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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十二年》:美国社会中“黑”与“白”的对立

2017-03-09周凇琼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所罗门奴隶白人

周凇琼

(三峡大学 科技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



《为奴十二年》:美国社会中“黑”与“白”的对立

周凇琼

(三峡大学 科技学院,湖北 宜昌 443002)

《为奴十二年》是美国黑人所罗门·诺瑟普的自传体小说,它真实讲述了所罗门·诺瑟普从自由人到被拐卖最终沦为奴隶的12年的悲惨生活,定格了美国社会最真实的“黑”与“白”的对立。解决这一对立局面的根本之法在于制度的建立和白人优越感的根除。

《为奴十二年》;奴隶制度;“黑”与“白”;对立

1853年,所罗门·诺瑟普把自己被拐卖为奴的经历写成了传记小说《为奴十二年》[1]。此书被公认为美国黑人文学的奠基之作和影响美国历史的不朽名著。书中的原型——所罗门·诺瑟普,在1841年之前是一个生活在纽约的黑人,他受过正规教育,有自己的家庭和财产,过着自由、幸福而体面的生活。然而,1841年,所罗门·诺瑟普的人生发生了戏剧化的大转折:被两个白人以找工作为名骗去华盛顿,拐卖为奴十二年。十二年里,他在甘蔗田、棉花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整天劳作,饱受着吃不饱穿不暖和随时被鞭打的煎熬。直到1853年,他才有机会向一位北方来客叙述自己的身世,并邮寄出一封附带有自己详细地址的信,最终被解救回家并重新获得了自由。与其他反映美国社会黑人生活的文学作品不同的是,《为奴十二年》不是为发表而创作,因而在文学性上还有所欠缺,但其“真实呈现事实,讲述我的经历,不加渲染”[1]1-2的出发点定格了美国社会黑人最真实的生活镜头——“黑”与“白”的对立。

一、美国社会中“黑”与“白”的缘起

美国是一个典型的多种族、多民族国家。美国的文明史是多种族、多民族的贡献史、发展史,同时也是各种族、各阶层为“人人生而平等”而斗争的奋斗史,特别是“黑人”反抗“白人”种族歧视的行动和运动贯穿始终。

殖民历史埋下“黑”与“白”对立的导线。美国黑人,又称非洲裔美国人,是历史上被欧洲殖民者劫运到美国的非洲黑人奴隶的后裔。16到19世纪,欧洲殖民者从非洲劫运大批黑人奴隶到美洲,主要在南部诸州从事棉花、甘蔗种植及矿工等繁重体力劳动,既无人身自由,也无人权保障,深受白人种族主义者的残酷剥削和虐待,被称为“会说话的工具”。与此相反,奴隶主从奴隶身上榨取血汗获得巨额财富,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整个社会完全建立在强制广大奴隶无偿劳动的基础之上。美国对黑人的歧视就是从那时开始,黑人反奴役、争自由的斗争也是从那时萌芽。

废奴运动推动“黑”与“白”的觉醒。美国黑人是美国人数最多的少数民族,但黑人的态度、价值观、权利甚至语言很难被白人所理解、接受,是处于社会最底层和弱势的少数民族。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18世纪80年代,一些具有资产阶级民主思想的政治家怀疑奴隶制在美国存在的合理性。19世纪20-30年代,美国社会中废奴运动逐渐高涨,自由黑人和激进白人提出黑人的自由不仅是获得解放,而是社会、经济、政治上完全平等。19世纪60年代南北战争结束后,时任美国总统的亚伯拉罕·林肯正式发布《解放黑人奴隶宣言》,奴隶制被废除,黑人得以成为美国的公民。一批批风起云涌的反抗压迫和剥削,反对种族歧视的运动成为美国社会、经济和政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制度确立决定“黑”与“白”的延续。1776年美国制定世界上第一部人权法案——《独立宣言》,提出美国“所有的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并在后来的民权运动中不断地得到丰富和发展。然而,现实却是:从一开始,美国黑人等少数民族始终是二等公民,在政治、经济、教育等问题上受到不同程度的歧视,并以不同的风俗传统、法律和制度等形式予以固定和确认,从意识形态和政治体制上予以承认和延续。美国社会的政治经济体制,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支配并压迫着这个国家的少数民族——黑人,预示着“黑”与“白”的对立及斗争必将长期延续下去。

