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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常态下资源富集地区经济增长系统结构分析
——以内蒙古为例

2017-02-22赵海东王汉祥

中共杭州市委党校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资源型内蒙古经济

□ 赵海东 王汉祥

新常态下资源富集地区经济增长系统结构分析
——以内蒙古为例

□ 赵海东 王汉祥

新常态下以内蒙古为代表的资源富集地区经济短期和长期结构都在发生改变,短期主要是投资和外需增长明显下降,总需求对经济增长拉动作用减弱;长期主要是制度供给和教育研发水平较低,社会经济管理和技术创新水平发展滞后,由此导致过度依赖投资的资源型经济增长动力迅速减弱,因此,内蒙古必须从短期和长期两个角度采取稳增长举措,更加注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着力加强制度创新和研发投入,为长期经济增长培育系统性动力,这样才能使地区经济保持持久的增长能力。

新常态 供给侧改革 资源型地区 经济增长 系统结构

资源型地区是指自然资源丰富,并且地区经济发展主要依靠自然资源,特别是矿产资源开发和利用来支撑的地区。从宏观经济系统角度来看,自然资源是经济发展不可缺少的自然资本要素,而且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地区经济发展路径。然而,历史不断证明一个令人困惑的事实,丰富的自然资源既可能是地区经济增长的源泉,也可能是地区经济增长的陷阱。近几年来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的增长周期,经济增速开始从高速增长向中高速增长转换,很多资源型地区就因为长期依赖自然资源开发和重工业化,其经济增长速度开始出现明显下降,地区经济增长动力和结构正在发生深刻改变。内蒙古自治区是我国西部最典型的资源型地区之一,近十多年来在煤炭、钢铁、石油、天然气、水泥、电解铝、有色金属,以及畜牧业等资源型产业支撑下,实现了地区经济长期快速增长,2000年到2015年内蒙古地区生产总值由1539.12亿元增长到18032.8亿元,地区人均产值由6502元增加到71903元,地区生产总值年均实际增长率高达14.7%。[1]然而,近年来内蒙古地区经济相对增速出现了明显下滑,近三年平均增速仅为7.8%左右,虽然略高于全国增长水平,但地区经济增速下降幅度却远大于全国水平,经济发展形势较为严峻。那么,新常态下资源型地区经济增长动力究竟出现哪些变化?其深层次原因何在?如何通过供给侧改革增强此类地区经济增长内生动力?这些都是当前资源型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所面临的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基于此,文章利用系统思想从经济增长的短期和长期系统结构角度,对新常态下以内蒙古为代表的资源型地区经济增长动力和供给侧改革关系问题进行分析,希望能够为相关问题研究和经济决策提供有益启示。

一、新常态下资源型地区经济增长特征

一般说来,经济增长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生产商品和劳务提供的能力的增长。如果考虑人口和价格因素,经济增长应当包括人均福利的增长。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认为,经济增长是给居民提供日益繁多的经济产品的能力长期上升,这种不断增长的能力是建立在先进的技术,以及所需的制度和思想意识之相应的调整基础上的。他还总结了现代经济增长的几个特征:①按人口计算的产量、人口及资本形成的高增长率;②生产率本身的增长很高;③经济结构的快速变革,包括产业结构和企业规模等;④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迅速改变,表现在城市化和移风易俗上;⑤世界各国经济增长不平衡,先进国家和落后国家人均收入差距拉大,等等。虽然这些观点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提出来的,但是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和地区来说,经济增长在高资本形成、生产率提高、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改变等方面,其表现仍然是十分突出的。

当然,由于每一个国家和地区所处的发展阶段不同,政治、经济和文化等发展环境各异,其经济增长所面临的具体问题和特征也不尽相同。改革开发以来,中国经济经历了30多年的高速增长以后,由美国次贷危机、国内产业结构调整、人口结构改变等诸多因素引发,2013年以后我国内外发展环境同时发生深刻改变,国民经济在自身规律作用下出现增长速度换挡期、结构调整阵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这“三期叠加”的新常态。从本质上看,经济新常态是国家经济系统由长期失衡向新均衡调整的过程。长期以来中国经济增长过多依赖于投资和出口,导致高储蓄率和低消费率并存,在国外需求迅速减少和国内公共支出(政府购买)缩减的情况下,必然会出现总需求增速下降导致的产能过剩,进而使经济系统向新的均衡调整,由旧的不可持续状态向新的“常”态过渡。所以,新常态下我国资源型地区经济增长将包含以下几个基本特点:

