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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浩文对《狼图腾》中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特征

2017-03-28石春让

昌吉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狼图腾葛浩文蒙古族

张 慧 石春让

(1.西安外国语大学基础教学部 陕西 西安 170128;2.西安外国语大学欧美文学研究中心 陕西 西安 170128)

葛浩文对《狼图腾》中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特征

张 慧1石春让2

(1.西安外国语大学基础教学部 陕西 西安 170128;2.西安外国语大学欧美文学研究中心 陕西 西安 170128)

《狼图腾》讲述了发生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与狼的故事,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情。《狼图腾》中有大量蒙古族文化负载词,葛浩文在翻译这些民族文化负载词时主要采用了精准转换词义、创新转换方法、契合转换语境的方式。葛浩文的翻译对蒙古族文化的准确地向世界传播发挥了重要作用。

文化负载词;《狼图腾》;葛浩文

引言

《狼图腾》是中国作家姜戎创作的一部以狼为叙述主题的半自传体小说。[1]2004年,《狼图腾》在中国出版后,广受读者欢迎,2008年,葛浩文将其译成英文,也广受西方读者欢迎。[2]此后,有关《狼图腾》的翻译研究很多,这些研究从不同视角讨论了《狼图腾》的翻译成功的原因。《狼图腾》讲述了发生在内蒙古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与狼的故事,具有浓郁的民族风情。《狼图腾》中有大量蒙古族文化负载词,这些民族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研究具有特殊而重要的意义。

一、《狼图腾》中的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界定与类别

(一)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界定

国内外许多学者在讨论翻译问题时,对文化负载词下过不同的定义。廖七一认为,文化负载词汇是指标志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词组、习语、成语和典故。[3]西班牙翻译工作者哈维·佛朗哥·艾克西拉((Javier Franco Aixela)把内涵丰富的文化词称为文化专有项(cultural item),她指出,“对译语文化中的普通读者或任何有权威的人来说,凡让他们在意识形态或文化上感到不可理解、或难以接受的语言项目,就是文化专有项(Aixela,1996:58)。”[4]

可以看出,文化负载词承载着某一民族特定文化信息,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生活方式。在翻译文化负载词过程中,译者必须要精准转换的词汇意义。人们在翻译过程中,译者还必须要采用相应的翻译策略和方法,才能准确地传达文化负载词特有的信息。

(二)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类别

为了准确地翻译文化负载词以及从事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研究,许多学者对文化负载词进行分类。英国知名翻译理论家彼得·纽马克(Peter Newmark)认为,翻译中出现的文化词汇包括五个类别:生态文化词,物质文化词,社会文化词,组织、风俗、活动、程序、概念等文化词,姿态及习惯文化词。[5]美国知名翻译家尤金·奈达把翻译中遇到的文化负载词分为五类:即生态文化词、物质文化词、社会文化词、宗教文化词、语言文化词。[6]

我们认为,尤金·奈达的对民族文化负载词的分类更具条理清晰的特征。民族文化负载词一定是一个民族独有的词汇,这些词汇必须涵盖一个民族文化的方方面面。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生存环境,发明、使用不同的生产生活用具,形成独特的认知世界、改造世界的观点,并将这些独特的观点用独特的方式方法展现出来。每个民族在长期的生产生活过程中,也形成一些独特的群体意识,这些群体意识会以具体的政治、意识、宗教、语言的形态表现出来。不同民族的与他民族的各类不同之处都是长久发展的结果,这种长久发展凝结的结果以最简练的形态呈现出来,才形成一个民族独有的文化负载词。

二、《狼图腾》中的蒙古族文化负载词的翻译

(一)生态文化词的翻译

生态文化词反映了一个民族生存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的状况和特征,呈现着人与自然的关系。生态文化词主要描述植物、动物、山脉、河流、城市、乡镇等,这些词汇往往传达出独特的信息。

例1:

原文:整个嘎斯迈生产小组,四个浩特(两个紧挨驻扎的蒙古包为一个‘浩特’)八个蒙古包都出了人力和牛车。(姜戎 2004:55)

译文:Every member of Gasmai’s group-four hots( two adjacent yurts comprised a hot),altogether eightyurts—sentmenandcarts(Goldblatt2008:60).

