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测评

盛新宇

（辽宁大学，辽宁沈阳110036）

一、引 言

2008年金融危机给世界经济的发展带来巨大冲击，8年后的今天，世界经济又走到一个关键当口，上一轮科技进步带来的增长动能逐渐衰减，新一轮科技和产业革命尚未形成势头，①20国集团（G20）②成员国针对世界经济的实际情况，纷纷掀起了制造业重塑与升级的热潮。美国先后制定了“重振美国制造业框架”、“先进制造伙伴计划”和“先进制造业国家战略计划”，德国提出“工业4.0”新概念，欧盟国家“再制造化”目标，发达成员国纷纷抢占高端制造业尤其是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市场，希望重新找回经济稳定之锚。与此同时，新兴经济体成员国在借助传统比较优势争夺低端制造业国际市场的同时，也在不断加大对高端装备制造业的投入，俄罗斯借助航空和卫星制造业的深厚积淀快速发展飞机制造等产业，中国制定了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规划及“中国制造2025规划”等，新兴经济体成为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市场竞争中不可忽视的力量。世界制造业重塑背景下，各国新一轮产业竞争浪潮将在高端装备制造业领域快速展开。

出口技术含量能够有效地测度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情况，Hausmann，Hwang和Rodrik（2007）等最早提出以出口复杂度来衡量一国出口产业的出口技术含量，继而衡量一国出口部门的生产率。［1］Srholec（2007）则测度了发展中国家出口技术含量，指出其出口技术含量并没有与贸易规模及份额同步上升。［2］国内借助出口技术含量指标对我国各个产业的出口部门生产率水平进行了测度，如对制成品与服务贸易出口技术含量的测算及比较（戴翔，2012；张雨，2012；戴翔，2016）［3-5］，中间产品进口与出口技术含量关系探究（肖浩等，2015）［6］，出口技术含量的直接比较（孟猛，2012；熊俊、于津平，2012）［7-8］，价值链地位（余姗、樊秀峰，2016；董桂才，2016）［9-10］等，为产业出口部门生产率的衡量提供了良好的借鉴。

而在高端制造业的研究中，还缺乏必要的国际竞争经验总结。最为普遍的研究着重于高端装备制造业产业创新（Lee，Shim，1995；Elena，2016）［11-12］，认为组建产业技术创新联盟或者设计高端装备制造业的产业技术创新链是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业的有效途径。企业创新、企业发展模式、人力资本的投入同样也是研究关注的重点（王越等，2011；马法尧等，2016）［13-14］，认为现阶段物质设备资本对高端装备企业贡献率最大，人力资本对企业贡献率次之，技术资本的收益贡献率最低。其他如高端装备制造业市场绩效、产业政策的作用、FDI的影响等也成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研究的重要领域（罗福凯等，2013；胡耀辉，2013；刘微微、孙茹，2014）［15-17］。而对于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市场的比较以及国际竞争力的研究却相对缺乏，绝大多数的研究侧重于政策建议的探讨，指出加强对装备制造业升级的引导，以自主研发与技术引进相结合，促进不同制造企业协同技术创新，解决装备制造业融资难等问题是提升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力的有效途径（Gaulier，2007；李晶、井崇任，2013；彭中文，2015）［18-20］。 但对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的经验探究，国际市场竞争情况的探讨，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尤其是出口技术含量的比较等研究仍然非常缺乏，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市场竞争缺乏必要的经验总结（向一波、郑春芳，2013）［21］。

综上，在世界经济增速放缓、各国产业竞争加剧、世界制造业重塑背景下，从对外贸易与国际竞争视角来探究主要活跃经济体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情况，对于了解现阶段高端产业国际竞争格局有着显著的借鉴意义，对于测度制造业重塑政策的执行效果、了解世界产业竞争新格局、明确未来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方向都有着现实的指导意义。因此，综合现阶段世界制造业重塑浪潮以及现有研究成果，本文尝试以出口技术含量为测评指标，从对外贸易与国际竞争视角来探究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情况。

二、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比较

在世界制造业重塑背景下，本文借助出口技术含量指标来探究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的生产率水平，继而总结现阶段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的实际情况。

