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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为本雅厚雄迈
——唐代文学家吴少微的文学成就与地位

2017-02-23吴兆民

关键词:旧唐书徽州散文

吴兆民

(黄山学院 徽州文化研究中心,安徽 黄山 245041)

经典为本雅厚雄迈
——唐代文学家吴少微的文学成就与地位

吴兆民

(黄山学院 徽州文化研究中心,安徽 黄山 245041)

从《旧唐书》与《新唐书》对吴少微的评价出发,通过“吴富体”的杰出创造者、徽州第一个在全国具有影响的文学家诸方面来探讨吴少微的文学成就与地位,并兼论徽州文学的发展道路问题。

吴少微;文学成就;文学地位;徽州文学

吴少微(659-743),又名远,字仲芳,号邃谷,唐代文学家。安徽歙县人。曾举进士,任晋阳县尉,与晋阳尉富嘉谟、太原主簿谷倚同以文辞鸣世,人称“北京三杰”。他为扭转初唐时期文坛浮靡之风,以内容充实、气格高迈的创作实践倡导新风,所撰《崇福寺钟铭》和富嘉谟《双龙泉颂》等作品被时人称为“吴富体”。神龙年间(705-707),为左台监察御史。著有《吴少微集》五卷,已佚。《全唐诗》存其诗六首,《全唐文》存其文六篇;是有史记载以来的第一个享誉全国的新安籍文学家。

一、《旧唐书》与《新唐书》的评价

《旧唐书》和《新唐书》把吴少微分别列入《文苑传》和《文艺传》来评定他的历史地位。《旧唐书》记载如下:

“先是,文士撰碑颂皆以徐、庾为宗,气调渐劣,嘉谟与少微属词皆以经典为本,时人钦慕之,文体一变,称为‘富吴体’。嘉谟作《双龙泉颂》《干蠋谷颂》,少微撰《崇福寺钟铭》,词最髙雅,作者推重。……嘉谟与少微在晋阳,魏郡谷倚为太原主簿,皆以文词著名,时人谓之‘北京三杰’。”[1]

《新唐书》记载:

“富嘉谟、吴少微皆知名。……有魏谷倚者,为太原主簿,并负文辞,时称‘北京三杰’。天下文章尚徐、庾,浮俚不竞,独嘉谟、少微本经术,雅厚雄迈,人争慕之,号‘吴富体’。”[2]

《旧唐书》《新唐书》把吴少微与富嘉谟、谷倚三人摆在一起来评定,主要是基于他们作为“北京三杰”的固定称谓和定评来安排的。

在这里所言明的事实:一是富、吴两人的创作,形成了“富吴体”。它是相对于“徐庾体”说的。“徐庾体”虽为天下尚,但“气调渐劣”,“浮俚不竞”,而富、吴具有创新精神,独以经典(或“经术”)为本,词调高雅,“雅厚雄迈”,文体为之一变,被人倾慕和推重。其代表作是富嘉谟的《双龙泉颂》《干蠋谷颂》和吴少微的《崇福寺钟铭》。富、吴所创作的文体是碑、颂体散文。二是富、吴、谷在太原均以文词著名,时人谓之“北京三杰”。

前者说的是富、吴两人的文体创新,后者说的是富、吴、谷三者的文学地位。所不同的是,《新唐书》在概括“富吴体”“徐庾体”的特点时显得更具体,并且将“富吴体”改称为“吴富体”,表面上看是两人前后顺序的调整问题,但这种顺序的调整,是否可以看出在《新唐书》著者的眼中,吴少微在新文体形成中的作用或许是更主要的,影响或许是更大的呢?否则,他完全可以因袭成说,没有如此调整的必要。在本文作者看来,这种调整是有作者明确用意的。正如钱基博所说:“今观所传嘉谟之文,殊未称意;丽辞琭琭,时涉淫靡,不脱南朝窠臼。少微名亚嘉谟,而诗文胜之。《为任虚白陈情表》,意激而辞婉,得《小雅》怨诽不怒之旨;而《唐北京崇福寺铜钟铭》,创语新特,错综震荡,最为时诵。诗则五言古《长门怨》、七言古《古意》等篇,情缘绮靡,徐庾之遗,不脱南朝窠臼;而文格则蕲于遒变以自名家,然不如子昂之吐辞天拔,浩落有致也。”[3]这里的嘉谟与少微之文相较, 嘉谟与少微与南朝徐庾之文相比, 少微与子昂相论,都令人信服,多有启发。特别是嘉谟与少微之文相较之论,颇有识见。《新唐书》把“富吴体”改为“吴富体”,说不定就包含了以上思想。

