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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