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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是个什么人

2017-02-05高荣伟

领导之友·综合版 2016年12期
关键词:奥托博古共产国际

高荣伟

李德,原名奥托·布劳恩,1900年9月28日出生于德国慕尼黑城郊斯马宁镇。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加入德国共产党,一度服务于德共中央军政机关情报处,先后三次被捕。1928年,越狱逃往苏联,1929年春,他进入莫斯科的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3年。

来到上海

1932年春,奥托·布劳恩从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两周后紧急受命,带一张奥地利护照,化名斯托洛夫,乘坐快速火车穿越西伯利亚,经满洲里到哈尔滨,与设在此地的苏军秘密情报机关负责人赫尔曼·西伯勒尔会合后,迅速赶往大连,再转乘轮船来到上海。他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特工,他此行目的,是为苏联红军总参谋部驻中国情报机构“佐尔格小组”承担送钱救人的任务。

完成任务后,奥托·布劳恩并没有马上离开中国,他先下榻外白渡桥北端的礼查饭店(今黄浦路17号),随后搬进一家美国人的公寓,在这里,他获得了一个可以正式公开的身份。

来到上海后,奥托·布劳恩很快就与共产国际派驻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的代表阿瑟·尤尔特取得联系。此时,设在上海的中共中央秘密办事处与莫斯科的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和江西瑞金的中央苏区都有定期的无线电联系。布劳恩后来回忆,“通常是每周一次,我们一起到中央委员会秘密办事处去。办事处坐落在新住宅区内,当然是相当安全的。我们只能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比方说,在一个窗台上放一盏台灯,或者在一间有亮光的房间里把窗帘打开半叶等,才可以走进办事处。在中央委员会秘密办事处,尤尔特同志和我同中央委员会书记博古(秦邦宪)和洛甫(张闻天)所谈论的,都是一些紧急的政治问题和军事问题。”博古、洛甫都曾留学苏联,通晓俄语,他们之间可以直接交谈。

24岁临危受命出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博古,乃一介书生,没有任何军事斗争的经验和学识,所以他特别仰仗共产国际的支持。在与奥托·布劳恩的交往中,博古为对方曾经上过战场的经历和军事学院专门学历所倾倒,便以“军事专家”待之。

1932年底,由于在白区无法立足,根据共产国际远东局指示,在上海的临时中央准备随博古、洛甫、陈云转移到江西的中央苏区。去中央苏区前夕,博古和洛甫考虑到李德是苏联著名军事学院的高才生,又有街垒战的经验,于是请求尤尔特将他派往中央苏区作为军事顾问。为此,尤尔特向莫斯科发出几封请示电报,但一直没有回音。1933年春天,尤尔特终于得到肯定答复。据布劳恩回忆,他们得到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答复大意是:“我作为没有指示权力的顾问,受支配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这个指示意见,与斯大林关于共产国际派驻中国代表的意见相一致。

对于派往中央苏区,奥托·布劳恩提出的唯一条件是请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发出一个相应的指示。1933年9月,奥托·布劳恩获准以共产国际军事顾问的身份,在装扮成王牧师的中共地下党员董健吾陪同下,从上海经汕头,进入江西中央苏区,并开始使用他的中文名字——李德。

那么,为什么会叫李德呢?对此,主要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李德,就是说他是一个姓李的德国人;第二种说法是,李这个姓在中国是大姓,所以就选了这个姓,而德这个字在中国的寓意也很好,所以就叫李德。

图上作业

抵达瑞金后,李德住在给他特别安排的“独立房子”里,由伍修权担任其翻译。为迎接李德的到来,博古早就下令在沙洲坝大兴土木,在一片开阔平坦的稻田中间,修建了一栋约100平方米、客家人称之为“四线三间”的典型赣南客家民房。“独立房子”的正屋共有3间,中间的堂屋用作会议室,东间是李德的卧室,西间住着翻译伍修权和王智涛。

这所房子离军委总司令部约两华里,前门正对着总政治部所在的小村子,离中共中央和团中央的驻地也不远,有田间小路可通,与党政军机关的联系都方便。由于它孤零零地矗立在稻田中间,红都人谓之“独立房子”。李德刚到瑞金的那天晚上,博古和洛甫就去“独立房子”与李德秉烛长谈,粗略地介绍了苏区的一些情况,尤其是严峻的军事形势。

此时,正值蒋介石发动对中央苏区第五次“围剿”,而被称为“中共中央小伙子”的博古来到瑞金后,排挤了毛泽东对红军的正确领导,而他自己对军事指挥又一窍不通,于是军事问题只能完全仰仗李德。李德回忆,“我虽然知道,从莫斯科派来的总顾问(军事顾问弗雷德)正在途中,但是,事与愿违,他迟迟未到。因此,实际上从第一天起,我就不得不作出军事上的判断和建议”,开始参与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指导。

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掌握军权的李德一直不屑“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战术,他热衷的是“短促突击”的“新战术”。他先后以华夫为笔名在中央军委创办的《革命与战争》杂志上,发表了《短促突击的战术》等8篇文章,系统地论述了短促突击的战术理论。同时,李德还在瑞金的红军大学、“彭杨步兵学校”“公略步兵学校”“特科学校”等4所军事大学宣传他的短促突击战术。

