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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的新生与迷惘
——论《老炮儿》的叙事困局

2017-03-12

丽水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老炮儿六爷侠义

李 莉

侠义的新生与迷惘
——论《老炮儿》的叙事困局

李 莉

(皖西学院文化与传媒学院,安徽六安 237012)

将《老炮儿》放在当代中国电影侠义叙事发展的历史坐标中加以考量,探究造成这部电影叙事困局的原因。结果表明,这部电影“赓续”与“疏离”并存、“建构”与“解构”抵牾的叙事表征体现出对侠义叙事传统的回归和犹疑,折射出当代中国电影创作对传统继承的探索和迷惘。

侠义;侠义叙事;《老炮儿》;武侠电影

导演管虎在接受北京青年报的采访时提出,所谓老炮儿,“指的就是那些曾经辉煌过的人,他们有情有义、有担当、有血性、有底线、尊严不可践踏,有些不合时宜,但不会被淘汰”[1]。电影努力将老炮儿打造成如其所述的独特个体,在国产电影重故事叙述轻人物塑造的当下显得难能可贵,拥有很高的观众认可度。透过复杂鲜活的叙事表象,老炮儿给人印象最深刻也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依然是其“侠义”的特质,“侠义”在这部电影中被高张和强调,也陷入质疑和困惑。此现象并非《老炮儿》一片所独有,它折射出当代电影创作对继承传统观念和传统叙事的迷惘,也是许多影片陷入争议的重要原因。

一、侠义的新生

很久以来,“侠义”和武侠电影似乎如影随形,其中又以香港武侠电影陶染最深。实际情况是,在香港武侠电影中,“侠义”并非表现重点。20世纪50年代,“黄飞鸿系列电影”盛行香江,黄飞鸿治病救人、行侠仗义的长者形象深入人心,“侠义”在这些电影中被突出,并常以道德说教的形式展现,然而这一“侠义时代”并未持续很长时间[2]。20世纪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末,武术动作成为武侠电影创作的灵魂,无论是张彻的阳刚美学,胡金铨的“竹林大战”,李小龙的功夫哲学,还是“后李小龙时代”各路武侠高手各使神通,无不使武打动作上升为重要的电影语言,“武”胜于“侠”的局面基本奠定。20世纪八九十年代,大陆武侠片开始起步,港台武侠片在徐克电影工作室的带领下步入“新影像时代”,高科技手段营造出五光十色、奇幻眩目的武侠电影奇观,这些新奇之作重视觉奇效,对“侠义”的展现和探究依然不是重点。纵观香港武侠电影历史,“侠义”并不是其表达重心,传奇的故事、英雄式的人物构成当代观众对其侠义刻画的既定印象。

电影《老炮儿》打破了香港电影侠义叙述的固有印象,体现出鲜明的大陆电影印记。这部电影真实地展现了一个有侠气的普通百姓张学军,他曾经是老北京小有名气的“顽主”,周围有一帮兄弟相互帮衬,虽然早已被飞速发展的时代所抛弃,却依然固守着自己的为人处事之道。儿子小波宁愿混迹在外也不愿回家,父子二人关系不和,许久不见儿子的张学军四处寻找,却得知儿子被以小飞为首的一伙“官二代”给私扣了。为了营救儿子,老炮儿和兄弟们不得不用各种方法来化解,父子二人也在不断互动中走向和解。最后,虽然儿子已经回来了,老炮儿却决定继续斗争,他遵守和小飞的约定,只身赴冰面之约,去“和这个看不懂的世界谈谈”[3]14,最终却因心脏病发作卧倒在冰面上。

电影观众在类型化的武侠片之外感受到了更为真实与鲜活的“侠义”,这里的侠义不是展现武打动作的符号,不是相隔久远的传说,更不是视觉奇效的点缀,而是主角心中恪守的那点“讲究”,而这个主角既不是大侠更谈不上英雄,从头至尾都是一个跟不上时代的小老百姓,“老炮儿”这个人物就是你我身边随处可见的人,他的出场和经历在当下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唤起了人们对侠义真切的共鸣,引发了网民热烈的讨论。“侠义”以一种真实低调的方式出场了,它一回归生活,便获得源头活水,摆脱了武侠电影“侠义”塑造的套路,将“侠义”由外在的目标或符号内化成主要人物的性格与追求。

