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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手记》中的惯性与存在

2017-02-20陈佳璐

文学教育 2017年2期
关键词:耶夫斯基陀思存在主义

内容摘要: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仅是19世纪的俄罗斯现实主义作家,也是萨特和海德格尔一致承认的的存在主义先驱。他的《地下室手记》被视为存在主义的开山之作。在这部作品中,作家通过自私自利、心理扭曲的地下人揭示出当今人们堕落的精神状态:强大的惯性让人难以改变以往的生活路线,难以消灭自我并实现爱人如己。因此,人类也就不能走上救赎之路,从而归属上帝,得到基督之爱。从陀氏的有神论存在主义观出发,结合惯性对于重获生存意义的阻碍作用的分析,可展现其探索多年的人之谜语。

关键词:惯性 地下人 基督之爱 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有神论存在主义观

20世纪的人们站在废墟上重新审视世界、自我和他者。面对经由战争而发现的人类心灵的虚无,灵魂的漂泊和意义的丧失,存在主义横空出世,试图给予纠结拉扯的人类灵魂一个可靠的出口。以萨特为代表的存在主义认为人作为孤独的个体被抛到世界上是完全自由的,且可以主宰自身。在萨特的眼里,世界是一个无可名状的、偶然的、荒诞的世界,一个使人感到苦闷、烦恼、孤寂、厌倦、空寂甚至绝望的世界,是个敌视人的、使人异化的世界。i20世纪的存在主义主张从人本身的本质的存在来探索,将人的存在置于主客和心物分立之前,以自我意识的完全自由为根基。ii在此基础上,存在主义认为人可以在缺乏上帝的指引和禁锢之下,自由地存在于世界中,自由地雕刻人生。人承受着自由之苦,但这又是自由的必须代价。存在主义放弃了神意的维度,力图描绘人在世界中的种种困境和对应的生存努力。

以萨特为代表的存在主义受到了克尔恺郭尔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以下简称为陀氏)的影响。他们反对必然和理性对于人的无情统治,愤而起身重拾人的自由。在黑格尔的时代,哲学属于必然的掌控,它告知人们伦理和理性的正确并要求人们无条件的承受其带来的灾难。思辨哲学认为理性高于信仰,蛇在伊甸园给予了人类知识,从此人类能够区分善恶,企图和上帝平起平坐。然而理性的出现让人无时无刻处于必然性的支配下,人类成为了庸众,勇气也变成了可笑的愚勇。因为在理性的统摄下人类丧失了自由和信仰,唯有接受理性所认可的真理的统治,而去反抗理性是可笑荒谬的。舍斯托夫在论述克尔恺郭尔思想转变时写道:“克尔恺郭尔在青年时期就是黑格尔的热情崇拜者。只有当他遵循命运支配,感到自己完全处于他的理性如此渴求的那种必然性支配之下时,他才理解了《圣经》有关人类堕落故事的深奥与使人类无限可能性的信仰来换取知识,换取对僵死和正在僵死的永恒原则的奴隶般的依赖。”iii对于黑格尔来说知识是人类的救赎,它让人类明辨是非善恶,使世界井然有序、条理清晰。黑格尔去除了《圣经》中不符合理性的部分,并认为奇迹是对于精神的暴力。他对于必然和理性带给人的痛苦置之不理,迫切地让自己和人类活在必然性的支配之下。但是,克尔恺郭尔在体系清楚的思辨哲学中并没有看到人类未来的光明,而是人类的无限堕落——这堕落正是由知识所引发的:“知识就是准备把自明的东西作为真理,也就是堕落之后我们‘睁开的双眼所看到的东西,知识不可避免地把人引向死亡。”iv从黑格尔转向个人思想家约伯,克尔恺郭尔体现了自己对于理性所拥有的无限权力的怀疑,人不应该匍匐在地上等待制裁,而是应该勇敢地反抗,证明自身存在。而如何实现这一理想,克尔恺郭尔和陀氏都转向了上帝。《圣经》中的上帝通过种种神迹证明自己的可能性与灵活性。克尔恺郭尔鼓励人们去重拾信仰,以获得生命和灵魂的拯救。人类长期以来经受着恐惧,绝望成为了人类的现实。但上帝能引领人们走出绝望,展开信仰的斗争。“只有身心受过震颤,变成了精神的人,才能理解一切都是可能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接近上帝。”v

