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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福会》中女性话语权的挣扎与回归

2017-02-24李艳飞

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 2017年12期
关键词:福会喜福会话语权

李艳飞,熊 欣

(1.广西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柳州 545006;2.河池学院,广西 宜州 546300)

《喜福会》中女性话语权的挣扎与回归

李艳飞1,2,熊 欣1

(1.广西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广西 柳州 545006;2.河池学院,广西 宜州 546300)

女性在争取自身话语权及其社会权利的过程中历经波折与磨难。在封建社会,女性处于一种完全的失语状态,即使到了标榜民主和平等的美国社会,她们依然受到歧视,话语权受到极大地压制,但她们从没有停止过为争取自身权利的斗争。影片《喜福会》中四位母亲及其女儿们在争取话语权道路上的跌宕起伏,真实再现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女性话语权在不同时代不同国度中的压制、挣扎与回归。

《喜福会》;女性话语权;挣扎与回归

电影《喜福会》(The Joy Luck Club)是根据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播出后在受众群中产生了巨大的反响。影片描述了四位母亲以及她们的女儿们的坎坷历经,从压抑迷茫到反抗斗争,从失语状态到赢得尊重,体现了话语权的丧失、挣扎与回归。“话语即权力”,[1]权力依托语言得以赋形最后形成权力话语,[2]谁掌握了社会权力话语谁就掌握了社会话语的主导权。本文从女性话语权的角度,分析了话语权力的控制与反控制、剥夺与抗争,在历经逃离、误会、猜忌、坦诚相见后,从而最终实现话语权的回归。

四位母亲在旧社会中完全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只能听从命运的摆布与差遣,即使最终来到以“民主、自由和平等”自我标榜的美国,依然彷徨失落。喜福会的建立,就是她们为了赢得应有的社会话语权而进行斗争的切实写照。因为,只有在这个环境中,她们的付出、努力才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在其乐融融的环境中获得一种平等的社会地位与尊重;而一旦迈出喜福会这个小圈子,迈入美国社会的大环境,遭遇的仍然还是那无尽的鄙视、猜忌和不受待见。因此,她们不约而同地将自身的希望聚焦到了女儿们的身上,想通过采用中国家长式的教育方式引导女儿们走出自己固有的那种失语人生,但最终的结果却适得其反,造成了母女间的隔阂、猜疑与不睦。

一、二元文化背景下女性自身话语权的抗争

1.旧社会中的挣扎

Lindo是四位母亲中最为积极主动地去改变自身命运的人。她聪明机智,能够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摆脱命运束缚、挣脱不幸的羁绊。作为一个没有家室做靠山嫁入富人家的少女,她深知只有怀上儿子才能够站稳脚跟。但是小丈夫的懵懂、婆婆的欺侮令她对这个家庭绝望,从而产生逃离的想法。她的话没有人听、没有人信,她的想法轻如鸿毛、毫无价值。唯有借助“老祖宗”的“口”,才能让这个家庭放过她。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在那个旧社会,一个活生生的人毫无话语权,反倒是供奉在牌位上的老祖宗“显灵”后说出的话被尊为圣旨,毫无怀疑的全盘接受,而且立即遵照执行。就这样,她逃离了,为了更多的权利和更好的未来。

2.美国梦中的挣扎。

Lindo到了美国,并没有完全拜托这种内心的挣扎,内心的煎熬与外部大环境的严峻,使她依然深感自己遭遇的痛苦,不愿女儿复制自己的命运。因此,尽其所能培养女儿Waverly,希望将来有一天,女儿在异国他乡有足够的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而这一切都被女儿理解成自己是母亲炫耀的工具。因此处处抵制母亲,已经达到了为了作对而作对的非理性状态。Waverly选择了一位纯西方人作夫婿,尽管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第一天见父母时,准夫婿的表现使她感到极为不屑与羞耻。美国学者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l)根据研究得出中国属于高语境文化而美国属于低语境文化,[3]“高语境中的信息解码更多地依赖交际者双方共享的文化规约和交际时的情景,而低语境中的信息解码则主要在言语中”。[4]高语境文化与低语境文化的张力,在这次饭局中得到彰显。Lindo谦虚地批评自己的菜淡了,被准女婿简单粗暴地撒上了很多酱油解决了。这引来的尴尬远远胜于他不会使用筷子。

Waverly的鄙视与不屑也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她虽然土生土长在美国,但是中国文化耳濡目染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如影相形。她的归属感,也要在喜福会这个大家庭中才能完全获得,她的地位与话语权能够得到完全的彰显。

