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研究*

王喜明 王金娜 康丽峰

（河北建筑工程学院图书馆 河北建筑工程学院信息管理系 河北 张家口 075000）

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研究*

王喜明 王金娜 康丽峰

（河北建筑工程学院图书馆 河北建筑工程学院信息管理系 河北 张家口 075000）

在我国，公共图书馆服务在有效覆盖率等方面存在一定现实问题，而民营绘本馆承担了重要的儿童阅读推广服务职能。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可以促进基层儿童阅读推广，提高政府资金使用效率，帮助小微企业发展。在这一管理模式下，政府、绘本馆、公共图书馆、第三方评估机构和儿童及家长均需发挥重要的作用。

政府购买 绘本馆 儿童阅读推广 公共图书馆服务

绘本，也称图画书，是由图画和文字有机融合的儿童读物。阅读绘本有助于儿童通过图画人物和故事情节认识自我、感受世界、体验生活，充分调动他们的好奇心与求知欲，培养阅读兴趣和阅读习惯，促进审美意识、想象力、语言能力、生活经验和阅读能力的养成和提高[1]。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和地区，绘本已成为儿童成长过程中的必需品和主要阅读对象。随着我国社会文化的逐步繁荣，民众经济能力和育儿意识的不断提高，绘本阅读的重要性也受到越来越多家长、少儿教育工作者和公共图书馆等文化服务机构的认可和重视。

然而，我国的绘本阅读推广工作依旧任重道远。2014年初，一篇题为《公共服务有漏，绘本馆属于“中国特产”》的新闻报道从侧面反映出我国绘本阅读推广存在的现实问题。报道指出，在美国等发达国家，绘本阅读推广工作是由政府作为公共福利来承担的，而在国内“公共资源缺失”的情况下，民营绘本馆才作为“中国特产”出现，进行绘本阅读推广，完成文化“自救”[2]。虽然该报道的结论并不能让我国公共图书馆界人士完全信服，但其反映出的问题仍然值得我们深思。如何化解这一现实问题，如何看待我国庞大的民营绘本馆群体，相关政府管理部门和业内人士应该从儿童阅读推广的角度出发，对其进行新的认识。

1　公共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工作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从中国图书馆学会及其下设的阅读推广委员会，到各省、市图书馆学会和公共图书馆（包括少儿图书馆），开展了大量关于儿童阅读推广的理论研究和实际工作，成果丰硕。正如范并思教授指出的，2010年以后大多数公共图书馆冲破了“公共图书馆／青少年图书馆”的二元服务格局，大力发展未成年人服务，各种面向未成年人的亲子故事会、绘本阅读等阅读推广活动，成为公共图书馆服务中最引人注目的项目[3]。可以说，公共图书馆已经成为儿童阅读推广的主要平台之一，对此本文不再赘述，下面主要就公共图书馆在儿童阅读推广工作中存在的问题进行讨论。

1.1儿童阅读推广发展不均衡，有效覆盖率不高。

在珠三角、长三角等经济发达地区，公共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工作开展得较好，并依托成熟的总分馆服务体系实现了较为有效的服务覆盖，而我国大多数地区公共图书馆的儿童阅读推广工作则呈现出多点开花却无法全面覆盖的特点。造成这一情况的直接原因在于“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严重束缚了图书馆公共服务职能的发挥”，“公共图书馆服务的供给能力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和城乡差异”[4]。因此，公共图书馆的儿童阅读推广工作难以在短期内实现全面覆盖。其根本原因还在于经费不足制约了公共图书馆拓展服务范围的意愿，也制约了许多公共图书馆针对儿童阅读服务空间重新设计和改造、活动资源筹备等工作的展开。