一是经济增速下滑更明显。过去几十年,我国抓住国内外需求增长和产业分工调整机会,充分利用国内廉价劳动力、土地等要素优势,通过迅速增加投资(包括利用外资迅速增加)和扩大出口拉动需求,进而不断提高生产能力,使我国经济实现30多年高速增长,平均增速达到9.8%左右。生产能力扩张必然带动处于产业链上游的煤炭、钢铁等资源需求和价格上涨,资源型地区经济增长速度开始加快。但是,资源型经济由于产品附加值较低,其经济扩张主要依靠规模和价格拉动,那么在国内外需求增长放缓的条件下,我国经济由高速增长回归中高速增长的新常态水平,最终传导到资源型地区则会出现更大幅度的经济增速下滑;

二是经济结构调整更紧迫。新常态下国家经济系统将会进行结构调整,集中表现为产业结构、产品结构、地区结构等几个方面,具体表现为第三产业比重加速上升,传统工艺的能源、钢铁等过剩产业增长空间下降,高耗能、高污染和依靠廉价要素生产的出口产品将逐渐失去竞争优势,而新技术、新能源等新兴产业和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增长加快,生产要素在地区间进行重新配置。这样,资源型地区传统优势可能会迅速消失,而且资源型地区产业多位于产业链上游,产业关联度小,产品附加值低,其经济结构调整在新的要素流动中显得周期更长,稳增长、调结构的任务更加紧迫;

三是经济动力转换更艰难。资源型地区过去相对粗放的增长动力将难以为继,新时期产业结构调整和产品升级所需要的基础投资、研发投资,消费升级带来的消费需求增长,以及深化改革带来的创新创业等,都将成为新常态下经济增长新动力。但是,资源型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软环境不占优势,政府和企业研发投入都比较少,其新动力培育条件较差,而且动力转换是一个经济社会系统结构调整的过程,所以资源型地区增长动力“换挡”需要的时间较长,难度更大。

二、区域经济增长系统结构分析

科学把握经济增长问题,需要在深刻理解经济系统关系的基础上,正确认识经济增长的短期和长期系统结构特征,然后分别采取长期和短期稳定增长的调控政策。国内外经济理论和实践均已证明,在总供给与总需求均衡规律作用下,现代经济短期增长主要受总需求波动影响,包括短期内的投资、消费、政府购买和净出口四个方面,尤其是投资、消费和出口这“三驾马车”是短期内需求侧波动的主要因素,例如,次贷危机造成的我国出口需求萎缩即属于短期经济系统结构调整现象。而长期经济增长主要受技术、人口、制度等长期变量影响,也就是供给侧的结构性改变,例如,几次科技革命带来的全球经济增长,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制度变迁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等,则属于长期经济系统结构调整问题。需要指出的是,长期与短期是对立统一的,短期变化逐渐积累为长期特征,而长期变化则由短期调整来实现。所以,我们必须从短期和长期两个方面辩证地认识和平衡经济增长问题。

新常态下,我国经济增长主要是供给侧长期因素发生结构性改变,并最终在短期因素诱发下表现出诸多新特征。所以,当前国家和地区必须在正确认识短期与长期增长关系基础上,通过科学调控手段使社会经济在积蓄长期增长动力的同时,保持合理的短期增长速度。那么,从长期看哪些因素决定经济增长水平?它们的系统关系如何?我们认为长期经济增长主要受以下四个因素的系统性影响:

1.资源禀赋:主要指自然资源种类、存量和人力资源规模;

2.技术水平:指社会拥有的知识、管理和技术水平;

3.制度环境:包括法律法规、道德伦理规范,及思想观念等意识形态;

4.区位条件:指自然、政治和经济地理位置。

从长期看,资源禀赋、区位条件、制度环境和技术水平四种因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并形成一个相互作用的系统关系,共同决定着一个国家和地区经济增长水平,而其中的任何一个要素发生改变,最终都会在供给侧对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产生巨大影响。为了更加清晰地描述这一系统关系,我们给出一个简明的区域经济长期增长系统结构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区域经济长期增长系统结构模型

