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题材的数据分析①
——“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剧目题材研究系列论文之一
2017-03-07韩淑英李欣励南京艺术学院舞蹈学院江苏南京210013
韩淑英 李欣励 叶 笛(南京艺术学院 舞蹈学院,江苏 南京 210013)
引 言
“桃李杯”舞蹈比赛作为国内级别最高的专业舞蹈比赛,本着检阅舞蹈教学成果,总结交流教学及创作经验,促进艺术教育的改革与发展,提高教学品质和表演水平,繁荣舞蹈创作,发现选拔优秀人才的宗旨,已成功举办了十一届。参赛作品的舞蹈题材丰富多样,但也存在着功利性创作等问题。为了今后相关赛事的顺利发展,吸取经验,总结得失,现以“桃李杯”民族民间舞蹈题材为主体,进行分类梳理,从数据中深入剖析实际问题。
一、 题材选取的概况
(一)分类题材比例概况
由于80年代至90年代的影音设备所限,本文主要以统计与分析第六届至第十届的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的获奖作品为核心,以数据图表的多样形式分析趋势、提出问题。在历届“桃李杯”的获奖作品中可以看出,民间舞不是凭空出现、独立存在的,在历史的流程中,民间舞范围广,它紧紧依附于民族传统的风俗活动,因此它与生活劳动、礼仪、宗教信仰、时节变化等等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它始终伴随着人类漫长的历史,永无止息地繁衍着,同时也形成了民间舞蹈特有的舞蹈形态与风格。[1]首先,课题组对题材进行了相对的类型划分,分为“原始文化与古代文化题材”“宗教文化题材”“人物情感题材”“动植物题材”“自然风景题材”“民族风情题材”“饮食文化题材”“海洋文化题材”共8类题材。
其中“宗教文化题材”指佛教、道教、萨满教、自然物图腾崇拜等。所谓自然宗教是指崇拜如日、月、山、河、风、雪、雷、雨等自然事物和自然力的宗教,其最初宗教形态以自然崇拜为其基本特征。自然物崇拜的对象通常是日、月、星、山、河、土地、石头、火等。随着农业和畜牧业的出现和进步,动植物也成为自然物图腾崇拜的对象。自然物图腾崇拜包括无生命自然物与有生命动植物,动物崇拜包括与自然物图腾崇拜之中,它常常以真实的动物和人们想象中的动物作为崇拜对象。“原始人的生活依赖动物,因而祈求所依赖的动物的支持,以满足生活的需要。又因为原始人还未把自己跟动物区分开来,故认为动物和人一样有思想、有感情、有灵魂。原始人为了维持生活的需要而捕杀动物,但又怕动物灵魂予以报复,所以对动物进行膜拜,以求得到宽恕。另一点,是因为原始人在动物面前常感到不及和软弱无力,对动物有敬畏感,从而产生动物崇拜。”[2]此外,图腾崇拜也是一种宗教信仰,是原始宗教的最初形式,具有重要的人文意义和历史研究价值。它包含于祖先崇拜中,这种崇拜可能表现为对某一种动物的崇拜,常常出现与柱子、旗帜、族徽等地方。本文将“人物情感题材”细分有偏向于“人物塑造”的以人物的民族特性、性格为主;以及偏向于“情感烘托”的以人物的情感线路为主两类。此外,“民族风情题材”囊括有剪纸、风筝、中国织绣(刺绣等)、中国结、泥人面塑等民间工艺;有如礼节、婚嫁(红娘、月老)、丧葬(孝服、纸钱)、祭祀(祖)、门神、年画、鞭炮、饺子、舞狮等民风民俗;有如维服、哈服、京服、朝鲜服、藏服、苗服等民族服饰,以及包括于其中的云端履、银饰(苗族)、肚兜、斗笠等民族装饰。它们以展现了民俗生活、民族礼仪、风土人情以及祝愿民族美好生活等为主要内容。
(二)总趋势分析