我们说,《旧唐书》和《新唐书》对于吴少微的评述,影响是重大和广泛的,因为此后所有关于吴少微的经历和地位问题,都几乎是以此为参照和线索的。如宋代罗愿《新安志》,《山西通志》(卷八十七),宋李昉等撰《太平御览》(卷五百九十九),宋王钦若等撰《册府元龟》(卷八百四十),还有大量吴氏族谱等都是以此为基准,甚至是照搬照抄的。

在后来对吴少微的评述中,在徽州影响最大的是罗愿的《新安志》。而《新安志》中对吴少微的评述即以《旧唐书》和《新唐书》为本:

吴御史少微,新安人,第进士,长安中累至晋阳尉,与武功富嘉谟同官友善。先是,天下文章以徐、庾为宗,气调益弱,独少微、嘉谟属词本经学,雄迈髙雅,时人慕之,文体一变,称为‘吴富体’。少微撰《崇福寺钟铭》,嘉谟作《双龙泉》及《干蠋谷颂》,尤为作者推重,并州长史张仁亶待以殊礼,坐必同榻。时魏郡谷倚为太原主簿,亦以文词著名,时号‘北京三杰’。中兴初,吏部侍郎韦嗣立荐少微、嘉谟,同时为左右台监察御史。少微卧病,闻嘉谟死,恸哭赋诗,寻亦卒,有文集各五巻。谷倚后客死,文章遗失。少微子巩,开元中为中书舍人[4]*新旧唐书皆称少微新安人,惟唐御史台记称少微渤海人,按《祥符图经》亦载少微于歙县人物中,今从之。又旧书《文苑传》称吴、富文集各五卷,经籍志三人集各十卷。。

其中对吴少微文学地位的评定,基本材料是充分的,观点是明确的,为我们正确认识他的文学成就提供了基础。

二、作为“吴富体”的杰出创造者

1.“吴富体”的提出

“吴富体”的最早记载,见于《旧唐书》和《新唐书》。从所记看,《旧唐书》中称“富吴体”,而《新唐书》中为“吴富体”。我们在这里遵从“吴富体”的称谓。应该说,“吴富体”或“富吴体”的称谓绝不是起源于《旧唐书》和《新唐书》,而是来自于此前文坛的公认,因为史书只是对史实的如实记载而已。应该说,“吴富体”的最早提出,自是在它的一系列代表作产生影响、得到公认之后。

什么是“吴富体”?《中国文学大词典》的解释是:“‘富吴体’,又称‘吴富体’。指初唐作家富嘉谟与吴少微为代表的文赋风格。《旧唐书·富嘉谟传》:‘嘉谟与少微属词皆以经典为本,时人钦慕之,文体一变,称为富呉体’。二人文风古朴高雅,雄迈厚重,对转变初唐浮艳轻靡文风不无贡献。”[5]我们的综合理解是:所谓“吴富体”,就是初唐时期文学家吴少微、富嘉谟在山西太原任职年间,题材上以写作晋阳风物为主、方法上以经典为本的具有雅厚雄迈特点的碑颂体散文。其主要代表作是吴少微的《崇福寺钟铭》和富嘉谟的《双龙泉》及《干蠋谷颂》。“吴富体”的出现,对扭转当时文坛浮靡文风起了重要作用。

2.“吴富体”的特点

“吴富体”的特点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看:

