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地区为欧战协济会募捐述论

王墨翰

(河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直隶地区为欧战协济会募捐述论

王墨翰

(河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 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欧战协济会成立后，中国受邀发起募捐，直隶地区成立了欧战协济会中国直隶筹款部。顺直省议会决议拨省公款十万元，政府机关、学界、商界都相继捐助，直隶各县人民也在县知事和当地士绅的劝导下克服各种困难量力输捐。这次募捐涉及范围广，参与阶层多，宣传力度大，收到了良好的效果，不仅促进了我国慈善事业的发展，更为我国树立了良好的国际形象，增进了国际间的友谊。

直隶；欧战协济会；直隶筹款部；募捐

欧战协济会是发起于美国的一个临时性组织，美国基督教青年会等七个团体为照顾协约国军人、劳工、战场上的俘虏，以及为解决战后军人、劳工的善后问题需要募集巨额经费，在得到威尔逊总统的允许之后，于1918年9月成立一个募捐组织，定名为“欧战协济会”*关于欧战协济会的概况、性质以及中国为欧战协济会募捐原因参见拙文：《欧战协济会及相关史事述论》，《阴山学刊》，2017年第2期。。时任欧战协济会督办的穆德电请中国参与募捐，此后中国多个省区分别成立募捐组织。11月5日，美国驻津总领事署约集中国有关官员、绅商和各国驻津领事在美国驻津总领事署开会，在天津成立了欧战协济会(也称驻津欧战协济总会)，宗旨是对协约国进行募捐*《欧战协济会成立之盛况》，《益世报》1918年11月6日。。6日欧战协济会中国直隶筹款部(以下简称为筹款部)正式成立，公推督军曹锟为会长，省长曹锐、顺直省议会议长边守靖为副会长，并推选干事长及干事若干人，以东马路青年会为办公地址*《欧战协济会直隶筹款部成立》，《益世报》1918年11月7日。。筹款部成立后，直隶各界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募捐活动和庆贺一战胜利的游行大会。学术界对这次募捐鲜有研究，笔者试图厘清直隶为欧战协济会募捐的过程，以求教于方家。

一、顺直省议会和政府机关的募捐活动

筹款部成立后，顺直省议会首先给予了极大的支持。顺直省议会在11月7日下午开会时，议员刘守荣临时动议，请求省议会通过决议由直隶公款项下提拨十万元捐助欧战协济会。随后议长变更议事日程，请刘守荣登台报告，议员一致赞成通过*《通过十万元捐助欧战协济会临时动议(顺直省议会刘守荣提出)》，《益世报》1918年11月8日。。《益世报》的一篇论评认为这是“吾国自有慈善事业以来未有若斯之伟举者也”*《论评·顺直省议会之伟举》，《益世报》1918年11月9日。。之后顺直省议会自议长、副议长到议员、职员等共捐助大洋两千元*《协济会筹款部往来电·顺直省议会来函》，《益世报》1918年11月24日。。除此之外，顺直省议会还积极号召全国进行募捐，10日顺直省议会通电各省议会、商会、教育会，说明直隶地区的募捐情况，并将由警察分送捐启的办法通告各省，希望按此办法进行募捐*《顺直省议会协济欧战通电》，《益世报》1918年11月10日。。11日，再次发出通电称“一省之力所筹有限，集腋成裘，重擎易举，用敢电恳全国省议会一致主张，积极募集，以维人道而恤战士”*《顺直省议会通电》，《益世报》1918年11月12日。。顺直省议会此举无疑带动了其他地区的募捐活动，之后江苏、浙江、安徽三省议会都相继决议提拨公款进行捐助*《苏省议会赞助欧战协济会》，《申报》1918年11月18日；《拨省款协济欧战》，《民国日报》(上海)1918年11月19日；《皖议会筹募欧战协济》，《申报》1918年11月27日。。顺直省议会先期策划筹款部的成立，筹款部成立后又积极募捐，在全国起到了先锋模范作用。