1.2部分公共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工作的专业性、主动性不足

一所公共图书馆是否开展、如何开展儿童阅读推广，涉及到图书馆整体的规划和管理。因为阅读推广主要是以活动的方式进行，涉及场地、设施、资金与文献等资源的管理问题，而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力资源管理[5]。具体到儿童阅读推广，需要工作人员具有与儿童沟通的能力、儿童情绪调控能力、故事讲述表现能力、儿童活动组织能力等。这些要素对那些缺乏相应资源基础的公共图书馆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挑战。而且，儿童阅读推广工作不可避免地会造成公共图书馆各种资源的重新分配，其活泼、热烈的活动场面也会对传统图书馆氛围造成影响，图书馆方面如不能真正重视、科学管理，儿童阅读推广难免流于形式，其效果也必然不佳。

1.3公共图书馆儿童阅读推广普遍缺乏广泛的社会合作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公共图书馆宣言（1994）》把“养成并强化儿童早期的阅读习惯”列为公共图书馆的第一项使命[6]。要履行好这一使命，单靠图书馆方面的努力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实现与家长、学校、社会的充分联动。在当前社会环境下，举办稍具规模的儿童阅读推广活动离不开媒体、企业、民间阅读推广机构等各种社会资源的配合。然而，除了少数较为成功的推广案例之外，大多数“图书馆开展绘本阅读、儿童阅读推广还处于单打独斗的孤立局面，缺乏政府统领，缺乏馆际合作，缺乏与家庭、社区、学校、媒体的合作，缺乏与民间儿童阅读推广组织的协作”[1]。

2　民营绘本馆概况

绘本馆源自日本，原是一种儿童书店，进入中国后先是以绘本租赁形式开展借阅服务，并逐渐拓展业务范围，围绕儿童阅读组织了形式多样的活动，目前已成为我国儿童阅读推广活动最积极的实践者。其中，具有一定商业色彩的民营绘本馆是我国庞大绘本馆群体的主体，其经营模式有独立馆、直营连锁馆、加盟连锁馆等，多开设在社区和商业综合体之中，它们也是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

2.1发展现状

据专门调查数据显示，从2014年7月到2015年7月，全国曾经设立的民营绘本馆达2 805家，遍布除西藏之外的大陆地区31个省、市、自治区，在这期间，448家停业，509家失联，联系上并持续营业的数量为1 848家，加上未获得信息的绘本馆，保守估计全国绘本馆的数量应该在2 500家左右[7]，其总数约为我国少儿图书馆（包括公共图书馆少儿部）的2.5倍[8]。然而，大量停业和失联也反映了绘本馆经营的艰难现状。据抽样调查显示，绘本馆经营状况普遍不乐观，盈利的不足20%，能保本的也只有20%，高达60%处于亏损状态[9]。大多数绘本馆的主要资金来源是会员费，最大的资金压力是房租。单一的经营模式让许多绘本馆难以为继。

2.2在促进儿童阅读方面的作用与优势

“未成年人的活动半径小于成年人，因而如果要使未成年人获得与成年人相同的普遍均等服务，需要更多能为未成年人服务的网点”[10]，但目前这一问题容易被忽视。而民营绘本馆的发展与繁荣“有效缓解了儿童人均图书和图书馆坐席数量的矛盾，提高了图书馆资源满足儿童文化教育需求的能力”[8]。与公共图书馆相比，民营绘本馆还具有一些特别的优势。

（1）主动性强。公共图书馆开展儿童阅读推广服务，主要是基于职业使命，很难保证所有从事该项工作的图书馆员都能真心认同并乐在其中。而绘本馆的创办者多是对绘本阅读具有高度价值认同的海归人员、高级白领、年轻妈妈等，她们愿意分享自己的育儿经验，公益性往往是她们的主要价值追求。为了维持绘本馆的良性运转，其管理者也会不遗余力地提高服务质量。

（2）专业性强。多数绘本馆除了提供简单的绘本借阅服务之外，还会提供故事会、亲子阅读、亲子互动活动、儿童阅读指导、育儿经验分享等服务。为了做好这些工作，绘本馆的工作人员需要进行专门的培训学习，而一般的公共图书馆员在这方面就显得比较薄弱。