二、迷惘的侠义

(一)古典侠义的赓续与疏离

1.赓续

古典的侠义精神主要表现为“合则留,不合则去”的自由品质,“四海之内皆兄弟”式的平等追求和“扶危救困无所取”的道德操守[4]78,在此基础上又衍生出丰富多样、不拘一格的表现形式。

《老炮儿》主角六爷就颇具古典侠义之风,身居胡同的他对飞速发展的时代虽不免惶惑不解,却依然坚持着自己的一套“规矩”,这使他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又不乏傲气。电影的多个素材设计都有意凸显六爷重情重义、仗义疏财和舍身成仁的形象,掌掴城管、筹钱接“闷三儿”、救济大学生、喝骂起哄跳楼的围观者、教训嚣张跋扈的小混混直至“冰面较量”的叙事高潮无不服务于此。影片中小波指责父亲年轻时为了兄弟情谊舍弃妻儿外出“躲事儿”,进过监狱,“宁薄于骨肉而厚于伙党”,暗示其对兄弟义气一以贯之的重视态度,颇具游侠风范。“虽然咱是小老百姓,但是有些事咱还得办”,电影的后半部致力将老炮儿的侠义之举上升到精神层面,张学军给中纪委写信举报贪官,身着将校呢军大衣,手持日本武士刀只身赴冰湖之约,导演管虎运用丰富的镜头语言,极尽表演、剪辑之能事,着力铺张渲染“冰湖决战”这一段落,表现出对老炮儿侠义精神大为激赏的态度。

不仅如此,电影创作者还刻意运用了多个与“侠义”直接相关的意象来暗示这种关联。张学军溜冰时听的是“赵子龙单骑救主”的评书,小飞平日里看的是《小李飞刀》,老炮儿替小波构想的摆着虎皮椅子和长条凳子的“聚义厅”酒吧更是直接致敬《水浒传》里“八方共域,异姓一家”的侠义世界,尽管这种“致敬”在年轻人看来不值一提。电影用一个象征意味明显的事物——鸵鸟,来形容六爷的做派和精神,当与环境格格不入的鸵鸟奔跑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之间,高昂的头颅、落寞又桀骜不驯的身影,完成了古典侠义在高度发达的商业社会处境的隐喻。

2.疏离

《老炮儿》对父子关系的演绎贯穿全片,片中儿子对父亲经历了由对立隔膜到理解宽恕,由倔强反叛到默默认可的心路历程。其中儿子对父亲的质疑主要涉及行为和价值观两个方面,代表了当代年轻人对古典侠义观的态度。在小波看来,父亲年轻时为朋友义气外出躲事,将他们母子二人弃之不顾是对家庭责任的一种抛弃,而老炮儿曾经辉煌的“战绩”也不过是打架耍狠,实在和崇高的“道义”扯不上关系。当观众只能从只言片语中遥想老炮儿的往事时,儿子的质疑反倒显得真切有力,观众甚至亟需一个更为有力的解释来为老炮儿的行为正名。对此,作为张学军青年时代的见证者和默默支持的红颜知己,“话匣子”(霞姨)在面对小波的质疑时是这样解释的,“不是会打架那么简单,你爸跟现在这帮人不一样,那种感觉吧,反正和你说也说不清楚”,随后话题转到父子亲情的教育上。这种“说不清楚”回避了问题所在,因而也未能达到为老炮儿正名的效果,客观上显示出主创者对六爷所赓续的古典侠义精神的疏离与困惑。

诚然,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正如古人所言“侠以武犯禁”,《史记·游侠列传》记载武帝时的大侠郭解就极具争议性,任侠尚义又睚眦必报,“以奸犯公法”之事不可胜数。“侠义”如璞玉,不免瑕疵绺裂,非经特殊情境之琢磨不能显示其美好的品质。林教头风雪山神庙、武松醉打蒋门神,经典人物无不在特殊情境中彰显英雄本色,电影《老炮儿》亟需建构这样一个典型的情境。