二、话语权意外重获的曲折离奇

1.An Mei话语权获取的曲折离奇

An Mei的母亲实乃旧社会传统理念的牺牲品。她原本是大太太,因为丈夫离世而回娘家守寡,却不幸遭强暴身怀六甲。在旧社会,寡妇怀孕是大逆不道,是不守妇道的表现,要被逐出家门,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爹娘也不会留有一丝宽容。她是受害者,却要遭受更大的惩罚,在此期间,她的恳求、苦衷、无奈与挣扎受到了旧社会封建礼教的无情碾压,最后只能委曲求全,来到新家做小老婆,生下的儿子也要被二太太抱走。在那个母凭子贵的年代,An Mei母亲唯一能在新家里立足的希望也被剥夺了。最后,她用自杀表达了自己对社会不公的反抗,希望藉此给予女儿以重获新生的力量。

An Mei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委曲求全、郁郁寡欢、自尽身亡,她在母亲葬礼上竭尽所能,并通过母亲亡灵会显灵等迷信话语,力压继父和众太太,使自己和弟弟获得一席之地。遗憾的是,An Mei并未真正彻悟自身作为女性这一社会身份所产生的话语丧失的根源所在,从而未能从根本上奋起反抗,争取自己的社会话语权。

2.Rose话语权的意外重获

不幸的是,封建社会中女性的这种委曲求全、曲意逢迎,早已浸淫到了女性的血液中并代代相传。An Mei的女儿Rose也未能幸免。Rose的不幸始于同婆婆的第一次会面。婆婆炫耀了一番家室之后,便出言不逊:“It’s just the way the world is. How unpopular the Vietnamese was.”(世界就是这样,就像越南人不受待见。)这深深刺痛了虽然有着华裔面孔但土生土长的、拥有毋庸置疑的美国身份的Rose。这一点在深深刺痛她的内心的同时,也加剧了她身份认同的困惑。因此嫁给丈夫之后处处曲意逢迎,隐藏自身的天性、牺牲自己的本性。Rose本来学业优秀,可以进入更高等的学府继续深造。然而不幸的是,她选择了默默地自我牺牲,为了照顾家庭、相夫教子放弃了一切。而Rose的丈夫看中的正是她婚前的率性而为,一个唯唯诺诺的妻子令其感到索然无味。

An Mei目睹了母亲的不幸,从而深知女儿女婿之间矛盾的症结所在。An Mei将自己及母亲的不幸归结于“……中国式的教育方式下长大的。”(… was raised the Chinese way.),自己无欲无求,咽下别人的痛苦,吞下自己的苦难。An Mei的深刻反省使她竭尽全力想通过使用相反的方式去教育女儿,但最后女儿还是在婚姻中重蹈覆辙。因此她想用自己母亲的故事和自己的亲生经历告诫女儿要懂得和明白自身的价值所在,不能再自觉不自觉地重复以前的老路。因此,当Rose彻底醒悟,对前来商量卖房子的丈夫大声吼道:“滚出我的家,别想夺走我的房子,我的女儿是我的,我也是我的,你一点都别想带走(You are not taking any part of me)”。没想到,自我意识觉醒后的这种坚定决绝的态度,竟然重新获得了丈夫的青睐,从而挣得了自己的话语主导权。

三、失语者无声抗争的衍变

Ying Ying嫁给了个花花公子痛苦万分,她对丈夫的寻花问柳恨之入骨却只能听之任之、默默忍受。她对丈夫作为的怨恨、沮丧和无奈让自己陷入无底深渊,但却无法抗争,成为了失语者,没有任何话语权,就连青楼的女子都可以当着丈夫的面羞辱她。虽然Ying Ying毫无话语权,只能默默忍受丈夫和情人的羞辱,但是为了报复,她使用了手中仅有的权利,狠心地、下意识地溺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对于母亲来说是莫大的痛苦,可见其爱之愈深痛之愈切。因此即使到了美国,她还是时常陷入极度悲痛之中。

没想到自己半生的不幸却在女儿Lena身上重蹈覆辙。Lena和丈夫的家庭开销实行美国流行的AA制,但工资为其数倍同时也是她上司的丈夫却处处贪占小便宜。自己话语全部被丈夫否定,或根本被无视,她处处隐忍丈夫的小气、冷漠、强词夺理,却换不来一丝的“温柔”与“尊重”。同时,在Ying Ying看来,他们居住的房子根据中国传统的风水理念就像坟墓,在这样的屋檐下生活不会有好的结局。因此Ying Ying在几经斟酌之后,向女儿道出了自己曾经的遭遇,希望能够唤醒女儿抗争的意识与寻求幸福的勇气,主动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话语权。Lena也不负所望,最终摆脱了中国传统妇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观念和逆来顺受的性格特点,迎来了真爱。