(1) 从“吴富体”的代表作来看 据《旧唐书·文苑传》记载,“富吴体”的代表作是富嘉谟的《双龙泉颂》《干蠋谷颂》和吴少微的《崇福寺钟铭》。三篇文章,“词最高雅,作者推重”。遗憾的是富嘉谟的作品已散佚,现只有吴少微的《崇福寺钟铭》能够见到。宋李昉等所编的《文苑英华》在收录该文时认为“此铭序多不可解,疑有脱误”。因而今天我们对该文文意在理解上已有不可逾越的困难,这是非常遗憾的。我们现在只能从其代表作的有关直接、间接联系上去感受些许气象,捕捉一些接近本真的认识,从而获得解读“吴富体”的钥匙。

吴少微《崇福寺钟铭》是现在仅存的“富吴体”代表作。《崇福寺钟铭》中所写的崇福寺在晋阳南五里,为唐代晋阳名刹。富嘉谟《双龙泉颂》《干蠋谷颂》中所写的双龙泉、干蠋谷均为山西晋阳附近名胜。双龙泉即今太原市阳曲县西北的南、北龙泉。干蠋谷是太原西北的一条峡谷,为古代晋阳通往西北诸州的孔道。根据以上对象所具有的特点以及颂体散文的一般特点,可以看出富嘉谟的两篇散文都属山水游记类散文。富的文章曾受到盛唐文坛的推崇和赞许,开元文坛领袖张说赞其文“如孤峰绝岸,壁立千仞,浓云郁兴,震雷俱发,诚可畏也。若施于廊庙,骇矣。”(《全唐诗》卷九十四“富嘉谟”)这样的风格,正和“纤靡淫丽,嫣然如妇人小儿嘻笑之声”的骈文形成鲜明对照。”[6]

从“吴富体”的代表作来看,富的文体主要是颂体散文, 吴的是铭文。对于颂体散文的特点,陆机在《文赋》中说:“颂优游以彬蔚”(闲适而又华美)。富的作品从所写题材特点和他人的评论来说,是符合这种界定的。对于铭体散文的特点,陆机在《文赋》中认为:“铭博约而温润。”(铭语言简洁而又淳厚),曹丕在《典论·论文》中认为:“铭诔尚实。”吴少微的作品也是基本符合这种界定的。

但在“吴富体”的碑颂体与铭体散文中,已经与此前同体散文有所不同。正如康玉庆在《唐代“富吴体”与北都晋阳》一文中所说:“《崇福寺钟铭》是吴少微为崇福寺铜钟撰写的铭文。文章继承了先秦、西汉散文的写作特色,文字上简淡清新、朴质幽雅,毫无雕琢和浮华;句式上一反当时的四六文固定格式,用灵活多变的两字句、三字句、五字句,读起来节奏明快,起伏跌宕,语气上浑厚雄迈,气势不凡,显示了吴少微出众的才华和‘富吴体’独特的风格。”[6]本文认为,他的观点基本上反映了吴少微为崇福寺铜钟撰写的铭文的情况,可以说明“富吴体”的一些特点。

(2) 从历史著作的评价来看 新、旧唐书对“吴富体”的特点有所揭示,概括出来主要在以下三点:

一是以经典为本。对此,马茂军说:“我们可以从二方面理解:(1)是‘本经术’。南方文学的传统是徐庾体……。而太原有北京之称,偏居北方一隅,仍保留了北方文化传统。……吴少微是作为南方文人而受到了北方文化影响的例子。……‘富吴体’的以经典为本是北方文学复古派的共同特点。(2)‘属词皆以经典为本’,既有以儒家为本的含义,又有本于《尚书》等经典文本的古奥文风……,嘉谟作《双龙泉颂》、《干蠋谷颂》,少微撰《崇福寺钟铭》,或志名胜,或志寺钟,题材与汉魏铭文相同,‘词最高雅’,风格也接近,等于是碑颂体的复古,故为当时‘作者推重’。从今天仅存的吴少微撰《崇福寺钟铭》来看,他们的碑颂并没有追求散体的明显迹象,主体是骈文。……确切地说,富吴体是骈文体内的复古派。他们还没有明确的散体意识。”[7]527-528