为广泛宣传募捐的意义并号召政府机关募捐，筹款部和政府机关曾多次召开演说大会。11月8日下午，筹款部在直隶省公署举行大会，到会者1 300余人。直隶省长曹锐在演说中首先介绍欧战协济会之缘起，继而对一战的性质进行了解读，他认为一战是公理与强权之战、人道与暴力之战、专制与民治之战、文明与守旧之战，我国既已加入协约国作战，因此对于协约国有应尽之义务，自当慷慨解囊，竭力协济。最后他从一战对我国经济、金融所造成的影响出发，认为近年来金融紧迫、百货滞销皆缘欧战之故，人民深受其苦痛，欲求工商发达、世界永久和平，必须满足协约军之要求*《直隶省公署开协济筹款大会记》，《益世报》1918年11月9日。。11日下午，直隶警务处处长兼天津警察厅厅长杨以德在警察厅内举行欧战协济会中国直隶筹款演说大会，杨以德在演说中称德奥等国乱施强暴、惨无人道，此次募捐不但可以除强暴且能得永久之和平，协济会人人都有应尽之义务，当仁不让、见义勇为是守我古圣先贤之训。另外他认为直隶水灾期间，协约各国输捐甚巨，以感情论中国人民应有所酬报*《天津警察厅开协济欧战演说大会纪》，《益世报》1918年11月12日。。这些演说分别以尽参战义务、谋战后和平幸福等方面来号召中国人民募捐。

政界按各机关人员的薪俸高低来确定捐款的比例，省公署政务厅要求将各机关人员薪俸数目查明，凡月薪在百元以上者捐款三分之一，百元以下者捐款五分之一，五十元以下者捐款十分之一，按三个月扣缴*《欧战协济会种种·政界捐助》，《大公报》1918年11月17日。。后由财政厅将所扣各机关的捐款拨交筹款部*《筹拨协济会捐款》，《大公报》1919年1月5日。。

直隶财政厅厅长、长芦盐运使、官产处处长、津海关监督、造币总厂厂长、印花税分处处长、烟酒公卖局局长等联衔电复财政部愿意协同募捐*《欧战协济会种种·报告筹款》，《大公报》1918年11月16日。。直隶财政厅先将筹拨的六万元送交筹款部，之后财政厅厅长又奉省长面谕再续拨银两万元*《欧战协济会种种·财政厅拨交捐款》，《大公报》1918年12月4日。。

警界的募捐活动在直隶警务处处长杨以德的号召下进行。杨以德以筹款部干事和急赈会董事之名义担任一万元外，并将筹款部捐启分布各署及特别一二两区警官，共九千九百册，以便分途劝募，又定于星期三举办游行大会*《协济会筹款部之近讯》，《益世报》1918年11月10日。。天津地区的募捐由各警区负责，所以杨以德除自己捐款外，还积极筹办天津地区的募捐事宜。

二、学界、商界的募捐活动

为庆祝一战胜利，同时也号召人们积极募捐，筹款部决定约集军、警、商、学各界及各机关团体在天津举行游行大会。学界积极筹备并于11月8日和9日召开会议安排游行大会相关事宜*《欧战协济之进行·教育界之热心》，《大公报》1918年11月11日。。

筹备游行大会之后，天津劝学所向学界发出号召募捐的通启，在通启中先阐明募款缘由，然后鼓励学界募捐，“我学界素以义勇为前提，当仁自无退让，即请贵校职教员以及各级学生互相劝募，无分多寡，迅为捐集”，要求将募捐所得于13日汇送至劝学所*《协济会筹款之近讯种种》，《益世报》1918年11月11日。。直隶教育厅长王章祜也号召学界发起募捐，他认为“官民各小学俱思解囊，吾津埠各校岂能坐视”，全体学生应有当仁不让之风，勿计多寡，量力捐助*《欧战协济会种种·学界劝捐》，《大公报》1918年11月16日。。劝学所和教育厅的共同号召鼓舞了学界的募捐活动。

军医学校首倡募捐，认为我国同为协约国友邦，应该一致进行，全体教员及学生共同捐助数百元*《欧战协济之进行·军医校之首倡》，《大公报》1918年11月11日。。天津私立第一小学对于此次募捐特别热心，职教员竭力提倡，学生认捐异常踊跃，并将捐款送交劝学所*《欧战协济会种种·小学捐款热心》，《大公报》1918年11月20日。。南开学校师生以演剧的方式募捐，由学校承担演剧费用，将所得售票收入捐出*《校闻·助协济会》，《校风》1918年11月22日，转引自崔国良主编：《南开话剧史料丛编》(编演纪事卷)，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434页。。除此之外，直隶地区的多所学校也参与了募捐。