根据中国“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历届获奖剧目数据的统计,第六届至第十届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各分类题材比例趋势走向是以“人物情感题材”和“民族风情题材”所占比例最大。其中,“人物情感题材”经过了一个急速的下降到第七届的28%,而后逐步攀升从第八届的38%、第九届的41%,最终发展到46%的高额比例。另一份额最多的是“民族风情题材”,它经历了一个稳步上升从第七届的36%、第八届的40%,然后从第八届这个分界点逐渐下降到最终的23%,与“人物情感题材”共同占有了第十届的69%的份额。而比例所占份额较少的是“原始文化与古代文化题材”“宗教文化题材”“动植物题材”“自然风景题材”“饮食文化题材”“海洋文化题材”这六类题材。
从“人物情感题材”总趋势的罗列,可发现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的“人物情感题材”作品,因适于参加大型舞蹈比赛,此类题材类型近年来一直呈上升状态。而“民族风情题材”以多种形式的民族色彩为主题,在每届比赛也占有一定的比重。这一类题材形式丰富,观赏性强,不仅丰富了观众对少数民族文化的认知度,而且还带来了美轮美奂的舞蹈艺术感受,因此能获得评委与观众的肯定。
表 1.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各分类题材比例总表
表 2.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各分类题材趋势图
“动植物题材”作品是民间舞获奖作品中的“固定角色”。动物与植物所具备的原始性、象征性、地域性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其民间体系的归属。通过特定对象所在的特定地域,在其民间归属性的基础上融入象征性的内涵,做到归于本体,放大原始性,缩小修饰性,以呈现来自民间的动物与植物。编导在选定题材后,最大程度地捕捉其“原始性”“象征性”与“地域性”。而原始文化与古代文化题材、宗教文化题材、自然景物题材、饮食文化题材、海洋文化题材始终停留在较小的所占比例。
二、题材选取的现状分析
(一)题材雷同
《礼记·曲礼》中说:“毋剿说,毋雷同。”在古时,已有避免抄袭别人言论之说,发展至今,各行各业均有对类似、相仿的说伦,“选材的新颖别致不是随心所欲、信手拈来的结果。”[3]而在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的大量题材中也存在雷同的现状。“他们往往选择与舞种风格相谐调的一个境遇,选择与舞种律动相吻合的一个事件,选择与舞种韵味相匹配的一个性格—境遇、事件、性格与舞种的风格、律动、韵味高度整合,在‘不离形似’中‘走向神遇’。”[4]
1.人物类选题偏向
在人物情感题材里偏人物的以人物的民族特性为主的一类中,对于人物无疑按照性别、年龄等有所分割,而在各民族的舞蹈形式包装下,题材雷同的作品十分常见,譬如关于“年轻的女子”这一类人群的作品尤其众多,例如女子群舞类有傣族《花季》、苗族《姐妹们》、傣族《女儿花》、蒙古族《草原姑娘》、黎族《黎母山的阿妹》、维吾尔族《美丽姑娘》、回族《心中的牡丹》、福建民间舞《渣某阿》、藏族《大卓玛小卓玛》、藏族《卓嫫》女子独舞类有蒙古族《美丽的姑娘》、朝鲜族《丽人》。而另一大类是“汉子”为主的作品,例如“蒙古族汉子”群舞类《草原上的守望者》《草原汉子》《潇洒的牧马人》《蒙古额日》,蒙古族男子独舞类《牧马人》《潇洒少年》。“藏族汉子”群舞类的《离太阳最近的人》和《阳光康巴》。汉族舞蹈中关于“汉子”的也有第九届男子群舞《冲霄汉》。
