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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补药
——乌头、附子在白族民间的应用调查※

2017-01-15何可群李相兴

中国民间疗法 2017年4期
关键词:乌头白族附子

何可群 李相兴

(贵州民族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特殊的补药
——乌头、附子在白族民间的应用调查※

何可群 李相兴

(贵州民族大学,贵州 贵阳 550025)

白族;民族医药;乌头;附子

民族医药是我国传统医药的重要组成部分,挖掘各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积累的草药实践经验知识,对其中一些特色药物的特殊炮制方法及特殊使用方法进行研究,可以为开发新的生物医药提供思路,也可以为民族医药可持续发展提供保障。白族医药与藏族医药、苗族医药等传统医药一样,深具民族特性而且历史悠久,有其特色药物及治疗方法,但迄今为止对白族医药的研究报道鲜有,有关传统植物药乌头、附子在白族的炮制及使用方法还未见报道。乌头是毛茛科乌头属植物的母根,其子根叫附子,是一种剧毒植物药,但在云南云龙县,白族人把它当作补药来服用,一些村寨中家家户户都会在冬季用附片炖肉。白族人认为食用附片可以祛风除湿、强筋健骨,有病治病,无病可以强身。研究也证明乌头、附子具有祛风湿、温经散寒、止痛、回阳救逆、补火助阳等功效,对一些急症、重症有起死回生的效果[1]。因此,本文对白族中乌头、附子的炮制方法及使用方法进行分析总结,为乌头这一剧毒药材的深入开发提供参考。

调查研究方法

采用中药学、民族植物学相结合的方法,以关键人物访谈、实地调查、查阅相关文献资料等方式调查,对调查研究结果进行分析总结。

白族常用乌头、附子的种类、炮制方法及使用方法

1.白族民间常用乌头、附子的种类。课题组在调查中了解到,云龙县白族常用的乌头(弩箭药)包括毛茛科乌头属植物川乌(AconitumcarmichaeliDebx.)、无距宾川乌头(AconitumduclouxiiLevl.)、小黑牛(AconitumepiscopaleLevl.)、小草乌(DelphiniumyunnanenseFranch.)[2]、大草乌(AconitumvilmorinianumKomarov.)[3]、黄草乌(AconitumforrestiiStapf)[4]、铁罗汉(AconitumbrachypodumDiels.)、短距乌头[Aconitumbrevicalcaratum(Finet et Ganep.)Diels][4]、白草乌(AconitumnagarumStapf var.)[5]9种。这些乌头属植物的块根被当作治疗风湿痹痛、中风瘫痪、腰肌劳损、脘腹冷痛、手足逆冷、跌打损伤、坐骨神经痛、牙痛、局部麻醉、皮癣、痈疽的首选药物。在云龙县一些乡镇的集市上常有野生乌头或栽培品种出售。

2.白族常用乌头、附子的炮制方法。云龙白族对附子的常用炮制方法主要有如下几种:①洗净、晒干;②洗净、切片,生姜水浸泡3 d后晒干,用菜油炸至黄心;③洗净,石灰水浸泡1~2 d,洗净石灰,晒干;④洗净,在灶灰水(一锅水加2~4盆灶灰)中煮至能轻易地刮去外皮,捞出,切片,晒干。

3.白族常用乌头、附子的使用方法。乌头的使用方法主要有外用、内服及食疗3种。外用方法:生乌头用酒浸泡7 d以上,取药酒外搽,但有破皮伤口忌用。内服方法:用菜油炸至黄心后,研成细粉,温开水送服或生品内服(生服一般不超过米粒大小,否则容易中毒)。食疗方法:附片炖猪肉、羊肉或狗肉(有时加生姜),炖4~5 d,至口尝无麻味。在当地白族食用附片的禁忌:食用附片后24 h内忌吹冷风、摸冷水、食酸冷、豆类,否则易中毒。内服附片后的中毒症状有口舌、四肢及全身麻木、恶心、呕吐、流涎、腹泻、口干、头昏眼花、呼吸困难、脉搏减弱、手足抽搐、神志不清、大小便失禁、心律失常、血压体温下降等,严重的会导致死亡[6]。现代研究表明:乌头和附片都主要含乌头碱、中乌头碱、次乌头碱、消旋去甲乌药碱、酯乌头碱、新乌宁碱等成分[7],其中毒性最强的是乌头碱(3~4 mg致死),其毒性是乌头次碱的1 000倍,而乌头炮制主要是使乌头碱在高温下水解为乌头次碱,毒性降低[8]。这也证实了传统炮制方法的科学性。

