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对儒家文化的阐扬及其当代价值

2017-01-30陈平

山西青年 2017年10期

关键词：儒商晋商儒家文化

陈平

广东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800

《走西口》对儒家文化的阐扬及其当代价值

陈平*

广东交通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800

晋商经济集团随着清王朝的覆灭而随之轰然倒塌，但是晋商的精神和文化却坚若磐石的在晋商中传承下来，并得到进一步阐扬，这个在《走西口》中很大程度的体现出来。

晋商；文化；走西口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手拉着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大门口……”这首耳熟能详的山西民歌《走西口》被称为是20世纪中国民歌的经典之一。歌词的字里行间流露着背井离乡的“哥哥”走西口的无奈以及“妹妹”送别心上人的难舍之情。电视剧《走西口》同样在讲述山西人在走西口的时候，那种充满了血泪和坚强的艰辛，那种带着诚信和奋斗的悲凉，该剧讲述的是民国初年，山西青年田青走西口的故事。他在万千劫难后在包头站稳脚跟，但终意识到只有革命才能避开军阀混战、社会动荡。在田青的人生历程中，无不深刻得体现着儒家精神，同时在整个剧中，晋商群体用他们的所作所为一次又一次地升华着儒家文化。

在这个里面体现最深入的首先是儒家文化对中国文明影响最深的核心价值和自强精神，其次就是儒家文化的精神价值是可以以及如何与时俱进的。而且这个在当代背景下，对于儒家文化的生存境地还是有比较深刻的现实意义的。

《周易·乾卦·象辞》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天行健”是比喻，“自强”是核心，“不息”强调的是持续性。这里的“自强”，是儒家的普遍观念，是积极进取的精神。“自强”首先肯定要独立，独立人格、独立思考、独立自主上。在生活道路上只有自力更生，临危不惧，勇于殉道，才能保持独立性。①

不管是通过电视剧《走西口》还是各种史料中，我们知道晋商是壮举，也是悲歌。晋商的成就靠诚信，靠智慧，靠坚忍不拔的毅力。走西口的历史延伸了几百年。这是一条谋生之路，亦是一条生死之路。这条路上，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堆白骨；有多少发财的梦想，在几经起落后变成一片幻尘。在《太谷县志》中记载，太谷县的人“耕种之外，咸善谋生，跋涉数千里率以为常”。“西口”就是山西省和内蒙古交界的杀虎口，山西商人到包头经商，杀虎口是必经之路。有民谣称：“杀虎口，杀虎口，没有钱财难过口，不是丢钱财，就是刀砍头，过了虎口还心抖。”但是旅蒙晋商非但没有因此退缩，反而越去越多，势如潮涌。还有山西商人到蒙古，走新疆，穿大漠戈壁，顶风冒雪带着驼队开拓商道。这些成功，没有非常的气魄与胆略是不可能实现的。

电视剧《走西口》中，田青的经商之路异常艰辛。他为了不被饿死、为了妈妈姐姐能吃饱饭的单纯信念走西口，历经九死一生。由于伙计的贪财，他的估衣店被官府查抄；皮货作坊刚刚有起色，又被官府以征用的名义再度扣押。但在这几起几落的磨难中，田青依然勇敢前行。造就了一个在困境中不断克服困难的强者。田青是晋商的典型代表，他们敢于在传统的重重束缚中大胆冲破局限发现机会的气势，他们敢于追求利益实现自身成功的风格，都是今天的社会所肯定的价值。

另外我们被电视剧所吸引，除了田青身上那坚忍不拔的意志，还有这种意志所达到的人格境界，这种人格境界直接体现为儒家文化以及晋商对儒家文化的阐扬和升华。

孔子把“仁”看作理想人格或健全人格的首要和基本的要素。主要体现在以忠恕为核心的仁爱人格和弘毅的进取人格。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②。“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论语·雍也》)。田青对翠翠和豆花在爱情方面的忠贞，对于裘老板严守诺言，对瘦猴和梁满囤的宽恕，对自己选择的革命道路的坚定，都深深地体现了忠恕的仁爱。“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几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论语·泰伯》)。要想成功就要经过一个艰苦的磨炼过程和不息的奋斗过程，孟子就曾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孟子·告子下》)。可以看出，田青意志坚强、目标远大，特别是他和艰苦奋斗的历程恰恰体现了这些仁者所应具备的品质。

一些学者认为：“仁、义、礼、智、信的意志力量是儒家人格的内涵”③。理想人格的主要特征有“仁者爱人的博爱情怀；忠恕的道德品格；博施济众的高尚情操和志向；中庸的气质和风貌；志于道的理想信念；见利思义的义利观”等④。从先秦到近代几千年历史发展中，儒家的理想人格呈现出“重义轻利”、“内圣外王”、“孔颜乐处”、“忧国忧民”、“杀身成仁”、“平民而圣王”为主要特征的演变过程⑤。这种人格标准会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具有现实时代性，比如见利思义、见危授命、讲信用、重承诺等(《论语·宪问》)。