二、《为奴十二年》中 “黑”与“白”的流转

(一)表面融洽的“黑”与“白”

在北方的非蓄奴州,黑人的日子似乎过得很滋润。出身就是自由人的所罗门,三十多年来居住在北方,享受着自由的空气,有着深爱的妻子和三个可爱的儿女。在黑人和白人共存的社会里,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黑人,所罗门怀着平常人的希望、关爱而劳作,默默无闻地为生活奔波着。所罗门周边的白人,似乎也不排斥黑人,所罗门经常光顾白人的开的店铺购买家常用品,还时不时地接到白人邀约演奏小提琴。小说中这样写道:

住在萨拉托加时,我常到塞伏斯·帕克先生和威廉·佩里先生开的店里买家常用品,对这两位先生的善意我总是充满了敬意,这也是我十二年后会将那封信辗转交给他们的原因。[1]6

即使是在所罗门被迫沦为奴隶之后,也遇到过不少善心的、能够善待黑人的白人。如所罗门的第一个主人威廉·福特。威廉·福特是一个牧师,他把奴隶们看成他的“同类”善待,认为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这种善待使得所罗门曾有过这样的想法:“要是我的家人能跟我团聚,我能忍受他温柔的奴役,不会有怨言”[1]62。除威廉·福特外,从所罗门被拐卖和为奴的十二年中,他还遇到了其他不少好心的白人,并得到了他们的帮助,如:船上的水手约翰·曼宁,帮他证明身份的北方邻居瑟法斯·帕克和威廉·佩里,千里迢迢来解救他的律师亨利·B·诺瑟普等。

由此不难看出,当大家都是自由身的时候,当“黑”与“白”是平等的时候,“黑”与“白”是能够暂时共存于同一社会且能互帮互助。即使是有着些微的不平等,但只要 “白”能够善待“黑”,“黑”还是十分乐意向“白”靠近并适当妥协的。所以尽管在被绑架之前,所罗门就深知“黑”与“白”的区别——“尽管有肤色障碍,自知身份低微”[1]4,但仍然“憧憬美好日子的来临”[1]4。

(二)不平等的“黑”与“白”

小说里勾画出的黑与白融洽相处的画面总是能让人从心底感受到一丝温暖。可是,片刻温暖之后,又叫人徒增不少伤感,因为在小说中“黑”与“白”融洽相处的画面是少之又少的。更多的时候,我们能够读到看到的都是“黑”与“白”的不平等。这种不平等,不是非自然的或生理上的不平等,而是精神上、政治上的不平等。

姑且从所罗门被拐卖说起。拐卖的实际交易虽发生在华盛顿,但拐卖行动却是始于所谓的自由的北方的。两个白人人贩子就是在非蓄奴州开始实施他们的拐卖行动的。可见,一旦关系到“白”方的利益,黑与白融洽相处的格局就被打破,取而代之的便是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的黑与白的不平等。在为奴的十二年里,所罗门不无一日地亲历着黑与白的不平等。

小说中黑与白的不平等从肤色中就被赤裸裸地表现出来了,看起来同我们今天所讲的“看脸”的社会有些类似。在威廉斯奴隶羁押地的时候,所罗门结识了许多一同被贩卖的黑人奴隶。其中就有一个名叫伊莱扎的黑人女人。伊莱扎和主人同居了九年,生下了混血的美丽小姑娘艾米丽,但在主人眼里,她们仍是货物。最终,母女还是被送给了他人,而他人又把她们卖到了奴隶船上,一同被贩卖的还有一对黑白混血的夫妇。尽管他们有白人血统,但只要他们的面容呈现出一丝黑人的特征,他们就是奴隶。

从主人对黑人奴隶的称呼中也透着黑与白的不平等。奴隶们虽然都有自己的名姓,但姓氏却是他们主人的姓氏。所罗门的全名叫作所罗门·诺瑟普,这个名字的由来在小说的第一章就做了交代:他的父辈从前是诺瑟普家族的奴隶,于是便有了他的家姓。大多数情况下,当主人称呼他们时,他们的名姓还是被诸如“黑小子”或是“黑鬼”之类的词所取代了。小说中特意提到了“黑小子”这个称呼,说“这个年轻的称呼适用于全部奴隶,哪怕他们都上七十岁了。”[1]96

