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泰电气强制退市的分析与思考

2017-03-22宋华魏莹

重庆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年5期

宋华，魏莹

欣泰电气强制退市的分析与思考

宋华，魏莹

通过对欣泰电气退市案件的回顾，了解其财务造假，欺诈上市的实际情况。研究认为，会计人员道德缺失、上市公司内外部监管不力、审计机构缺失独立性等问题共同滋生了企业财务舞弊造假现象的发生。有效减少财务造假，需进一步提升会计人员素质，加强对上市公司的监管和惩罚力度，完善上市公司的内部管理，发挥审计机构的作用。

欣泰电气；财务造假；内部控制

欣泰电气退市事件，其实在公司上市前就已经埋下了伏笔。2015年7月14日，证监会向欣泰电气下达立案调查通知，要求欣泰电气定期公布存在暂停上市的风险提示信息，欣泰电气慢慢拉开了退市的序幕。欣泰电气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到退市的境地呢？事件背后深层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研究清楚上述问题对今后国内上市企业的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一、欣泰电气强制退市案件回顾

欣泰电气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主要生产和经营节能型变压器等节能设备和性能优化设备的制造企业。欣泰电气在中国电力变电站领域经历过激烈竞争后进入大众的视野。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欣泰电气有自身实力，又何必急于求成冒财务造假之风险上市呢？当时，欣泰电气确实在中国电力领域占有优势地位，也有着先进的技术，但是想要完全占领市场成为行业霸主还是面临着诸多挑战，上有行业龙头企业的阻挡，下有新兴企业的追赶，欣泰电器负责人温德乙感觉压力巨大。为了能够快速获得市场占有率，成为行业龙头企业，温德乙想到了快速上市这条道路。

然而，上市有着复杂的程序和必要的条件，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盈利能力。2011年，欣泰电气申请IPO，在创业板上市，却折戟沉沙，在同年3月18日被证监会驳回，主要原因是证监会认为欣泰电气的持续盈利能力不强。温德乙并没有因为这次失败而放弃。既然盈利能力是上市失败的主要原因，温德乙就在盈利能力方面做了大量“准备”，即采用财务造假的方法在短期内“制造”出可观的数据。2011年11月，欣泰电气再次申请IPO，换主承销商为兴业证券，于2012年7月3日终于过关斩将顺利通过审核，并于2014年1月27日正式登陆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板块。

但是，好景不长。2015年5月，欣泰电气接受辽宁证监局的现场检查，结果发现欣泰电气存在财务数据可能不真实等问题。2015年7月14日，欣泰电气接受证监会立案调查，同年11月27日，公司承认财务造假，欣泰电气自此转折，2016年5月31日，证监会查明欣泰电气财务造假属实。2011—2014年，欣泰电气连续4年的6期财务报告均有虚构收回高额的应收账款的现象。同时，在2013年年度报告、2014年年度及半年度报告中均有虚假记录。欣泰电气2014年年度报告存在重大遗漏，更有甚者，温德乙个人占用欣泰电气的资金达6 388万元［1］。2016年7月8日，证监会正式对欣泰电气实行行政处罚，启动强制退市程序，并且规定不得重新上市。自此，欣泰电气成为首家退市的创业板公司。

二、欣泰电气欺诈上市的成因分析

通过对欣泰电气强制退市事件缘其事、知其理，发现欣泰电气得以成功财务造假、欺诈上市有如下原因。

（一）经济业务程序虚构

在财务造假中，最常使用的方法是使用虚构业务的方式，也就是把不存在的业务计入到账内。欣泰电气也采用了这一方法，用伪造的银行进账单来虚构其应收账款业务，金额将近1.29亿元。虚构经济业务得以“盛行”的原因在于其连锁型造假。在现实世界中，审计机构要求被审计公司清楚介绍每笔业务来龙去脉的可能性极小。被审计单位正是根据当前的监管方针政策和审计方法特点进行经济业务的虚构，这种方法具有很好的隐蔽性，不易被察觉［2］。被审计单位所聘请的会计人员经验丰富，多数由会计事务所跳槽而来。他们都清晰了解报表科目的重要性水平、审计方法和流程，账务造假很容易。

