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新话

常瑞霞

十年了，算起来，我应该是新教育的一名老兵了。这十年，跟随新教育团队一路走来，我犹豫过，委屈过，但更多的是坚定、坚持和坚守。我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回到曾经的老路上去了，因为新教育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夏洛的网》中，夏洛曾这样说：生命到底是什么啊？我们出生，我们活上一阵子，死去。一只蜘蛛，一生只忙着捕捉和吃苍蝇是毫无意义的，通过帮助你，也许可以提升一点我生命的价值。作为一名教师，一名新教育的教师，就应该像夏洛一样，编织一张张生命的网，让一个个孩子朝向美好，让我们以此提升自己生命的价值。于是，在新教育的旅程中，我对孩子的生命进行一次次的编织……

拥 抱

这是一个特别爱动、爱打架的孩子。他的书包里、口袋里，总是装着一些小玩意儿。他上课不是玩东西，就是扰乱旁边的同学上课，没有人愿意和他坐同桌。老师批评他，他一副害怕的表情，可却梗着脖子，又是不服气的样子。老师批评之后，他会在老师转身之际或离开之后，在背后恨恨地说：“再吵我，我就打119告你！”他还不知道究竟该打110还是119，心中就充满了怨毒。表扬他，他呆呆地看着你，满腹狐疑地望着你，依然无动于衷。每个老师都对爱动的他束手无策。幼儿园、学前班他总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成为角落里的孩子。他叫家之。

家之的妈妈对孩子的教育就是唠叨、打骂，因为妈妈总觉得孩子成绩不好。在家里，他经常被脾气暴躁的妈妈打骂，使他形成一种既胆小又逆反的性格。家之来到我们班，让我头疼不已。座位调了一次又一次，来告状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要求给孩子调座位的家长来了一拨又一拨。

一天，同桌家长来给我反映，家之用铅笔把同桌的肚子扎流血了。给他调了座位，新同桌根本不敢把东西装到靠近家之那边的口袋里。没几天，新同桌也来告状，说家之把痰吐到她的桌子上。多可气的孩子！我找来家之，和他谈心。孩子一副漠然的表情。他满不在乎地告诉我：“妈妈打我、骂我，我都不怕。”停了一会儿，他又怯怯地说：“但我怕黑，怕孤独。”孩子问题的根源就在于此！母亲的严厉使他把同学当成发泄情绪的对象，也使他产生深深的厌学情绪。他也把对家长的恐惧投射到黑暗、孤独方面。

望着眼前这个冷冰的孩子，我没有指责他，而是轻轻把他抱在怀里。孩子紧紧地贴着我，脸上充满了甜蜜。我问孩子：“老师为什么抱你？”孩子迷茫地摇摇头。我告诉家之：“你犯了错误，老师抱抱你，是因为老师对你的宽容。你知道什么叫宽容吗？”孩子点点头，我接着问：“老师对你宽容，你有什么感觉？”家之一脸真诚，说：“老师抱抱我，我心里非常感激老师。”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趁此机会告诉孩子：“你和别人发生过矛盾，如果学会宽容，别人也会很感激你。”孩子明白了，郑重地点点头，郑重地说：“谢谢老师的宽容！”

以后的日子，家之和别的同学发生冲突，我都会抱抱他。我告诉他，要学会宽容。渐渐地，家之和同学之间的冲突少了，和妈妈的关系融洽了，对待学习的态度也端正起来。我和家之妈妈不断地鼓励家之在学习上取得的进步。孩子在学习中有了尊严，我们点燃了孩子“想成为一个好人” 的火花。一次家长会结束，家之妈妈满含热泪上前抱住我，感谢我给她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在学校没有被老师歧视，赢得了生命的尊严！

这样的拥抱，这样的宽容，班里每个孩子都得到过，一个孩子写下这样的文章：

“来，老师抱抱你。”常老师亲切地说。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我在犹豫，在害怕。老师张开双臂，我猛地扎进了老师的怀抱，滚烫的热泪一直往外涌，脸更红了。

“老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正。”我哽咽着说。

“乖，不哭了，老师原谅你，老师相信你也是无意的。”老师紧紧地搂着我说。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让老师生气了。是老师的拥抱，让我懂了。面对老师，真是羞愧，当时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那一刻，在一旁的妈妈也哭了。老师的拥抱宽恕了我，我一定记住，一定改正，努力学习。

我们班的每一个孩子都被老师拥抱过。在我们生日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祝福的拥抱；在我们进步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鼓励的拥抱；在我们受委屈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安慰的拥抱；在我们取得优异的成绩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肯定的拥抱；还有在我们为困难退缩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信心的拥抱；在我们犯错时，老师会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拥抱。老师的拥抱给了我们力量，给了我们温暖。