虽然从长期看所有因素都会发生改变,但是以上四个因素中制度环境和技术水平更多体现人的主观能动性,也最具变革和推动能量。其中,包括知识、管理、工艺等在内的技术因素是现代经济增长的最直接推动力量,也是区位、资源、制度和文化教育等诸多要素综合作用的结果;而包括法律法规、道德伦理规范以及思想观念等在内的制度因素则是最核心的影响因素,二者共同成为推动社会经发展的主要动力。而且,制度环境会直接或间接地对技术水平产生巨大影响,例如专利制度、教育制度、企业制度等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和地区学习与创新能力。有学者研究表明,历史上包括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很多资源型国家转型成功的基本战略,就是通过立法在政府政策保护扶助和企业家创业推动的基础上,激发社会创新,实现制造业等新兴产业启动和快速发展。[2]可见,有效制度供给对经济发展的极端重要性。资源禀赋和区位条件则是相对固定的客观条件,它们缺乏内在的变革动力,总体上受制度影响较小,其变化也更加缓慢,可以说是经济增长的基本外生变量,所以是发展的外在限制性条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国家和地区发展的路径选择。

作为“首都餐饮业品质提升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提升首都餐饮业品质的重要举措,同时落实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餐饮服务食品安全操作规范》的具体要求,中国烹饪协会制定并发布了《北京市餐饮业就餐区和后厨环境卫生规范》、《北京市餐饮业客用卫生间清洁卫生示范导则》、《北京市餐饮业文明服务导则》和《北京市餐饮业品质餐饮示范导则》。“一规范三导则”是中国烹饪协会在履行食品安全社会共治工作时,积极发挥行业协会组织职能的实际行动。

所以,一个国家和地区不断发展进步的最终动力来自于制度和技术变迁,而这两者又根本上源于其文化和教育状况。制度与文化相互作用,不断发生制度变迁和文化重构,进而对技术水平产生决定性影响,长期内将形成一个国家和地区经济系统结构特征。由于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根植于历史传统,它会不断加强现有制度结构,从而锁定了发展模式和水平。[3](PP261-323)而当一个国家或地区社会经济发展被锁定时,通常需要两种动力来改变现状:一是内部变革,指文化上的自省改革、制度变革,以及技术上的科技革命等。其中,文化的变革最具根本性,如西方的文艺复兴和思想启蒙,日本的明治维新和中国的新文化运动等; 二是外部冲击,指来自地域以外的文化、经济以及军事上的冲击或侵入。这种冲击直接的结果是引发民族自省或危机,进而使社会发生深刻的制度变迁。不论是内部变革,还是外部冲击,想要使其成功地转化成推动社会、经济和文化进步的动力,无疑需要一个民族有足够的智慧,理性知识和非凡勇气,而这一方面来自历史文化传统,另一方面则主要依赖于一国的教育。毕竟,人是最终的决定力量,所以,教育决定未来。

三、内蒙古地区经济增长系统结构分析

(一)短期结构分析

2000年以后,内蒙古经济在全国经济快速发展带动下进入高速增长阶段,从短期经济增长因素来看,首先是资源型产品外需(地区以外需求)增加和投资需求扩张,其次是收入增加带来的消费需求增长,再者是地方税收增加带来的政府购买(公共支出)增加,由此形成社会总需求扩张拉动地区经济快速增长。这一过程中,内蒙古经济迅速出现系统结构变化:

一是工业化水平迅速提高。近10多年来内蒙古地区工业发展速度较快,地区工业化水平迅速提高,2000年内蒙古第二产业占地区产值比重为39.4%, 2015年则达到51%的较高水平,提高了11.6%,年均提高近0.8个百分点。

二是社会投资增长过快。 2000年以后,内蒙古地区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平均增速为30%,其中,2002年-2005年增速均在40%以上,2003年甚至达到68.8%的高点,其后增速开始下降;而且投资增速一直远高于同期地区产值和消费增速。详见图2所示:

图2 2000-2014年内蒙古地区产值、固定资产投资和社会消费总额增长变化

资料来源:内蒙古统计局.《内蒙古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0-2015年)

