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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方法论原则对当前智库建设的现实价值

2017-03-09王家云

关键词:陈云方法论民歌

王家云

(淮阴师范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陈云方法论原则对当前智库建设的现实价值

王家云

(淮阴师范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作为与世界观、认识论相统一的方法论正确与否,事关智库建设的成效甚至成败。陈云在参与领导中国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及改革的实践中,非常重视思想方法并形成一系列正确的方法论原则。他的这些方法论原则对当前智库建设富有启迪意义。一是把握方向性,即坚持研究服务于大局、牢牢把握社会主义这一根本方向。二是关注战略性,即善于“踱方步”,致力于对战略性问题的思考与研究。三是重视前瞻性,即坚持未雨绸缪、洞悉未来,“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四是恪守唯实性,即坚持唯物辩证法,努力把握事物的全面性及其本质,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陈云;方法论原则;智库建设

随着《关于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的意见》的实施,一股“智库热”正在兴起。学界关注的问题很多,但唯独对方法论原则关注不够。作为与世界观、认识论相统一的方法论原则正确与否,不仅关系效率,甚至关系成败。坚持正确的方法论原则是各类智库从业者应恪守的基本原则。

陈云在参与领导中国革命、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的实践中,非常重视思想方法。他反复强调思想方法是“最根本的”“最要紧的”“终身受用的”。这是因为“唯物辩证法和历史唯物论是最正确最科学的世界观和思想方法。一个人,无论从事什么工作,有还是没有这个世界观和思想方法,工作起来都会大不一样”[1]532。因此,他非常重视并且在实践中形成一系列正确的方法论原则,而这些方法论原则,对于当前的智库建设富有现实价值。

一、把握方向性

陈云的方法论原则之一,是牢牢把握探讨研究问题的方向性,即除了主动服务于党和国家工作大局,围绕中心,出谋划策,更重要的是要坚持社会主义方向。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初,陈云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30周年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的《中国共产党领导着国家建设》的文章中即指出:“我们国家向前发展的最后目的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因为只有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才是人类最美满的社会制度。”[2]社会主义制度在新中国形成之后的这几十年间,陈云一直为社会主义建设与改革不懈奋斗着。其间,即便社会主义建设出现曲折,他也从未有过任何动摇。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之初,随着国门的打开,不少人一时眼花缭乱,在怎么看待社会主义、资本主义这重大原则问题上不知所措,甚至出现动摇。有些人看见外国的摩天大厦、高速公路等等,就以为中国不如外国,社会主义不如资本主义,共产主义失灵了。对此,陈云在中共十二届二中全会上的发言中旗帜鲜明地指出:“中国现在还很穷,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的根本制度比资本主义优越得多。”“资本主义必然要被共产主义所代替,这是无可改变的法则。”[3]332-333对此,应该充满信心,不应有丝毫的怀疑与动摇。之后,有人又把坚持改革开放与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对立起来,强调改革开放而忽视甚至否定四项基本原则。对此,陈云在1985年6月召开的全国端正党风工作经验交流会书面发言中语重心长地指出:“要使全党同志明白,我们干的是社会主义事业,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这一点,非常重要。在党中央领导下,我们国家现在进行的经济建设,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建设,经济体制改革也是社会主义的经济体制改革。任何一个共产党员,每时每刻都必须牢记,我们是搞社会主义的四个现代化,不是搞别的现代化;我们进行的事业,是社会主义事业。”[3]347谈到我们的改革与对外开放,陈云强调:“我们是共产党,共产党是搞社会主义的。现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改革,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3]350“我国实行对外开放政策后,仍然是在搞社会主义,不同于资本主义”[4]。

当我们讨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这个热门话题时,重温陈云对社会主义的认识,尤其是改革开放后他的反复告诫,备感深刻。相对于国外智库而言,中国特色新型智库的最大特色应该是坚持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制度、道路,这是当代中国发展的根本方向,也是智库建设必须坚持的重要的方法论原则。