正如克尔恺郭尔所言,只有身心受到刺激的人,才能真正理解上帝所代表的可能性。陀氏在1849年12月22日的经历成为了他人生的转折点。本应该被执行死刑的他,却又被沙皇临时赦免。他在《白痴》中借梅什金伯爵之口说出了他当时的感受:“在这时候对于他没有比一个无止歇的念头再感到难受的。这念头就是:‘假如不死会怎样呢!假使能将生命挽回,——那是如何的无尽的时间呀!一切将成为我的!那时候我将使每分钟成为整个的世纪,一点不加以遗弃,每分钟都要数的清清楚楚,一点也不白白的浪费!”vi这种非常经历让他明白人的有限,意义的脆弱。面对永恒复归的宇宙,人类的渺小显而易见,而无数的痛苦和灾难使存在的意义被不断消解剥落。在陀氏的哲学中,生存没有意义,也不存在不朽,我们的生活和恐惧、焦虑“常常只是微不足道的无谓奔忙”,“一切存在着的东西最终都要在永恒变化的过程中遭到破坏。”vii。但怀有强烈生活意志的作家拒绝滞留于此,他往前行走并找到了基督。他坚信基督为了全人类而牺牲自己,同时也宽恕了所有人的罪恶。因此,基督是完全善良和美好的。人类应该为得到基督的爱而努力生活,这样在人死后才能得到不朽。基督之爱是人类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人类就必须不断地体验苦难,消灭过于膨胀的自我,努力地去爱他人。这才是尘世的全部意义所在。同克尔恺郭尔一样,陀氏否定理性的合理性,他大力肯定人的性格和个性,提出愿望是人类整个生命的表现。理性的无情统治窒息了人的生活,使人丧失生活意志,甚至放弃生命。相反,回归上帝,做到爱人如己,会使人类从理性强权下解放出来。

陀氏的有神论存在主义观体现了作者本人对于理性和生存的怀疑。在他的作品中,世界充满着罪恶,人类也是堕落、邪恶、极端和脆弱的,这与萨特对于世界的认知无不相似。他们同样认为没有本质的人生就是虚无的,人有权利主宰自己的生活。但陀氏并没有像萨特一样完全推翻了神的存在,宣布人的完全自由。他仍将神置于众生之上,坚持上帝存在的必要性。之所以这样执着于信仰,不仅因为作家本人从小就受到宗教的熏陶,更是因为他知道在人身上有着恶的深渊和难以摆脱的惯性桎梏。

二.惯性

1.惯性

惯性最初作为物理概念出现,后来则被引申到了哲学中。惯性指物体都拥有的一种难凭自身力量改变的状态。当物体处于静态时,无法通过自身力量发生位移。当物体处于运动的状态时,也不能凭自身力量改变当前的运动状态。在牛顿提到惯性时,他指的是在一切自然物体中体现出的对于变革的天然的抵抗,无论这些物体是处于静止状态还是处于匀速的运动状态。viii作为物理概念的惯性在陀氏那里实现了其外延的延伸,不停留于单纯的物体天然状态。在惯性的背后实际上蕴含着机械论的涵义,惯性和机械论所代表的唯物主义会使人类僵化,丧失思想,世界也丧失色彩。“在陀氏的著作中,这一概念被写为‘kosnost,‘inertsiia,更多的时候是无以名之、消无声息地暗指机械力,正是这种力量使自然变成了一部机器。”ix在19世纪,惯性一方面被认为是第一运动定律中的物理原理,另一方面则延伸出了自我窒息、半死不活和休止的意義。x康德也认为惯性是与生命所对立的,生命拥有能够依据自身力量改变当前状态的一种内在能量,而惯性则是死物的象征。xi同时,惯性还是一个物体抵抗另一个物体碰触时所产生的本能反应。两个物体相撞时由于彼此的惯性所致,必定是一个物体撞到另一个物体,使其产生位移。惯性拒绝其他物体占据自身空间,让人的自我意识得到加强,相互抵触体现了人之间和物体之间的不可渗透性。总之,惯性具有机械性和排他性。

惯性的提出使自然变成被机械性主导的盲目之物,上帝也降格成为了一个钟表匠。当时所盛行的唯物主义观在陀氏看来蕴藏着死亡。“陀氏拒绝这种唯物主义教义,但是他明白,人作为肉体的存在物,要听命于支配宇宙万物的法则的统治。人既要听从这些法则的制约,又要顺乎与此相关的‘自我法则的主宰,最终将走向死亡。只有克服这些法则,根除惯性,人才能获得永恒的生命。”xii因此,惯性是人在救赎的道路上必须被排除的障碍,这样才能实现人在尘世中苦苦追寻的意义。