(二)侠义叙事的建构与解构

1.建构

电影很快就实现了这样一个典型的情境。随着“三环十二少”的出现,故事开始朝着“水浒后传”的方向发展。街头飙车、私自扣人的做派使小飞一伙嚣张跋扈的权贵形象昭然若揭,老炮儿“欠债还钱不报警”的执拗、小飞手下挑衅打脸的做法使矛盾迅速升级为平民和权贵的对立,为了筹到钱,补偿小波划车的十万元,六爷几番辗转,尝遍人情冷暖,底层父亲的形象逐渐丰满,六爷救子也为这场冲突找到了最合理的根由。灯罩儿好心办坏事,给豪车补漆意外引发更大的损失,矛盾进一步升级。观众并不试图在一部写实主义的电影中看到一个仗剑天涯、孤身远游的古典侠客,却依然将公平正义的追求寄托在这些侠义人物的身上;在光影的虚幻世界里,观众完全默许甚至期待他们“对为非作歹的奸邪之徒采取以暴制暴的极端手段”[4]80。毫无疑问,观影者已经在心中默默织起六爷平民侠客的旗帜,只等这场对峙将侠义大旗鲜明地亮出来。

2.解构

然而创作者并不满足于“以保守的古典叙事表达永不出错的基本价值,使电影(特别是类型电影)保持神话形式与意义的完美平衡”[3]17,电影的双线设计结构在这里产生了龃龉,六爷救子和父子关系这两条线索并非相互交织、互为因果,在正义获胜的同时完成二人关系的和解。实际上,为了让父子关系的互动开展得更为充分,小波必须尽快回到父亲身边。而令大部分观众失望的是,让小波成功归来的人不是六爷而是被六爷一贯所看轻的“女人”。当小波女友把小波连人带钱送回时,先前铺垫已久的对六爷救子的期待被四两拨千斤地消解于无形,同时消解的还有附着在这一事件上的对公平正义的期待,尽管是以最温和的方式。

小波已经回家,六爷依然决定要赴“冰湖之约”,此番单刀赴会并非为了一个现实目的,而是为了坚持某种精神或者情怀,用六爷的话说,“现在已经不是这事儿了”。当小飞由对峙者转化为六爷的崇拜者,当六爷无意中获得小飞家族收取巨额贿赂的罪证时,六爷由弱势群体一跃成为掌握小飞家族命运发展的重要决定人物。对于老炮儿该不该给中纪委写举报信,网络争议非常热烈,对于观众的质疑,导演管虎解释道:“老北京身上有身怀家国的特点,连北京的出租车司机都会跟你讨论政治局委员的构成。六爷写举报信这情节原剧本里就有了,这点儿没有对现实的妥协,也没有电影局的干扰。”[1]导演的解释固然符合实际,然而争议的实质并不在地域的观念差异上。自由是侠义文化最迷人的精神指向,游离于主流之外,绝不附着于“正统”之上是侠文化鲜明的特色,扶危解困、除暴安良是其主要特征,实际上侠义精神深植于每个国人的精神深处,是深受儒释道影响的国人灵魂的又一个安顿之所,是逃逸现实繁琐的一剂良药,而老炮儿的这些举动虽然有益现实却悖离了侠义的精神所指,创作者对侠义的辛勤建构已然面临着严峻的解构危机。

三、当代中国电影侠义叙事的发展与《老炮儿》的诞生

若要一探《老炮儿》错综矛盾表征下的真实面貌,我们有必要将这部电影放在当代中国电影侠义叙事发展的历史坐标中加以考量,以厘清其发展脉络和产生背景。

(一)电影侠义叙事的潜隐

20世纪50年代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古典侠义叙事的传统转入潜隐的状态。电影创作和电影接受虽一度被纳入高度意识形态化的创作体制中,观众的兴趣爱好却自发延续着娱乐放松的需求。此种情形下,侠义叙事以改头换面的方式出现在各类“红色经典”文学作品及其改编的影视作品中。正如陈思和所言,“比如《林海雪原》,说到底是一个剿匪的故事,它里面有一个传奇性的民间因素在里面,延续了《水浒传》、《七侠五义》这样的旧小说传统,这些传统,如武侠小说,在解放以后慢慢被边缘化了,或者转移到香港的文化市场去发展,或者就作为隐形结构隐藏在现代小说里秘密发挥作用”[5]。中国传统侠义文化中一以贯之的嫉恶如仇、扶危救困和英雄主义的精神以转换和移植的方式进入红色影视作品,既得到观众的高度接受也获得了延续的契机。不过这种延续也掩埋下颠覆和隔膜的种子,赓续传统成为一件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