回首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人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实践,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这几十年的实践,印证了陈云当年的认识。我们用社会主义的实践书写了让世界惊叹的辉煌篇章,展示了社会主义“风景这边独好”的壮丽景象。但是,随着多元化的出现,肆意歪曲、诋毁社会主义的杂音一直在嗡嗡叫。一些“精英”们罔顾社会主义好这一基本史实,打着开放的旗号,极力鼓吹西方的民主制度,对资本主义贪婪、帝国主义侵略扩张的本质视而不见。这些人所提倡的一些思想及其主张仍具有欺骗性。受其影响,一些人在要不要坚持社会主义制度、道路这一根本方向上,仍然模糊不清。这里既有立场问题,也有思想方法问题。这就需要我们的智库从业者有正确的立场与方法论原则,不仅自身对社会主义制度、道路坚信不疑,守住“定海神针”,其研究成果要坚持这一方向;还要对国人坚持社会主义的根本方向作出令人信服的引导;对偏离社会主义方向的舆论予以坚决有力的批驳;进而确保我们的国家既不走封闭僵化的老路、又不走改旗易帜的邪路,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阔步前进。

二、关注战略性

陈云的方法论原则之二,是关注研究问题的战略性,即善于“踱方步”。

陈云在参与领导中国革命、社会主义建设及改革实践中,尤为重视战略性问题的思考。他曾形象地将思考战略性问题的人视为旧社会头戴瓜皮帽、手拿水烟袋、经常踱方步的商人。他反复强调,我们的领导干部应该向这些旧商人学习,重视踱方步,“考虑战略性问题”。

早在社会主义的改造过程中,陈云即敏锐地看到了旧商人在经营管理中的特殊作用。他提出在对资本主义改造中,我们不仅要勇于留用这类资方人员,而且还要善于学习他们“踱方步”的经验,进而培养社会主义建设所需要的优秀管理者、战略家,推进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1956年7月21日,陈云在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商业、农产品采购厅局长和供销合作社主任会议上谈到“要使用资方人员”时指出:“我们县商店的经理一天忙得要死,晚上还要算账到十二点,要货时,再开夜车临时凑。看来,我们的县商店,也应该有踱方步专门考虑‘战略性问题’的人。”[5]在同年11月19日召开的商业部扩大的部长会议上谈到“做好商业工作”时,陈云再次强调“考虑战略性问题”的意义。他说:“我们是商人,但不是普通的商人,而是从事商业工作的革命家。我们应该站得高一点,看得远一点,要上屋顶,不要老呆在地下室。”[3]33强调革命家要拓宽自己的战略视野,善于去谋划战略性问题。

到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陈云不仅自己善于思考那些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战略性问题,而且反复强调我们的领导机关、领导干部要学会“踱方步”,主动去“考虑战略性问题”。1982年1月25日,陈云在同国家计划委员会负责同志座谈时谈到国家计委职能。他强调指出:“上层机构要有人专心考虑大问题。我过去讲,‘瓜皮帽,水烟袋’,旧商人中有一种人专门考虑‘战略性问题’。我们现在的经济机关,不大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我们要有这样的战略家。”[3]310到了90年代初,陈云在同中央负责同志谈到“工作要抓实”时,殷切地希望他们能够从频繁的迎来送往与会议中解脱出来,再次强调“要拿出一定时间‘踱方步’,考虑战略性的问题”[3]377。回首20世纪90年代初我们党和国家的处境,陈云的这个告诫是何等的深刻与及时啊!综上所述,陈云强调“踱方步”“考虑战略性问题”,从最初对县商店经理的要求,逐步上升到对革命家、领导机关、中央负责同志的要求与希望,可见这一方法论原则的重要性。

当前讨论中国特色智库建设,单就方法论原则而言,“考虑战略性问题”仍然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中央文件明确提出“中国特色智库是以战略问题的和公共政策为主要研究对象”。即便目前中国特色智库体系中存在着不同的着力点,但是所有从业者都毫无例外地要有战略视野,善于从战略高度去思考研究问题。

首先,处在智库建设体系内圈层或顶层的那些党政军直属的政策研究机构中的从业人员,既要有勇于“遍观天下事、惊醒世间人”的担当与追求,又要有“一览众山小”的思维方法与能力。要破解那些事关国家核心利益、人民根本利益、中华民族复兴长远利益等战略性问题中的各种矛盾关系,提出高水平的对策建议。