（一）指标构造

Hausmann，Hwang和Rodrik（2007）在研究中提出了以出口复杂度测算的方法来对某一国家的出口的技术含量进行计算［1］，并被国内学者大量引用至制成品、服务贸易出口的评价中，研究成果得到广泛的认可。本文借鉴这一方法，结合国内学者在此基础上做出的改进，构造出口技术含量测评指标。

出口技术含量指标的测算可分成两个阶段，首先计算高端装备制造业中某一行业制成品的出口技术含量，以Xj表示一国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出口总额，xjk表示高端装备制造业中某一特定产业制成品的出口额，xjk/Xj=k表示各个制成品出口额的占比或者权重。

样本国内高端装备制造业内某一特定产业的技术含量指数表示为：

指标测算公式中Yj表示某一个国家的人均GDP，通过产业占比权重与产业技术含量指数的综合测算，某一国家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可以被有效的测度，测算方法为：

（二）样本与数据来源

本文结合《战略性新兴产业分类（2012）》（试行）对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分类并对照国际贸易标准分类（SITC Rev.3），选取第7类产品中的14项产品作为目标统计数据类别③，全部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人均GDP则按照世界银行统计数据库所公布的数据来进行汇总测算④。

（三）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比较

结合出口技术含量指标测算的具体路径，本文选取20国集团成员国2009-2015年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数据与人均GDP来对其出口技术含量进行测算⑤，结果汇总至表1。

表1 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

1.发达成员国制造业优势依旧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不少学者在研究中指出发达国家尤其是欧美国家“产业空心化”问题十分严重，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欧美国家在完成传统产业改革的同时，积极发展高端制造业，借助已有优势抢先进行制造业升级与重塑，向世界新一轮产业竞争快速推进。上述测算结果证实了这样一个事实，即欧美发达国家产业优势依旧，世界产业主导地位仍未根本动摇。

与传统的世界产业发展格局相似，在20国集团内，欧美发达国家占据了高端装备制造业高出口技术含量国的主要席位。结合表1测算结果绘制图1，结果显示，法国、加拿大、德国、美国、英国等欧美发达国家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都持续高于其他成员国，而阿根廷、澳大利亚等非欧美国家虽然在发展早期呈现高出口技术含量的状态，但后期下降严重，到2015年，基本已不在高出口技术含量国家之列。亚洲国家日本、拉美洲国家巴西在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也呈现一定的领先地位，尤其是近几年，其与欧美发达国家的差距越来越小。

而新兴市场国家如中国、墨西哥等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并没有如其出口绝对数量一样占据领先地位⑥。图1统计结果显示，其出口技术含量折线图长期位于其他国家下方，说明金融危机以来，虽然在国家政策的支持下，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但较发达国家已有优势而言，新兴国家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的生产率较仍然比较低。

图1 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

图2 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箱线图

2.新兴市场成员国强势追击

根据表1统计结果制作箱线图，如图2，统计数据未出现异常值，新兴市场成员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虽然落后于发达成员国，但是各国的差距并不十分明显；而同时，矩形盒高度逐渐缩短，表明出口技术含量差距及离散程度逐步缩小。从图2来看，2009年，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上四分位数和下四分位数的差额（矩形盒高度）仅为3367个单位，出口技术含量主要集中在20000-24000个单位，而到2015年，矩形盒高度缩减为2043个单位，出口技术含量在24000-26225个单位的国家占据大部分比重，集中程度越来越高，表明新兴市场国家强势追击，竞争态势愈发激烈。从极差情况来看，2009年，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最高的阿根廷（25567.925单位）与最低的韩国（18576.029单位）差距接近7000个单位，而到2015年，占据领先地位的法国与相较落后的沙特阿拉伯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竞争力的差距已经缩小到4500个单位，同样也反映了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快速发展并且竞争日趋激烈的事实。

