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中国方案”的“侨务篇”

李明欢

(厦门大学 人类学研究所，福建，厦门 361005)

探索“中国方案”的“侨务篇”

李明欢

(厦门大学 人类学研究所，福建，厦门 361005)

中国侨务理论与实践是“中国方案”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探索侨务工作与全球治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探索侨务工作与统战工作、经济建设、文化传播的关系，探索侨务工作回应当代全球性重大问题对接及华侨华人所在国社会诉求的机制，是将习近平有关“中国方案”的相关论述具体化到侨务领域、书写新时期“侨务篇”的主要方向，为此首先要重点做好“人”的工作，发挥“群”力；弘扬中华文化，实现经济共赢；维权护侨，民间互联互通。用发展的眼光、变革的思维，不断丰富新时期“侨务篇”的内涵，贡献于“中国方案”。

习近平；“中国方案”；华侨华人；侨务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6年的“七一讲话”中进一步明确提出：中国要“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国方案”。这一指示关注的是人类社会文明发展进步的根本问题，展示的是中国为人类和平发展贡献经验与智慧的积极意愿。如何清晰地讲好中国故事、构建出可信可行的中国方案，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贡献独特的中国智慧，是中国经过令世人震惊之30年高速发展走到今天需要进行全面总结的理论诉求。

“中国方案”应当是对中国走上现代化道路、实现中国梦之历史进程的全面梳理、总结与凝练。独具特色、并且吸引世界众多国家密切关注的中国的侨务理论与实践，无疑是“中国方案”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探索并写好“中国方案”的“侨务篇”，是侨务工作第一线工作者和从事侨务理论研究之学人的共同担当。

回顾历史，一代又一代中国人跨出国门，走向世界，在谋求自身更好生存发展的同时，也将中华文化传播到了世界各地。更重要的是，遍布世界各地的华侨华人，在中国发展的诸多关键时刻，都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且不说历史上“一带一路”从形成、发展到世代延续，华侨华人都是“一带一路”上的主体，仅就近代以来的历史而论，从中国的辛亥革命、抗日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直至改革开放后中国的引资引智，数千万海外华侨华人在历史发展的重要关头无不贡献卓著，故而也吸引了世界上不同国家从领导人到专家学者的关注。

探索并书写“中国方案”的“侨务篇”，不仅仅是对既往侨务工作实践的回顾与总结，更是对未来侨务工作如何实现创新、开放、联动、包容，进而贡献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建构的战略规划。在此，仅提出个人几点粗浅的思考，抛砖引玉，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其一，做好“人”的工作，凝聚“群”的力量。侨务工作首先是做“人”的工作，这一特定的“人”，既包括生活在世界各地的华侨华人华裔，也包括他们在中国国内的侨眷侨属。中国人跨境迁移历时久远，海外华侨华人华裔已经高度分化。数千万海外华人不仅生活在政治制度不同、文化环境迥异的国度，而且自身也在迁移、植根、发展中有意无意地摄入了当地社会的诸多元素。因人而异，因情而异，精准定位，将工作做实、做细、做到点子上，是侨务政策制定和实施的根本。一方面，依托并发挥具有代表性、领导力的个体之作用，关注并彰显杰出华人代表在当地社会的引领作用，意义非同凡响；另一方面，数以万计的海外华人社团是华人社会的群体代表，其作为当地国非政府组织(NGO)，尤其在实行民主政体的国家拥有较为广阔的运作空间。目前需要探索并总结的是，如何准确认识、引导并发挥众多海外华人NGO的作用，了解民主政体下作为利益集团和压力集团的游戏规则，促进他们在当地国的跨族群空间更有效地沟通民情民意，在全球化时代的跨国家领域更准确地传达政情社情，既与当地国民众共同为所在国社会和平发展贡献力量，同时亦为祖籍国发展献策献力，为沟通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之间的相互理解与真诚合作尽心尽力，为人类大同理念的最终实现贡献实践经验和理论模式。

其二，弘扬中华文化，实现经济共赢。中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伴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中国制造已经通过众多海外华资企业尤其是众多中国新移民的小企业、小商家，输出并遍布于世界的每个角落，让世界各国人民、尤其是中下层民众在经济上获益良多。世界许多国家那些从未走出国门的平民百姓，正是从生活在他们身边的众多普通中国移民及其后裔身上，一人一事地认识中国人，一点一滴地感知中华文化。然而，与中国在经济领域的广泛拓展相比较，中华文化和中华价值观的传播显然远远不尽如人意。目前需要探索并总结的是，未来如何通过数以千万计的华侨华人，以他们熟悉当地国文化、了解当地国习俗之所长，率先垂范，并用当地国人民听得懂、听得进的方式，讲好生动的中国故事，以情相通，以智相交，真正让“中国方案”有效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设。