其次,处在智库建设体系内圈层之外或基层的从业人员,在从事服务于党政决策的具体研究中也要登高望远,学会处理全局与局部的关系、长远利益与现实利益的关系,善于从全局研究解决局部问题的对策,善于从长远利益来思考现实利益兑现的对策。

三、重视前瞻性

陈云的方法论原则之三,是重视前瞻性,未雨绸缪,洞悉未来,牢牢掌握发展的主动权。

1949年3月,中国共产党在西柏坡召开七届二中全会,集中讨论彻底摧毁国民党统治,夺取全国胜利,在新形势下党的工作重心实行战略转移,即从乡村转移到城市的问题,研究和规定了党在全国胜利后,在政治、经济、外交方面应当采取的基本政策。而在这之前的元旦,身处东北战场的东北局副书记陈云即同李富春、张闻天、叶季壮致电中共中央转香港钱之光,询问香港市场上黄金、银圆以及东北拟出口的猪鬃、马尾、大豆、豆油和拟进口的胶皮料、烤胶、印度纺花、电解铜锡、安全灯(煤矿用)、铜网毛巾(造纸用)、英制汽车零件等商品价格。旨在掌握进出口的行情及趋势。此时,就全局而言,三大战役中的淮海战役尚未结束,平津战役的总攻尚未开始,夺取全国胜利的革命战争正处在高潮之中。陈云不仅敏锐地意识到革命胜利后党的工作重心的转移,而且及时通过香港这个窗口,努力掌握进出口的行情及趋势。这是极具前瞻性的谋略与举措,旨在利用香港这个窗口,以便开展新中国成立之后外贸工作,服务于党的工作重心转移这个大局。后来的实践证实了陈云的这个前瞻性思考与措施,是非常及时、有效的。

“文化大革命”中复出的陈云于1972年7月参加国务院业务组的工作,受周恩来的委托,重点考虑经济特别是外贸方面的一些重大方针政策问题。为此,陈云不负重托,对外贸工作提出一系列前瞻性的对策建议。1973年5月5日,陈云在听取对外贸易部负责同志关于外贸计划和价格问题的汇报之后指出,过去我们的外贸,对苏联、东欧这些国家占了75%,对资本主义国家只占25%,而现在这个比例正好倒了一个个儿,对资本主义国家占了75%。这样,价格问题就复杂得多了,而且经常变化。为此,陈云提出:“我们要有远见。在价格问题上,要注意每天的变化,更要注意长期的趋势。”[1]414在这次谈话中,陈云从关注价格变化的趋势谈起,进一步引申到注意研究资本主义问题,要重视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研究,包括次数及周期变化、这种变化在商品价格上的反映、与我们进口贸易关系等等。陈云之所以在“谈资色变”的年代,大胆提出要注意研究资本主义经济问题,就在于他敏锐地意识到同资本主义打交道是大势所趋,社会主义要发展绕不过这道坎。只有意识在先,研究在先,决策在先,才能从变化的趋势中牢牢掌握发展的主动权,在“世界市场中占有我们应占的地位”。反之,“不研究资本主义,我们就要吃亏”。[3]218这段时间里,陈云不仅提出了研究资本主义、研究世界市场和国际金融的任务,而且对引进项目、组织外贸生产提出一系列重要的对策建议,既推动了当时的外贸工作,又为后来确立对外开放政策作了重要的探索与准备,极具前瞻性。

到了改革开放新时期,陈云在谈到“摸着石头过河”这方法时强调,也“要靠一定的理论研究、经济统计和经济预测”[3]279。这里说的“理论研究”“统计”和“预测”,实际上是属于对前瞻性问题的研究。因为谈的是经济体制改革,所以讲“经济统计和经济预测”。其实,作为方法论原则,对政治、军事、外交等诸多领域,同样适用。即通过“统计”等实证研究方法对相关领域内未来诸多问题作出超前的研究,作出准确的预判,进而提出有效的应对方略。