这个例子中,“浩特”是一个有浓郁蒙古族风情的地理词汇。这个词汇充分展现了蒙古族生存的生态环境特征。原作者对蒙古族语言中特有的生态文化词汇“浩特”以括号加注的形式进行解释,译文也用相同的方式进行直译,使译文从外观到内容与原文一致。另外,“浩特”这个词的翻译是按现在通行的少数民族地名的译法直译出来的,这也是地图等出版物上通用的译名。译者没有按中原地区汉语地名的拼音转写法,译成“haote”。译者的翻译这也呈现出了民族特色,也使译文具有准确性和通用性。

(二)物质文化词的翻译

物质文化词是反映了一个民族的人们在特定时间内创造的物质的特征。物质文化词主要描述人们的生产工具、交通工具、生活用品、乐器、食品、医药、服装,等。世界上不民族的生活习惯存在很大差异,人们的发明的物质产品、使用的物质产品也存在差异,因此许多在这个民族存在的物质产品在另一个民族中无法找到。即使是相同的物质产品,不同的民族也可能有不同的使用方法或使用目的,并产生不同的联想意义。

例2:

原文:但陈阵还是不解马意,他收紧嚼口,拨正马头继续朝前小跑。(姜戎2004:4)

译文:Its intuition was lost on Chen,who pulled the reins taut to turn the animal’s head and keep it moving forward at a trot.(Goldblatt 2008:3)

嚼口,俗称马嚼子,是一大片又冷又硬的金属链,卡在马的上下两排牙齿之间,舌头之上,嚼口的两端从马的嘴角伸出,连着缰绳,缰绳绕着马头,马夫可以通过手里的缰绳紧紧驾驭马的行动。译文用rein来翻译嚼口,非常精准。“rein”是指one of a pair of long straps(usually connected to the bit or the headpiece)used to control a horse。

例3:

原文:这里天高皇帝远,红卫兵“破四旧”的狂潮还没有破到老人壁毯地毯上来。(姜戎2004:14)

译文:In this remote area,where‘heaven is high and the emperor far away,’the Red Guards’fervent desire to destroy the Four Olds—old ideas,culture,customs and habits—had not yet claimed Bilgee’s tapestries or rug.(Goldblatt2008:20).

这个句子中,有多个文化负载词,“红卫兵”“破四旧”是中华民族共享的文化负载词,而“壁毯”“地毯”则是蒙古民族特有文化负载词。译者采用直译的方式对蒙古族文化负载词进行翻译,译者的翻译真实到名词的数的表达。“壁毯”是指挂毯、织锦、绣帷等,英文释义是a wall hanging of heavy handwoven fabric with pictorial designs。在蒙古包内,“壁毯”在数量上一定不止一个而是多个,译者将其用复数形式呈现出来。在蒙古包中,“地毯”是一个整体,看似只有一个,其英文释义是floor covering consisting of a piece of thick heavy fabric(usually with nap or pile),译者将其用单数的形式呈现出来。译者在翻译两个相邻名词时,分别用单复数形式呈现,突出地表现了蒙古族房屋装饰材料所体现的民族文化。

例4:

原文:夏季牧民做奶食,而知青就去采野菜,采山葱、野蒜、马莲韭、黄花、灰灰菜、蒲公英等等,还有一种东北外来户叫作‘哈拉盖’的,类似菠菜形的大叶辣麻味野菜。(姜戎2004:214)

译文:So while the local herdsman ate their curds in the summer,the students picked wild vege⁃tables—onions,garlic,leeks,daylilies,ash greens,and dandelions,plus something the northeastern Mongols called halagai,a wild plant whose thin,broad,lip-numbing leaves had a spicy taste(Goldb⁃latt 2008:327).

原文介绍了草原上的人们能够采集到的野菜,还特意详细地描写了草原上的人们对一种野菜‘哈拉盖’的俗名称谓和具体信息。译文对原文中所列所有野菜逐一直译,并把野菜‘哈拉盖’的俗名称谓也用音译法直译出来,使得原文的全部信息和独特韵味呈现出来。

(三)社会文化词的翻译

社会文化词是反映不同民族的风俗、生活方式、礼貌标准以及禁忌等的词汇。社会文化词往往呈现出独特的民族韵味。

例5:

原文:农耕民族不懂草原的载畜量,不懂土地的载人量,更不懂大命和小命的关系。(姜戎2004:164)

译文:Numbers of gazing animals mean noth⁃ing to farming people,nor do those people under⁃stand the effects of human population.As for big lives and little lives,they don’t have a clue(Goldb⁃latt,2008:257).