马茂军的观点大体上说明了“经典为本”的特点内涵,但认为吴少微撰《崇福寺钟铭》“没有追求散体的明显迹象,主体是骈文”的看法,本文不太赞同。在《崇福寺钟铭》中,本文认为前面所引康玉庆在《唐代“富吴体”与北都晋阳》一文中说得较为切合实际,他们在以经典为本的同时,使得所写作品“雅厚雄迈”,也就是典雅厚重,克服了“徐庾体”的某些不足,把颂体散文和铭体散文推向了前进,这是一个基本事实。不然的话,唐书中所言及的基本事实与观点就难以确立。

二是“并负文辞”。这在新、旧唐书中讲得很清楚。这里所说的“文辞”(或“文词”)就是指的文采。所谓“并负文辞”,也就是“吴富体”的创造者是富于文采的,文体是优美的。“从社会影响看,他们主要是以文辞擅胜的才子。……才子的提法主要指作者擅长修辞,在骈俪的文体的文体中爱用古拙、古雅之辞,有夸张、张狂的气势。”[7]528

三是“雅厚雄迈”。这一点最重要,但往往被忽视。在马茂军的《富吴体考论》中即是如此。其实,如果“吴富体”只是以“经典为本”和“并负文辞”的话,本文认为是不足以成气候的,因为它们仅仅是形式上的要素和特点。而“雅厚雄迈”则是内容上的特点,是风格上的特点,是更其本质的特点。只有牢牢抓住这个特点,“吴富体”才能真正站立起来,才会被当时的“作者推重”,特别是在文坛充满浮靡气息的情况下。难道“徐庾体”就没有以“经典为本”和“并负文辞”的情况吗?只不过它们在以“经典为本”的时候,过分拘泥于典故,影响了文章的流畅。在注重“文辞”时太过,才显得浮靡了。而“徐庾体”是绝对没有半点“雅厚雄迈”的,因为“雅厚雄迈”压根是与浮靡相对和相抗的。只注意以“经典为本”和“并负文辞”来看“吴富体”,充其量只是看到了它的现象,没有看到它的本质。 以“经典为本”和“并负文辞”,是创造“雅厚雄迈”的形式与方法,而不是“吴富体”之所以是“吴富体”的本质。“雅厚雄迈”如何创造出来?只能从识见中来,只能从创新中来,只能从综合素养的提升中来,只能从题材与体裁的完美结合中来。这就是“吴富体”的贡献所在,价值所在。“雅厚雄迈”的特点,从作品的题材上、行文上、结构上和思想感情的抒发上体现出来,也自然从现所仅存的吴少微的《崇福寺钟铭》中体现出来。

唐书对于“吴富体”特点的概括,为我们树立起对“吴富体”的总体认识和科学认识,只不过,对这种概括要建立在全面、深入的认识的基础上,否则就会以偏概全。

(3) 从学术研究的评价来看 此方面以开元文坛领袖张说和近代学者岑仲勉为代表。开元文坛领袖张说赞富嘉谟的文章是“如孤峰绝岸,壁立千仞,浓云郁兴,震雷俱发,诚可畏也。若施于廊庙,则骇矣。”(《全唐诗》巻九十四“富嘉谟”)有学者认为:“这也是一种批评,主要批评他的张狂、狂怪的倾向。”[7]529但本文认为, 张说对富嘉谟的文章的意见,总体上是肯定与赞美的,“诚可畏”,说的是确实令人敬畏。至于认为“若施于廊庙,则骇矣”的话是对富文批评,本文倒不一定这样看,因为张说在这里说的是假设之词,而富嘉谟所写的并不是廊庙之文,而是对自然山水的颂赞之文,所以也就不存在如假设所存在的问题,而依然是对题材处理的恰到好处的肯定与赞美。因而建立在假设之词基础上的种种推论,就不一定靠得住了,即如马茂军所说:“富吴体更有爱用古拙、古雅之辞,兼有夸张、张狂的气势,如震雷俱发,令人惊骇。张说表扬的阳刚风骨与力量,但又认为它不合于庙堂之文,不合于风雅、雅正的要求,批评它的狂怪和不合时用。……一般而言,早期复古家们为了引起注意,故逞张狂,矫枉过正,是可以理解的,经过纠正,终会走向平易。”[7]529, 其中的“但又认为它不合于庙堂之文,不合于风雅、雅正的要求,批评它的狂怪和不合时用”的观点就是值得商榷的了,因为它是基于把张说的假设之词当作实评之词来看以及所作的推论。