为发动商界参与游行庆贺大会，号召商界募捐，直隶实业厅在11月9日致函天津总商会，内称“本埠商界最为繁盛，欧战影响关于商界尤属密切”，现订于11月13日组织游行庆贺大会，希望天津各商号能够多出人员，共襄盛世*《为成立欧战协济会筹款游行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01。。在接到实业厅的通函后，天津总商会当即致函各行会董、商团，决定于11日下午开全体会行董事会，希望各执事亲自来会*《为欧战协济会筹款赞助事致各行董事商团的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03。。在11日的会议上，天津总商会会长叶兰舫报告今日开会主要讨论为欧战协济会捐款事，对于游行集合人数，希望能多出人员；之后天津警察厅厅长杨以德发表演说，希望大家能够尽力捐助；直隶实业厅厅长严慈约要求工商界对于游行大会一事尽量多出人员，认为此种盛举传到欧洲将有利于我国商业的发展*《关于讨论欧战协济会等问题的议事记录》，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10349-002。。12日，直隶实业厅告知天津总商会，实业游行团定于13日上午11时在东天仙茶园楼下齐集，并将实业游行团次序单和路线图一并告知。此次游行大会商界主要有商团人员、商会各商家人员、织染同业公会人员等参加*《为协济会实业游行团游行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函(附游行编组和线路图)》，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04。。商界的这些人员编入实业游行团与学界及其他各界组成近两万人的游行队伍，13日下午2时游行大会开始，游行人员共十一团，团名为各协约国国名，用该国国旗为每团军旗，每团次序以加入协约国之先后排列，游行中每人手拿小旗，“唱歌作乐，结对游行，全埠各界停止办公，与庆贺新年同，游行到各租界均鸣炮欢迎，填街塞巷，无分老幼妇孺，喜庆交加，欢呼鼓舞，同贺升平”*《为捐款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电文》，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15。。这样规模庞大的游行大会无疑将会激起民众的爱国热情，对宣传募捐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使民众认识到这次募捐与国家、与世界休戚与共。

除号召商界积极参与游行庆贺大会外，实业厅也向商界发出筹款通启，通启中称“溯自欧战以来，业经数载，我协商友邦军士冲锋陷阵，驰突于腥风血雨之中，无非为维持人道，保障公法，以期全世界之真正和平……凡我津埠各工商能尽一分助力，即可早获一日和平，共谋工商业之推展”，希望商界能够共尽职责，量力捐助*《为欧战协济会捐款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函(附宣传材料成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16。。实业厅劝募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强调一战是维持公理与人道之战，此次募捐是求和平、彰慈善的义举，希望商界能够尽力捐助，早日获得和平，助推工商业发展。

天津总商会号召各行董事、商团募捐后，天津商界多个行业发起了募捐活动，天津绸缎洋布棉纱同业会、洋广货行、天津药业研究公所、皮货商号等都有一定的募捐数额*《为欧战协济会捐款事致商务总会函(附清单)》，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62-002；《为各号协助协济会捐款事致商务总会的函(附清单)》，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62-003；《为欧战协济筹款事致商务总会的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62-004；《为捐助欧战协济会款事致商务总会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62-006；《欧战协济会各商助款的收据》，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62-007。。

盐商作为天津地区强大的商人团体，募捐数额也比较高。11月8日下午在直隶省公署内开协济筹款大会时，杨以德报告前次开会时盐商已预认一万元，此次开会盐商首领邹学勤当场声明仍愿追认一万元*《直隶省公署开协济筹款大会记》，《益世报》1918年11月9日。。

在直隶地区的银行也都进行了捐助，16日下午，中国银行团在银行公会开会，到会者为中国、交通、直隶省、盐业、金城、新华储蓄、中孚、保商、浙江兴业、聚兴诚、殖边、殖业等银行，讨论为欧战协济会募捐之事，讨论完毕后，以上各银行行员共捐洋一万元，系由中交直三行行员担任五千元、其余各行行员担任五千元，当日即将捐款送交欧战协济会总部*《银行团开筹款大会纪》，《益世报》1918年11月17日。。