我珍藏着老师给我的拥抱，我喜欢老师的拥抱。

就是这样的拥抱让所有孩子们感到老师的宽容，让他们获得自尊的能量。

石 头

老师的拥抱，让孩子们感觉到老师对他的关爱，让他们获得了安全感，孩子们的性格有了很大改变。他们变得开心起来，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也能和同学们和睦相处。但是，爱动的孩子依然不能安安静静地听课学习，不停地做着小动作。怎样让多动的孩子能够安静下来呢？

刘景的生日快到了。生日，是孩子生命成长的关键时刻。孩子生日时，用朴素的仪式、用美妙的诗歌开启孩子生命的黎明，会让孩子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根据孩子爱动的特点，我找到了《会思考的石头》这首诗送给刘景。希望他变得像诗中的那块石头一样沉稳，会思考。

本来打算到商店买一块石头送给刘景，可是由于事务繁忙，没来得及给他买石头。我就在石头堆里找来一块漂亮的石头，把它洗干净，装在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刘景生日那天，我们全班把诗送给刘景。我把这块普通的石头作为生日礼物送给刘景。

4月8日早上，一场春雨悄然而至，這场春雨也是赶来为刘景送祝福吧。雨点啪啪地敲打着窗户，这是春对刘景的祝福，祝愿他变成一块安静的石头，一块会思考的石头。在春雨的伴奏下，我们全体同学送上最诚挚的声音：

亲爱的刘景

忽然 你想变成一块

会思考的石头

静静地坐在那儿

一动也不动

清晨迎接朝霞

夜晚仰望繁星

变成一块会思考的石头

日子很充实 也很轻松

一个安静沉默的刘景

在思考着严肃的事情

真的 你知道了学会思考

人才会变得聪明

多少孩子羡慕呀！吴越说：“我生日那天，哪怕老师送我一根枯树枝，我也要珍藏一辈子。”这首诗也给每一位同学以震撼。送完这首诗，上课时每个孩子都端端正正地坐着，静静地思考问题。他们都变成了会思考的石头。张家齐在家里写作业时特别认真，妈妈问他为什么，他说：“我要做一块会思考的石头。”

刘景在日记里写下了这样的话语：老师送我一块石头，一块会思考的石头，就是希望我做一个像石头一样会思考的孩子。石头是一动不动的，我却动来动去，像鱼一样。做石头就要改掉多动症。我相信，我一定会变成一块石头，一块会思考的石头！

刘景特别爱动，父母认为他有多动症，曾带他到北京检查治疗，也没有让孩子改掉爱动的毛病。一首《会思考的石头》，让刘景慢慢地变了，上课变得安静了。有时他刚要开始做小动作，我就会说：“会思考的石头，你在思考什么？”刘景就会羞涩地一笑，马上坐端正开始听讲。任课的老师都说刘景变乖了。

跌 倒

刘景在一点一滴进步着，新的错误也一件一件出现着。

学校举行新教育开放日。开放日的第一项内容是我们班的生日诵诗展示。刘景也要参加展示。这一天，刘景又出现了问题。

早上，我早早来到学校。刚走到校门口，就发现刘景噘着嘴站在大门口。他没有穿演出的衣服，两手空空，看来送给他的石头也没带。一看到他的装束和他的样子我就大为恼火，按捺着情绪问他原因。他說爸爸妈妈都没在家，自己忘了这件事。这时，训斥是不能挽回局面的。我让他去操场上先找一块石头来代替。

当我安排好学生到操场上找他时，他正呆呆地站在操场北边，两只手不安地搓来搓去。我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去，领着他一块去找石头。可是整个操场竟然连一块小石头都没有，我们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砖头块儿，暂且替代送给他的石头。来到班里，我又让他和一个同学换换衣服，一切准备就绪，刘景此时也变得高兴起来，我拍拍他的肩膀，轻轻地告诉他：“遇到事情我们勇敢面对，就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刘景睁大了眼睛，目光变得异常坚定，用力地点点头。他明白了，遇到事情只要面对就可以想办法解决。带着这样的心境，刘景参加了展示活动。这次活动他完成得很出色。

演出完回到教室，我们全体同学朗诵了这样一首美妙的诗——

跌倒

风 跌倒了

才有了美丽的落叶

云 跌倒了

才有了滋润大地的雨水

太阳 跌倒了

才有了静谧的夜晚

所以 我们不再害怕跌倒

当你跌倒时

就用最美丽的姿势

站起来

我对同学们说：“今天早上，刘景跌倒了。他要演出，却衣服不换、石头不带。但是，刘景没有趴下，他用美丽的姿势站了起来，出色地完成了这次演出。”