3.产业出口技术含量呈现线桥状波动

图1显示，2009-2011年，20国集团成员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快速发展，出口技术含量呈现快速上升态势，这与科技发展、金融危机应对措施的采用，以及制造业的重新发展有着密切的关联。而在2011-2014年间，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呈现平稳态势。但在2014-2015年期间，各国竞争的激烈趋势愈发明显，尤其是新兴市场国家，其出口技术含量统计折线交织繁密。2015年，在世界经济增速放缓，产业结构深化调整的背景下，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纷纷下降，但下降的趋势呈现差异化，新兴市场国家下降份额相对较小，这使得各国出口技术含量的差异不断缩小，有望实现突破，在高端装备制造业领域逐步追击甚至赶超发达成员国。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是2015年唯一一个出口技术含量没有下降的国家，虽然其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仅仅提升了约33个单位，但在其他成员国整体下降的背景下，中国的产业优势得以体现。

三、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差异化的解释及影响因素分析

金融危机以后，世界各国掀起了制造业重塑的热潮，高端装备制造业在国家政策以及各种要素优势的支持下得到了快速发展。那么，世界各国在高端装备制造业中的竞争态势如何呢？

出口技术含量反映了一国某产业出口部门的生产率，而国家竞争优势理论也同样指出，一国企业、行业竞争优势的获得有赖于生产率的提高，生产率又植根于一国和地区的竞争环境。因此要找寻一个国家在某种产业上的国际竞争优势就必须从国家的四项环境入手，即生产要素、需求因素、相关和支持性产业以及企业的战略结构与竞争，并充分考虑机遇和政府的影响。［22］针对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的分析，同样应当从这些角度，寻找与之相关的高级要素，来解释各国出口技术含量差异化现象以及变动趋势。

（一）发达国家借助高级生产要素优势，快速提升产业生产效率

生产要素是一个国家产业发展的基本条件，根据花费的代价，生产要素可以划分为基本要素以及高级生产要素，而对于形成国家优势而言，尤其是在高端制造业领域，高级要素的优势显得尤为重要。高级生产要素一般分为资本资源和知识资源，从20国集团成员国实际情况来看，发达国家通过传统工业的积累以及科技研发的投入，大幅提升了劳动生产率，企业剩余价值率不断提升［23］，继而较早地形成了高级生产要素优势。美国、德国、英国、法国、加拿大等成员国以及亚洲的日本等是世界公认的资本充裕国家，而新兴市场国家，如中国、印度、南非等国，其对基本要素如自然资源、廉价人力资本、基础设施等依赖性仍然非常的强，高级生产要素优势仍然未形成。

而从知识资源的形成来看，西方发达国家对于科技研发的投入比例具备明显的优势，美国、德国、法国等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长期高于2.0个百分比，尤其是美、德两国，其比重已经超过2.5个百分比，其他发达国家如英国、澳大利亚等也超过1.5个百分比。日本在基本要素上具有先天劣势，但这一劣势反而成为其开发高级要素的动力，其研发投入比重远超西方发达国家，在3.3个百分比左右。相较而言，20国集团内其他成员国在高级生产要素开发上明显滞后，大多数国家的研发投入比重低于1.0个百分比。中国作为唯一一个较为领先的新兴市场国家，其研发投入在2013开始超过2.0个百分比，继而在一定程度上为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生产率的提升提供动力⑦。

（二）市场需求的不同为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营造了差异化的环境

高端装备制造业不同于传统的消费品制造业，其国内需求状况受到国内工业尤其是先进制造业发展态势的约束，因此20国集团成员国内工业的发展水平与层次对于高端装备制造业部门获得规模经济，提升生产率，提高出口技术含量有着显著的影响。

在2008年金融危机以及制造业重塑浪潮之前，发达国家占据了传统工业的领先地位，根据国家制造业竞争力指数的测算，排名前20的国家中，发达国家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美国、日本、德国以及法国等国有着很高的劳动生产率，在世界制造业增加值总额中占有相当高的份额，而其他国家，如中国、俄罗斯、印度、印度尼西亚、南非甚至包括韩国等在早期排名中都在20名之外，直到2002年起，中国、俄罗斯等新兴市场国家制造业竞争力才逐步提升，进入世界制造业前列。［24］而在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阶段，发达国家同样保持着产业领导的地位，2010-2014年，世界前10的制造业国家中，美国、德国、日本、英国等国家仍然占据着领先的地位，但新兴市场国家也在快速崛起。2013年和2014年世界制造业排名，中国占据世界第一的位置，而韩国、俄罗斯、巴西、印度、墨西哥等国家也在迅速崛起，抢占世界制造业领先地位。⑧直到2015年，科技进步、人口增长、经济全球化等世界经济引擎又再次进入换挡期，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线桥形发展态势逐步出现。