四、文化的回归及女性主体意识

Suyun在战争时期寻找丈夫的途中疾病缠身,想着自己即将命丧黄泉,不得不丢下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期待有好心人能够将其救下。后来自己被人救活后,痛苦万分。来到美国后,Suyun 建立了喜福会,这样具有同样背景、相同文化习俗的中国移民就可以常常聚集在一起,在陌生排外的国度,建立起自己可以谈笑风生、具有发言权、话语权的港湾。

但是喜福会也无法抹去母亲丢掉双胞胎的悔恨与苦楚,于是她将所有的期望,包括对双胞胎女儿的思念和愧疚以及对改变自身命运的企盼,全部寄托到了女儿June的身上。她让女儿苦练钢琴,没想到女儿的敷衍了事使她在钢琴演奏会上大丢面子,遭到了好朋友也是“最大敌人”的嘲笑。她不仅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连女儿也不听她的话,这使母女关系剑拔弩张。

June是贯穿整部电影的角色,她从对母亲的误解、了解到理解,走出了自己身份认同的困惑,完成了生命的升华,实现了话语权的回归。June同其她三个女孩一样,既生活在标榜自由、平等的美国大环境下,又生活在有中国传统思想包围的小屋檐下,尤其受母亲潜移默化的影响,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双重性格。具有两种人生观、世界观、价值理念和衡量事物的标尺,一直处于自觉不自觉的矛盾挣扎中。June十分抗拒母亲总是不满意自己,觉得处处自己不如Waverly。美式教育的张扬个性、个人主义和母亲中式教育的高压,让她痛苦万分。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养成了“吃蟹甘愿挑最差”这种忍让、不与争锋的温和天性,这也是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德,是母亲认为的最好天性。天鹅羽毛,即象征了女性的高贵,又代表了拜托羁绊、追求自由与权力的勇气。人生而平等,女性话语权从哪里失去的,就从哪里捡回来。因此,June最后寻根时,将这根羽毛带回中国、带给双胞胎姐姐,找到了正真的自我,实现了女性话语权的回归。

结束语

女性话语权的最终奋斗目标就是要获得她们所向往的社会地位,赢得话语主导。可是即使她们到了美国梦的乐园,依然得不到平等的地位,就像“越南人那样不受欢迎”。因此,她们在异国他乡建立了自己的社区“喜福会”,希望能够在自己人的圈子里得到尊重、平等和满足,获得“Joy(喜)”与“Luck(福)”。然而,她们真正的根还是在中国,无论第二代华裔怎么认为自己是“American(美国人)”,她们流淌的是中国人的血液、渗透骨髓里的是中国人的思想。因此,只有当June回国见到自己的亲姐姐时,才寻到了自己的根,不再挣扎、困惑与迷茫,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文化身份定位和母体文化意识的回归,从而实现了自身话语权的回归。

[1]Foucault, M..TheHistoryofSexuality, Vol. 1. trans[M]. Robert Hurley,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90.

[2]熊欣. 对外传播中的”译语话语权”[J]. 湖南社会科学, 2015(4): 209.

[3]Hall, Edward. T. 超越文化[M]. 居延安,等译. 上海文化出版社, 1988: 201.

[4]司彩玲. 从高低语境文化交际理论看中美交际模式差异[J]. 安徽商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09 (2): 75.

StruggleandReturnofFemaleDiscoursePowerinTheJoyLuckClub

Li Yanfei1,2,Xiong Xin1

(1.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Guangxi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Liuzhou, Guangxi 545006,China; 2.Hechi University,Yizhou,Guangxi 546300, China)

Women have come through ups and downs in the process of struggling for their discourse power and social rights. In feudal society, the female lived in a society without any discourse power. Even if they finally went to the USA where democracy and equality were preached, they were still discriminated, and their discourse power was repressed greatly. However, they have never stopped to fight for their own rights. The four pairs of mothers and their daughters have gone through tempestuous experience in the course of striving for their discourse power inTheJoyLuckClub, which reproduced the awakening of the female self-consciousness and the repress, the struggle and return of female discourse power in different times and different nations.

TheJoyLuckClub; female discourse power; struggle and return

ClassNo.:I106.4DocumentMark:A

蔡雪岚)

李艳飞,在读硕士,广西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2015级;讲师,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影视美学,文化与翻译。熊欣,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广西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对外传播,翻译理论与实践。

2016国家社科基金年度项目“对外传播中的译语话语权研究”(编号:16BXW052),2018年度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基础能力提升项目“中美影视英语语言的话语权研究” 的部分成果。

2096-3874(2017)12-0133-04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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