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时代下的网络舆论场——以杨永信事件为例

居靖雯

新媒体时代下的网络舆论场
——以杨永信事件为例

居靖雯

在新媒体时代下，舆论场从传统的现实空间转移到互联网空间，在互联网中大众有了更多的话语权，意见和观点的传播与表达也更加便捷。以杨永信事件为例，对新媒体时代下网络舆论场的形成与发展进行探究，以及其对社会产生的影响。

新媒体；舆论场；杨永信

[作 者]居靖雯，广西艺术学院影视与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

以微信、微博为代表的新媒体影响着人们的生活，也成为人们传递和掌握信息的重要途径。在新媒体时代，人们可以自由地发布和获取信息，表达自己的观点。以互联网为核心的新媒体时代是信息传播又一次大的飞跃，受众对新媒介的使用突破了传统主流媒介的话语壁垒，使其话语权有了更大程度上的实现。[1]新媒体的舆论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强。

一、舆论场的形成

（一）舆论场的形成

舆论场是指包括若干相互刺激因素，从而能使许多人形成共同意见的时空环境。[2]在我国社会，社会舆论场可以一分为三：一是政府舆论场，体现党和政府的意志；二是民间舆论场，体现民众的自身需求和利益；三是媒体舆论场，媒体舆论场像一个综合体，既体现党的路线方针，又传达民意。

长期以来，信息的传播都是一个自上而下的过程，话语权都是由传统媒体和权力机构掌控，传统大众传播中“把关人”和“议程设置”的存在使得公众所接受到的信息都是经过主流媒体筛选和过滤后的，从而影响和引导着社会舆论，使普通人的话语诉求得不到很好的传达。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新媒体的出现，降低了公众的准入门槛，给公众提供了自由表达自己意见和观点的平台，使公众拥有了更多的媒介接近权和话语权。

不同于传统媒体舆论场受外部的制约，具有严重的政治化倾向，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网络舆论场是意见的集散地，又是社会的“排气阀”，往往是形成社会舆论的源头和最初推动力[3]，具有自主性和互动性。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事都是在新媒体平台上首先发声，如“和颐酒店事件”“上海拉面风云”，引起高度的关注和激烈的讨论。

（二）舆论场的建构

2016年8月7日，微信公众号出现了一篇名为《杨永信，一个恶魔还在逍遥法外》的文章，8月10日，微博大V@林熊猫将这篇文章转至微博，吸引近10万的转发，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杨永信，这个曾经以电击戒网瘾而备受争议的人身上。

杨永信事件的发展以微信、微博、知乎三个新媒体平台为主要阵营。在微信公共号的那篇文章发布后，人们开始重新关注起杨永信及其电击治网瘾。2016年8月21日，微博网友@未消逝的青春2015开始在微博讲述曾经在临沂网戒中心的经历，8月24日，发表题为《我在临沂网网戒中心的真实经历》的文章获得6万多转发。8月28日，微博网友@简木生-包丰瀛发表“关于@未消逝的青春2015 事件情况总汇与进展以及请求帮助说明”的长微博吸引了9万的转发。同时还有其他曾经在临沂网戒中心呆过的人站出来在微博发声，控诉临沂网戒中心的种种虐行，很快吸引了网上群众的关注。许多大V也参与其中，引发杨永信事件的发酵，如@王尼玛、@谷大白话、@八卦_我实在是太CJ了、@韩寒等大V都对杨永信事件的相关微博进行了转发和评论，关于#临沂网戒中心#的话题更是达到3.7亿的阅读量。

关于杨永信事件的讨论也蔓延到了知乎中，关于“如何评价杨永信？”这个问题已经有2307个回答、14199个人关注，“如果把杨永信的事情写成一部电影，剧本应该是怎样的？”已有547个回答、3269个人关注。而知乎上精彩的答案又被转到微博、微信，形成联动式传播，进一步扩大了影响力。

不同于传统媒体时代，由于信息都是自上而下传播的，群众缺少沟通反馈的渠道，往往只能成为“沉默的大多数”。新媒体相比传统媒体更便捷开放，而且传播速度快，传播范围广，个人可以在新媒体上自由地表达自己的观点。此次杨永信事件的舆论建构中，新媒体平台的讨论数不断增长，且迅速扩散，呈现“裂变式”传播。

