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调查研究——以美国某大学孔子学院“中国电影之夜”为例

付洁萍 何继军

一、研究背景

在国际化的大背景下，各国间交流频繁。孔子学院作为外国人了解中国的重要窗口，在海外积极推广汉语言文化，促进中外文化交流。根据国家汉办官网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12月31日，全球140个国家（地区）建立512所孔子学院和1073个孔子课堂①。孔子学院利用自身优势在海外开展丰富多彩的教学和文化活动。美国某大学孔子学院作为全球500多所孔子学院之一，在当地积极推广中国文化活动。该孔子学院每年都会举办各式各样的文化活动，主要包括中秋晚会、迎新春活动、中国电影之夜、中国美食俱乐部、全球孔子学院日等。本文以该孔子学院举办的“中国电影之夜”放映的中国电影为案例进行分析研究。“中国电影之夜”是该孔子学院定期在每月第二个周三举办的一场常规文化活动，活动的内容是在当地市中心的Kenworthy电影院放映一部时长为2小时左右的中国电影，并免费对外开放。文章以参加“中国电影之夜”的美国民众为调查对象，分析常来参加此类活动的美国观众以及他们对中国电影的偏好、需求特点、接触途径、观看动机等。为解答这些问题，我们进行了相关调查，以期提升观众对中国电影的体验效果，为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策划组织提供策略及建议。

二、文献综述

有关中国电影的文献研究资料，主要分为三类。第一类，中国电影传播，尤其是跨文化传播研究。如孟杰（2008），丁亚平、储双月等（2013），黄会林、杨卓凡等（2014）等。也有不少学者对中国电影在国内传播和效果进行了研究，如吴青青（2002），阳翼、朱筠丽、万依柳（2012），王丽雅（2013）等。第二类，电影文化传播研究，如陈辉（2009），徐庆兰（2015）等。第三类，电影营销产业研究，如汪献平（2010），周泰云（2014），刘藩、刘婧雅（2014）等。我们至今几乎没有发现专门针对孔子学院放映的中国电影进行调查研究的论文，仅有少数几篇论文研究中文电影在汉语教学中的运用。程龙（2011）以美国南卡大学孔子学院为研究对象，对电影资源在文化教学中的作用进行了总结，认为利用电影资源有助于调动学生汉语言文化学习的积极性。张艺（2011）分析电影资源在汉语视听说教学中的重要性，论述了教学中选取电影的事项、步骤和技巧。

综上所述，有不少文献资料分析研究中国电影在海外或者某些国家的传播现状，归纳总结了中国电影“走出去”策略。这些有关中国电影跨文化传播的论文较少出现分析美国民众对中国电影偏好特点的研究。在与孔子学院相关电影文献研究中，只有少数几篇针对中国电影在汉语教学中重要地位的研究论文，并没有专门针对孔子学院某类文化活动中电影资源利用效果的调查研究。本文通过对美国某大学孔子学院“中国电影之夜”的观众进行调查，分析孔子学院所在地的美国民众对电影的需求偏好，从而提高中国电影放映的体验效果和电影活动的宣传效果。

三、研究方法

本文的调查问卷内容涉及观众的电影类型偏好，观看时间、接触渠道和动机等部分。调查时间是2017年5月10日和6月14日晚9点电影放映结束，调查地点为该孔子学院放映电影所在地---Kenworthy电影院。现场对参与“中国电影之夜”并观看中国电影的美国民众发放问卷，本次共发放问卷105份，回收101份，有效问卷98份。

四、研究分析

1. 人员基本构成

本次调查总体人数98人，男性占45%，女性占55%；其中没去过中国的人占85%，没学过汉语的占83.1%。从年龄来看，50—59 岁年龄段比例最高，为40%；其次是 70-79岁为25%；再次是20-29 和40-49两个年龄段，分别占15%和10%。介于30-39岁年龄区间的人，只占5%，具体见图1。从职业来看，老师比例最大，占57.89%，退休人员当中以老师居多；学生占15.78%；工人占10.53%；家庭主妇、商人和公司职员分别占4.15%、5.27%和6.38%，具体见图2。

图1 调查对象的年龄分布

图2 调查对象职业分布图

调查研究发现，观看孔子学院中国电影的女性多于男性，在职和退休的中老年教师多，青少年学生少。这说明孔子学院汉语教学普及度不够广，尤其是对青少年的覆盖面还有待扩展。

2. 接触中国电影活动的途径

从调查问卷可以看出，美国观众接触中国电影的宣传途径有多种形式，如海报、官方网站、亲戚朋友、官方社交媒体、电子邮件等。从下图3可以看出，观众主要是通过电影院的电子邮件推送和孔子学院张贴的海报得知电影活动信息的，分别占比39.29%和28.57%。除此以外，孔子学院官方网站和亲戚朋友的告知也是重要途径，孔子学院的社交媒体营销仅占3.57%。孔子学院与当地电影院合作，通过电影院的推广渠道发送电影信息的形式取得了较好的效果。但孔子学院自身的社交媒体运营不足，所拥有的粉丝量较少，影响力较弱。