近人岑仲勉认为吴、富二人之文,“诚继陈拾遗而起之一派,韩、柳不得专美于后也”(《金石论丛》),提出“吴富体”是唐代古文运动中的重要一环,后人多承袭之。这一观点值得思考,起码一点,就是没有把唐代古文运动简单化,而把它看作一个历史的过程。这无疑是正确的。至于“吴富体”在唐代古文运动中起了什么作用、处于什么地位的问题,完全可以继续研究和讨论。只要是实事求是的结论,都是成立的,都是具有认识价值的,完全没有必要去人为地设定什么框子,在具体研究之前就来个先入为主。

3.“吴富体”的历史地位

(1) “吴富体”作为古文运动创作实践上最早出现的新文体,开古文运动之端绪 杨铁汉《唐代“富吴体”及其对古文运动的贡献》一文中指出:唐代的古文运动是我国文学史上一次以提倡散文、反对骈文为主要内容的文学革新运动。初唐富嘉谟、吴少微创立的“富吴体”是这场运动中最早出现的新式散文文体。它一反六朝以来内容空洞、华而不实的浮靡之风,以崭新的面貌,首开“以经典为本”的先河,受到了当时文坛的重视和推崇,对推动古文运动的发展做出了突出的贡献[8]。

唐高宗后期和武后时期“龙朔变体”从产生到蔓延,其文风始终笼罩整个文坛。而“吴富体”却以之独特的个性,迥异于“时文”之风格,奏出时代的变调之音。“吴富体”在当时崇尚浮靡文风的环境中独树一帜,提倡散体形式,推崇儒教,重视经典,这些无论对当时文风还是以后的古文运动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和价值。[9]“吴富体”产生于浮靡文风弥漫、骈体文盛行的武后时代,它以其独特的个性在当时及后来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尤其从古文运动的源流中去研究更能看出其在散文发展史上的重要意义[10]。

(2) “吴富体”以经典为本的创作特色,对其后的古文运动影响至深 “吴富体”的出现标志着唐代古文运动正式兴起,并对其后运动的进一步发展产生了积极深远的影响。盛唐、中唐的一些散文作家都受到了吴少微、富嘉谟的影响,以至最后通过韩愈、柳宗元把古文运动推上了高潮。

我们在这里强调“吴富体”,史书上强调“吴富体”,但千万不要以为吴、富的文学创作成就只是在碑颂体散文,他们还创作了其他文体的散文,或者说“吴富体”里还包含了其他散文文体的创作,只不过以颂体散文为代表罢了。代表作以外还有非代表作,非代表作不一定就写得不好,有可能是另外文体,况且他们留存的散文作品不多,吴少微留下的散文只有7篇,每一篇应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所以,我们在注意了他们的代表作的同时,还要关注他们其他散文文体的创作,以尽可能全面认识作家的创作。除此以外,我们还应该关注他们所创作的诗歌作品。他们的诗歌创作或许正可以作为散文创作的重要补充。我们对他们的研究是完整的文学研究。

三、作为徽州第一个在全国具有影响的文学家

虽然徽州在南北朝时期就有了自己的文学家,但在作品的数量和质量上都还不够充分,还没有在全国范围内赢得地位和影响。吴少微以他的“吴富体”和“北京三杰”的美誉赢得了特有地位和影响。具体说来,吴少微是徽州籍文学家列入史书《文苑传》《文艺传》的第一人,是徽州历史上凭借自己的创作实力,以“吴富体”和“北京三杰”的美誉,在全国产生影响的第一个文学家。

吴少微开启了徽州文学发展的新时代。唐代文学是徽州文学新安期第二阶段(第一阶段为南北朝时期)的文学,文学家队伍进一步壮大,文学作品质量进一步提高,文学影响日益增强。特别是徽州籍文学家凭借自己的实力,第一次赢得了全国性的地位。