由于经济增长过度依赖投资,必然会出现收入差距拉大和物价上涨过快现象,加之高收入群体边际消费倾向不断下降,最终产生社会投资对消费的“挤出效应”。我们根据相关统计数据计算发现,内蒙古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与地区生产总值比重由2000年的30.7%迅速增加到2004年以后的70%以上,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与地区产值比重却始终徘徊在30%左右,并随着投资比重上升而有所下降(如图3所示)。由此可见,投资对内蒙古地区经济增长的主导性作用。

图3 2000-2014年内蒙古固定资产投资和社会消费总额与地区产值比重变化

资料来源:内蒙古统计局.《内蒙古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0-2015年)

三是资源型经济模式形成。经过10多年的发展,内蒙古已经成为我国北方重要的能源和化工基地,煤炭、电力、钢铁、电解铝、石油化工等成为地区主导性产业,而且这些资源型产品高度依赖于区外市场,特别容易受到全国宏观经济形势影响,内蒙古地区经济对外依存度不断提高。最新统计数据显示,受全国宏观经济结构调整和需求增长放缓影响,2015年内蒙古主要工业产品中的原煤、焦炭、天然原油、水泥等资源型产品产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下滑,详见表1所示。

由于上述短期结构特征,导致内蒙古经济的短期增长因素主要靠投资和外需(区外市场)拉动,当全国经济增速下降导致能源、钢铁等资源型产品需求下滑时,内蒙古地区社会投资增速便随之下降,地区经济增长动力自然减弱,进而使消费需求和政府购买减少,而总需求增长减慢必然使地区经济增速下降。

表1 2015年内蒙古主要工业产品产量及增速

资料来源:内蒙古统计局.《内蒙古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长期结构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内蒙古地区社会经济发展取得了巨大成就,尤其是进入21世纪以后,内蒙古地区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加快,地区产值规模和人均收入迅速增加,全区人民生活质量得到了大幅提高。但是从长期来看,内蒙古地区经济在实现较快增长的同时,其系统结构也在发生明显变化,突出表现为:

第一,资源禀赋方面,内蒙古丰富的自然资源禀赋会长期存在,尤其是煤炭、稀土、铁矿石、天然气等矿产资源在过去十多年里支撑了地区经济快速增长,未来较长时间,内蒙古丰富的矿产资源和草原、森林、耕地等农牧业资源仍将为地区经济增长提供重要资源支撑。但是内蒙古人力资源较少,最新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全区总人口2511.04万人,人口自然增长率为2.4‰,明显低于全国4.96‰的水平,[4]随着经济发展内蒙古劳动力资源将日益短缺,需要吸引更多外来人口,劳动力成本会逐步上升,不利于社会总供给(产出)水平提高。

第二,区位条件方面,内蒙古地跨三北,联通俄蒙,是中国北方重要的经济走廊和开放阵地,随着京津冀经济圈协同发展和中国对北开放水平提高,以及“一带一路”战略实施,内蒙古地跨三北和联通俄蒙的区位优势会迅速增强,对未来区域经济增长提供重大有利条件。但是必须清醒看到,长期以来内蒙古全区对京津冀和环渤海经济圈融入非常缓慢,很多方面已经滞后于当前国家和地区经济发展需要,例如,代表当代交通发展水平的高速铁路等重要基础设施建设明显滞后,这导致内蒙古虽然在地理上毗邻京津和环渤海经济圈,而由于现代交通设施建设滞后,却仍然没有改变内蒙古“偏远落后”,与区域经济发展中心“临而不近”的不利地位,而对北部俄蒙经济开放和开发水平也比较低,这些都说明内蒙古对自身独特的区位条件开发利用不足,从而导致区位优势未能得到充分发挥,这已经成为约束内蒙古经济长期健康增长的重要因素。

第三,制度环境方面,内蒙古具有民族自治地方的制度优势,并经过几十年发展在政治、经济、社会管理等制度环境建设方面取得到了巨大进步,但是与国内发达地区相比,内蒙古在公共服务、市场制度和社会管理等方面仍比较滞后,基本位于全国体制机制改革和创新实验的“大后方”,被动处于先进经验的 “待推广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所依赖的自由、开放、包容、高效的制度环境还很不完善,最终在整体上制约着全社会技术水平提高。