（3）更加亲民。多数绘本馆都开设在社区之中，创办者可能本身就是社区居民，因此绘本馆方便与社区居民建立密切联系。在育儿消费成为时下家庭重要开支的背景下，绘本馆虽然不像公共图书馆一样提供免费服务，但其方便、亲民的特点还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2.3与政府合作：民营绘本馆发展的新方向

2014年1月，北京朝阳区图书馆、朝外街道文化服务中心与悠贝亲子图书馆达成合作协议，朝外街道文化服务中心承担朝外地区公共图书馆的物业、水电、网络等费用和运营管理成本的支出，朝阳区图书馆负责书刊资料的采集和配送，悠贝亲子图书馆负责朝外地区公共图书馆的业务管理、书刊流通、阅读指导等服务工作[11]。悠贝亲子图书馆是民营绘本馆中发展较好者，目前已在全国30个省、自治区、直辖市，100多个城市落地300家，除北京朝阳区外，其还与北京东城区文化委员会、安徽省繁昌县、重庆市北碚区展开合作[12]。除悠贝亲子图书馆外，一些规模较大的绘本馆也展开了与政府的合作，如2014年6月，北京市东城区体育馆路街道办事处和皮卡书屋合作开办了中英文少儿图书馆，主打“亲子阅读”[13]。

与政府和由政府出资建设的公共图书馆合作，已经被悠贝亲子图书馆、皮卡书屋等证明是民营绘本馆突破和改善现有经营模式，有效利用政府公共资源拓展服务范围，提升服务能力，实现绘本馆良性健康发展的可行之道，为其他绘本馆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只是对于规模更小的独立绘本馆而言，上述成功案例的“门槛儿”还有些高，仍然需要寻找更科学规范、易于操作的方式。

3　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综合效益

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缘于西方国家社会福利制度的改革，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的新方法、新机制，并逐步成为提高公共服务水平的重要途径。近年来，我国各级地方政府在多个公共服务领域进行了探索和实践。政府购买公共图书馆服务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代表性的案例有艾迪讯公司承办无锡新区图书馆、安徽儒林公司承办芜湖镜湖区图书馆等，购买项目主要集中在基层图书馆和新建图书馆。

随着 《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2013年1月）、《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的指导意见》（2013年9月）、《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2013年11月）、《政府购买服务管理办法(暂行)》（2014年12月）、《关于加快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意见》（2015年1月）、国务院《2015年推进简政放权放管结合转变政府职能工作方案》（2015年5月）等相关重要文件的密集出台，政府购买公共图书馆服务获得了越来越完善的政策环境。因此，相关的实践探索和理论研究也越发广阔而深入。2015年5月，国务院办公厅正式下发文化部等部委制定的《关于做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的意见》，该文件把全民阅读活动的组织与承办、公共图书馆（室）等运营和管理、民办图书馆等面向社会提供的免费或低收费服务纳入《指导性目录》[14]，为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提供了直接的政策依据。这项工作的展开，对于广大儿童、政府、民营绘本馆、公共图书馆乃及社会而言将是一个多赢的选择。

3.1促进基层儿童阅读推广

在美、日等发达国家，绘本馆多归属于社区，是公共文化服务设施，由政府负担费用。随着我国社会对儿童阅读绘本重要性认识的不断提高，目前由公共图书馆体系独自承担的儿童阅读公共服务供给与快速增长的服务需求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政府通过向民营绘本馆购买儿童阅读推广服务，让扎根于社区的绘本馆更好地发挥其作用与优势，能够直接促进基层儿童阅读推广工作，在我国公共图书馆服务体系有效覆盖不足、整体发展缓慢的情况下，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而且，当政府购买绘本馆服务工作渐趋成熟，平稳运行之后，会形成示范效应，让有志于开办绘本馆却面临资金压力的人士增强信心，积极投身实践，从而在更多的社区内建立起儿童阅读推广的阵地。

