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耳病病毒类NADC30毒株的免疫保护与防控策略
2017-01-15刘远佳
刘远佳
(浙江伊科拜克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上海 200042)
蓝耳病病毒类NADC30毒株的免疫保护与防控策略
刘远佳
(浙江伊科拜克动物保健品有限公司,上海 200042)
类NADC-30毒株打破了我国长期以来由经典毒株和高致病性毒株所组成的蓝耳病病毒的二元世界,并逐渐演变成为优势毒株。在此新形势下,本文综合了两项商品化蓝耳病疫苗的效果评估试验,得出结论:当前的蓝耳病疫苗免疫对于缩短类NADC-30毒株感染的临床发病时间、改善增重水平确实存在一定作用,但其提供的免疫保护并不完全,免疫场仍然存在暴发类NADC-30毒株的风险。故猪场在使用疫苗的同时,仍然需要做好猪场选址与布局、生物安全、淘汰敏感种猪和隔离驯化后备猪方面的工作,以阻止或者降低类NADC-30毒株的暴发风险。对于暴发场,通过阻止发病猪群的病毒血症、阻断怀孕母猪的垂直传播以及发病猪只的水平传播,并结合封场,淘汰敏感母猪,可将猪场损失降到最低。中国蓝耳病的根本解决之道是在有条件的区域开展蓝耳病的净化,给蓝耳病病毒毒株做减法,让猪场毒株种类越来越少。
蓝耳病;类NADC-30毒株;防控
在中国养猪业内,说起蓝耳病病毒,很长一段时间萦绕在人们脑海里的绝对只有经典毒株和高致病性毒株;然而从2012年起,这个二元化的蓝耳病病毒世界就已经被打破,类NADC-30毒株作为一个“外来的和尚”,在神州大地“异军突起”、“开疆拓土”,并且在部分省份已然成为了优势毒株。据中科基因猪病检测平台2017年上半年蓝耳病病毒检测数据显示:经典毒株占比8.3%,高致病性毒株占比16.7%,类NADC-30毒株占比75%(样品覆盖19个省市)[1]。这预示着中国的蓝耳病防控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以20世纪90年代、21世纪最初15年蓝耳病病毒主要流行毒株为防控目标而研发的几乎所有的蓝耳病疫苗,突然遇到了“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对于一线养殖户而言,最需要认清的三个实际问题:第一,当前市场上所能购买的商品化蓝耳病疫苗对于防控类NADC-30毒株是否有效;第二,对于尚未暴发类NADC-30毒株的猪场,如何采取有效行动来阻止或者降低类NADC-30毒株的暴发风险;第三,对于已经暴发或者正在暴发类NADC-30毒株的猪场,应该如何行动,以期将猪场损失降到最低。本文主要回答以上三个问题,供业内人士参考。
1 蓝耳病商品疫苗是否有效
对于该问题,最有发言权的毫无疑问是长期从事蓝耳病研究的第三方科研机构的专家以及活跃在生产一线的猪场兽医。
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猪繁殖与呼吸综合征参考实验室主任、首席专家,河南农业大学特聘教授田克恭认为:类NADC-30毒株在中国能够暴发本身预示着当前商品化蓝耳病疫苗对其保护力欠佳。迄今,JAXA1-P80、 HuN4-F112、 GDr180、 TJM-F92 以 及VR-2332是5种在中国被广泛使用的疫苗毒株。为了评估这5种毒株的蓝耳病疫苗对类NADC-30毒株的保护力,田克恭研究团队以6周龄仔猪作为试验动物,进行了5种毒株蓝耳病疫苗针对类NADC-30毒株(HNjz15株)的攻毒保护试验。将6周龄试验仔猪随机分成了不同的疫苗免疫组,并设置了非疫苗免疫对照组。5个疫苗免疫组分别接种5种毒株蓝耳病疫苗,28天后,疫苗免疫组和非疫苗免疫组所有试验猪人工感染类NADC-30 HNjz15分离株。结果显示:与非疫苗免疫对照组相比较,疫苗免疫组试验猪临床发病数量更少,发病持续时间例如发热时间更短,并且有更好的增重。在HNjz15攻毒后,所有免疫组与非免疫组试验猪具有相似的病毒血症水平,这提示疫苗免疫可能并不能有效消除猪血液循环中的病毒。同时,对疫苗免疫组和非疫苗免疫组试验猪的扁桃体、肺脏、淋巴结组织进行的免疫组化染色分析发现,蓝耳病病毒的组织病毒载量相似。总结以上结果,说明当前的商品化蓝耳病疫苗针对类NADC-30(HNjz15株)并不能提供完全保护[2]。