这时，大屏幕上打出稍加改动的第二节诗：

所以

勇敢的刘景不再害怕跌倒

当你跌倒时

就用最美丽的姿势

站起来

孩子们用最动听的声音读着，从孩子们深情的声音里，刘景听出了关心，听出了鼓励，听出了勇敢的精神。这节课刘景真的变成了一块会思考的石头。

秃 鹤

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逐渐开始关注自己自身的某些缺陷。王铭的手上长了一个瘊子，他就每天带着一只黑手套，想遮住这只瘊子。同学们跟他开玩笑，他就很生气。后来同学就故意气他，说这只瘊子是班里一个女生侯惠宇。侯惠宇倒没生气，王铭却气得哇哇大哭。为这个瘊子，他三天两头和同学打架。批评他，他不服气地说：“为什么每次总是批评我？”

那天下午，我兴冲冲来到学校，准备午读时间领着大家读曹文轩的《草房子》。刚走进校门，一群孩子跑来告状，说王铭在教室大喊张丹是他老婆，还拽张丹的裤子，把张丹吓哭了。

来到教室，只见张丹坐在座位上哭泣，一群学生围着王铭在指责他。王铭气哼哼地和周围的人吵着，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批评他，可看到他和其他同学对立的样子，批评他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忽然，我想到了《草房子》中的秃鹤。

秃鹤是一个秃顶的孩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六年级的秃鹤感觉到了自己的秃顶是同学“戏弄”的对象，自尊心受到了伤害，秃鹤为此做出了反常之举。他用不上学来逃避同学异样的眼光，用生姜擦头希望在七七四十九天后长出头发来，用戴帽子来遮掩自己的秃头。当这些都使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时，他索性在“广播操”比赛这样的重大日子里，把自己头上的帽子甩向了天空，导致全校的广播操失控而错失了“第一”的荣誉，“就这样，秃鹤用他特有的方式，报复了他人对他的轻慢与侮辱”。即使秃鹤用这样严重的错误来报复别人对他的侮辱，但是，孩子还是纯真的。他希望通过这样的举动来得到大家的认可，得到大家的尊重。当学校的文艺演出缺少一个秃头的演员时，他毅然站出来，承担起了这个重要的角色，而且把这个角色演得一丝不苟，活灵活现。秃鹤在演出中感悟到了，只有为集体做好事

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得到大家的尊重。

想到这里，我平静地对大家说：“其实王铭特别像秃鹤。”几乎所有同学都异口同声地说：“他不像！”孩子们纷纷说：“秃鹤值得同情，王铭根本不值得同情！”我没有给孩子们解释，让大家拿出《草房子》，朗读秃鹤因为会操时捣乱，同学们都不理睬秃鹤的情节。

读着读着，孩子们醒悟过来，王铭和秃鹤一样，因为自身的一点小缺陷感到自卑，想赢得尊重却越来越被人瞧不起。原来自己班上的王铭同学也是值得同情的！

下了课，几个孩子主动跑过去，拉着王铭的手，向他道歉。王铭也深深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诚地向张丹鞠躬道歉。

王铭消除了心理阴影，明白了自己总是挨批的原因，以后的日子，他努力学习。我们都说王铭是我们班最英俊的少年！

三鞠躬

孩子会犯错，教师在教育过程中也会出现失误，在孩子心中留下创伤。我们也需要编辑故事，让孩子的心灵走向美好。

那天下午，学校财务老师走进教室，来收孩子们订报纸的钱。订报纸的同学把钱交给老师，然后把自己的名字写到老师的本子上。财务老师临走又问了一句：“还有谁订报纸吗？”只见子君举起手来，着急地说：“老师，我刚才交钱了，但没有记我的名字！”老师就把记名字的本子给了子君，让他把名字记上。

我们继续上课。忽然，这位老师急匆匆地闯进教室，冲着子君说道：“子君，你说钱交了，我刚才查的钱却少了二十元钱。你到底交了没有？”

“我交了！”子君辩解道。

“那我收的钱动都没动，就从教室走到办公室，怎么就少了二十？”老师继续追问。

“我真——交了！”子君努力为自己争辩。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也参与进去，问子君：“你今天带了多

少钱？”

“我带了十块钱。”

听到子君的回答，班里的孩子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们小声议论：“一份报纸二十元，只带十元钱够吗？”

子君赶紧解释：“我还从妈妈给我的压岁钱里拿了十元。”