3.2提高政府资金使用效率

我国公共图书馆主要接受政府财政支持，为社会提供以文献信息资源为主的文化服务。公共图书馆每一次扩大服务覆盖面都需要政府从资金、场地、人员编制等多方面给予支持，然而，完成一座基层公共图书馆建设所需要的经费还是会让许多财政紧张的地方政府望而却步。相较而言，政府向社会购买图书馆服务就成为一种更加高效的方式。如果政府选择与在场地、资源、管理人员、读者群体方面拥有一定基础的民营绘本馆合作，则可以实现以较少的投入获得较大的社会效益。新建一个基层社区图书馆的经费，也许就能帮助10个甚至更多民营绘本馆继续生存下去，开展服务，让更多的儿童得到绘本阅读的机会。正如有研究者指出，“投入方式的转变不仅将有利于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能，还将有助于吸引大量社会资本参与基本公共图书馆服务市场的建设，提高基本公共图书馆服务的供给规模和能力。”[15]

3.3扶持小微企业发展

当前，国家大力提倡“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支持小微企业发展。有研究者指出：“小微企业参与政府购买公共服务是一项价值决策和战略选择。其价值在于可以优化政府购买公共服务市场结构，促进公共服务均等化和小微企业发展，提升公共财政效率。”[16]在我国的民营绘本馆中，大部分属于规模小、独立经营的小微企业，抗风险能力弱，经营压力大，无论从其公益性上看，还是从经济性上看，都值得政府重点扶持。

3.4缓解公共图书馆自身的问题

开始全书的讨论，“若有神明，恶从何来？若无神明，善从何来？”，为何会发生作恶之徒得势，行善之人蒙冤的境况？恶的根源在何处？

长期以来，我国公共图书馆和少儿图书馆属于相对独立的两个体系，虽然近年来在业界人士的努力和推动下，这种二元格局正在被逐步突破，但还是存在一些现实问题。例如，我国民众对图书馆的基本感受就是庄严、安静。但阅读推广工作多以活动形式进行，特别是儿童阅读推广，形式活泼，场面热烈，这就不可避免地破坏了图书馆原有的安静氛围，对传统服务造成了影响。再如，公共图书馆为了增加儿童阅读服务，不但需要在资源建设方面重点保障，还需要对原有馆内设施进行重新设计改造，随之而来的是经费、规划、施工等一系列的问题。政府通过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相当于直接分散了公共图书馆的压力，能够部分化解儿童阅读推广工作对公共图书馆传统服务的影响。

3.5繁荣文化市场

实践证明，单一的经营模式无法让一个小小的绘本馆在市场中立足，多元化经营是该行业发展的共识和方向。每一个良性发展的绘本馆都是其所在的广大文化市场体系中的一环，在其经营活动中与出版发行、儿童玩具、儿童教育、互联网、金融机构、商业综合体等行业领域都会产生联系。政府通过购买服务的方式给予民营绘本馆经营支持，能够间接刺激和带动绘本馆上下游和周边文化产业的发展，这些方面是政府直接投资公共图书馆建设不能实现的。

4　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管理模式

“政府购买公共图书馆运营服务的构成要素包括：购买方、承接方、购买对象和购买内容”[17]。在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工作中，购买方是政府，承接方是民营绘本馆。除此二者之外，公共图书馆、第三方评估机构、儿童及家长也是保障该项工作科学进行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基本管理模式如图1所示。本文分别从这5个参与者的角色定位及主要职能角度，就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管理模式进行解析。

图1　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管理模式

4.1政 府

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主要有“5种具体形式：即合同外包、特许营业、补助津贴、代金券和强制执行”[18]。由于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服务既要实现促进儿童阅读推广的主要目标，还要实现扶持小微企业发展等次要目标，因此，政府不能单纯以经济指标衡量政府财政投入与产出的效率，购买方式也应该有所创新。因为运营经费和房租是民营绘本馆普遍面临的最大困难，所以财政补贴与提供场地应该成为政府购买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主体形式。