（三）产业环境与基础设施建设加剧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竞争

企业战略结构与竞争以及相关和支持产业两个要素构成了一个产业发展的内外部环境，对产业生产率的提升产生间接的影响。产业内贸易理论和偏好相似理论都指出，由于要素、偏好、国家经济水平的相似性，高技术产业的相互贸易更容易在发达国家间产生，而初级产品、低端制造业内的贸易更容易在发展中国家间产生。在这种环境下，发达国家高端装备制造企业更容易获得规模经济，继而推动企业的快速扩张以及生产效率的提升。

而从相关和支持产业来看，美国、英国、法国等发达国家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高技术产业的出口比重虽然有所下降，但仍然保持世界领先地位，一直在15%之上。其他发达国家，如日本、韩国、加拿大、德国等同样也保持着15%的比重，虽然韩国、日本的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未达到高水平的状态，但高技术产业的发展为其出口技术含量的提升继而参与世界竞争提供了良好的支持。相较而言，印度、印度尼西亚、巴西、南非、俄罗斯等新兴经济体的高技术产业出口比重则较低，长期在10%以下，其他发展中成员国的比重则更低。中国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其高技术产业的发展一直保持良好的态势，出口占比在20%以上，⑨但从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来看，我国只有更高程度地发展本国高技术产业才能真正发挥高端制造业的辐射影响作用。

从基础设施建设来看，以美国为首的发达成员国基本实现了千万单位货柜的吞吐量，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出口提供了有力的支持。而发展中国家在近年来也在不断地加快基础设施建设，中国码头货柜吞吐量基本超过千万单位货柜，而俄罗斯等其他新兴市场成员国码头货柜吞吐量也达到近500万单位货柜的吞吐量。⑩基础设施等相关产业的发展为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提供了有利的支持，也使得各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竞争日趋激烈。在2015年全球经济疲软、产业结构深度调整以及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差异不断缩小的背景下，基础设施建设为这些国家抓住新的发展机遇提供了基本保障。

（四）政府政策为产业发展新机遇提供了前提保障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各国政府的政策支持以及产业优势的形成对于抓住世界经济增长机遇的影响愈发明显。20国集团中，西方发达国家首先展开了制造业复兴计划，美国先后制定了《美国制造业振兴框架报告》、《美国创新方案》等战略政策；英国结合自身国情，提出《向增长前进》战略，并在《制造业：新挑战，新机遇》中增加政府科研支持经费，对高端制造业研究投入巨资，同时发布《英国高端工程行业国际营销战略》，促进高端装备制造业尤其是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以德国、法国等国家为主要成员的欧盟成员国，提出了《欧盟2020战略》、《欧盟经济复苏计划》、《2020高科技战略》以及《欧洲复兴计划》，力求提升工业经济增长比重，实现制造业的升级重塑。［25］西方发达国家的战略政策为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生产效率的提升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其他发达国家如日本制定了《日本制造业竞争策略》专题报告等。

新兴市场成员国在制造业重塑浪潮中同样也制定了明确的产业政策，中国制定了《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规划》及《中国制造2025规划》等，巴西政府制定了《工业强国计划》，韩国、俄罗斯借助原有工业体系，着力构筑新的高端制造业体系。新兴市场国家产业升级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使得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市场愈发的激烈，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产量差距不断缩小。新兴市场成员国如果能借助国家政策优势以及国家之间的合作，抓住发展新机遇，高端装备制造业世界竞争格局又将会形成新的局面。

四、结论与政策建议

世界制造业重塑背景下，各国新一轮制造业竞争浪潮将在高端装备制造业领域掀起，20国集团作为世界经济主要活跃国，其高端装备制造业的竞争格局将对世界高端装备制造业乃至于新一轮制造业竞争产生重要影响。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世界制造业重塑为背景，以出口技术含量来测度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生产效率，对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情况进行测评。从测算结果来看，所谓发达国家“产业空心化”并不十分明显，发达国家尤其是西方发达成员国家凭借高级要素优势首先占领了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的领先地位，发达国家世界产业主导地位仍未根本动摇；新兴市场成员国家为了寻求经济增长的新突破，在传统制造业发展的基础上强势追击，同样积极推动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伴随着科技发展，金融危机应对措施的采用以及制造业的重新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逐渐呈现线桥状发展趋势，20国集团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差距日趋减小，产业发展出现新机遇。各国在这一背景下，纷纷出台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战略，新一轮产业升级将会成为世界产业格局重塑的重要拐点。