2.《地下室手记》——无救赎的惯性悲剧

陀氏的一生都在思考上帝是否存在,这在他的诸多作品中得到显现。然而在《地下室手记》中信仰与否的思想斗争始终缺席。地下人无名无姓,长期寓居在地下室里。他学识丰富,思想发达却性情古怪,经常被人嘲笑,遭人歧视。他试图报复,却由于自己的软弱天性常常陷于复仇的想象和激愤的状态中。地下人一方面鄙视周围媚俗的同学,表示自己不屑于和他们来往,却又强行加入同学聚会来显示自己的宽宏大量;一方面向大家宣称自己向往美与崇高,有着平等美好的理想,却又言行不一,行为败坏,寻花问柳。他知道自己的矛盾和卑劣,却持着玩世不恭的态度宁愿做酒囊饭袋,也不愿意做出任何改变。地下人由一个具有自主性和生命力的人变成了凭惯性所支配的无动力的物体,自任降格表示他已经丧失了生命力,听任自然法则的运行。他也曾走出地下室和其它人交往,想要改变自己的生存状态,但在和他人的接触中又感觉到自我被侵犯,遂又躲回地下室藏在惯性的包裹之中。陀氏主要通过地下人放任自流和自我围墙来展示一个无信仰任由惯性统治的人发生的心灵悲剧。

A.放任自流

陀氏认为,人的罪源于人身上的深渊,恶就存在于这个深渊之中。人惟有归循上帝,压抑恶发扬善,才能救赎自己。但由于惯性的存在,人在救赎的道路上困难重重。“陀氏揭示的人的恐惧和绝望,尼采所揭示的人对强力意志的追求和人的残忍性,也都证明人是堕落的存在体,同时这个存在时常为自己的堕落而痛苦,并希望克服堕落。”xiii人想改变当前状态需要强烈的意志和艰巨的努力,惯性却在无时无刻的拉扯人以致丧失生活意志。地下人虽然思想深刻,意识到了人们对于理性的致命崇拜,并拒绝跟从理性。但是,他仍然屈服于自然法则——惯性的统治,地下人知道自己的痛苦在于惯性强硬的支配。若他能够根除惯性,就能得到新生。但是惯性使地下人维持原来的状态,抵制改变并放任自流。地下人说道:“我不仅不会变成一个心怀歹毒的人,甚至也不会变成任何人:即成不了坏人,也成不了好人,即成不了小人,也成不了君子,即成不了英雄,也成不了臭虫。”xiv不仅如此,他还嘲讽想要改变自身的人:“聪明人绝不会一本正经地成为什么东西,只有傻瓜才会成为这个那个的。”xv即使他想要去做有益于自己的事情,由于惯性的使然不能成功,不自主做了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后,他竟会“感到一种隐蔽的、不正常的、卑鄙的、莫大的乐趣,然而内心里,秘密地,又会用牙齿为此而咬自己,拼命地咬,用锯锯,慢慢折磨自己,以致这痛苦终于变成一种可耻而又可诅咒的甜蜜,最后又变成一种显而易见的极大乐趣!”xvi最后,地下人直接下了定论,宣告了惯性的又一次胜利:“这乐趣正是出于对自己堕落的十分明确的意识……你已经没有了出路,你也永远成不了另一种人……这一切是按照强烈的意识的正常而又基本的规律,已经由这些规律直接产生的惯性发生的……”xvii地下人不能摆脱自然界中的机械力量在自己身上的投射,索性自暴自弃,沉浸在自己的封闭幻想中却对外界的事物感到无所适从。