原文中的词汇“载畜量”是指草原可以养活多少牛羊,“载人量”是指土地可以养活多少人,“大命”是指人们认识的草原的生态命运,而“小命”是指草原上的人和动物们生命。这些词汇极具民族特色,这些词汇的表面信息和隐含信息只有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人们和动物们才能懂得,才这样用使。这些词汇简练、通俗,但是简练、通俗的词汇却准确地表达了信息,表达了说话人对草原的认知和情感、也表达了说话人的质朴性格等隐含信息。译文也是用直译的方式将这些词汇译出,使得原文中的字面意思和隐含意思都呈现出来。

例6:

原文:陈阵放开喉咙连叫三声阿爸!阿爸!阿爸!将酒壶举过头顶,向毕力格“老酋长”敬酒。老人连灌三大口,乐得连回三声:米尼乎,米尼乎,米尼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姜戎2004:34)

译文:Atthetopofhislungs,ChenZhenshouted“Pa⁃pa” threetimes,raisedtheflaskinhishandabovehis⁃head,and toastedthe“VenerableTribalLeader”.The⁃oldmantookthree drinksfromhisflaskandresponded,“Minihu,minihu,minihu”(Mychild,mychild,my⁃child).(Goldblatt2008:53)

原文中有三个称谓词:“阿爸”“老酋长”“米尼乎”。这三个称谓词具有典型的蒙古族特征,尤其是“米尼乎”这个称谓更有特色,原文作者还用括号对其进行加注。译者将“阿爸”翻译为“Pa⁃pa”,将“老酋长”直译成“Venerable Tribal Leader”,准确地表达了上下文的语境信息,译者将“米尼乎,米尼乎,米尼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直译成“Minihu,minihu,minihu”(My child,my child,my child),与原文的括号加注在形式和意思上完成一致。这样,译者忠实、贴切地将原文中不同的称谓传递到译文中,突显了蒙古族独特的称谓文化。

(四)宗教文化词的翻译

宗教文化指的是与宗教有关的观念、信仰、物质和仪式的词汇。

例7:

原文:那他俩可能就要提前天葬了。(姜戎2004:3)

译文:Their sky burial would come early.(Goldblatt2008:1)

译者采取了直译的策略,将“天葬”译为“the sky burial”,通俗易懂,简洁清晰。

(五)语言文化词的翻译

任何语言都存在语音、语义、句法和语用系统的鲜明特征。这些特征决定着词汇在不同民族特有的构成和运用。与词汇的构成和运用相关的词汇就是语言文化词。

王婷指出,英—汉—维人名音韵的对比研究能大大促进人名音译的准确性。[7]《狼图腾》出现的各种人物,这些人物的名字就具有浓郁的民族特性。葛浩文将这些人名以直译的方式译出,其英语读者也能感受到这些人名的民族特性。对汉族人名,按照汉英人名翻译规则,采取拼音的形式译出,例如陈阵译成了Chen Zhen,包顺贵译成Bao Shungui。对于蒙古族人名,葛浩文采取了直译谐音的方式译出,使蒙古族人名听起来更像英式名字,例如毕利格译成Bilgee,嘎斯迈译成Gasmai,乌力吉译成Uljill。这样翻译,使英语读者读一方面容易区分汉蒙人名的不同,一方面对些人名易识易记,获得独特的阅读体验。

例8:

原文:在额伦草原,给马取名字的传统方法是:驯马人的名字加上马的颜色。比如:毕利格红,巴图白、兰木扎布黑、沙茨楞灰、桑杰青、道尔基黄、张继原栗、杨克黄花、陈阵青马,等等。马名一旦定下,将伴随马的一生。”(姜戎2004:191)

译文:Traditionally,each horse was named af⁃ter the person who tamed it,with a color added.Bil⁃gee Red,Batu White,Lamjav Black,Laasurung Gray,Sanjai Green,Dorji Yellow,Zhang Jiyuan Chestnut,Yang Ke Yellow Flower,and Chen Zhen Green Flower were notable examples of names those horses would carry throughout their lives”(Goldb⁃latt 2008:298).