(二)电影侠义叙事的曲折发展

20世纪80年代,大陆电影的侠义叙事逐渐摆脱潜隐的状态,武侠电影卷土重来,涌现出《神秘的大佛》《武林志》《武当》《少林寺》《黄河大侠》《阮氏三雄》等等一批不俗的独立或合拍武侠片,取得了票房和口碑的双重认可。当时香港武侠电影早已发展成熟,大陆电影却没有条件也没有胆量直接借鉴,“拍出社会主义的新型武术片”成为其时大陆武侠片创作的宗旨,大陆电影的侠义叙事在乍暖还寒的政治语境中几经波折,终于获得了一定的“合法性”,不过这一地位的取得是“以让武侠电影的写实性而不是假定性愈来愈得到强化为代价的,是以让武侠电影愈来愈皈依‘国家’而不是‘江湖’为代价的,是以让武侠电影愈来愈‘有意义’而不是‘有意思’为代价的”[6],大陆电影侠义叙事的新生暗含着衰落的诱因,随着大陆电影生存环境的改变,一度繁荣的大陆武侠电影再次陷入一蹶不振的境地。

(三)电影侠义叙事的颠覆和创新

新世纪之初,中国电影在好莱坞商业电影的冲击下艰难发展,其创作模式多以西方为标准,“这些‘跨文化’的大片在美学上常常具有一种‘跨地域性’或‘去地域性’的品质”[7],这种刻意的迎合或多或少地牺牲了传统的叙事模式,呈现出热衷颠覆和创新的局面。

2001年上映的《英雄》初见端倪,电影通过无名和秦始皇轮流叙述的方式,展开对长空、残剑和飞雪等英雄刺秦的遐想,最终由无名点出自己为了“天下”而决意放弃刺秦的决心,“罗生门”式的块状叙述本身并无不妥,然而由于缺乏必要的情境和对百姓疾苦的充分表现,口头表达的“和平”理想令观众难以信服。《英雄》之后,大陆电影侠义叙事的创新之风愈演愈烈,直至2010年上映的《赵氏孤儿》依然在纠结如何大幅度地改造古代的经典故事以适应现代人的观点,最终舍生取义被替换成所谓“现代意识”的个人主义,悲剧的美感也大为削减。其他相关电影在侠义叙事上亦是花样翻新,唯恐落了窠臼。

(四)电影侠义叙事传统的回归

无论是改头换面的潜隐、“拍出社会主义新型武术片”还是新世纪之初的颠覆,中国当代电影对古典侠义叙事传统的疏离是显而易见的,多年来对创新的追求隐含着传统断裂的危机。傅谨先生在论述传统昆曲发展的困境时曾说:“长期以来,至少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戏剧理论家和艺术家们一直都坚定不移地认为,像昆曲这样的传统艺术,在思想内容上和艺术表现手法两方面,都必须经过大幅度的改造,才能够符合当代人的思想感情和美学趣味,才能够融入当代人的生活,这种看法根深蒂固,影响深远。”[8]实际上,不仅是昆曲艺术,文学、影视创作等多个领域亦受此观念影响颇深;创作者和评论家往往认为传统题材和叙事是保守的,需要改造的甚至是颠覆的,而这种颠覆的效果往往因为违背了侠义叙事规律而乏善可陈。

历史一再证明,唯有回归传统,才能获得长久发展和观众的实际认可。2010年以来,武侠电影创作再次形成热潮,《精武风云·陈真》、《狄仁杰之通天帝国》、《剑雨》、《武侠》、《龙门飞甲》、《叶问》系列、《一代宗师》、《道士下山》等等作品多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这其中虽不乏前卫的探究作品,更多的则是保留传统武侠文化内核的回归之作,表现出“类型电影始终追求重复和创新之间的平衡的发展趋势”[9]。正是在这样的回归浪潮中,才会出现《老炮儿》这样的作品,或者说《老炮儿》这部作品体现出新一代影视编创者对传统侠义叙事的态度。