1933年10月,在中央军事会议上,李德宣布:“游击主义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山沟里的马列主义该收起来了,现在一定要摆脱过去一套过时的东西,建立一套新的原则:用鲜血保卫苏维埃。一切为了前线的胜利,不让敌人蹂躏一寸土地,不被敌人气势汹汹吓倒,消灭敌人于阵地之前。”

第五次反“围剿”一开始,李德就命令红军与敌人展开硬碰硬的决战,主动进攻蒋介石在苏区建筑的堡垒:“军人不能拒绝战斗,何况是革命军人。如果原则上拒绝进攻这种堡垒,那便是拒绝战斗。”李德就在他的“独立房子”里,以短促突击战术为指导,绕着地图,指挥了这场规模宏大的反“围剿”战争,因此他得到了一个“图上作业的指挥家”的名号。

李德来到苏区,虽然怀有帮助中国人民革命事业的良好愿望,但是他的错误干预、指挥却给中国共产党造成了重大损失。中央军人多势众,堡垒坚固,武器精良,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打了黎川、云盖山、大雄关、丁毛山、凤翔峰、三岬幛、乾昌桥和广昌等大的战役,除了在凤翔峰、三岬幛取得小胜外,其余都吃了败仗,损失相当严重。反“围剿”作战连连失利,致使红军被迫退出中央苏区,进行长征。

李德是红军长征史上一个不可忽略的名字。一定意义上,长征因他而发。他作为一名来自苏联的德国共产党人,不仅同中国红军一起亲历了长征,更是这一历史壮举的重要决策人和初期的主要指挥者。长征初期,李德是负责军事指挥的“三人团”成员之一,他的军事指挥错误再次充分暴露。

在红军悄然撤离苏区一个月后,蒋介石才断定红军是“流徙窜逃”,并部署调动各路大军“聚而歼之,不使漏网”。面对敌人重兵,李德和博古仍按照以往的战术,以硬碰硬,致使红军多次遭受重大挫折。

解除职务

1935年1月,遵义会议召开。李德参加了遵义会议,伍修权作为他的翻译也列席了会议。

会上,毛泽东尖锐地指出:“李德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也不了解中国工农红军的情况,不作调查研究,听不得不同意见,生搬硬套在苏联有效在中国行不通的战略战术……李德和博古等人在军事上的一系列错误的战略战术,使我们吃尽了苦头,付出了惨重的血的代价。”

遵义会议后,“三人团”被取消,李德被罢免了军事指挥权,任中央纵队观察员。索尔兹伯里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中称:“在此之后的长征途中,李德就成了一个旁观者。”

在遵义会议结束之前,李德提出了到红一军团去的要求。“我请求允许我在第一军团待一段时间,使我能够在前线的直接实践中更好地认识毛泽东所强调的中国内战的特殊性。”这一请求被批准了。

1935年10月19日,李德随中央和红一军团到达陕甘根据地的吴起镇(今吴旗镇),成为走完长征全程的西方人之一。到达陕北后,李德被安排在红军大学教授军事课程。在那里,他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为毛泽东等人的主张才是正确的。他甚至在上课的时候,都拿毛泽东等人打胜仗的例子给学生们讲解。

1939年8月28日清晨,李德接到通信员送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速来机场,你飞莫斯科。张闻天,8月28日。”李德急忙骑上马直奔机场而去。原来,共产国际已经发来电报,要求李德回苏联述职。这一天,恰逢周恩来乘机到苏联治疗胳膊跌伤,于是,中央决定让李德同机飞莫斯科。

在延安机场,毛泽东、张闻天、邓颖超等100多人前来送行。李德在他的回忆录中抱怨说,“投身中国革命多年,机场送行的人连一句感谢的话也没有”,只有毛泽东礼貌地祝李德“一路平安”。就这样,李德结束了他在中国的军事生涯,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中国。

接受审查

回到莫斯科后,等待李德的是共产国际监察委员会的审查。

1939年12月,负责组织审查的是共产国际监委会主席、德国人佛罗林。审查依据材料是中共中央陆续送达的文件报告、情况汇报和李德在中国写的检讨,并召集当时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以及正在莫斯科的对情况比较了解的周恩来、任弼时、毛泽民、刘亚楼等同志参加会议。

征求任弼时等在场的中共领导人意见后,共产国际监委会做出对李德的处理决定:有错误,免予处分。其理由是:李德的错误在于不了解中国的情况,出了一些错误的主意。李德无权对中国共产党的事务作出决定。中国共产党是一个独立的党,对于李德的意见可以采纳,也可以不采纳。从此以后,李德被禁止再过问中国事务。苏联卫国战争期间,他一度从事对战俘的教育改造工作,并荣获卫国战争一级勋章。1953年,李德回到自己的祖国,恢复了奥托·布劳恩的本名。

1964年5月,中苏论战期间,他在《地平线》周刊上陆续刊载长篇回忆文章《从上海到延安》,1973年结集出版为《中国纪事(1932~1939)》。在这本书中,李德对当年的一些事实进行了歪曲叙述,并对中共一些领导人进行了攻击、诽谤。不过,在这本书中,他对长征进行了充分的肯定。他认为,尽管长征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从政治上来看,长征仍然是中国红军的一次胜利。这是一个不可磨灭的功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农民军队的全体战士“伟大的勇敢、坚韧的毅力和革命的热情”的明证。

(责编 / 傅建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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