中国农业大学杨汉春教授研究团队也开展了类似研究。周磊等[3]对2种商品蓝耳病疫苗(Ingelvac PRRS MLV和JXA1-R)和1种减毒低致病性蓝耳病疫苗(HB-1/3.9-P40) 进行的针对类 NADC-30毒株(CHsx1401株)的攻毒保护试验结果显示,减毒活疫苗不能减少类NADC-30 CHsx1401毒株引起的临床症状和肺脏损伤,但在降低攻毒后血清中的病毒载量方面起到了部分作用,表明3种疫苗在针对类NADC-30 CHsx1401毒株感染时,提供了极为有限的交叉免疫保护。此外研究也发现,Ingelvac PRRS MLV对于缩短攻毒猪临床发病持续时间例如发热时间,以及提高猪只生长性能发面发挥了部分效果。
综合两项研究,由于其使用的类NADC-30分离株存在差异,致使两项研究中关于疫苗能否清除血液中的蓝耳病病毒方面的结果略有差异,但这似乎并不能影响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当前的蓝耳病疫苗免疫对于类NADC-30毒株感染确实存在一定的改善作用,能部分缩短临床发病时间,例如发热时间;改善生产性能,如增重水平。但是当前的商品化蓝耳病疫苗针对类NADC-30毒株提供的免疫保护并不完全,免疫场仍然存在暴发类NADC-30的风险。简而言之,当类NADC-30毒株入侵猪场时,免疫要比不免疫强;但是免疫后并不能保证高枕无忧,依然可能暴发类NADC-30疫情。2014年多个疫苗免疫场暴发类NADC-30毒株的历史事件恰好印证了这一推论[4,5]。
2 尚未发病场的防控策略
既然如此,对于尚未暴发类NADC-30毒株的猪场,如何采取有效行动来阻止或者降低类NADC-30毒株的暴发风险就显得十分重要。这包括猪场选址与布局、生物安全、敏感种猪淘汰、后备猪隔离驯化方面的具体行动。
2.1 猪场选址与布局
近年来由于环保方面的问题,部分省份的猪场面临搬迁,在新猪场选择场址方面可以充分利用地理因素,构建天然地理屏障,阻碍病原传播;可采用母猪场和保育、育肥场分址饲养的两点式养殖模式;在母猪场设置头胎母猪专用怀孕定位栏、产房;设置独立的后备母猪隔离检疫区、独立公猪站;以周批次全进全出为原则,设置小单元产房;布局好场区进猪与出猪路线,尽量避免交叉。
2.2 生物安全
生物安全是猪场疫病防控的第一道防线。但在中国,很多猪场将其束之高阁,流于形式。例如部分牧场进场通道没有设置板凳,没有分离洁净区和肮脏区;冲凉间没有热水;踩脚池、消毒池、洗手盆消毒液长期不更换;拉猪车可以随便进入猪场生产区;产房、保育舍做不到冲洗空置等等。生产中首先应当把以上力所能及的基础性的生物安全措施严格做到位;有条件的猪场,可以设置针对拜访车辆的热辅助干燥和净化消毒系统(TADD消毒系统);在养殖密度比较大的区域,独立公猪站可以使用空气过滤系统,降低疾病感染风险;此外可以定期参观国外高水平猪场,切身体验“生物安全深入骨髓”的理念,提高和强化自身的生物安全意识。
2.3 淘汰敏感种猪
Rowland等[6]研究发现,不同猪对于蓝耳病病毒的敏感性是不同的,表现出明显的遗传相关性。猪场可以结合临床表观及检测结果,挑选出蓝耳病病毒敏感母猪,其中临床表观方面可以以母猪的流产、死胎、木乃伊胎、弱仔、结膜炎、眼角咖啡色黏性分泌物、背部出血点、颈部囊肿作为参考指标;检测结果方面可以以S/P值作为筛选指标,将母猪群体中S/P值排名前5%~10%的个体作为淘汰备选对象(通常在2.5以上)。判定敏感母猪一定要以表观历史记录作为依据,结合S/P值检测到的备选淘汰对象综合确定,并以后续几个月的猪场总体生产成绩来回溯评判淘汰母猪的有效性。