原文介绍了在额伦草原上蒙古族人们给马取名字的传统方法。这种取名方法是独具特色的,能够给读者全新的审美体验。译文将其直译出来。这种直译敢于突破英语构词法的规则,以一种全新的模式——“人名+形容词”——呈现出来,可以说是从形式和内容两方面对原文独特构词法构成词汇的直译。

三、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特征

(一)转换词义:精准传神

译者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是非常精准的,如翻译物质文化词时,一些词翻译得很简洁,但词汇的意义传达得很到位,如“嚼口”,一些词则译出了详细的信息,比如对蒙古包内的装饰物“壁毯地毯”的翻译是根据上下语境选择,分别用单复数来表达两个名词,能够精准传神地说明“壁毯地毯”的特征和用途。

(二)转换方法:创新独特

译者对原文中不同样态的文化负载词采用多种独特的直译方法来翻译,如对汉族人名和蒙古人名用不同的翻译方法来翻译,对原文中介绍的马的名字的译写采用既符合英语构词法的规则,又突破英语构词法的规则的方式来译写。对原文中以括号加注形式存在的文化负载词也照搬原文模式、翻译内容的方式。这些不同的翻译方法是文化负载词翻译的创新译法。

(三)转换表征:契合语境

文化负载词是语境中的词汇,其语义与语境密不可分。在翻译中,要很好地转换文化负载词,必须要考虑其所处的语境。葛浩文在翻译文化负载词时,尽力实现文化负载词与上下语境相契合。这样,既实现了文化负载词词义的传达,也实现了文化负载词与上下语境各语言要素之间关系的融合,充分保证句子的语义清晰,句式的自然流畅。我们以上文的例5来说明。

原文:农耕民族不懂草原的载畜量,不懂土地的载人量,更不懂大命和小命的关系。(姜戎2004:164)

译文:Numbers of gazing animals mean noth⁃ing to farming people,nor do those people under⁃stand the effects of human population.As for big lives and little lives,they don’t have a clue(Goldb⁃latt,2008:257).

原文是一个短小的句子,却出现了四个文化负载词。译者用灵活的翻译方法来翻译这四个文化负载词,使得译文显得流畅自然。译者并未依次用四个词或词组译出所有四个文化负载词,而只是用直译法译出后两个。对前两个文化负载词,译者依据英语句法规则,进行了解释性翻译,这样,译文读者能够准确理解原文的信息。译者尽力保留了原文句式,又用拆分法把原文的句式一分为二,符合英语的表达句式要求,并使前后两句呈现密切的逻辑关系。这样,译文中文化负载词的词义显豁清晰,实现了文化负载词在语境中的贴切呈现,同时,译文的语境为读者减少了认知文化负载词困难,增添了阅读兴趣。

结语

《狼图腾》中有大量蒙古族文化负载词,这些文化负载词充分地展现了蒙古族浓郁的民族风情。葛浩文在翻译这些民族文化负载词时主要采用了精准转换词义、创新转换方法、契合转换语境的方式。葛浩文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既准确传达了原文中文化负载词的信息,又充分考虑了译语的规范,使译文显得流畅生动,精准传神,葛浩文的翻译对蒙古族文化的准确地向世界传播发挥了重要作用。

[1]姜戎.狼图腾[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4.

[2]Jiang Rong,tr.by Howard Goldblatt.Wolf Totem[M].Pengwin Group,2008.

[3]廖七一.翻译学概论[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9.

[4]Aixelá,J.F.Culture-specific Items in Translation.In Roman Alvarez and M.Carmen-African Vidal(Eds),Transla⁃tion,Power,Subversion[C].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7:50-78.

[5]Newmark,Peter.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2001.Education Press.

[6]Nida,E.A.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7.

[7]王婷.“一带一路”战略下,“英—汉—维”人名音韵研究的必要性[J].昌吉学院学报,2016,(2):66-69.

H059

A

1671-6469(2017)-05-0074-05

2017-06-09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基于接受美学的中国两千年术语音译嬗变疏理”(16XJC740007);陕西省教育厅科研项目“文类学视域下的中国百年英汉科普文本翻译研究(15JZ049)”阶段性研究成果。

张慧(1981-),女,河南内黄人,西安外国语大学基础教学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翻译理论与实践。

石春让(1969-),男,陕西西安人,西安外国语大学欧美文学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专门用途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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