第四,技术水平方面,长期以来内蒙古在人才、知识、管理和科技等领域发展较慢,尤其明显落后于国内发达地区,这与地区教育、人才制度和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R&D)投入水平直接相关。2014年内蒙古R&D经费投入122.1亿元,占地区产值比重(R&D经费投入强度)仅为0.69%,而全国水平是2.05%,内蒙古低于全国整体水平1.36个百分点,与经济总量相近的安徽省(1.89%)和陕西省(2.07%)相差2-3倍以上,更是远低于北京、上海和广东等经济发达地区(详见表2所示)。[4]从实际研发能力来看,2013年内蒙古有效发明专利共计2114件,每万人拥有0.8件,居全国第26位,与全国4.02件/万人和西部地区1.6件/万人的水平相差甚远。[5]2015年,内蒙古申请专利8876项,授权专利5522项,与同属于资源型地区的山西省相比,虽然山西地区产值相当于内蒙古的三分之二左右,但其R&D经费投入强度却明显高于内蒙古,2015年山西省申请专利达到14949项,授权专利9863项,分别是内蒙古的1.7倍和1.8倍。[6]

由此可见,内蒙古的研发投入和研发能力在全国明显处于较低水平,与其近年经济增速和地区产值规模很不相称。在知识经济时代,低水平的研发投入必然导致内蒙古处于知识、管理和技术洼地,自主创新能力严重不足,社会经济缺乏内生创新活力,所以内蒙古在国内外有影响力的人才、技术、品牌和企业都非常有限。

表2 2014年内蒙古自治区科学研究与试验发展(R&D)数据比较

正是由于以上长期结构特征,导致内蒙古地区经济仍然属于资源依赖型的粗放增长,地区社会经济创新能力和创业活力都相对不足,整体上处于国内外产业链低端位置,资源和区位优势没有得到更高水平发挥。例如煤炭、稀土、钢铁等资源优势并未转化成具有高附加值的产品,农牧业产业化和现代化水平也比较低,第三产业发展也明显滞后。总之,内蒙古经济整体上依然是粗放的低水平增长,其核心竞争力必须要从依赖资源的低成本优势向依托资源的高附加值优势转变,而这一转变能否实现则取决于地区创新能力和技术水平。

四、供给侧改革与稳定增长对策

基于以上分析,我们认为内蒙古应该从短期和长期分别采取稳定增长举措,努力平衡好短期增长和长期增长关系,并要善于从长期角度制定短期政策,以短期行动实现长期目标,在实施短期需求侧调控的同时,更加重视采取供给侧改革举措。概括起来,内蒙古从短期角度提高经济增长水平的对策有:

一是增加有效投资。由于内蒙古社会经济投资率比较高,必须要稳定和增加有效投资,尤其是第三产业、新兴产业、基础设施和民生领域投资,这样才能保持短期经济增长动力,并为长期增长奠定基础;

二是增加居民收入。收入是消费需求的最主要决定因素,而内蒙古人均收入水平比较低,消费需求能力相对不足,为此只有努力增加居民收入才能有效启动消费需求,这样既能让人民切实享受经济发展成果,又能为经济增长增添动力;

三是增加公共投入。尤其是应该紧密结合自治区“8337”发展思路,认真落实“十个全覆盖”等惠民政策,努力增加社保、医疗、教育、住房、交通、环境等民生和基础建设领域投入,这既可以短期内迅速增加内需,拉动经济增长,又可以改善长期发展条件,为长期经济增长蓄积动力。

从长期角度来看,内蒙古提高经济增长内生能力的供给侧改革对策主要有:

一是加大制度创新力度。改革是最大的红利,制度创新是最大的动力。正如有的学者所研究指出的,供给侧改革的核心是降低制度性交易成本,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提高投资有效性。[7]有学者研究指出,德国鲁尔地区等国外经验表明,资源型地区转型发展中各级政府都积极进行制度创新,优化政府治理,通过政策引导、设立权威机构、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建设基础设施和加大环保力度等举措,为地区成功转型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8]