这个在电视剧《走西口》中有深刻的体现，可以这样说，整部电视剧就是围绕儒家的核心精神仁、义、礼、智、信展开的。在第1集开篇中，田家有一块乾隆皇帝御赐金匾，上书“仁、义、礼、智、信”为田家的家训。田老太太对它的解释是：大忠大爱是为仁；大孝大勇是为义；修齐治平是为礼；大恩大恕是为智；公平合理是为信。田青就是带着这样的信念踏上了走西口的路。田青在口外奋斗，成立了“志同贸易公司”，公司的训诫仍为“仁、义、礼、智、信”。诺颜王子、徐木匠是革命党，受他们影响，其意被徐木匠修正为：天下一统为仁；民族兴亡为义；自强不息为礼；福亏自营为智；以义取利为信。大结局中，田青的母亲(淑贞)凛然大义，教育田青“大丈夫当以天下忧而忧，天下乐而乐”。田青将田家大院卖掉酬款为了革命，身为共产党人的田青重新赋予了“仁、义、礼、智、信”的内涵：世界大同为仁；祖国山河为义；家国天下为礼；刚柔并济为智；一诺千金为信。随着时代和环境的变化，仁、义、礼、智、信不断升华，但是它的本质没有变，永远是具有现实针对性的仁爱、忠义、礼和、睿智、诚信。

前面说过，儒家的核心价值具有现实针对性。在中国历史中，不管是晋商还是同样显赫一时的徽商，都形成了具有儒家文化的商业群体。一般说来，儒商是指以儒家学说作为行为准则的商人。更广泛地来说，是具有中国传统文化兼收各家所长的商人。儒商独特的古典主义气质在今天也令我们叹为观止。在惊叹的同时，不得不令我们思考，儒商文化对于现代人修身养性和现代化建设的意义究竟何在，同时我们又如何挖掘其实用性，将儒商文化在进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现代中国传承发扬下去。

首先我们可以看到，儒家思想有一种激人向上的力量，在于仁德中蕴涵的生生不已、坚韧不拔的进取精神，这在儒商文化中是最基本的特征。并且这种人格魅力直接上升为儒商的社会魅力。两千年来，这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人生追求，铸造了一代又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世界和人格境界，更何况以儒家精神作为做人之本、经商之基的儒商。

儒商这样具有儒家特色的做法，对于现代个人和社会的意义是怎么样的呢？充分发挥个体的主观能动性，积极主动地学习是最基本的要求，晋商代表田青无不是在家庭教育和私塾里加深对儒家核心价值认识，还运用于实践，并通过实践把价值转化为自己强大的信念。相比之下，没有接受过教育的梁满囤相形见绌，更显得急功近利、心胸狭窄、胆小，还做了“陈世美”，不仅可恨而且可怜。

商人的最终指向就是“利”，而儒商不同于其他商人的是没有利令智昏。那是因为他们能够在经商的过程中用理智来克制、驾驭情欲，使心思不被情欲所左右，做到了“诚意与正心”，更好的约束自己。在《走西口》中就可以看到，田青在获取盈利的同时坚守着仁、义、礼、智、信，并且他明白自己身上承担的更加重要的是民族大义。不但如此，从田青谦恭宽厚待人方面更加可以看到他“恭敬”、“仁恕”、“浑厚”、“勤俭”、“自立”、“为善”的品质，这不仅体现着中华民族的美德，而且对于现代社会中个人修养的提高也有借鉴意义。

经过实践学习、修身养性，那么儒家就要关注个人品格的外化了，那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田青从最开始的走西口为了摆脱贫困的现状、赎回田家大院到最后走西口为了投身革命的升华，体现了儒家的个人人格上升为社会人格，它以个人取向为基础和出发点，以社会取向为最终目标，从个人取向逐渐扩展至社会取向。

其次作为根植于儒家的沃土之上，纯粹本土化文明的儒商文化直接体现出来的实用主义的魅力就是经世致用、兼容并包，而且晋商的教训也告诉我们，坚定自己独特的文化和信念、继承传统并发掘其现实意义是非常必要的。那么对于当代中国的现实意义就是如何处理好现代普世价值与本土传统价值的关系，也就是当代背景下的马克思主义和儒学的价值及其生存方式和空间的问题。

一般认为，从世界范围来看，现代价值与传统价值，或者说普世价值与民族价值二元并行的趋势已经越来越清楚地呈现出来。现代价值体现的是现代性，并为现代人们所广泛接受，传统文化在历史中形成，长期以来带有深深的民族特征，在不同的国家，现代价值在直接表现为国家意识形态，对于当代中国就是马克思主义，能够代表民族精神和民族信仰的文化形式，在中国那就是以儒学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一般而言，“虽然它在现代社会仍有极强的生命力，但其本身已经成为完整形态的历史遗产，故称之为民族主体价值。”⑥

[ 注释 ]

①周桂钿.论儒家的自强观.学习论坛，2008(8).

②李霞.儒家仁道精神的内涵及其现代价值.江淮论坛，1997(5).

③杨国荣.人格之境与成人之道——从孟子看儒家人格学说.南京社会科学，1994(6)：61-65.

④郭鲁兵，刘涛.试论儒家的理想人格.济南大学学报，2001，11(5)：63-67.

⑤薛柏成.论儒家理想人格模式的历史演变.松辽学刊(社会科学版)，1995(4)：21-29.

⑥同上.

[1]刘建生.晋商研究[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2.

[2]赵汝泳.晋商与三晋文化[J].山西大学师范学院学报，1990(2).

[3]张正明.试论明清晋商文化[J].史学集刊，1997(2).

[4]周敬飞.明清时期晋商文化的特点[J].中国工商管理研究，1997(6).

[5]张正明.优秀传统文化融贯于商业经营中：晋商文化初探[N].人民日报，1997-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