（二）政策建议

20国集团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态势不仅会影响集团内成员国制造业的升级重塑，更会对世界经济与产业格局产生显著的影响。作为发展中大国以及新兴市场国家的主要代表，中国积极参与高端装备制造业国际竞争，出口部门生产效率稳步提升，出口技术含量不断增长。但现阶段，中国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含量仍然与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存在较大差距。结合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技术含量差异化的原因与主要影响因素，在世界经济增速放缓，产业结构深度调整的背景下，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业，中国应当积极做好以下四点。

1.坚持高级生产要素的开发，为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抢占要素优势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的大国，长期居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底端，产品国际市场竞争力不强。在全球竞争日趋激烈、世界制造业升级重塑的背景下，中国应当积极推动高级生产要素的开发，避免陷入“比较优势陷阱”。一方面，积极完善资本市场，推动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完善，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积累资本要素。另一方面，加大科研、教育投入，推动科技研发以及高素质人才的培养，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快速发展提供知识资源。最终借助高级生产要素，推动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生产率的提升。

2.坚持国内产业结构调整，营造良好的产业发展环境

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不仅需要高级生产要素的支持，更需要国内国际市场以及相关产业共同推动。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产业结构面临深度调整。因此在推动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的过程中，我国要积极结合国内外经济形势，规范供给侧改革，坚持国内产业结构的调整，推动高技术产业的发展，完善高端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为高端装备制造业提供良好的产业发展环境。

3.制定科学的战略规划，抓住产业升级新机遇

世界制造业重塑背景下，主要发达成员国家首先提出了“再工业化”战略布局，为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政策支持。中国结合国内实际情况以及世界经济发展趋势，明确高端装备制造业发展规划以及制造业升级战略，为我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部门生产效率的提升提供了充足的动力。世界经济增速放缓，产业结构深度调整，产业升级面临新机遇，中国仍将需要进一步加强政策指导，结合十三五规划以及国际形势，有重点地为高端装备制造业提供政策上的支持。

4.细化与20国集团成员国的合作交流，积极参与发达成员国间的产业合作

在现有世界经济背景下，中国不仅需要团结20国集团成员国为世界经济发展制定战略方针，更应该就具体的产业合作与20国集团成员国开展深入交流。发达国家之间由于偏好以及要素优势的相似性，其高端装备制造业产业内贸易与合作比较紧密，容易获得规模经济并快速发展。中国在发展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同时，应当积极参与发达成员国间的产业合作，实现产业间的优势互补以及差异化产品的分工协作，继而为国内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提供更好的发展空间以及更高层次的产业竞争环境。

注释：

① 习近平：《构建创新、活力、联动、包容的世界经济》，20国集团领导人杭州峰会上的开幕辞，2016年9月4日。

② 20国集团包括：中国、韩国、日本、印度、印度尼西亚、沙特阿拉伯、土耳其、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欧盟、南非、澳大利亚、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巴西、阿根廷。在计算过程中，由于20国集团包含了欧盟经济实力较强的成员国，因此欧盟不作单独计算，只测算19个成员国的情况。

③ 14 项产品代码为 713、723、731、733、735、737、744、746、752、772、778、791、792、793。

④ 阿根廷2015年人均GDP数据缺失，借助IMF2015年世界人均GDP排名展望数据进行替代测算。

⑤ 印度尼西亚2015年出口数据缺失，因此实际出口技术含量结果可能略高于测算结果，但并不影响本文的分析结果。

⑥ 2009-2015年，中国高端装备制造业出口总额在20国集团内一直居于第一，墨西哥则一直在第七左右。

⑦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DI统计数据库。

⑧ 联合国数据库统计排名。

⑨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DI统计数据库。

⑩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WDI统计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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