图3 美国观众接触中国电影活动的途径

3.观看中国电影的类型偏好

根据电影基本类型，我们将电影分为动作片、喜剧片、剧情片、历史纪录片等11种类型。如图4所示，观众最喜欢的中国电影类型是历史纪录片，占23.21%；其次是喜剧片、剧情片和冒险片，分别占14.29%、12.5%和12.5%。没有观众选择中国动画片；恐怖片和动作片也不太受欢迎，仅占5.36%。这说明观众观看中国电影不止是为了享受看电影带来的纯粹精神愉悦，而是更想了解与中国相关的历史纪录片，以及反映中国当前社会的喜剧片和剧情片，增加对中国历史和现状的了解。

图4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类型偏好

4.观看中国电影的时间段偏好

有关电影观看时间段偏好，不少人选了两到三个时间段。如图5所示，25%的人周三晚上有空，原因是孔子学院电影之夜放映时间是每月的第二个周三，来看电影的人大都周三晚上有空。其次是周末和周五晚上，分别占16.67%和13.89%。周一和周二晚上有空的人最少，周五和周末晚上空闲时间较多。这说明人们除了周三有空外，周末也有空闲时间。

图5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时间段偏好

5. 观看中国电影的原因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主要为了个人兴趣、了解中国和结交朋友等。如图6所示，55.88%的受访者来观看孔子学院放映的电影出于个人兴趣；其次是想了解中国，占35.29%；结交朋友的只占8.82%；基本上没有为打发时间而来观看电影的观众。这说明参与孔子学院电影之夜活动的观众不是出于打发时间的需要，而是对中国有着较浓厚的个人兴趣。

图6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原因

6.观看中国电影的频率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频率分布如图7所示。根据下图7，可以发现，75%的观众看过中国电影3次以上，40%的人参加过3-5次的“中国电影之夜”活动，观看超过10次以上的观众占15%。

“中国电影之夜”是由孔子学院每月举办一次的电影活动，从观众参加的频次来看，大部分观众不止来了一两次，不少观众已经观看了多次，可以说大部分观众是孔子学院电影活动的忠实受众。

图7 美国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频次

7. 观众参加孔子学院文化活动情况

美国观众参加孔子学院文化活动，如图8所示。根据下图8，有40.91%的人只参加过“中国电影之夜”活动，而未参加过其他活动。除了“中国电影之夜”活动外，参加过中国新年表演和美食俱乐部的人分别占22.73%和18.18%，观看过中国功夫表演的观众占13.64%，受访者没有人参加过全球孔子学院日活动。近一半观众对孔子学院其他文化活动并不知晓，说明孔子学院文化活动宣传力度不够大，宣传面不够广，需加强各活动间的相互宣传。

图8 美国观众参加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频次

五、结论与对策

我们针对美国某大学孔子学院“中国电影之夜”的观众进行调查。调查所得数据和结论基本反映当地民众对中国电影的态度和接受情况。调查具体特点及应对策略归纳如下：

第一、参与孔子学院电影活动的老年人较多，以未接触过汉语的教师和退休老人为主，青少年占比较少。为此，孔子学院需要提高活动的宣传力度，加强对青少年的宣传，鼓励他们报名汉语学习或为他们提供一些中美活动交流的机会，增加他们对中国的兴趣和了解。

从问卷调查结果可以看出，绝大多数观众都未学过汉语，也未去过中国。尽管他们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但是不了解孔子学院的汉语教学课程和文化活动。这些观众是出于个人对中国感兴趣来观看中国电影的，而这些人也正是汉语言教学及其文化活动的潜在受众。在每次影片开始或者结束后，建议介绍孔子学院的汉语教学和文化项目，鼓励在场的观众报名汉语学习或者参加中国文化活动。

青少年是当前和未来的主要社会力量，孔子学院应加强对当地青少年的文化宣传活动。如在当地大学和市区定期做宣传活动；利用当地教学点的志愿者在初高中发布孔子学院活动信息，鼓励初高中以及大学生来观看中国电影或参加其他文化活动。