二、网络舆论场的传播特点

（一）传播形式的多样性

以报刊、广播、电视为代表的传统媒体在传播形式上各有不足之处。在报道一件事时，报刊只能通过图片、文字进行传播，缺乏震撼力和感染力；广播没有画面，只能靠听觉和想象，缺少身临其境的感觉；电视虽然包含了图片、文字、视频、声音，但时效性强，转瞬即逝。而新媒体相较于传统媒体，其优势就在于传播形式的多样性，多样的传播形式给传播事件提供了扩散发酵的渠道。

在杨永信事件中，先是通过微信的《杨永信，一个恶魔还在逍遥法外》和@未消逝的青春2015的《我在临沂网网戒中心的真实经历》文章进行发酵，吸引群众对这件事的关注，接着临沂网戒中心的亲历者在微博以图文结合的方式讲述在网戒中心遭受到的种种不公平遭遇，引起广泛讨论，然后关于网瘾话题的各种曾经的视频再次被翻出来，在网上传播，让大众对电击治网瘾的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从杨永信电击治网瘾事件沉寂许多年，到采用多种传播形式重新诉说杨永信与他的网戒中心，从而引起群众关注的整个发展过程中可以看出，丰富的传播形式更有利于事件的传播和舆论场的形成。[4]多种传播方式相结合，是杨永信事件能受到广泛关注的原因之一。

（二）传播主体的广泛性

8年前，央视播出的一部纪录片《战网魔》让人们认识了杨永信和他的电击治网瘾，那时由于互联网普及化程度还没现在这么高，以微博、微信为代表的新媒体也还未成长成熟起来，所以当这部纪录片出来的时候，即使有反对质疑的声音，意见也不集中，难以汇聚起来形成舆论焦点，反而得到一些家长的认同。很多家长认为，只要能让自己的孩子纠正过来，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哪怕是电击，他们也都能接受。这也是为什么杨永信的电击治网瘾能一直存在的原因。

传统媒体时代，传播者一直居于主导地位，到了新媒体时代，传播者的地位被动摇了，传播者和受传者处于平等的地位，而且受传者可以成为传播者，传播者也可以是受传者。在杨永信事件中，参与传播的有临沂网戒中心亲历者，有电竞比赛职业选手，有专业心理治疗师，有更多普普通通的人。他们用自己的知识与经历，在网络上传递着观点与看法，借助新媒体平台，他们的意见汇聚在一起形成舆论风暴。不同于传统媒体时代意见的分散，新媒体平台在大众传播中实现了传播主体的广泛化，带来了民间话语体系的崛起和传统舆论格局的颠覆，有利于人们自由平等地发表各种意见。

利用新媒体平台传播开来的杨永信事件中，吸引了庞大的关注人群，他们形成一个临时性的群体，在事件的进展中做出反应，引起更多的社会关注，利用公共舆论以期事件能得到处理与反馈，促使问题的解决。

（三）意见领袖的作用

意见领袖是拉扎斯菲尔德等人最早在《人民的选择》中提出的概念，在《个人影响》一书中得到进一步阐释。意见领袖指活跃在人际传播网络中，经常为他人提供意见、观点或建议并对他人施加影响的人物。在新媒体时代，由于这些网络意见领袖的存在，通过他们的转发评论，能使事件得到广泛传播，从而形成舆论焦点。

杨永信事件能被大众广泛关注，这些意见领袖功不可没。上文提到诸如@王尼玛、@谷大白话、@八卦_我实在是太CJ了、@韩寒等“大V”都对杨永信事件的相关微博进行了转发和评论，而@王尼玛更是在其知名的网络脱口秀节目《暴走大事件》第四季的60期中播报了杨永信电击治网瘾事件，这期在哔哩哔哩弹幕网的点击量达到212.6万，评论17904条。@王尼玛作为意见领袖通过发声将这件事传递给他和节目的粉丝，而这些粉丝在接收到这个信息后又扩散给周围的人，从而形成网络上的舆论。

还有一些意见领袖的作用尤为重要，那就是“官V”的发声，相较于“大V”，“官V”更具有权威性、可信服力。8月31日，@正义网发表文章《谁来终结“网瘾戒治”乱象》获得5W多转发，@共青团中央、@紫光阁、@公安部打四黑除四害都在转发之列，这些“官V”除了转发外也在陆续发布有关电击网瘾看法的文章。而@新周刊、@法制晚报、@中国青年报等“官V”媒体也对杨永信事件关注起来，发表文章评论杨永信和他的电击治网瘾。

这些意见领袖拥有庞大的粉丝数，在大众心中有很高的话语权，他们对杨永信的看法和大众的认知一致，都持不赞同态度，他们言论的影响力在事件传播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形成传播效果的最大化。