（二）企业会计人员道德缺失

欣泰电气财务造假、欺诈上市，企业的会计人员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首先，会计人员缺乏职业操守。企业要求会计人员的道德素质要高于其专业能力。但是，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企业会计人员每天和钱打交道，面临着极大的诱惑。欣泰电气的会计人员为了自身能够得到充足的利益，职业操守全部抛之脑后，使财务造假变得容易和频繁。其次，企业的会计人员没有很强的独立性。随着就业压力的增加和市场竞争的愈发激烈，企业的会计人员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而无条件地听从于领导层的命令。在现实面前，会计人员几乎抛弃了职业操守，道德底线，成为企业领导层进行财务造假的“能手”。欣泰电气的会计对于存在疑问的往来项目均不提出异议，毫无保留地体现在会计报表中，其道德底线早已丧失。

（三）对上市公司监管力度不足

欣泰电气为什么敢欺诈，为什么敢做大规模造假，究其根本还是惩罚力度不够。欣泰电气之所以会进行如此夸大的欺诈，是因为欺诈的成本太低。温德乙从未想过证监会会下达强制退市的“判决书”。其实，上市公司财务造假是一个很常见的现象，多年来，A股市场上市公司退市制度几乎形同虚设，没有起实质性的作用。许多上市公司的财务造假被证监会查到后，仅仅是被处几百万元的罚款便逃脱制裁，这使得上市公司财务造假屡禁不止。温德乙抱着侥幸的想法进行了欺诈上市。同时，对上市公司关系人如保荐机构、审计机构的监管也不到位，从而给企业和各方关系人串通一气、粉饰报表提供了可乘之机。

（四）企业内部控制不健全

当前审计制度是以简化为主，因此内部控制机制是否健全直接影响到财务造假发生机会的多少。如果一个企业有着完善的内部控制机制，各项工作可以按照程序确切落实，每个岗位可以建立相互制约机制，每个人各司其职，每项工作有其直接负责人，职责权限清晰，则财务造假舞弊的可能性就会减小。相反，则财务造假的机会就会增多。

从欣泰电气的内部环境分析看，只有管理层的财务理念明确，法制观念深厚，其员工才能树立正确的态度来对待财务报表。欣泰电气董事长温德乙自身财务知识较为匮乏，对于法律规范知之甚少。他甚至并不认为擅改流水，虚造报表是多么严重的事情。这必然影响财务人员对待财务报表的态度。其次，欣泰电气整个监督管理层形同虚设，没有发挥实质性的监督作用。温德乙和其夫人刘桂文共同持有欣泰电气 90%以上的股份，其他股东的持股比例都不超过8%，股权相当集中，根本无法发挥股东之间相互监督制衡的作用。其次，欣泰电气内部的各个职位设置以及相互之间的控制制衡作用几乎不存在。例如，企业的销售人员、采购人员和财务人员所负责的具体事情不同，职责也不相同。正常来说，采购人员和销售人员应该将采购信息和销售时间等信息传递到财务部门，财务部门再以此记账。这些部门应当互相监督。但是，在欣泰电气内部，公司上下所有人员几乎俨然成为一体，共同为财务造假“服务”。如上所述，会计人员道德底线丧失，会计控制制度虚设也是欣泰电气内部控制体制不健全的体现。这些均助长了欣泰电气财务造假的风气。

（五）审计机构独立性受损

首先，审计机构独立性不强。被审计单位付给审计机构审计费用，企业的管理层是代替股东来经营公司的，审计机构一般应该是由股东聘请，但是现在大多公司并没有真正实现股东和管理层的完全分离，所以审计机构的聘请事宜一般就由管理层完成。审计机构之间存在着激烈的竞争，审计机构也要靠承接业务和收取费用得以持续运营，所以审计机构如果想要多承接业务，获得可观的审计费，就得与被审计单位长期合作，因而他们的审计结果就会或多或少地会受到管理层的影响。审计机构的独立性大打折扣会提高企业财务造假舞弊行为发生的概率。审计机构审计的重点是企业内控不足部分所对应的实际业务，而高管层进行财务造假舞弊的主体一般都是管理层人员，其权力完全凌驾于审计人员之上，审计的实质性作用难以得到发挥。

其次，审计程序缺乏灵活性。审计机构是按照特定的流程去审计被审计单位的，程序固定往往就会失去灵活性，有的审计人员不能站在被审计单位行业发展的角度来具体分析其财务状况，对于可能存在疑问的数据会认为理所当然，缺乏合理专业的怀疑意识。这也给被审计单位提供了财务造假的机会。