食用附片中毒的主要原因有煎煮不当,服用过量,没有注意“不能摸冷水、忌食生冷”的禁忌等。白族常采用的解毒方法有:①生甘草煎水服;②水冬瓜树皮适量水煎服;③油桐籽4粒捣烂水服;④石椒草30 g水煎服;⑤续断鲜叶揉取汁服用,致吐后再服,直到吐止;⑥蜂蜜冲水服。

4.白族常用乌头、附子的配伍。大量文献说明在白族医药中附子的使用频率较高。白族名医王保元重用附子治中风、癫痫、面癣、小儿麻痹后遗症及系统性硬皮病等[9]。白族名医王济承还创新性地应用附子治疗闭脱互现症、黄疸病、高血压病、咽炎、喉痛、口疮、慢性乳蛾、小儿疳积等病证,并总结附子“苦味是药效,麻味是毒性”。王济承医生自创治疗老年慢性病和疑难病的生鲜草药基础方和乌梅丸中就有附子,用量为20~90 g[9]。

白族民间及白族医药文献中常用乌头、附子配伍治疗的病证有:子宫肌瘤、内出血、肺结核、胃病、痢疾、肝炎、慢性胆囊炎、肝硬化、肾炎、尿毒症、半身不遂、瘫痪、风湿痹痛、坐骨神经痛、顽固性腰腿痛、跌打损伤、风湿痹痛等。

结语

乌头、附子用于医药首载于《神农本草经》,列为下品。但附子使用历史悠久,疗效确切,《伤寒论》113个方剂中有20个使用附子。《本草正义》:“附子,本是辛温大热,其性善走,故为通十二经纯阳之要药,外则达皮毛而除表寒,里则达下元而温痼冷,彻内彻外,凡三焦经络,诸脏诸腑,果有真寒,无不可治。”《黄帝内经》中有“正气内存,邪不可干”“治病必求于本”等经典论断。从白族使用乌头、附子的方法可以看出:对于病势危急、正气虚衰的患者,必须先扶正固本然后祛邪。正如张廷模先生所说:附子用之得当,对一般病证可以提高疗效,对疑难杂症能扭转病机,对慢性病能缩短病程,可使重危病转危为安,无病可以防病,适用范围广、疗效高,其作用是其他药物不能代替的[10]。但由于附子毒性大,使用不当常会引起中毒,所以一般医生对其避而不用。但在白族医药中使用附子100~500 g很普遍,说明只要炮制方法得当、服用后注意禁忌,附片作为药食两用的药材安全性还是可以保证的。因此,为了更正人们的误解,更为了弘扬民族医药文化,笔者把白族使用乌头、附子的经验进行总结分析,以便为该植物药的进一步开发利用提供思路。

[1]张廷模.临床中药学[M].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4: 252-253,309-310.

[2]大理白族自治州卫生局.白族民间单验方精萃[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14: 23,24,25,30.

[3]刘毅,陈羲之.云南常用中草药单验方荟萃[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10: 134.

[4]云南药物研究所.云南天然药物图鉴(第四卷) [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12: 216,390,452.

[5]姜北,段宝忠.白族惯用植物药[M].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14: 167.

[6]龚千峰.中药炮制学[M].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7: 296-297.

[7]陈蔚文.中药学[M].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2008: 144-145,198.

[8]第一五七医院.新编中医学[M].北京: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卫生部出版社,1978: 276.

[9]大理白族自治州卫生局.白族医药名家经验集萃[M].昆明:云南科技出版社,2014:53-58,99,113,117-1133.

[10]张廷模.张廷模临床中药学讲稿[M].北京: 人民卫生出版社,2010:269.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白族民间传统医药文化调查与研究”(12XMZ033)

2016-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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