财政补贴的具体数额可以根据民营绘本馆现有的馆藏绘本资源数量、服务人群规模、绘本流通情况、活动组织参与度等情况进行确定和调整。例如，政府可以在现有正常会费的基础上按比例补贴，对绘本购买、阅读推广活动进行定比或定额补贴，根据年度考核情况进行一次性绩效奖励，提供新建绘本馆定额专项补贴等。

政府可以凭借掌握的社区管理服务机构等场地资源，支持民营绘本馆的运营。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传统社区图书馆的部分职能也可由民营绘本馆承担，这样还能节约管理成本，提高服务能力。此外，政府还可以让民营绘本馆加入公共图书馆图书采购行列，形成集团采购，以获得更大的购书折扣，降低经营成本。

在确定购买对象方面，政府不宜采用竞争性的采购方式，适宜采用“公告—申请”的模式，只要是符合资助要求的民营绘本馆，都可以进行公开申请，通过相关评估后即可获得相应的补贴和支持。

4.2民营绘本馆

民营绘本馆是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提供者，主要负责按照合同约定积极开展各项儿童阅读活动，不断丰富馆藏资源，扩大服务范围，提高服务质量，与公共图书馆等机构密切合作，并接受监管。获得政府资助的民营绘本馆，应该量力降低原有收费项目的收费标准，增加更多免费服务内容，并努力实现经营管理信息公开透明，以便于监督和评估。

对于民营绘本馆而言，政府和公共图书馆提供的支持和帮助无疑是有力的，但自身的探索与发展依然是必不可少的，只有自身发展好了，才能在寻求政府合作方面有底气、有希望。多元化经营目前被认为是民营绘本馆的主要方向和出路，在“互联网+”时代，网上民营绘本馆和民营绘本馆网络服务都是值得关注的方向。

同时，民营绘本馆应该积极争取各种相关行业领域的合作与支持。在行业内部，特别是规模小、实力弱的民营绘本馆可以组建行业协会或联盟，统一与政府进行购买服务的谈判，这不但便于为民营绘本馆争取更大的支持，更能够借以体现整体的规模和实力，给政府以希望和信心。

4.3公共图书馆

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实际上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弥补公共图书馆服务的短板。因此，在这项工作的开展过程中，公共图书馆不但不能“缺席”，反而应该积极主动地参与工作流程、实施方案、效果评价的设计。“政府购买图书馆服务不可能游离于监督管理之外，有效的监管是政府购买图书馆服务的重要制度安排”[19]。城市或地区的中心馆可以作为政府的代表对民营绘本馆的服务和推广活动进行过程监督。

除了经济支持以外，政府还可以通过业务指导的方式提高民营绘本馆特别是独立民营绘本馆的管理效率和服务能力。在这方面，公共图书馆更加责无旁贷。公共图书馆在图书管理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无论是图书分类排架，还是计算机管理，可能一点基础的辅助指导就能帮助刚刚起步的民营绘本馆大大提高工作效率。公共图书馆本身是一个庞大的体系，联系密切的上级馆、同级馆、下级馆本身就是一种资源网络，还有各种行业学术组织和协作组织，可以说，包括阅读推广的方式方法、儿童阅读心理等各方各面的问题，只要民营绘本馆需要，公共图书馆都可以调动资源提供指导或组织培训。

在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设计架构下，公共图书馆与民营绘本馆主要是互相支持的合作关系，而不是竞争关系。具体说来，双方可以共享文献资源；合作开展儿童阅读推广活动，共享创意和人力物力资源；互为阵地，公共图书馆可以为优秀的民营绘本馆阅读活动负责人提供高层次的场地和平台，让他们有机会向更广泛的人群分享阅读推广经验，宣传本馆特色资源和活动，提高知名度，而公共图书馆可以把民营绘本馆当成深入民众社区的“桥头堡”，让自己的宣传和推广活动深入社区。