看到子君桌子上放着的他中午刚买的书，直觉告诉我，子君

在撒谎。我必须查出实情，查问必

须进行下去：“你买书的钱是哪

来的？”

子君回答：“是姐姐給的钱。”

追问钱的来历，子君一会儿蹦出一个人来，不得不让人怀疑。如果再追问下去，一定对子君不利。于是，我对财务老师说：“你先走吧，这件事我来帮你处理。”劝走了老师，我转身走到子君身旁，轻声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子君，从刚才的谈话中，我们听出来，钱，你就是没交。你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孩子，老师不想其他老师对你有看法。”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元钱，交到子君手里：“老师给你二十元钱，你去把这钱交给老师。”子君含泪接过我给的二十元钱，一步一步挪出了教室。我暗自高兴：既解决了问题，又保护了孩子。

晚上，孩子的妈妈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里和我说了半个多小时。妈

妈在电话中告诉我，孩子确实没有撒谎。从电话中我听出来，一位母亲在孩子受到伤害时的那份心痛。

放下电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想起李镇西老师说过：孩子处于做梦的年龄，应该让他们做梦，这是对生命的尊重。宁可暂时被学生欺骗，也不冤枉一个学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抱着关心孩子的心，实际上是在伤害孩子。我用自己的二十元钱在告诉大家，这个孩子在骗人，在说谎。我给孩子的心中加了一个大秤砣，让它重重地压着孩子。我为什么没有更加深入地做调查研究就轻易地作出判断呢？我为什么不能多听听孩子的声音呢？

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昏暗迷蒙的天空，我的心中充满阴霾。做教师二十多年，怎能犯下如此的错误？唉，当教师真难呀！明明想保护孩子，反而是一种伤害……

我必须找到挽回自己过失的的方法。慢慢地，一轮月亮穿过云雾，天空变得明朗起来。望着天空的明月，我想到了送给孩子的生日诗。在孩子受到伤害的时刻，能温暖孩子心的就是送给他的生日诗！我的心也渐渐明朗起来。

第二天来到教室，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孩子面前，深深地向子君三鞠躬。所有的孩子惊呆了，他们用诧异的目光望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郑重地告诉孩子们：“你们的老师做错了一件事，我伤害了子君，我要向他道歉。”子君的眼泪喷涌而出，这是如释重负的泪，这是能够重新赢得同学朋友尊重的泪。

我走上讲台，打开电脑，把孩子生日诗的PPT打出来，把子君请上讲台。所有的孩子都站起来，我们有最甜美、最柔和的声音送上我们的期望与祝福。

子君被诗歌深深地打动了，他满脸的幸福，昨天的伤害已在他的心中消退。他尽情地享受着诗歌带给他的快乐，他在诗中慢慢地汲取着力量。

此时，子君的目光是那样坚定，神情是那样镇定；往日有些顽劣的他变得文静，安详。

看到眼前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孩子，我在心里默默地说：感谢生日诗，让我重新编织，让我挽回了教育的失误。

这就是教育的魅力。教育是什么？它是新希望，它渴望遭遇，遭遇许许多多大家司空见惯的、习以为常的事物，更多的是错误，然后我们静悄悄地改变它，把它变成美好的故事。当孩子们的心灵得到滋养时，我们的教育变得这样简单，变得这样具有诗意。

教师节，刚上大学的云哲给我发来短信：

亲爱的常妈妈，我是云哲，今天是教师节，祝您教师节快乐！教师节到了，我们正在军训，虽不能探望老师，但挂念之心常在。现在我已经是河南理工大的一名大学生了。您在小学时对我的影响至今仍觉得受用非凡，多读书读好书的习惯一直伴随着我，多怀善念将心比心至今仍是一笔珍贵财富。小学六年至如今我都算不上是一名成绩优秀的学生，但我觉得我一直都很幸福快乐，也在尽力使周围的人都感到快乐。亲爱的常妈妈，感谢您的六年辛苦付出，如今您用诗歌书卷滋养的孩子们都已长大。望常妈妈能够家庭美满、身体健康，教师节快乐。

——您的孩子：云哲

读着这样的文字，“夏洛”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像夏洛一样为孩子们织网是一件多么幸福和快乐的事情啊！

很喜欢读诗，诗人用笔写下令人心驰神往的文字。其实，教师也是诗人，是在用心血写诗，写着孩子们的美好未来。不过老师的诗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写在学生的心里，写在学生的生命里……

跟随新教育已经走过十年，未来的十年，也许更多的日子，我愿意继续像夏洛一样为孩子们织出美丽的生命之网……

（作者单位：河南省焦作市解放区环南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