四、侠义叙事困局的突破

当武侠电影在发展困境中左突右冲,迷失在符号化的侠义建构、标新立异的叙事方式和眩目的视觉冲击中时,《老炮儿》这部非武侠片却将“侠义”回归生活,试图真诚地理解、延续并展现父辈身上沿承的这种品质。这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对古典侠义叙事传统的一种回归,然而这种回归的态度和脚步却有些躲躲闪闪,呈现出既一心“赓续”又默默“疏离”,既着意“建构”又悄然“解构”的叙事表征,让观众满心喝彩又不免唏嘘困惑。《老炮儿》的“侠义”叙事似乎陷入了两难困境,这实际上是中国电影在侠义叙事上反思的必经过程。造成这一现象的根源是新一代影视编创者对传统侠义叙事的矛盾态度。创作者崇拜古典侠义精神,试图通过致敬经典侠义作品的方式来表达对侠义叙事传统的肯定;然而在实际讲述过程中,他们又认为经典的侠义叙事是保守的、需要改造的,呈现出矛盾和犹疑的态度,这就造成了影片既生动又割裂的叙事困局。

总之,《老炮儿》在飘红的票房和热烈的反响之下,潜藏着传统继承的困境,折射出当下中国电影创作在面临传统文化时的困惑和犹疑,透露出隐隐的危机。这提醒我们必须正视传统,摒弃偏见,以一种更宽容的态度来接纳传统。“‘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10]中国电影的侠义叙事应当自觉承继传统艺术作品在叙事范式、语言风格、镜头语言、舞台表演、武打设计等多方面经验成果,避免过于苛责传统侠义叙事的不足,悟透经典作品撼动人心的秘诀,真正尊重和理解传统,才能在创新和继承之间找到平衡。

[1]管虎.“中炮儿”管虎亲释老炮儿疑点[N].北京青年报,2015-12-30(A23).

[2]陈墨.中国武侠电影:概述与提示[J].当代电影,2006(3):103.

[3]赵斌.迷图:影片《老炮儿》的叙事困局解析[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5(6).

[4]焦若薇.灵魂的另一面:中国侠义精神的传承与衍变[J].长春师范学院学报,2002(2).

[5]陈思和.我不赞成“红色经典”这个提法[N].南方周末,2004-05-06(14).

[6]宫浩宇.新时期初大陆武侠电影的探索及其边界:以《海囚》、《武林志》与《武当》三部影片为例[J].扬子江评论,2014(6):96.

[7]刘帆.从《赵氏孤儿》的电影改编看当下武侠大片的困境[J].西南大学学报,2012(4):114.

[8]傅谨.青春版《牡丹亭》的成功之道:在“白先勇的文学创作与文学实践”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J].文艺争鸣,2013(7):112.

[9]吴青青.武侠电影的美学新变:考察2010年以来的武侠电影[J].当代电影,2013(9):186.

[10]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EB/OL].(2015-10-16)[2016-10-28].http://art.people.com.cn/n/2015/10 16/c399291-27707112.html.

The Rebirth and Befuddlement of Chivalry:The Narrative Predicament of Mr.Six

LILi
(Collegeof Culture and Media,West Anhui University,Lu’an 237012,Anhui)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Mr.Six in the historical coordinate of contemporary Chinese film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rrative development of chivalry and explores the causes of the film’s narrative predicament.The study shows that“continuation”and“alienation”coexist,“construction”and“deconstruction”contradict in the narration,the narrative representations embody the regression and hesitation towards the narrative tradition of chivalry and reflect the exploration and confusion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film creation in terms of the inheritance of thetradition.

chivalry;narration of chivalry;Mr.Six;martial artsfilm

10.3969/j.issn.2095-3801.2017.04.012

J905

A

2095-3801(2017)04-0078-06

2016-10-29;

2016-12-03

李莉,女,安徽肥东人,副教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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