4.4第三方评估机构

普遍认为，第三方评估监督机构在政府购买公共服务过程中具有专业性、客观性、公正性和准确性等特点，是保障购买服务工作科学、健康运行的关键要素。虽然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政府购买行为，但在项目论证、价格确定、成本核算、质量标准设置、绩效评估等方面引入第三方评估依然具有积极意义，可以为政府决策提供科学依据，为政府或作为政府代表的公共图书馆对项目进行监管提供参考标准。由于针对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进行的评估不能单纯以数量为标准，更主要的是考虑服务质量和潜在社会效益，因此，第三方评估机构的组成除了专业评估人员之外，还应该有专家学者、相关行业人员、新闻媒体代表、儿童家长等方面的参与。

4.5儿童及家长

儿童是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的最终受益者。儿童家长也是儿童阅读活动中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在亲子阅读、游戏互动等环节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儿童及家长不应该只单纯接受阅读推广服务，可以与民营绘本馆工作人员进行沟通交流，促进服务品质的提升，还可以参与第三方评估机构的评估工作，或向公共图书馆等监管部门反馈意见，促使这项工作健康运行，这也是对其自身权益的维护。

5　余 论

“政府购买图书馆服务是一项复杂系统的工程，受诸多因素影响。……这决定政府购买图书馆服务在实施过程中要有的放矢、因地制宜。根据自身地域特征设定购买的服务内容、类型，选择合适的购买方式”[20]。政府从“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型是时代趋势，要想把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做好做实，地方政府必须敢于解放思想、观念创新、制度创新、管理创新，这样才能使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这样的新型购买形式和内容获得生长的土壤。

从适用范围上看，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适合在公共图书馆服务能力不足的城市或地区展开。例如，笔者所在的地级市图书馆旧馆被拆迁多年，新馆建设进度缓慢，只能长期临时租用场地开展服务，其服务效果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有计划、有选择地对分布在城市不同区域的民营绘本馆进行财政扶持，能够取得立竿见影之效，从而缓解社会对于儿童阅读服务的迫切需求。

最后，还需要认识到，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儿童阅读推广服务，是在公共图书馆服务有效覆盖不足情况下，保障儿童阅读权利的权宜之计，同时还具有扶持小微企业发展等其他社会效益目标。因此，政府不能把所有民营绘本馆都当作普通民间图书馆甚或公共图书馆看待，不要仅限于公共图书馆服务框架内考虑问题，不能把是否为“非营利组织”、是否为“免费服务”等作为决定性选择条件。

正如相关行业人士所呼吁的，“我国的绘本馆虽然多为民营，但仍然承担着公共服务职能，政府应该通过提供场地、购买服务等方式支持绘本馆发展。”[21]悠贝亲子图书馆等已经做出了成功的探索，政府购买民营绘本馆服务未来会在更广的地区，以更丰富、灵活的形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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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明 男，1984年生，硕士，河北建筑工程学院图书馆兼信息管理系办公室主任，馆员，研究方向为阅读文化。

王金娜 女，1978年生，硕士，河北建筑工程学院图书馆副馆长兼信息管理系副主任，副研究馆员。

康丽峰 女，1982年生，硕士，馆员。

Research on Government Purchase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 Service from the Private Picture Book Library

There exist some reality problems in cover rate of public library service in China. The private picture book library undertakes important function of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 service. It would improve basic level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 increase government capital usage efficiency, and help small and micro enterprise develop by government purchase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 service from the priavate picture book library. The government, the picture book library, the public library, the third party evaluation organization, and children with their parents all need to play important role in this management model.

Government purchase; Picture book library; Children reading promotion; Public library service

G252.1

A

*本文系2015年度河北省文化艺术科学一般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背景下公共图书馆阅读推广策略研究”成果之一，项目编号HBWY2015-Y-A005。

2016-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