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重新创造──伊斯兰文明与近代科学》

2017-01-28孙以宁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科学中国人 2017年17期

孙以宁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孙以宁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

古希腊被称为是西方文明的发源地，可以说它对近代科学的产生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没有古希腊的这朵花蕾，就开不出近代科学的灿烂之花。这朵科学之花的培养过程共历经了三次移植，分别在伊斯兰文明、中世纪的欧洲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而伊斯兰文明对近代科学的影响是一个易被忽略而的确值得我们重视的因素。

一、伊斯兰文明的繁荣与衰落

1.伊斯兰文明繁荣的外在因素与内在要求

伊斯兰文明繁荣的外在因素依赖于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公元6世纪，伊斯兰教产生于地处欧亚非三大洲交汇处的阿拉伯半岛。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伊斯兰文明从古代开始就把握着商道的喉咙。而伊斯兰文明之所以在中世纪走向辉煌，首先就得益于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①

伊斯兰文明的繁荣的内在要求是其对知识的渴望和主动的追求。“在伊斯兰文明中，希腊遗产经历了长时间的翻译与扩充过程，不过，无论是对未知事物的探索，还是重新发现被遗忘的知识，二者都表现出了发现的冲动、活力与热情。”①百年翻译运动就是伊斯兰文明追求知识的结果。

2.伊斯兰文明衰落的原因分析

第一种观点是巴格达的沦陷。一些人往往把这种衰落归结为巴格达在1258年被攻陷，当时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率领蒙古大军西进，洗劫了这座城市。但这种观点“在时间上已经不对了，因为在1258年，衰落早已发生了。而且在黄金时代的顶点，巴格达已经不再是自然认识的中心──比鲁尼和伊本西纳在波斯甚至是更东边的统治王朝效力，伊本海塔姆则为埃及的法蒂玛王朝服务。

第二种观点是加扎利的著作。还有一些人认为11世纪末的一部很有影响的著作是罪魁祸首。在书中，作者加扎利“阿拉伯知识”的名义与“外国知识”进行了激烈辩论。但这种解释也存在明显的缺陷，单凭一本书并不能使一种曾有数十人在数个世纪里为之作出贡献的运动陷入停顿。

第三种观点是侵略和掠夺带来的必然衰退。从大约1050年到1300年，从伊斯兰世界北部、南部、东部的草原和沙漠大举入侵的游牧民族或半游牧民族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任何一种支脉从横的文明经受这样的侵略和掠夺，都不可能不衰退。

第四种观点是伊斯兰文明的内转。这是由第三种观点侵略和掠夺多带来的沉重打击造成的内转。伊斯兰文明建立起马德拉斯，在马德拉萨，“外国知识”很少被编进课程表。于是两种知识的和平共处让位于一种普遍信念，即从“阿拉伯的”角度来看，“外国知识”是完全无用的。[1]

后两种观点大致解释了伊斯兰文明衰落的主要因素，但衰落并非永远如此。

二、伊斯兰文明的补燃效应孕育着近代科学

1.旭烈兀的补燃

在天文学方面，旭烈兀建立了第一座天文台，台长图西和几个与天文学有关的人一起对托勒密《天文学大成》中常用模型的天文值和其他部分重新作了修正，“图西双轮”对后来哥白尼著作中的双轮机制具有关键作用，图西的助手乌而迪论证了水星和金星在托勒密宇宙模型中的顺序需要倒转。

在数学方面，奥马.海亚姆通过圆锥曲线的交点来解一些三次方程。并预见了将在16世纪发生代数与几何越来越等同起来的现象，再往后半个多世纪，将由此发展出微积分。

旭烈兀时期是认识结构保持不变情况下的扩充，虽然没有改变，但在完善和扩充上比较大胆。

2.奥斯曼帝国苏丹们的区域性复兴

这一时期自然知识采取的是对黄金时代的著作进行评注的旧有形式。比鲁尼曾经拒绝遵从托勒密的做法，古什吉认为没有什么可观察的现象表明地球不可能自转，比安迪也注意到地球上的运动物体有保持圆形轨道的倾向。大约一个世纪以后，伽利略才把这种观念作为彻底边个亚历山大自然认识的出发点。

3.复兴的结晶点──安达卢西亚

这一阶段有两个相继的柏柏尔王朝有兴趣推动自然知识，“柏柏尔君主首先在哲学、特别是亚里士多德的哲学中需求自己的统治合法性，阿威罗伊为亚里士多德的一部部著作撰写评注…我们可以看到安达卢西亚有一种纯粹的亚里士多德主义。”阿威罗伊还针对加扎利的怀疑论反驳，捍卫了亚里士多德学说的确定性。

三、伊斯兰文明对近代科学的功不可没

无论在伊斯兰文明还是在希腊文明，黄金时代之后的衰落都是突然和加剧的，而且都产生了一些杰出的个人成就。从伊斯兰文明历经的繁荣、衰落以及补燃可以看出，它的科学研究是文艺复兴的重要知识储备，在客观上为近代科学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科学革命第一个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就是希腊阿拉伯的科学和自然哲学著作于十二、十三世纪被翻译成拉丁文，这些翻译著作很重要，伊斯兰世界对西方科学的辉煌成就功不可没。……虽然没有这希腊阿拉伯遗产，西方科学或许也能发展起来，但是近代科学即使诞生，也肯定会推迟几个世纪。”[3]阿拉伯伊斯兰文明对欧洲文明的存续和发展起了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重要作用。“古代科学技术和哲学的重新发现、修订和增补，这些工作都要归功于他们，有了他们的努力，西欧的文艺复兴才有可能。”②

对于伊斯兰文明的研究还未给予足够的重视和挖掘，在近代科学的里程碑上，它也似乎不太显现出痕迹，但是伊斯兰文明的的确确扮演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它是从古希腊到近代科学的第一次“移植”，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近代科学革命爆发的必要前提之一。总之“西方近代科学的兴起和发展，极大地受益于各种文化为其开拓的发展空间”③，在整个人类文明的历史进程中，伊斯兰的功绩是永远不会被抹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