黑与白在许多权利上也存在着不平等,如人身自由权和受教育的权利。沦为奴隶的黑人如同猪、牛般,就是主人的私有财产之一。他们可以被主人任意鞭打,毫无自由可言。所罗门的第三位主人埃德温·艾普斯就是一个 “黑奴驯化者”[1]119。一喝上酒,埃德温·艾普斯就会发酒疯。他一发酒疯就爱“在院子里用长鞭抽打奴隶”[1]105,“就爱听奴隶们被打的痛苦尖叫声”[1]105。不喝酒的时候,他“精明狡猾,会将生皮鞭子照着动作最慢的奴隶身上最痛的地方抽”[1]105,而且“动作非常巧妙娴熟”[1]105。在整个棉花采摘的季节里,几乎每一天,鞭子的抽打声和奴隶们的惨叫声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才停歇。所以,无论是上工还是下工,或是睡觉,奴隶们都提心吊胆,害怕被鞭打。此外,小说中提到的路条也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没有路条,奴隶们是寸步难行。任何一个白人都可以将奴隶抓住鞭打并送进监狱,而且抓逃奴还是个“有利可图的行当”[1]101,以至于一些白人们会“把遇上一个没有路条的陌生黑人看作天赐良机”[1]101。所罗门在小说中特意附上了一个路条的全文,寥寥数语却尽显了“黑”与“白”的不平等:

普莱特获准前往波伏河口福特种植园,将于周二早上前返回。

约翰·迪笔兹[1]100

从路条的内容不难看出,奴隶要想前往某地必须获得主人的批准,而且必须按照批准的日期返回,否则轻则少不了一顿毒打,重则危及生命。

作为主人财产的奴隶,还能被主人随意买卖,所罗门就被转手买卖了好几次,毫无自由可言。沦为奴隶的黑人是没有受教育的权利的。他们不能学会读书写字,甚至读书写字的本事会让他们丢了性命。小说中一段描写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在艾普斯买下所罗门后,曾问过他是否会读书写字,因为他买奴隶是要他们工作而不是让他们来受教育的。艾普斯曾肯定地保证过,只要看见所罗门拿书本或笔墨,他就会被抽上一百鞭。[1]153

小说中提到的奴隶们,除了所罗门是在自由身时享受了受教育的权利从而会读写外,几乎无不例外地都没有受过教育,都不会读写。

(三)走向对抗的“黑”与“白”

哪里有不平等,哪里就有反抗。虽然很多黑奴“智力比野兽高不了多少”[1]33,“不知道还有自由这回事”[1]33,“害怕主人鞭子,只懂得惟命是从”[1]33,但长期的非人般的奴隶生活还是会在黑奴的心底燃起反抗的种子,尤其是当其性命受到威胁时——毕竟“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可贵的,哪怕是地上的爬虫都会为求生而挣扎。”[1]84

小说里至少两次描写所罗门正面对抗第二位主人迪比兹。两次对抗都发生在主人要来打他的时候。第一次是当迪比兹对所罗门的工作故意找茬准备鞭打他时,所罗门“拿定主意决不肯挨打,不管结果是死是活”[1]66。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还没把鞭子挥下来,我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面前来……我一鞭接一鞭地重重抽打他不断扭动的身体……我继续抽着他缩成一团的身体,直到我右手都累疼了。”[1]67第二次是当迪比兹拿起短斧劈向他时的生死一刻。为了活命,所罗门“死命朝他冲去,在他斧子砍下之际拦住了他,一只手抓住他扬起的胳膊,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1]83-84

“黑”与“白”的对抗,既有直接的、正面的对抗,也有暗地里的对抗。当所罗门在彼得·泰纳的种植园工作的时候,泰纳为了惩罚偷瓜的三个奴隶华纳、威尔和梅加,给他们上了手足枷——当时红河种植园里常见的刑具,并把钥匙递给了所罗门,命令他看住他们直到自己从教堂回来。同为奴隶的所罗门深知奴隶之苦,于是在彼得·泰纳走后就给他们解下了枷锁,直到泰纳回来前才又套上。在所罗门给艾普斯当监工的八年里,只要是在地里干活,鞭子就会绕在他的脖子上。虽然在有艾普斯在场时,所罗门不敢直接冒犯,但在这八年里,他学会了“灵活而准确地挥鞭,可以把鞭子挥得很靠近背部、耳朵、鼻子,但根本就没碰着身体。”[1]150奴隶们则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扭动尖叫,就好像被打得很痛苦似的。