其三，政府维权护侨，民间互联互通。全球化以空前规模的信息、商品、资金和人员跨境流动，冲击并消解着近代民族国家形成以来所构筑的国界屏障。不过，民族国家仍然是当今世界的政治话语主体，各国政府无不固守并强化本国的政治疆界。应当说，国与国之间的交往，首先是各国政府以本国利益为要旨的对外交往，国家利益神圣不可侵犯。无论承认与否，这都是当今时代制约全球化进程的国家力量。但是，在民间层面，尤其是空前规模移民跨境流动，其结果实际上已经将不同种族、不同文化的民众置于比邻而居、朝夕相处的共同生存空间，而且，无论本人认知与否，亦无论本人愿意与否，都得分享共同利益，分担共同风险。政府维护本国侨民在异国他乡的权益理所当然。侨民自身通过利益分享，既为当地国作贡献，亦为国与国之间的互联互通作贡献。这也势在必行。因此，“中国方案”的“侨务篇”需要探索并总结的是：如何自上而下地维护国家利益，同时自下而上地化解因不同文化而可能产生的矛盾乃至冲突。

侨务工作体现了全球化和国家规制之矛盾，并非我国所特有。那些有国民迁徙并生活在其国界之外的国家，都存在对于侨务工作的实际需要，因此也都有可能形成、贯彻相应的侨务工作方案。这类方案既是作为主体的国家意志的贯彻，也是作为对象的侨民侨属利益的反映。它们虽然是由政府有关部门在国内所制定，但其影响却必然延展乃至深入到国界之外，因此显得格外重要。

对“中国方案”之“侨务篇”的探索至少具备如下三重含义：一是将习总书记关于“中国方案”的相关指示具体化到侨务领域，如探索侨务工作与全球治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系。二是从“中国方案”的角度思考和总结我国侨务工作的历史经验，如它与统战工作、经济建设、文化传播的关系等，提炼出既有概括力、又可资推广的若干原则，阐述其基础、价值和适用范围。三是从横向比较和互动的角度定位我国侨务工作回应当代全球性重大问题、对接华人华侨所在国社会诉求的机制。

中国共产党将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和自我批评作为自己的三大法宝。从这一角度看，对“中国方案”之“侨务篇”的探讨应坚持三项原则：一是将具有理想色彩的社会观念和不断变化的历史条件密切结合起来；二是将中央领导的顶层设计和广大侨务工作者的创新探索结合起来；三是将坚持真理和改正错误作为与时俱进的基本要求。

当今时代，全球化与逆全球化思潮正进入新一轮博弈，就中，对待跨国移民的不同价值评判进而构成的不同对策无疑是一大核心要点。在这一全新的格局下，各国侨务工作的方案和态势不仅为相关国力消长、人口流动等要素所制约，而且受到国际条约、国际组织、国家共同体等所规定的权利和义务关系的影响。因此，“中国方案”之“侨务篇”的探索包含两方面的价值：一是审时度势，使我国的侨务工作和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所应承担的义务相适应；二是为世界秩序、跨国移民政策、共同体关系调适等问题赢得更多发言权、主导权。

上世纪90年代冷战结束，西方世界曾经一片欢腾，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当属美国学者福山于1989年提出的“历史终结论”。他在令其名声大噪的《历史的终结》论文，及随后整合充实并于1992年出版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的人》专著中明确提出：自由民主可能形成“人类意识形态进步的终点”与“人类统治的最后形态”，故而也就构成了“历史的终结”。那时的福山曾经信心满满地认为，苏联解体，东欧剧变，标志着共产主义的终结，人类社会的历史发展只能是西方式的民主政治和市场经济。然而，30多年过去了，时至2014年，仍然活跃于学术界的福山在接受记者访问时公开承认：中国构成了对“历史的终结”这个观念最重要的挑战，中国特色的政体“成功地掌握了经济的现代化，并且可能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且最强大的国家”，而且，如果中国能够在发展中成功地化解社会压力，并且在下一阶段继续保持强大和稳定的状态，那么，“中国确实成为了自由民主制以外一个真正的替代性选择”。

福山的“历史终结论”并没有能够终结历史的选择，它由否定历史走向自我否定的过程表明：无论是人类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转化的运动，或是社会对于发展模式、规制原则和治理方针的认识，都是一个不断深化、不断变革的过程。在这一意义上，“中国方案”同样没有终结版，“中国方案”之“侨务篇”自然也是如此。在实践中不断梳理、凝练的“中国方案”，将向世界展示中国这个“替代性选择”的制度实质，以及可以被世界不同国家复制、仿效的重要内涵，势必成为中国向世界贡献的独特智慧。

[责任编辑 李夕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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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邑大学学报编辑部

2017-03-06 作者简介：李明欢(1953—)，女，广东汕头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海外华侨华人、侨乡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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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1513(2017)03-0001-03

编者按：作为侨乡文化研究的重要化育平台和展示窗口，本学报曾在2015年第1期首次组织“习近平侨务论述研究”专栏，发表林琳、张国雄、刘进三位学者关于习近平侨务工作“根”、“魂”、“梦”相关论述的研究成果，引起较大反响。本期拟再推出“习近平侨务论述研究”专栏，发表李明欢、张国雄、石坚平三位教授的文章，围绕“中国方案”与新时期的侨务工作展开讨论。2016年10月，五邑大学和中国华侨华人历史研究所在北京联合主办第三届“习近平总书记侨务论述研讨会”，三文是在这次会议发言基础上的整理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