当前,我们讨论中国特色智库建设中的方法论原则问题,陈云的前瞻性的方法论原则同样值得重视。智库的从业者,尤其是处在顶层智库的从业者,要强化前瞻性问题研究意识,掌握研究前瞻性问题的方法。要在对社会进行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努力发现潜在的社会发展问题甚至危机,作出精准的预测,提出有效的对策。这其中,尤其要像陈云那样,把最坏的方面最困难的方面估计够,把最坏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并有相应的应对措施。这样,方可未雨绸缪,“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即便那些最坏的可能性出现了,也好从容应对,不至于措手不及,被动应付,甚至造成巨大的损失。所以,只有坚持前瞻性问题研究这一方法论原则,才能在各自研究领域中有所作为,有所建树。

四、恪守唯实性

陈云的方法论原则之四,是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即坚持唯物辩证法。

早在1947年2月7日的中共中央辽东分局会议的讲话中,陈云就专门谈了“怎样才能少犯错误”。他说:“在延安的时候,我曾以为自己过去犯错误是由于经验少。毛主席对我说,你不是经验少,是思想方法不对头。他要我学点哲学。过了一段时间,毛主席还是对我说犯错误是思想方法问题,他以张国焘的经验并不少为例加以说明。第三次毛主席同我谈这个问题,他仍然说犯错误是思想方法问题。”[6]342基于这一认识,陈云自觉地坚持学哲学,并结合自身的经验教训,努力在解决思想方法上下功夫,逐步形成了一系列正确的思想方法,其中之一便是恪守唯实性,即唯物辩证法。他一直提倡并身体力行的思想方法,就是众所周知的“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和“交换、比较、反复”这“十五字诀”。用他自己的话说:“前九个字是讲唯物论,后六个字是辩证法,总起来就是唯物辩证法。”[3]372这是陈云恪守的最基本、最重要的方法论原则。

第一,坚持唯物论,“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即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陈云指出:“不唯上,并不是上面的话不要听。不唯书,也不是说文件、书都不要读。只唯实,就是只有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地研究处理问题,这是最靠得住的。”[3]371之所以靠得住,就在于这是我们观察、分析和解决问题的基本方法,即毛主席说的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这是中国共产党人最深刻的经验总结。20世纪20年代后期至30年代初期,中国革命之所以遭受严重的挫折,根本原因就是脱离实际,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的指示与苏联的经验神圣化,“只唯书”,“只唯上”,忽视了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脱离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因此,陈云反复强调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他认为讲实事求是,实事就是弄清实际情况,求是就是根据研究所得的结果拿出正确的政策。“所有正确的政策,都是根据对实际情况的科学分析而来的。”所以,“我们做工作,要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研究情况,用不到百分之十的时间决定政策”。而“有的同志却反过来,天天忙于决定这个,决定那个,很少调查研究实际情况。这种工作方法必须改变”。因为“片面性总是来自忙于决定政策而不研究实际情况” 。[3]34这是对我们在决策问题上最深刻的经验总结。

第二,坚持辩证法,即“交换、比较、反复”,努力实现认识上的全面性。如上所述,陈云认为实事求是,就是根据“实事”,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弄清“实事”并非易事。他说:“过去我们犯过不少错误,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问题有片面性,把片面的实际当成了全面的实际。”[3]371为此,陈云在实践中反复思考总结。他把解决认识上的全面性的心得概括为“交换、比较、反复”这六个字。“交换”,旨在求全。就是要注意从不同角度去看问题、思考问题,通过不同意见的交换,“使认识比较全面”。这是因为“一个人看问题总是有局限性的。集体讨论、大家交换意见,是达到全面认识的重要方法”[3]46。“比较”,旨在求优。就是要注意对各种方案的比较。这种比较应该是前后左右全方位的比较。这种比较有助于对事物认识更清楚、更深刻,进而“择优选用”[3]280。“反复”,旨在求准。除了注意认识上有个循环往复、不断深化的过程,还要注意在这过程中不断听取不同意见。陈云甚至提出即便一时没有不同意见,也要假设一个对立面,与其辩驳,进而使自己的认识更加准确,更加符合客观实际。“反复进行研究,目的是弄清情况,把事情办好”[3]236。“交换、比较、反复”的方法,既是人们认识不断深化、完善的方法,也是人们正确决策的重要方法。陈云之所以能够多次在党和人民事业发展的关键时刻,在党和国家的重大决策中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原因之一就是他恪守并娴熟地运用唯实性为核心的一系列方法论原则。