在小说的后半部分,“黑”与“白”的对抗不仅是黑白肤色人的对抗,不仅是肉体上的对抗,甚至部分思想激进、有法治精神的白人也加入到对抗行列,并提出从制度上取消种族歧视。小说第十九章中写道所罗门听到了加拿大白人贝斯和艾普斯的一番关于奴隶制的谈话,“奴隶制是邪恶的,应该被废除。我就会说,一个人奴役另一个人的法律和宪法是不合理和公正的”[1]182,谈话中贝斯流露出了对奴隶制的极大反对和抵制。

三、美国社会中“黑”与“白”对立的根源

小说《为奴十二年》里所刻画的黑人和白人融洽相处的温馨画面和白人奴隶主凶残暴虐黑人奴隶的画面形成鲜明对照,也总是不由得让人们去深思:“黑”与“白”为什么不能长久的和谐相处,“黑”与“白”为什么终究是对立的,善良勤劳智慧的黑人为何难逃被奴隶的命运?

(一)“黑”与“白”对立与个体因素无关

“黑”与“白”的对立不关乎个体的肤色,不关乎个体的善良,也不关乎个体的知识和才华。

肤色是“黑”与“白”对立的表象。所罗门以及小说中提及的其他黑人奴隶如伊莱扎母女、黑白混血的夫妇等,表面上看是因为黑色的肤色才沦为奴隶的,倘若他们也拥有白皙的皮肤,他们一定不会沦为奴隶。真的会是这样吗?倘若如此,在当时的美国,棉花、甘蔗由谁来种?美国历史上如果没了黑人当奴隶,必然会出现“黄人奴隶” 抑或是“白人奴隶”,因为奴隶主们为了能不劳而获、为了获得巨额财富,总会寻找他的剥削对象。

善良不能改变奴隶的命运。一方面,黑人奴隶勤劳善良的优秀品质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勤劳善良,任劳任怨是黑人奴隶的显著特征。成千上万的黑人奴隶用自己的血汗供养着少数奴隶主。勤劳善良不但没有感动奴隶主,反而成为软弱可欺的代名词,使得剥削和欺榨变本加厉。另一方面,少数有“善心”的白人也改变不了奴隶的被奴隶的命运。所罗门遇到了很多善心的白人,即便他遇到的第一个主人就是一位极其善心的白人,也仅能让他在为奴的日子里相对稍微好过一点,但却终归改变不了他沦为奴隶的事实,所罗门仍旧为奴了十二年。诚然,威廉·福特把奴隶们看成他的“同类”善待,认为他们都是“上帝的子民”,从不鞭打黑奴,并在安息日给奴隶们朗读并讲解圣经,甚至同为奴隶主的其他白人都视威廉·福特为怪物,但当威廉·福特出现经济困难时,所罗门也未能重获自由。他连同威廉·福特名下的其他奴隶们仍旧像货物一样被威廉·福特或抵押或转卖给了其他的奴隶主,始终难逃奴隶的命运。

知识和才华置于奴隶身上也是苍白无力的。身为自由人的所罗门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是一个有知识的人。但是在为奴的十二年里,他所掌握的知识非但无法庇护他免受厄运,反而让他的处境更加危险,因为对奴隶主而言,有知识的奴隶是不被允许的,也是可怕的,必定会遭到奴隶主的排斥和打压。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为奴的12年里,所罗门一直隐瞒着他会读写的事实的缘故了。黑奴女孩帕茜的聪慧可人不但让她遭受了来自男主人的蹂躏,还让女主人心生妒忌到买凶杀人的地步。而且从小说也可以看出,有知识和才华的奴隶只是个别,奴隶的生活里只有无条件的服从,根本鲜有让奴隶应用知识和发挥智慧的空间和舞台。即便有这样的机会,除了能给主人多带来点利润外,之于奴隶本人,只会为其多招致几分主人的怀疑,也就多几分性命之忧而已。