此外,在某一种民族舞蹈中也存在着雷同的题材作品,如安徽花鼓灯的“兰花”,有女子独舞《说兰花》《大兰花与小兰花》和女子群舞《俏兰花》。东北秧歌中关于“妞”的有女子独舞《虎妞》、女子群舞《妞啊·扭》、女子群舞《黑土地的妞》。西南少数民族舞蹈关于“山娃”这一类有壮族男子群舞《山娃仔》、苗族男子群舞《山娃娃》。关于“小伙”有苗族男子独舞《民族村里的小伙》、彝族男子独舞《大山彝人》。
2.动物类选题偏向
不仅在人物类题材中有这种雷同现状,在动物类型的题材中也极为普遍,其中最广泛的便是动物中的“马”“鹰”和“狼”。关于“马”的舞蹈作品有蒙古族男子群舞类的《飞鬃马》《无羁的骏马》。关于“鹰”的舞蹈作品有蒙古族男子群舞《搏击翱翔》、维吾尔族男子群舞《鹰之歌》、塔吉克族男子群舞《山鹰之邦》、蒙古族男子独舞《搏回蓝天》。关于“狼”的舞蹈作品有蒙古族男子独舞《空谷颤栗》、蒙古族男子群舞《狼图腾》、蒙古族男子群舞《蓝色游吟》。
无论是人物类还是动物类题材,对于这些雷同的题材作品,不难捕捉到一个共性特点,就是“在题材雷同的作品中,舞蹈名称可以互换”。打个比方,第十届的傣族女子群舞《花季》,这个名称如果换成“姐妹们”“女儿花”“美丽姑娘”都会十分贴切;第九届的蒙古族男子独舞《牧马人》,名称如果换成“草原上的守望者”“草原汉子”“潇洒的牧马人”“潇洒少年”也十分恰当。同时,在安徽花鼓灯中,第九届的女子独舞《说兰花》、第八届的女子群舞《俏兰花》、第六届的女子独舞《大兰花与小兰花》都包含有“兰花”二字,若是互换名称也无不妥。在东北秧歌中,第十届的女子独舞《虎妞》、女子群舞《妞啊·扭》,第九届的女子群舞《黑土地的妞》,都运用了“妞”这个字,好像不用这个字就不能指称东北女孩。名称本身并无问题,存在问题的是“一名多用”,每一个舞蹈的名称包含了这个作品最核心的意义,是编导通过构思后想呈现给观众的最浓缩的艺术构想。这种不同编导的不同想法、不同创意应是呈现出各具特色的舞蹈作品,从名称来看便应是有不同所指、完全不同且不可套用的舞蹈定义名称,而不会像“花季”“姐妹们”“美丽姑娘”“女儿花”,四个舞蹈名称均可互换。
3.民族种类选题偏向
所谓偏向,指的是侧重、偏重于某一方面,而民族选题偏向化指的是在民间舞蹈中偏重于创作哪一个民族的舞蹈,或是在同一个民族中侧重于去编创一个同样题材的舞蹈,它包含于题材雷同中。在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中,民族舞蹈选题偏向化也是突出问题之一。“创新是所有艺术样式的生命。对于舞蹈艺术来说尤其重要。因为舞蹈艺术有着太长的历史,自然也有着不少的重复。可以说,舞蹈史就是一个不断创新的过程,离开了创新,舞蹈就会僵化。”[5]选题偏向化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发现新颖选题的眼睛。
其一,民族种类选题对于汉藏蒙维傣五大民族的偏向。汉藏蒙维傣因为有成熟的民间舞教学体系,风格鲜明,最为人们所熟知,从数据统计中,我们可以发现编导们也喜欢将它们作为编创舞蹈的题材,其中蒙古族在第八届所占高达33%,汉族在第八届所占也有28%。
表 3.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五大民族民间舞获奖作品比例总表
根据数据统计,在这四届“桃李杯”中汉、藏、蒙、维、傣五大民族作品占据了桃李杯全部作品的64%。中国有五十六个民族,不可只偏向五大民族来进行创作,应该同时来挖掘其他民族的精华和特色。