陈云恪守唯实性的方法论原则,对于当前中国特色智库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智库研究应坚持重要的方法论原则,就是实事求是,即陈云恪守的唯实性。首先,要努力把握事实的全面性。我们的现实生活往往出现一些奇谈怪论的研究成果,除了那些受某些利益集团影响甚至被收买的别有用心者故意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更多的是在思想方法上存在着的认识上片面性。他们抓住一些事实,把个别夸大成一般或全部,进而作出错误的结论。陈云指出:“我们过去所以犯错误,也不是对实际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只是了解的情况是片面的,而不是全面的,误把局部当成了全面。”[6]343作为智库的从业者重要的基本功之一,就是要像陈云那样,学会调查研究,努力弄清“实事”,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求是”,确保其研究成果经得起实践的检验、历史的检验、人民的检验。

其次要努力把握事物的本质。陈云同志指出:“有些同志不花时间去弄清楚全面情况,弄清楚事物的本质,而是看到一些现象,就想当然,发议论,作结论,这是十分有害的。”[3]46为此,陈云倡导“比较”方法,旨在通过上下左右全方位的比较,努力揭示隐藏在现象背后的本质,使我们的认识最大限度的符合客观实际。恰如马克思所说:“如果把这些发展过程中的每一个部分都分别加以研究,然后再把它们加以比较,我们就会很容易地找到理解这种现象的钥匙。”[7]掌握了科学比较这把“钥匙”,我们的智库研究就一定会游刃有余,立于“实事求是”这个不败之地。

[1] 陈云文集:第3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

[2] 陈云文集:第2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5:287.

[3] 陈云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4] 陈云年谱:修订本(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408-409.

[5] 陈云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34-335.

[6] 陈云文选: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7]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131.

责任编辑:张 超

【民歌整理与研究】

主持人语:学术研究要关注现象级事件。以民歌而言,“不学诗,无以言”(《论语·季氏》),《诗经》是现象级;“不问南北,不问男女,不问老幼良贱,人人习之,亦人人喜听之”(《万历野获编》卷二十五《词曲·时尚小令》),明代民歌是现象级;1910年代后期起至整个1930年代,中国知识分子呼吁“到民间去”(洪长泰《到民间去:中国知识分子与民间文学,1918—1937》),期望由唤醒民间着手,进而改良中国社会,歌谣在其间起着鼓吹者和助推器的作用,近现代民歌俗曲,当然也是现象级。简言之,现象级事件是大事件,若干现象级事件的组合,形成相对完善的历史。

为什么说相对完善?因为单有现象级事件,还不足以成为有机的历史,关注现象级事件的同时,还须留意一些特别的节点。辞书对节点有解释,曰节点这一概念被应用于许多领域。通常来说,是指局部的膨胀(像一个个绳结一样),抑或是一个交汇点。电力学中,节点是塔的若干部件的汇合点;机械工程学中,节点是在一对相啮合的齿轮上,其两节圆的切点。此处所说的节点指有机体的关节处、交汇点、触发点。人类文化也可看作一个有机体,有其运行的内在规律。

仍以明代民歌为例,李梦阳“真诗在民间”说,是明代民歌兴盛、发展的一个节点。文坛领袖的号召力,明代诗文运行面临的困境,众多文人的革新探求,民歌生命力的自然勃兴,求新趋变的社会风气,诸种因素交相作用,使得“真诗在民间”由一个意见、一个口号,变成了指导思想,变成了纲领——朱自清说,“诗言志”是中国历代诗论“开山的纲领”(《诗言志辨序》),私意“真诗在民间”可类推为明代民歌运动“开山的纲领”。这是个了不起的节点。没有这个节点,李开先、袁宏道、冯梦龙诸人在鼓吹传播民歌上所作努力的成效,一定会大打折扣。