三、有关欣泰电气退市的反思与建议

回顾欣泰电气整个案件过程，对其财务造假，欺诈上市的内容进行梳理，通过分析其造假的各方面原因，我们应采取以下措施来防范和解决类似问题。

（一）提升会计人员素质

从欣泰电气案例中可以看出，企业内部的会计人员并没有坚守其职业道德，视造假为理所当然，所以提升会计人员的素质至关重要。首先，要加强会计从业人员的职业道德教育。在会计从业人员培训过程中要突出强调其自身职业道德修养建设，用人单位应真正遵守会计人员道德修养高于专业能力的原则。其次，加大对会计从业人员的违法惩罚力度。目前，我国有关会计从业方面的法律规章已逐步健全，但是遵守的情况并不乐观，很多会计人员知法犯法主要是因为犯法的成本代价太低。因此，要加大惩罚力度，充分发挥法律的威慑和强制作用。再次，应加强信用建设，对会计人员违法乱纪的行为计入负面信用，对违法乱纪的会计人员采取封杀。

（二）加强对上市公司监管和惩罚力度

欣泰电气在进行财务造假，欺诈上市时并未想到会走到退市的地步。其认为A股市场财务造假的案例屡见不鲜，有的根本就没有被发现，有的哪怕是被证监会查到也只是处以一定的罚款。这可以看出国家对上市公司的监管和惩罚力度还不够。因此，必须要强化对上市公司的监督管理。证监会要提高对上市公司的检查频率，灵活采用现场检查和非现场检查手段，站在企业发展的角度进行合理性检查。检查时切忌囫囵吞枣，走过场，要真正深入了解企业状况，分析企业财务报表。对于违法违规现象，一旦发现就要给予严厉的惩罚。应切实按照“从严监管、依法监管、全面监管”和“保护投资者利益”原则加大市场监管力度，严格市场纪律。

（三）完善企业内部控制

首先，要加强企业文化建设，提升领导层综合素质。底层员工基本上是按照领导的意志进行工作，只有领导层依法办事和严格要求，各级员工才会严格执行，不敢越雷池一步，使守法合规诚信办事的观念扎根于企业之中。其次，我们知道温德乙和其夫人刘桂文共同控制了欣泰电气90%以上的股份，也就是说温德乙是欣泰电气的实际控制人，股东权力高度集中，很难发挥股东之间相互制衡监督作用。所以，可以采取股权分散的方法，使各股东之间相互监督。

对于企业的内部监督是由监事会来进行的，但是欣泰电气的监事人员几乎难以有效履行职责。其职工监事不在公司任职，对公司事务几乎一无所知，更谈不上监管。而且，在公司任职的股东监事只是例行参加会议，只要签字就行，并没有起实质性的作用。因此，企业要增加监事人员，落实监事会的权力；监事人员自身也要提高其专业知识和素质修养，切实发挥自身监督权。企业内部从领导到员工的各个环节都要注重内部控制，各层级严格遵守其每个环节，环环相扣，每个环节相互制约与权衡，避免财务造假等违法乱纪事件发生。同时，内部控制程序的设计应当具有合理性和执行性，并且要根据企业的发展进行实时调控，这样才能切实发挥企业内部控制的作用。

（四）切实发挥审计机构作用

一是保证内部审计机构的独立性。许多企业内部的审计机构不具有独立性，其工作受上层领导的意志控制，如果大股东不给予支持，他们的工作就难以进行。所以，应当从法律上或者公司规章上明确规定审计机构的独立性，审计机构不受高管层的控制，各部门应该积极配合审计机构开展审计工作。

二是提升审计人员道德修养。欣泰电气财务造假采取了大多数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惯用方法就是虚拟经济业务。虚拟经济业务本身具有很强的虚拟性不易被察觉，易躲过审计机构的检查。上市公司聘用的会计师一般都有在会计事务所工作的经验，他们对于审计流程和方法等十分了解，以至于对财务造假得心应手。因此，审计人员首先要制定缜密的审计计划，审计人员要了解被审计单位过去及现在的状况，要站在企业发展的角度对企业财务报表进行审计。审计报表也应当注重企业高管层及员工自身的品行素质等，做到全面了解掌握企业情况。同时，审计单位不能按照固有程序进行审计，而是要根据各被审计单位具体情况灵活审计。要清楚知道财务舞弊可能表现的形式，对于企业的业务流水要尽职审慎调查，及时发现其中虚拟的经济业务。对于可能存在问题的项目应该持有专业的怀疑态度，依此进行详细审查，做到不包庇、不针对。

企业的年度财务报表要经过会计事务所注册会计师的审查，注册会计师要秉承公正诚信的办事态度，认真谨慎审查财务报告。会计事务所要坚决杜绝潦草办事或与上市公司勾结，切实披露上市公司存在的问题［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