(二)“黑”与“白”对立的根源在于制度

小说对“黑”与“白”对立的根源通过所罗门的感受有明确的表述。在所罗门沦为奴隶后,他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在主人的眼里,奴隶只是比畜生稍微高级一点的灵长类,高兴了赏赐点吃穿,不高兴了也能随时褫夺;才认识到“残酷的根源不在奴隶主,而是他所生活的制度”[1]135。

白人种族优越论是这一制度的理论支撑。美国种族歧视源远流长,白人种族文化一直认为出身和身份就是衡量是非善恶的唯一标准,肤色决定着一切是非和贵贱,白种人善良、纯洁、美丽,而黑种人罪恶、腐朽、丑陋。也许有些人会认为所罗门第一个主人威廉·福特对奴隶的善待是一种伪善,其实不然。在南方,“白”从小耳濡目染,被灌输了这样的理念:奴隶生来就低人一等,黑人接受白人的奴役,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当时美国南方的制度中,蓄奴就像一日三餐家常便饭那么寻常。不蓄奴,谁来摘棉花?谁来种玉米?所以就连像威廉·福特这般“善良、高贵、正直”[1]54的基督徒也逃脱不了蓄奴的现实。因为他只是沿袭了父辈的传统和视野,压根认识不到蓄奴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白人利益至上是这一制度的唯一目标。也许有些人会认为所罗门最终重获自由还是得益于善心的白人的帮助,如若没有好心的加拿大白人贝斯写信给所罗门在北方的朋友,如果没有帮他证明身份的北方邻居,他能摆脱奴隶的命运重获自由吗?正是贝斯对奴隶制的极大反对和抵制才使他成为了所罗门最终选择的求助对象。律师亨利·B·诺瑟普之所以能够成功的解救所罗门凭借正是他在州法令中找到一条条款,涉及如何将自由公民从奴隶身份中解救出来。这条条款在1840年5月14日通过,条款名称为“关于更有效保护本州的自由公民不被绑架并沦为奴隶的条例”[3]226-227。应该说,白人统治者通过修改相关法律和制度解放了奴隶。但这并不意味着黑人和白人获得了平等的地位,只是白人统治者中部分有远见的人认识到要维护自己的利益,必须根据社会的发展对制度做出改良、调整、完善甚至是表面的让步,将赤裸裸的压榨黑人变成收买人心,从骨子里的目的就是保持稳定,发展经济,维护统治,维护白人阶层的利益。

四、结语

美国奴隶社会中“黑”与“白”的种族歧视和种族隔离是与美国历史与生俱来的。究其原因,有历史的影响、文化的冲突、社会的变革等,但其根本在于白人优越论、天赋使命感、白人利益至上等组成的一种社会结构和政治制度。虽然黑人在不同时期以不同的形式进行了长期斗争,提出的平等、公正要求逐步实现,但这只是部分法律和制度的完善和改良,贫穷、偏见、不公平仍然显性和隐形存在,造成种族歧视的政治制度仍然存在。即使是在当今连黑人都当上了美国总统的美国社会,如果他们不能从内心深处消除白人种族优越的心态,不能从根本上推动政治社会改革,美国社会中“黑”与“白”的对立就会持续下去。一个社会可以靠仁义道德来提升素质,却决不能依赖仁义道德来维持。这也是为什么在现代的社会中,我们一直提倡“依法治国”的缘由了。“法”就是“制度”,在这个“制度”面前人人真正平等。

[1] 所罗门·诺瑟普.为奴十二年[M].胡戈,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

[2] 宋兰娥,任伟利.美国种族歧视问题的现状及根源[J].山西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4,(3).

[3] 附录[M]//所罗门·诺瑟普.为奴十二年.胡戈,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 何旺生)

TwelveYearsaSlave:Antagonism between the Black and the White in American Society

ZHOU Songqiong

(SchoolofScienceandTechnology,ThreeGorgesUniversity,Yichang443002,China)

TwelveYearsaSlaveis a novel based on the life experience of Solomon Northup. It tells a sad story about how Solomon Northup who used to be free became a slave for 12 years and reflects the confrontation between the black and the white. The fundamental solution is to establish an institution that ensure everyone’s rights and thoroughly eliminate the superiority of the white.

TwelveYearsaSlave; slaves institution; the Black and the White; antagonism

2017-02-21

周凇琼(1983-),女,湖北武汉人,三峡大学科技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I106.4

A

1674-2273(2017)02-006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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