B.自我围墙

“在《地下室手记》的第二部分中,惯性依然是决定地下人行为的重要力量,但有关惯性的定义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它不再意味着在变革方面的无能为力,而是意味着物体自作主张,意味着人类都不愿意牺牲自己,他们都在自作主张、自私自利地为人处事。”xviii陀氏主张爱人如己是人类脱离自我围墙的解救之道,但在地下人那里却遭到了强有力的抵抗。自我挡在爱人如己的道路上,跋扈地站着不肯让路。这一点在《地下室手记》里有着精妙的体现。地下人在涅夫斯基大街上散步时总会为一位官员让路,尽管心有不甘,但碍于社会地位地下人只能谦卑地让出道路上的空间。这毫无疑问违背了地下人自己的行动惯性,主动为另一个人让路,使地下人的自我意识受到外物侵犯。果不其然,在经历了几番回合后,地下人为了夺回空间向这位官员发起了“决斗”。他专门预支了薪俸买了体面的衣帽,并最终在与官员相遇的时候撞开了对方,重夺自我威严。另外,在地下人与妓女丽莎的相遇中,也体现了惯性建构的自我围墙。地下人在同学聚会上受辱后,意外遇见了丽莎。面对处于弱势的丽莎,地下人装腔作势地安慰着她,意图展现自己思想的深刻,让丽莎对自己有了一丝崇拜之情,也找回了自己被打击的自尊。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是在地下人最为窘迫之时,丽莎目睹了地下人狼狈的处境。在地下人害怕丽莎唾骂自己时,丽莎却拥抱了地下人,体谅了他的苦楚。面对丽莎的拥抱他的心灵受到震动,开始嚎啕大哭。但随后惯性又开始作祟。地下人想到“现在我俩的角色全变了,现在她倒成了英雄,我倒不折不扣地成了那天夜里(四天前)她在我面前充当的那个受尽凌辱和受尽压抑的角色……”xix丽莎实现了陀氏所言的基督之爱,她知道地下人曾经对自己实施过精神的凌辱却没有嘲笑或者唾骂虚伪的地下人,而是热情地张开了双臂以示宽容。而地下人却显出了强烈的对立。他对丽莎的举动虽然感动,但更多是害怕自己的威严被剥夺。于是,他又重新羞辱了丽莎——与她做爱,并偷偷塞了钱——来找回被比下去的自我。

陀氏说自己创作出了当时俄罗斯的大多数人,地下人就是他们的代表。地下人悲剧的原因就在于意識到了美好和自身的卑劣,深知自己被惯性所摆布,却不能改变生存状态。又因为,地下人思想发达,但他只走了一半的路就静止不前。他否定一切,看不到任何神圣的东西,丧失了生活意志,索性也就自甘堕落。《地下室手记》通篇没有论及信仰与上帝,展示了无信仰的、限于自身意识会在人身上发生的悲剧。从而,也表达出实现基督之爱,根除惯性的呼声。

三.结语

陀氏并不是束之高阁的贵族作家,他一生苦吟,描绘了世界的阴暗丑恶和人类的极端罪恶,始终思考着人为何存在、存在有何意义的终极命题。理性、唯物论、惯性等封闭了生活的出口,而上帝则代表了存在的可能性。人作为有限的存在,面对世界的永恒复归而言是极其渺小的。人类的努力会被轻易抹去,而意义的丧失更是必然。陀氏相信人若想使生命不朽,就要去信仰完全善良美好的基督,根除惯性,恢复对生命的完全掌控。这就是他追求的人的使命、尘世的意义与公平。

参考文献

[1]王艳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存在主义[D].长春:东北师范大学,2006.12.

[2][俄]列夫·舍斯托夫.旷野呼告 无根据颂[M].方珊,李勤,张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14,17.

[3][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M].耿济之,译.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71.

[4][德]赖因哈德·劳特.陀思妥耶夫斯基哲学:系统论述[M].沈真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28.

[5][美]莉莎·克纳普.根除惯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形而上学[M].季广茂,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3,4,6,13,47,50

[6][俄]别尔嘉耶夫.论人的奴役与自由[M].张百春,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19.

[7][俄]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M].臧仲伦,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12.4,7,104.

注 释

i王艳喆.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存在主义[D].东北师范大学,2006.12.

ii同上,第12页。

iii[俄]列夫·舍斯托夫.旷野呼告 无根据颂[M].方珊等译.人民出版社,2004.14.

iv[俄]列夫·舍斯托夫.旷野呼告 无根据颂[M].方珊,李勤,张冰,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14.

v同上,第17页。

vi[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M].耿济之译.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71.

vii[德]赖因哈德·劳特.陀思妥耶夫斯基哲学:系统论述[M].沈真等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128.

viii[美]莉莎·克纳普.根除惯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形而上学[M].季广茂,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6

ix同上,第6页。

x[美]莉莎·克纳普.根除惯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形而上学[M].季广茂,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6.

xi同上,第13页。

xii同上,第3页。

xiii[俄]别尔嘉耶夫.论人的奴役与自由[M].张百春,译.北京:中国城市出版社,2002.19.

xiv[俄]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M].臧仲伦,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12.4.

xv同上,第4页。

xvi同上,第7頁。

xvii[俄]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M].臧仲伦,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12.7.

xviii[美]莉莎·克纳普.根除惯性——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形而上学[M].季广茂,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3.50.

xix[俄]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M].臧仲伦,译.桂林:漓江出版社,2012.104.

(作者介绍:陈佳璐,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俄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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