三、新媒体时代下网络舆论的社会影响

在“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新媒体时代下，社会成员以互联网包括移动互联网为传播方式所形成的舆论格局相较于传统社会舆论而言，既有普遍性的一面，也有自己的特殊性，新媒体时代下的网络舆论对于社会所起的作用也不一样。

（一）民意表达渠道的便利性

新媒体给了大众自由表达意见与想法的平台。以往在传统媒体时代，媒介话语权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中，他们有权觉得报道什么事，不报道什么事，大众想要发声困难重重，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也是一件难事。而新媒体时代，人人都可以在互联网上畅所欲言。在杨永信事件中，事件的开始就起源于微信的一篇文章，发酵于微博网戒中心亲历者的诉说，爆发于新媒体平台间大众的联动作用，大众通过互联网对杨永信事件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形成舆论焦点。

（二）议程设置的新发展

在新媒体时代，大众由被动地接受媒体经过筛选和过滤后报道的事件，到主动参与到对事件的报道与讨论中，使得决定“哪些事情值得被关注”的主导权开始逐渐转移到公众的手中，逐渐冲击由媒体取舍选择社会议题的议程设置模式。[5]而在新媒体时代，由普通大众主导在自媒体逐渐在网络舆论话语权中占据一席之地，掌握了议程设置的主动权。在杨永信事件中，一些“大V”就发挥了领导作用，把握着舆论的风向，他们关注转发评论某件事，就会把这件事带入他们粉丝的视野中，他们的观点也会影响着粉丝的观点，从而形成舆论共识。

（三）舆论监督作用

新媒体为公众意愿的表达提供了直接渠道。在杨永信事件中，文章的发布和曾经网戒中心亲历者的现身说法，使得事件的关注度不断扩大，这些舆论的压力也让临沂网戒中心不得不出来面对大众的质疑声。早在8月16日，@临沂市精神卫生中心发声明称，网上的信息是不实报道，此条微博被转发2万多条，遭到网友炮轰。9月23日，@未消逝的青春2015在9月23日发微博称临沂网戒中心已经暂时停止收人，同时也暂时停止电击治疗，已经有一些家长带着孩子离去。10月28日，@检察日报转载@正义网的文章《国家明确矫治“网瘾”专家：诊疗不可侵犯孩子合法权益》得到2万转发，网友纷纷表示这是胜利的一小步。种种这些显示网络舆论在舆论监督上起到一定作用，一定程度上能促进问题的解决。

（四）网络舆情的不足

诚然新媒体给了大众自由表达的平台，但是网络不可避免地也存在一些弊端。网络信息的过量加上网络的匿名性，使信息真假难辨，在信息的传递过程中容易混入虚假信息，模糊人们的视野。同时网络舆论的形成中容易伴随情绪化色彩，观点更多是一种情绪的流露，而不是理性的分析与思考，在网络中从意见的表达转化为行动更加困难，一时的网络舆论不能使问题被彻底被解决。12月7日，微博网友@无名之痴发微博称由于舆论临沂网戒中心目前电击被取消了，但通过体罚代替电击，甚至给情绪激动的孩子服用精神问题治疗药物。我国当前并没有权威机构及相关法律认定网瘾是一种“精神疾病”，然而临沂网戒中心却将网瘾当作精神病治疗，这引起了大众新一轮的质疑。从此看出，杨永信事件并没彻底结束。

四、结语

鉴于以上论述，笔者认为，对于大众而言，在新媒体时代下，面对网络舆情，既要密切关注，积极理性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与意见。同时网络舆情的表达最终要回归到现实的矛盾，找到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很多时候，政府舆论场和网络舆论场处于分隔状态，实现好这两个舆论场的统一是当下应当关注的问题，政府部门也要加强对网络舆情的认识，积极互动回应，妥善解决好大众关心的问题。根治网戒中心乱象光靠网络上的舆论还不够，更需要监管发力。唯有确认好对网戒中心的监管责任主体，加大对网戒中心的监管力度，才能使网戒中心按照程序依法办学，才能让此类事件不再发生。只有实现各个舆论场的和谐统一，才能更好地实现群体的诉求，推动社会进步。

[1]喻国明，刘夏阳.中国民意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

[2]阴立影.试析新媒体语境下的“网络水军”现象[J].今传媒，2012（2）.

[3]李旭.社会系统动力学——政策研究的原理、方法和应用[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4]吴毓颖.从传播学视角解构微博舆论场——以和颐酒店事件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16（8）.

[5]胡丽丽陈霭婷.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网络舆情研究——以4·3和颐酒店女生遇袭事件为例[J].新闻研究导刊，20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