保定商会也发起了募捐和庆贺一战胜利的活动，经开会研究劝募手续后，决议凡在会之商号都应捐助*《保垣新消息汇·商会募集协济款》，《大公报》1918年11月25日。，并派商号相关人员分赴各街劝募，最终保定商界捐款一千元左右*《保定近事二则·商界助款之述闻》，《大公报》1918年12月7日。。28日，为庆贺一战胜利，保定城内各通衢都搭好五彩牌坊，结成“庆贺欧战胜利”六字，各街均悬红灯，文武各校放假一日，各机关人员齐集保定商会，举行了庆贺一战胜利的盛大活动*《保阳近事之种种·庆贺欧战之胜利》，《大公报》1918年11月30日；《保阳近事之种种·指定庆贺之地点》，《大公报》1918年12月1日。。

三、直隶各县的募捐活动

在发动政府机关、学界和商界进行募捐之后，11月12日，筹款部开始向各县发出募捐的号召，称此次募捐为照顾协约国前敌士兵，需款甚巨，我国为协约国之一，有应尽之义务，我同胞出几许金钱即可购永世和平之利益。希望各县长及机关，竭力劝募，多多益善*《为欧战协济会筹款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函(附电文)》，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07。。之后筹款部又给各县寄送捐启五百份，希望各县约集绅商向当地民众讲明此次募捐不仅是一项慈善活动，更与国家荣辱休戚与共，务使人人知晓并竭力捐助，由于期限紧迫，希望七日内将所发出捐启收回并送交筹款部*《欧战协济会种种·函送捐启》，《大公报》1918年11月17日。。省长曹锐也在筹款部将捐启分送各县后希望“各县知事转向各绅商，剀切劝导，务期慨解义囊，共襄义举”*《欧战协济会种种·省长通函》，《大公报》1918年11月17日。。

在筹款部向各县发出号召募捐的通电后，各县也相继致电筹款部汇报本县的募捐情况，认捐数额等。笔者在这里仅选取募捐事例比较典型的一些县来进行介绍。1918年11月15日，宝坻县知事发电认捐三百元*《协济会筹款部往来函电·宝坻县知事来电》，《益世报》1918年11月18日。，在接到宝坻县的通电后，筹款部随即又致电直隶各县“查宝邑水灾九年，人民荡析，自救尚且不遑，犹能当仁不让，我直其他各县本年两季丰收，比之宝邑田园皆在水中者，有天堂地狱之别，更请努力进行，积极劝募”*《协济会筹款部往来函电·又致直隶各县电》，《益世报》1918年11月19日。。筹款部以宝坻县遭水灾仍能认捐为榜样号召各县积极募捐。20日静海县知事发电称“上年被灾过重，积水未消，本年减河又复决口，劝募劝赈几于力尽声嘶”，在受灾严重、经济困窘的情况下，静海县仍召集自治筹备会长、警察所长共同商讨募捐事宜，除政、学、警各项机关遵照募定章程办理外，再由各员绅分途劝募，预定筹洋千元左右*《协济会筹款部往来电·静海县知事来电》，《益世报》1918年11月23日。。可见受灾严重的静海县也并没有推卸此事，而是积极劝募，再次彰显了我国民众的慈善情怀。1917年京直地区爆发严重水灾，天津受灾最为严重。天津周边各县人民在生活极其困难的情况下仍能募捐，这种为国奉献的慈善情怀是难能可贵的。

11月19日昌黎县知事发电称昌黎县认捐大洋三千元，知事邀集自治、农、商各会和城乡绅、学各界在县署开会讨论，将此次募捐意义讲明，并印刷大量简明演说词，委托六堡警区巡官协同各村长佐分投演讲，进行劝募。另外县署联合美以美教会、军警各机关、地方各团体及各学校职员学生等组织游行大会，以表庆贺*《协济会筹款部往来函电·昌黎县来电》，《益世报》1918年11月21日。。这是在各县来电中比较详细叙述募捐过程的一份电报，昌黎县动员人员十分广泛，已经动员到乡村，并且组织游行大会进行庆贺。募捐活动进行得比较快，募捐数额也比较高，足见昌黎县对此次募捐的积极支持。筹款部也将昌黎县作为各县的榜样，希望各县“从速进行，热心提倡”*《协济会筹款部往来电·又致直隶各县电》，《益世报》1918年11月26日。。