其二,民族种类选题对于人物情感类的偏向。人物情感类题材是编导们在创作舞蹈作品时最善用的题材,并分别以人物的民族特性为主和以人物的情感路线为主两个出发点,但最直接的目的都是去触碰人们柔软的内心,而不仅仅是将其中一个民族的共性拿来展示,其实各民族富有的特色个性是更为吸引观众的题材。编导们要了解掌握舞蹈创作的规律,运用舞蹈艺术专业的形象思维,对生活中发生的现象进行细致的观察、深入的研究以及准确的分析,最终以舞蹈肢体语言对其思想情感进行形象的表述。在此过程中,编导最应该注意的是思想创作的丰富性、活跃性,以及舞蹈动作表现的直观性、真实性。就以蒙古族作品为例,在人物情感题材偏人物方向,有群舞类《蒙古额日》《潇洒的牧马人》《游牧一族》《塔林呼和德》《草原汉子》《草原上的守望者》《犟姑娘》《最鲜艳的花朵》,还有独舞类《潇洒少年》《牧马人》《美丽的姑娘》。再以朝鲜舞为例,在历届桃李杯人物情感题材偏情感方向就有独舞类的《情人鼓》《阿拉哩哟》《人偶心》《行者》《独在他乡》《王的舞者》《希娜里》《你是我的心》。舞蹈作品应赋予“真实性”,具体而言,生活是每个观众所不陌生的,是身边最近的事物,来源于生活的舞蹈作品带有感人的真实性,艺术作品的生命之源就是“真实”,只有让观众看到了接近生活的真实,他们才能为之感动。舞蹈的民族风情更是一个民族生活的真实写照,生活是千姿百态的,不会局限于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拥有“真实”的舞蹈作品的艺术生命才可以完整完美呈现与延续。[6]其三,民族种类选题对于舞蹈伴同物“鼓”的偏向。《长恨歌》里说道:“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白居易用鼓来描绘出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爱情悲剧。鼓声或快或慢,情感或喜或悲,而鼓作为舞蹈伴同物,舞蹈创作者也会用它来表现民族独特的风情特色,群舞类有朝鲜族《鼓韵之声》、瑶族《瑶鼓谣》、安徽花鼓灯《花鼓敲天下》、江苏民间《芦花香香鼓儿响》《遗风鼓舞萨满情》,独舞类有藏族《雪域鼓风》《阿珈鼓》《舞鼓悦山巅》。
出现题材雷同这种问题,不仅源于一些编导的急功近利,而且存在着编舞界的一部分“拿来主义”的现象。急功近利是因为一些编导熟知各大舞蹈比赛的评判标准,他们知道什么题材的作品易于编排,而且易于获奖,所以不约而同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使得大部分的参赛作品只适用于各大舞蹈比赛,而后续“生命力”不强。拿来主义是源于在编舞界的“跟风编排”现象的普遍,如某一类题材的作品获大奖了,那么随后几年大家都来编创这一类题材的作品,追风创作,力求拿奖;再者,某一个编导想出了对某一型人物或是事件的标志性名称,随后对同一型人物或是事件,其他编导们随即套用了别人创意的名称定义,懒得自我构思、自我创造。
其实,在题材雷同的基础上,创作了在不同民族舞蹈形式包装下的相似舞蹈作品,其实是一种资源的浪费。“不同”只存在于民族形式、编排动作、队形设计之上,其余如出一辙。换种说法叫“换汤不换药”,“汤”是民族舞蹈形式,“药”是题材。如果更进一步地说,从桃李杯舞蹈比赛的民间舞获奖作品中发现的题材雷同现状只是冰山一角,至目前,舞蹈界的题材雷同作品不计其数,如“木兰系列舞蹈作品”:舞剧《花木兰》、剧目《木兰辞》、古典舞《木兰归》、剧目《木兰魂》、剧目《木兰》、剧目《木兰情》、古典舞《木兰卸甲》、古典三人舞《边塞木兰》、歌舞剧《木兰从军》、民族舞剧《木兰飘香》。此外,还有“孔雀舞系列”等雷同题材作品。“作为艺术创新的第一推动力,“关注现实”不仅突破了舞蹈创作“形式思维”的樊篱,而且跳出了舞蹈作品“形象雷同”的陷阱。”[7]如果说关注现实是艺术创作的第一推动力,那么创新则是舞蹈艺术的重要基石。舞蹈选材的别致,能使其在众多作品中脱俗出新、凸显个性。选材的别致、新颖,能够让作品本身散发出一种异样的情怀,沁人心脾,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唯我独有、出彩创新”永远是创作者追求的目标。[3]这种热门舞蹈题材的一拥而上现象和题材雷同现象,值得更多的舞蹈工作者反思,这种舞蹈题材的“撞车”是不是一种浪费?