内蒙古应根据国家总体改革要求在公共服务、社会管理、市场监管等领域增加制度供给,大胆制度创新,大力简政放权,理顺政府与市场关系,努力创造自由、开放、包容、高效的制度环境,让创新创业得到良好的制度保障。其中,尤其要大力推动“产学研”融合发展,通过制度机制创新让各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产业部门之间在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领域深度融合,建立确保科技成果顺利转化和创新收益合理分享的制度机制,这样会极大激发社会创新活力,提高教育科研资源配置效率。

二是大力提高科教水平。国内众多学者研究表明,资源型地区普遍存在创新能力不足、人力资本挤出效应等的问题,其经济发展要实现资源依赖型向创新驱动型的转变,科技创新不足无疑是短板中的短板。[9][10]前世界银行副行长、著名发展经济学家林毅夫指出,一个设计良好的人力资本发展政策是任何国家和地区整体发展战略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这样才能更好促进产业升级和经济体资源充分利用。[11](PP64-166)在知识经济时代,没有卓越的人力资本,再丰富的自然资源也难以转化成发展优势。所以,内蒙古应该制定地区人力资本发展战略,并将人力资源政策与经济发展战略统一起来,培育长期经济增长的“自然资源+人力资本”双重优势。为此,内蒙古必须要下决心培养高素质管理和技术人才,尤其要为教育和科技工作者提供优越的工作条件,大幅提高教育科研工作者工资待遇,尽快改革完善教育和科研单位各项管理制度,加大R&D经费投入,使最优秀人才能够安心从事教育科研工作,这样才能真正提高地区教育和研发水平,从根本上增强区域经济发展能力;

三是全面提高开放水平。内蒙古要充分利用国家“一带一路”战略机遇,大力拓展对俄蒙开放领域,提高开放水平,在互联互通、产业合作和人才交流等方面加快融入中蒙俄、京津冀和环渤海等经济区(圈),全面提升对外开放合作和区域协同发展水平。

五、总 结

经过十多年高速增长,新常态下的内蒙古地区经济短期和长期结构都在发生改变,短期内投资和外需增速出现明显下降,长期内制度供给和教育研发水平较低,由此导致过度依赖投资的资源型经济增长动力迅速减弱,而且是短期与长期因素叠加。因此必须从短期和长期两个角度采取措施稳定增长,并且短期调控政策要“稳”,长期政策力度要“大”,这样才能在更高水平上构建内蒙古经济新结构,形成区域经济增长新动力,使内蒙古经济保持持久的增长源泉。我们有理由相信,由于内蒙古拥有非常优越的资源禀赋和区位条件,而且未来优势会不断增强,只要内蒙古加大制度和科教领域改革和投入,扎实做好供给侧的长期改革工作,增强经济社会创新能力,全区未来经济发展一定会顺利迈上新的更高水平。

[1]内蒙古统计局.内蒙古自治区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Z], 2000-2015.

[2]周建波.资源型经济何以成功转型[J].经济问题,2013(4).

[3]林毅夫.新结构经济学[M].苏剑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4]内蒙古自治区和全国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Z],2015.

[5]李志刚.曲绍卫内蒙古自治区科技人力资源创新问题研究[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2015(3).

[6]内蒙古自治区和山西省2015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Z],2015.

[7]冯志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理论逻辑与实践路径[J].经济问题,2016(2).

[8]陈桂生.资源型区域经济发展中的政府治理:德国鲁尔区的经验及启示[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4(1).

[9]陈彪.资源型地区创新驱动发展面临的问题与对策[J].经济问题.2015(9).

[10]惠宁、惠炜、白云朴.资源型产业的特征、问题及其发展机制[J].学术月刊,2013(7).

[11]林毅夫.繁荣的求索[M].张建华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责任编辑:李贝贝)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国西部地区低碳循环经济发展路径与政策机制研究”(10JJD790040);内蒙古自治区人民政府决策咨询课题“新形势下内蒙古电力工业发展问题研究” (201609)的阶段性成果。

F121.3

A

1243(2017)01-0055-007

作者:赵海东,内蒙古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生院副院长、博士、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区域经济、产业经济、民族经济;王汉祥,内蒙古大学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师,内蒙古大学民族学(民族经济方向)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区域经济与区域发展、民族旅游与民族发展。邮编:01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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