2.4 后备猪隔离与驯化
后备猪引种常常存在风险,一旦引入猪场后处理不当,则可能导致疾病的暴发,其中以蓝耳病和流行性腹泻最为突出。以蓝耳病为例,刘丹等[7]发现一头猪同时感染2种毒株蓝耳病病毒,最快在第7天就能发生毒株的重组并产生新的毒株,并且在感染后的21天内重组率高达27.27%。这意味着当后备猪经过运输到达猪场,在各种应激状态下可能出现蓝耳病病毒排毒,若不经过隔离而并群,由后备猪引入的蓝耳病毒株则可能与本场流行毒株甚至是疫苗毒株发生重组,产生新毒株而导致种猪群不稳定,特别对于类NADC-30这种极易与疫苗毒株发生重组的毒株更需注意[8]。所以原则上最好引进蓝耳病阴性后备猪,或者自繁自养实现后备猪的自我供应;对于必须从外部引种的猪场来说,从熟悉的种猪场(对其疫病情况较为了解)单源引种,是较为保险的方法。引入猪场后抽血检测主要病原(蓝耳病病毒、伪狂犬病毒),至少隔离30天。隔离的目的一方面是让其逐步适应本场环境,另一方面是让蓝耳病病毒排毒逐渐停止。当后备猪停止排毒以后,就需要对后备猪进行有效的驯化,包括疫苗驯化和自然驯化,即让后备猪在并群前适时免疫蓝耳病疫苗,并提前感染本场蓝耳病病毒流行毒株,以保证后备猪在并群前产生较为广泛的免疫保护,同时还要保证后备猪并群前蓝耳病病毒不排毒。所以管理规范的猪场,通常会在驯化结束时抽血或者采集口腔液,进行蓝耳病病毒S/P值检测以及病毒抗原RT-PCR检测。以确保每一头后备猪在并群前驯化成功,同时又不排毒。如果后备猪并群前免疫保护力已经达标,但是仍然排毒,那么尽可能等待后备猪停止排毒后再并群,或者将后备猪转移至专门的头胎母猪配种定位栏。倘若检测显示抗体水平达不到理想的保护水平,即驯化失败,那么猪场必须总结驯化失败的原因,并不断尝试新的驯化方法,甚至组合使用多种驯化方法,最终建立起适合本场的科学驯化流程。在猪场中有两种非常实用的驯化方法,请参考有关驯化的两篇文章[9,10]。
3 发病场降低生产损失的策略
类NADC-30毒株一旦在猪场暴发,减少损失的唯一办法是尽快阻止发病猪群的病毒血症。因为母猪的病毒血症是蓝耳病病毒类NADC-30毒株发生垂直传播,进而导致胎猪死亡,发生流产、死胎、木乃伊胎及弱仔的根本原因;也是发病猪往环境排毒,增加环境病毒载量,导致水平传播的根本原因。田克恭的研究[2]已经证实疫苗免疫可能并不能有效消除猪血液循环中的病毒,并且对发病猪进行蓝耳病疫苗免疫也可能由于抗体依赖性增强作用而导致风险,所以暴发场强制免疫蓝耳病疫苗似乎并不是一种合理的方法。
目前国内外对于使用抗生素抑制蓝耳病病毒也有一些研究,例如大环内酯类抗生素泰万菌素[11-15]。策略性使用抗生素,并结合封场,淘汰敏感母猪,可以有效减少暴发场的损失。
当然,若要从根本上解决蓝耳病的问题,必需政府相关部门与科研机构、猪场三方面协作配合。在有条件的区域开展蓝耳病净化,给蓝耳病病毒毒株做减法,让猪场毒株种类越来越少,而不是研发越来越多的蓝耳病活疫苗。因为蓝耳病活疫苗的研发,永远跟不上蓝耳病病毒的变异;活苗种类越多,意味着毒株种类也会越来越多,情况会越来越复杂,除非科学界在新型蓝耳病疫苗研发方面取得突破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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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852.65
A
1673-4645(2017)11-0029-04
2017-0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