与这个大节点有关的有两个小细节,即李梦阳的《诗集自序》与《郭公谣》,“真诗乃在民间”“真诗果在民间”,就是依托这两个小细节而生发的。这两个小细节,也可以视作大节点下的小节点。

清代民歌也有这样的节点,如李调元辑《粤风》——早前吴淇等人辑录的《粤风续九》,流布范围不广,此处故意忽略《粤风》与《粤风续九》的区别。与明代相比,清代民歌支持者中没有出现李梦阳这样的巨擘,也缺少袁宏道和冯梦龙这样有广泛影响力的标志式人物,民歌开始渐渐地回归本位,与文学的关系也不像明代那样紧密,清代民歌在文学史上的面目因此而有些模糊。

《粤风》是模糊中的一抹亮色。

1921年,顾颉刚从《函海》中看到《粤风》,“大为惊异和赞叹”(钟敬文《粤风考释序》),立即在《小说月报》上发表了短评,钟敬文更指《粤风》是“我国歌谣史(扩大一点是民间文艺科学史)上开荒性质的著作,实可视为当时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重要学术成果”。顾先生为什么有这种反应?钟先生为什么这样说?是因为一,此前的民歌采集与整理,包括《诗经》、南北朝乐府、明代民歌,主要的都是汉人的民歌,《粤风》则“更进一步注意辑录少数民族歌谣而且主要是情歌”(钟敬文《粤风考释序》);二,此前的民歌采集与整理,采集与整理者的田野工作做得相对较少,至少从传世文本看确是如此,《粤风》不是,《粤风》是真切地广泛地从田野中来。换言之,由书本而田间,由汉族而少数民族,《粤风》作为一个节点,在一定意义上开创了民歌传播与研究的新河。

“文艺之事,言派别不若言风会。派别近私,风会则公也。言派别,则主于一二人,易生门户之争;言风会,则国运之隆替、人才之高下、体制之因革,皆与有关焉。”(刘永济《词论》)《粤风》之所以成为现象级事件,还有可说者。《粤风续九》始出,即得到王士禛、屈大均等人的重视,《池北偶谈》《广东新语》等均有记载,如王云《粤风续九》“时与乐府《子夜》《读曲》相近”(《池北偶谈》卷十六),但是总体而言,其时时调小曲的主流,还是顺应明季《山歌》《挂枝儿》风格的《万花小曲》之类,《续九》在文人圈的影响究属有限;稍后则是北方《西调》《马头调》与南方《满江红》《南京调》等的风行一时,《粤风》仍是湮没于众声之中。李调元《粤风》先经《函海》、后经《丛书集成初编》印行,受众渐多,及其遭遇20世纪初文学、文化新思潮运动的兴起,两者产生一定的“化学反应”当在情理之中,此即所谓“风会”的作用使然,也是顾、钟诸先生为之心惊、心喜的主要原因。

诸多现象级的事件由一个个节点连缀起来,形成一个长链条,就是民歌发展史,有血有肉,有情节,有细节,所以我说它是有机体。视诗歌为“有机体”的观点,始于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其《诗学》认为,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而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所谓完整,指事之有头、有身、有尾;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柯尔律治认为,诗与有机物一样,其生命起始于诗人灵感的“种子”或“胚胎”,它的生长是一种无意识地吸收和综合外界自然作用于人脑的不同成分的过程,其结果是一个内容与形式、思想与感情、一般概念与特殊意象对立统一的有机实体(参见李国德等人的研究)。民歌是诗的一种,理所当然地可以归入有机体的范畴;有机体的生命史,也即民歌发展史,也是理所当然地,属于有机体的范畴。

天寒地冻,暮色四合。万树无多叶,愁怀未辨诗。忽于此际由现象级想到有机体,竟然觉得满桌故纸有了温度;又想起2016年初夏于南京召开的海峡两岸民歌俗曲研讨会上诸位专家兴致勃勃的讨论,对“温度”的理解又进了一层,对同好者“抱团取暖”的期待亦因之更高了一步。

主持人:周玉波,文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传统文学与文化研究。

D239

A

1007-8444(2017)01-0027-04

2016-08-29

王家云,教授,主要从事中共党史、周恩来、陈云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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