我们在当地电影院进行了两次问卷调查，两次来观看的观众共一百多人。可见，观看中国电影的美国观众并不太多，孔子学院需要加强文化宣传活动，扩大受众范围，同时还可以开展“带上朋友一起来看中国电影”活动，给参与活动的现场观众赠送孔子学院特色小礼品，鼓励观众邀请朋友一起过来观看。

第二、美国观众是因为个人兴趣、了解中国、结交朋友等原因观看中国电影的，大部分是“中国电影之夜”的常客。结合观众观看中国电影的偏好需求，孔子学院可以考虑多引进中国社会生活题材类的纪录片、喜剧片等，辅助电影背景文化介绍，满足观众的信息需求。

从调查结果来看，大部分观众希望观看中国纪录片，他们认为剧情片和喜剧片可以很好地反映中国当前社会现状以及人们的生活现状，想通过电影了解一个活生生的中国状态。这说明美国观众希望能从影片中更多地了解中国社会生活状况，而非只限于娱乐。因而，孔子学院在选择电影素材时可以多考虑介绍和引进一些中国纪录片、喜剧片等能够反映中国当前社会现状和社会生活的影片。在电影放映现场辅助一些影片内容和背景文化介绍宣传册，可有助于美国观众了解中国电影，从而更进一步了解中国文化。

第三、观众主动搜寻电影相关信息的意愿较弱，多以接收推送的活动信息为主。为此，孔子学院应加强活动的对外推广力度，注重信息的点对点推送，并多与当地组织机构合作，充分利用对方的宣传渠道来推广活动信息。

从统计信息可以看出，观众主要通过电影院的电子邮件和孔子学院张贴的海报得知电影活动信息，这表明观众在搜寻电影活动或者其他活动信息方面较为被动，他们更希望能收到推送的信息。通过活动后的交谈得知，他们通常只有在活动前两三天收到Kenworthy电影院发来的电影活动信息或正好看到了孔子学院宣传海报，如果当晚有空才会来看电影。个别观众会将每月电影活动时间记在心中，根据当晚是否有空，决定是否观看。因此，孔子学院需要把活动消息“推出去”，而非等着观众查看孔子学院官网信息。不少观众表示收到了电影院的影片信息推送才过来观看中国电影的，说明点对点的邮件发送提醒形式效果优于其他推广形式。与当地组织机构合作，借助他们的渠道发布孔子学院的活动信息，也是一个较好的传播渠道。

为提高活动信息的推送和曝光率，在电影活动开始前，可以在电影银幕上展示孔子学院的新近活动内容、时间、孔子学院Facebook、Twitter等社交媒体账号及关注方式。此外，电影活动面向的不应只是当地民众，孔子学院的工作人员还应该去周边小镇或者车程较近的城市进行中国电影活动宣传，扩大活动宣传范围，吸引更多民众观看中国电影。

第四、除“中国电影之夜”活动外，观众参加的文化活动较单一，活动信息较闭塞。孔子学院应加强各活动之间的相互宣传，做到信息的及时告知，对积极参加孔子学院各类活动的人应予以鼓励和奖励。

从观众参加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调查情况来看，40%的人只看过“中国电影之夜”的电影，但未参加过孔子学院的其他文化活动。说明孔子学院的各个活动之间的宣传活动未做充足，有待加强。除电影之夜外，孔子学院新年表演和中国美食俱乐部也是观众参与的两个主要活动，我们可以通过这些受欢迎的活动带动其他活动，进一步扩大受众面。为解决观众对各个活动信息闭塞的问题，孔子学院可以在每次活动上进行新近活动宣传，给前来参加活动的人们发放近期活动安排表以及各大活动的体验主题，附上孔子学院各社交媒体的关注方式。这样，可以通过参与其中一个活动了解到其他活动，也可以通过官方社交媒体线上活动通知及时了解信息，达到互通有无的效果。为提高观众的参与率以及观众的口头推广力度，活动中可准备一些孔子学院特色小礼品，用以奖励参与活动的忠实受众以及积极向朋友推广孔子学院活动的受众，鼓励他们参与“中国电影之夜”以及其他文化活动。

六、结语

全球化时代的国际交流，也是语言与文化的交流。孔子学院作为对外交流的重要机构，肩负着重大而崇高的使命。语言与文化是相辅相成，相互作用的。在海外进行汉语教学少不了中国文化的交流与传播，而电影作为传播中国文化的重要载体，反映中国社会现状，传播中国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如何提升中国电影在美国的传播效果，如何加强孔子学院的文化活动、促进中国文化的有效传播，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本文从具体案例出发，以美国孔子学院的“中国电影之夜”活动为例，调查研究美国观众对中国电影的偏好等特征，满足他们的电影需求，提高宣传和体验效果，让外国观众更好地理解中国，让中国更进一步地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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