(二)题材模板化
所谓模板是一个类型的词条该包含的基本结构和内容,而题材模板化也就是在不同或相同题材中包含的某个特定的结构或内容,形成了一种被普遍套用的编创形式。舞蹈艺术的创作应该是多层次、多角度的来反映生活,以此来表达人们不同的内心世界。一部优秀的舞蹈作品能在令人眼花缭乱的作品中脱颖而出,必有它的过人之处。或许抒发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或许满足了观众的审美需求,使大家眼前一亮;或许它的题材别具一格,充满新鲜感。但是在历届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的题材类型中,看到的却是一些舞蹈题材模板的套用,极为普遍的包含有几种模板化的现状,例如“负伤模板”“求爱模板”“怨妇模板”等,在不同或相同类型的题材中都会存在这种特定模板现状。
1.负伤模板
无论是演绎人物类题材还是动物类题材,舞台上都普遍存在着“负伤模板”,细细算来,在桃李杯舞蹈比赛的民间舞获奖作品中数量不少,如人物情感题材中有第十届群舞《最鲜艳的花朵》、第九届群舞《草原英魂》、第八届群舞《东归英雄》、民族风情题材中的群舞《敕勒歌》、动植物题材中有第九届《飞》、第十届群舞《搏击翱翔》、宗教文化题材中的群舞《狼图腾》。
2.求爱模板
无论题材中是否包含有“求爱指向”,只要是男女群舞,关于爱情的求爱、嬉戏、追逐、打闹片段十分常见,在编导的设计中好像只要是有男有女的舞蹈,都适时加上了求爱的段落,所以“求爱模板”应运而生。在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中,如第十届的群舞《清江恋歌》,人物情感题材中的第十届羌族群舞《羌寨里的年轻人》、民族风情题材中的第十届陕北秧歌群舞《吼秦腔》、汉族群舞《抢花鞋》,第九届江苏民间群舞《芦花香香鼓儿响》,第八届东北秧歌群舞《欢天喜地秧歌情》、东北秧歌群舞《东北那旮答》。
3.怨妇模板
“怨妇”这个词在近年来的舞蹈界也十分流行,其大量存在于古典舞作品中,如今已慢慢“感染”到民间舞的作品中。这种怨妇情态所展现出的女性悲剧命运,或被休、或被弃、或暗自伤神的盼夫归、或歇斯底里的以身殉怨,使得舞台上频繁出现这些不完整的人物原型,在桃李杯舞蹈比赛民间舞获奖作品中包含“怨妇模板”的如:人物情感题材中第十届藏族群舞《天堂的灯》、东北秧歌《浪》、山东秧歌《竹音瑟瑟》、蒙古族《天边的爱》、朝鲜族《你是我的心》、第九届江西民间《那一别》、第八届东北秧歌《倩女悲情》。
一个优秀作品诞生,并非是因为它用了“负伤模板”“求爱模板”或是“怨妇模板”,而是在负伤、求爱或者怨女的情节中具备形式的想象力、理念的创新力以及叙事的共情力。以《狼图腾》为代表,“阳春三月,鹰飞草长。天寒地冻,有谁饲狼。人慰怜举,狼独悲怆。人心难测,世情如霜。”古龙的《猎鹰·赌局》刻画了一个勇敢、悲怆的狼的形象。“狼爪”“柔臂”等将蒙古族舞蹈的风格特色以及狼的特性都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人们的心中,狼是残暴的、无情的,但是《狼图腾》却通过“负伤”将狼群的另一面展现给观众,直指人心。舞者以生动准确的表演感染着观众,男子们用心而舞,例如舞蹈中“小狼受伤”“群狼救护”的“负伤”情节深深地感染着观众,带着观众情感的撞击,与观众产生心理上的共鸣,让人感慨万分。并因此颠覆了人们对狼群残暴冷酷的潜在印象,也正因为它们的团结,对蒙古族人民的性格产生了深深地影响,编导将草原大汉比作狼群,将蒙古族人民奔放洒脱、坚韧顽强的人格魅力表现得淋漓尽致,力图为人情淡漠的社会增添亲情、人情、感情的温暖呼唤。
结 语
综上所述,舞蹈题材选题是否得当,是舞蹈创作最关键的因素之一,也是决定一部舞蹈作品是否成功的重要因素,舞蹈题材的选择、运用可谓是舞蹈创作的重中之重。每一个民族舞蹈都有自己的风格特点,编导们所需要做的是去挖掘不同民族最深层次的精神内涵,并将其用舞蹈形式展现出来。舞蹈作品的题材应多样化,应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反映不同时代社会生活中人民群众的精神面貌。[8]“选材是艺术家对生活中各种事物‘慧眼独具’的发现,”[9]只有深入生活、用心观察,舞蹈创作的题材才能有其独特性。当今社会生活节奏在改变,观众的审美也日益提高,一味套用过去的成功舞蹈题材模板,也意味着将可能失去今日的受众。舞蹈创作者们应该基于时代背景的前提下,去创作高水准、高质量的佳作,在舞蹈选题方面不可有“随大流”“人云亦云”的模板化趋势。关注现实,关注当下,并真切、深刻地展现它,是舞蹈创作摆脱“形式思维”,从而摆脱“雷同化”现象的绝佳手段,它使我们的舞蹈从一般意义上的“编导”,走向了真正意义上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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