11月22日蔚县知事发电称县知事首先倡捐一百元，该县最终募集现洋三千元*《协济会筹款部往来电·蔚县县知事来电》，《益世报》1918年11月26日。。12月9日蔚县发电称以前募集的三千元已交筹款部，又续募现洋一千元*《各县覆协济会函电·蔚县电》，《益世报》1918年12月18日。。蔚县在初次募集捐款数已经不少的情况下仍能再募集一千元，表明该县人民热心于为国家募捐。

12月6日庆云县发电称由知事首先捐助，再加上县署职员，警、学各界，城乡绅董及各村户的捐款，共募集款银三百元，知事认为此次募捐系空前绝后之举，与寻常捐款不同，经多次开会演说，知事也亲赴各乡邀请公正绅董开会宣传并挨户劝导，不辞劳瘁，又续募捐款银七百元*《庆云县覆协济会电》，《益世报》1918年12月12日。。知事挨户劝导，不辞劳苦，足见对此次募捐之重视程度。庆云县是一个很典型的不甘落后的例子，此次募捐在初次募集不多的情况下，经知事、士绅和人民群众的努力又募集银七百元，足见官民上下一心，积极支持募捐。庆云县的妇女在这次募捐中也慷慨解囊，在募捐结束时了解到此次募捐关系国家荣辱，又兼具慈善性质，作为国民一分子，她们愿将个人积蓄慷慨捐出，最后各村妇女零星捐助洋三百零五元*《协济会筹款电文·庆云县电》，《益世报》1918年12月21日。。妇女为了国家前途愿将个人积蓄捐出，当地百姓淳朴无私的慈善情怀和爱国精神令人感动。

井陉县地处偏隅贫瘠之地，水旱灾害频发，人民困苦，商务凋敝，前任知事深感劝募之难，新知事于11月9日到任后“即先认捐以为之倡，一面召集各界开会演说，晓以大义，数番劝导，几至舌敝唇焦”，知事与士绅共同捐助戏资，演剧三日，在城隍庙内举行庆祝战胜会。并饬警所传知商铺悬挂国旗，让劝学所通告学校放假一日，在庆贺胜利的同时鼓励募捐，并令各区巡官携带捐启，分投劝导，全部出于人民自愿捐助，不加强迫，共计捐款大洋两千三百八十九元四角六分六厘，并将详细账目清楚地汇报筹款部*《井陉县解送协济款》，《益世报》1919年1月5日。。该县知事在新上任的情况下筹划此次募捐，虽然面临许多困难，但还是尽心尽力地做了不少工作，亲自劝导，使人民自愿捐助，捐款数额也比较高。

为避免募捐过程中的强制行为，顺直省议会也于11月23日给各县发出通电明令禁止勒派行为，各县除人民热心捐助及行政官吏并有特别职务者外，慎勿勒派*《为欧战协济会捐款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函(附宣传材料成份)》，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16。。这样更能得到人民的支持，也体现了此次募捐的慈善性质。通过以上梳理可以看到各县对募捐比较积极，无论受水灾影响造成经济困难，还是地处偏远山区、交通闭塞，都进行了捐助，有的县一次募捐后还进行续募，多数县知事首先自己捐助以进行提倡，妇女也不甘落后，深刻彰显了我国民众的慈善情怀。

四、此次募捐活动的特点和影响

这次募捐活动由于关系国家前途，加之人民群众对战后新世界的渴望，对新国家身份的追求，募捐的积极性很高。在筹款部的号召下，此次募捐涉及范围相当广、参与阶层众多、宣传力度也很大，募捐收到良好效果，不仅对我国慈善事业的发展大有裨益，而且在国际社会上树立了良好的国际形象，增进了国际间的友谊。