吴少微是唐代徽州第一个文学家,也是代表了唐代徽州籍文学家中最高成就的文学家。由于他的引领,不仅唐代徽州文学有了发展,并从此以后,徽州文学走向了自由自觉的发展时代,到宋代形成了徽州文学发展的第一个高峰。

吴少微以自身的文学发展成就,给徽州文学的发展以很大的昭示,主要表现在:

一是要富有创新精神。“吴富体”的创造就是一种文学创新的成果,这一成果包含着吴少微的创新精神。徽州文学要发展,首先就需要一种创新精神。只要勇于创新,善于创新,就一定能够开出徽州文学发展的新天地,就一定能够在文学发展道路上谱写新的篇章。

二是要形成自己的风格。“吴富体”的成功,关键在于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一扫当时文坛浮靡习气,创造了刚健清新之风,以“雅厚雄迈”的风格特点独领风骚,“作者推重”,从而奠定了自己在文坛上的地位。徽州文学家要形成自己的气候,就一定要在锻造自己的风格上下工夫,以风格立足,以风格创造显示自己的创造实力和实绩,从而形成具有徽州地域风格的作家群和作品群,通过形成自己徽州文学创造的小气候,逐渐形成全国文学创造的大气候。

三是要努力赢得全国地位。一般有了前面两点,也就容易赢得全国的地位。徽州文学的发展在全国地位的取得,除了以上两点以外,要把赢得全国地位作为自觉的意识与追求。要把赢得全国地位作为发展平台与空间来看。如果没有“北京三杰”的地位的奠定,“吴富体”就有可能成为过眼烟云,甚至不被文坛所承认。所以,要发展徽州文学,还要有走出去的思想,作家要走出去,作品要走出去。只有作家与作品都走出去了,走向全国了,就一定能够赢得徽州文学的全国地位,为发展中国文学作出更多更大的贡献。

正是在吴少微的昭示下,徽州文学出现了蓬勃发展的气象与格局。徽州文学家代不乏人,每个时代都涌现出了自己的作家;徽州文学家类型多样,呈现出全面发展的态势;徽州文学家风格独具,多有创造。因此,徽州文学成为徽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成为安徽文学发展的重要支撑和中国文学发展的重要补充。

[1] (五代)刘昫.旧唐书: 卷一百九十[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

[2] (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 卷二百二[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

[3] 钱基博.中国文学史:第二章唐第五节陈子昂(附富嘉谟、吴少微、卢藏用)[M].上海: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8.

[4] (宋)罗愿.新安志:卷六[M].合肥:黄山书社,2008.

[5] 钱钟联,等.中国文学大词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5.

[6] 康玉庆,靳生禾.唐代“富吴体”与北都晋阳[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2):57-59.

[7] 马茂军.宋代散文史论:“附录:富吴体考论”[M].北京:中华书局,2008.

[8] 杨铁汉.唐代“富吴体”及其对古文运动的贡献[J].晋阳学刊,2002(3):97-98.

[9] 苏海燕,郭海燕.“龙朔变体”之变体——“富吴体”风格浅探[J].沧桑,2007(1):180-181.

[10] 苏海燕,卓瑞娟.富吴体形成探源[J].辽宁行政学院学报,2006(11):175-176.

(责任编辑 刘 翠)

Classics-based, Elegant, and Profound: On Literary Achievement and Status of Wu Shaowei, a Litterateur of Tang Dynasty

WU Zhaomin

(Research Center for Huizhou Culture, Huangshan University, Huangshan 245041, China)

This paper studies the literary achievement and status of Wu Shaowei, who is the prominent originator of “Wu and Fu Style” and the first Huizhou litterateur with national influence, based on the relevant comments on him inJiuTangShuandXinTangShu. And it is concerned with the development of Huizhou literature.

Wu Shaowei; literary achievement; literary status; Huizhou literature

2017-02-18

安徽省规划办社科基金项目(AHSK09-10D165)

吴兆民(1960-),男,安徽歙县人,副教授。

I206.2

A

1008-3634(2017)03-005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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