1.特点

直隶地区上至顺直省议会和政府机关，下至多个县都参与了此次募捐，且官员、绅士、商人、学生、农民等都积极募捐，涉及范围广，参与阶层多是此次募捐活动的一个重要特点。

为宣传募捐的意义和庆祝一战胜利，直隶地区组织了庆祝欧战与协济欧战游行大会。11月13日下午的游行大会上，游行队伍约有五英里长，沿途人数估计比游行人数多出十倍以上，此前所未有之盛况，多日之后仍被人们引为谈资。筹款部也印制了七万五千册捐启，向各地发放，使更多的人了解到此次募捐的意义*《欧战协济会中国直隶筹款部上驻津欧战协济总会名誉会长韩思敏报告书(续)》，《益世报》1919年1月23日。。可以想象如此之盛举必将给民众留下深刻印象，这样规模庞大的游行庆贺活动无疑为宣传募捐起了重要作用，使得民众广为知晓此次募捐的意义。借一战胜利号召人民为国捐助也极大地提高了人民群众募捐的积极性。此外为更好地宣传募捐，省公署、天津警察厅等多次开会进行宣传演说，顺直省议会和筹款部也号召全国各地进行劝募，因此宣传力度大也是此次募捐的一个重要特点。

2.影响

直隶地区不仅在本省组织募捐活动卓有成效，顺直省议会和筹款部还多次发出通电号召全国积极募捐，且多省都有回电给筹款部表示竭力捐助，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一股募捐的热浪，此次募捐效果良好与筹款部和顺直省议会的积极呼吁不无关系。

这次募捐活动也必将促进中国近代慈善事业的发展，由于此次募捐涉及范围非常广，参与阶层众多，宣传力度也很大，各地的募捐活动都比较积极，通过大范围的宣传使得民众对慈善事业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这就为以后我国慈善事业的发展积累了经验。此次募捐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民族凝聚力和民族自信心，由于是为国家捐助，人民都希望通过捐款来尽参战义务，以便在战后和平会议上挽回国权，同时还举行了盛大的一战胜利庆祝会，这无疑会增强民众的民族凝聚力和爱国情怀。

这次募捐也树立了中国在国际上的良好形象，增进了国际间的友谊。中国所募之款约有一百二十五万元*《欧战协济会募捐结束》，《益世报》1918年12月12日。，而直隶地区最终捐款数在三十三万元以上*《欧战协济会中国直隶筹款部上驻津欧战协济总会名誉会长韩思敏报告书(续)》，《益世报》1919年1月27日。，不仅比最初认捐的二十五万元多出不少，*《为捐款事致天津商务总会的电文》，天津市档案馆：J0128-3-004759-015。在全国来看也是位居前列的。中国人民的善举得到了美国的认可，欧战协济会督办穆德曾致电美国驻华大使芮恩施称美国全国人民对于中国诚恳协助欧战协济会筹款事深表感动*《全国欧战协济会总会长来电》，《益世报》1918年11月17日。。而天津地区的捐款用于一战后法国阿尔贝特市的重建工作，1994年阿尔贝特市市长给天津市市长写信，对天津人民的善举表示感谢，信中称天津被阿尔贝特市人民称为“我们的善父”，阿尔贝特市是法国唯一有天津街的城市，希望以此为契机，重新联结双方的友好*龚铁鹰：《中法百年双城记》，《人民日报》2014年1月5日。。

A Summary of the Donation for the United War Work Campaign in Zhili Area

WANG Mo-han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Shijiazhuang, Hebei 050024, China)

After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United War Work Campaign, China was invited to initiate donating and established Zhili Committee of the United War Work Campaign. Council of Shunzhi Province adapted the resolution of the provincial public funds to 100,000 yuan. The government agencies, educational circles and commercial circles started fund-raising. All counties in Zhili also overcame various difficulties to donate under the persuasion of the head of the county and the local gentries. The fundraising involves a wide range of participation and various classes of people with great publicity efforts, which receives a good effect, not only promotes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charity, but also establishes a good international image and enhances the international friendship.

Zhili; United War Work Campaign; Zhili committee; donation

2017-06-06

王墨翰(1992-)，男，河北保定人，河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中国近现代史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近现代政治史研究。

K251

A

1008-469X(2017)04-0007-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