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语言变异及在译文中的再现
2016-11-28王岩
[摘要]《战争与和平》是俄国最伟大的作家之一列夫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同时也是世界十大名著之一,具有相当巨大的艺术价值与文学效用。作为世界巨著,《战争与和平》传入中国,由于中俄的地域文化不同,在翻译的过程中也存在语言变异的情况,现在笔者以《战争与和平》的经典版本草婴先生的译本作为研究蓝本,试探究《战争与和平》在译文中语言变异的再现。
[关键字]战争与和平;语言变异;译文再现
一、语言变异
何为语言变异?所谓语言变异,就是指在社会外在环境和内在心理因素的双重影响之下,人在语言上所产生的形式变化。这种变化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潜意识的,犯罪心理学中广泛运用这一知识理论,但是在翻译美学里,我们需要研究的不是犯罪心理学中揣测他人心理的过程与行为结果,而是跨越文化与地域差异之后,如何把握语言上的变异,使得读者可以看到更加原汁原昧的原著作品及其独特的语言风格,而不是适得其反让人产生欣赏的过大误区间隔,造成心理上的审美障碍。这对于翻译美学而言,尤为重要。朱光潜先生就曾在《谈美》中指出:“欣赏美的价值绝不是需要有联想,也需要有基础,不然就会产生过大的美学障碍,而难以欣赏到作品真正的美。”
1.地域、功能、社会的变异
语言变异作为一个较大的概念,它可以分为三类,这三类分别是地域变异、功能变异和社会变异。
地域变异就是指地区上的语言差异,比如欧洲各国和中国就存在着巨大的语言差异,由于间隔的地区过于遥远,也就造成了两地人民说着完全不同的两种语言。
第二是功能变异,功能变异的范围明显要从文化等概念缩小到两个人之间简单的谈话中来。比如男女二人在进行简单的日常交流,男人可能很兴奋地想要约女性去看电影,但是女性却表示最近生活压力很大,需要彻底的休息,男性可能因此发生情绪上的波动,表现出失落的情感,但是由于要迁就女性的感受,男性说话的口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质的改变,语气会自然而然地变得轻柔而又温顺,希望可以让女性感受到一种言语上的舒适,从而增进好感度。这就是语言在功能变异上所产生的一种优越性,反之它也会产生相应的破坏性,这都是语言所带来的魅力。
第三是社会变异,社会变异又需要回到最初的大范围之内,社会是一个巨大的群体,人只是这个巨大群体中再渺小不过的一个单位,但是这样的成千上万个单位的变异就像细胞一样,能够影响到整个结构组织的变化结果。通常想要进行语言变异中的社会变异,往往要出现极为重大的事件才会实现,而这种重大事件也往往会与流血冲突相关,比如残酷血腥的战争、宗教活动等等,这些都是引发社会变异的因素。这在《战争与和平》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因为这部宏大的史诗I性作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以战争作为故事的主要核心展开的,人物的语言以及态度也在纷飞的战火中产生着不同变化。
2.代码转化和借用
语言变异除了可以分为这三种变异以外,按照类型,它还能够被区分为代码转化和借用。这两个概念相对于前者要难以理解一些,更为抽象。我们所提到的代码转换,顾名思义,就如同翻译一样,将文字从一种语言翻译成另外一种语言,只不过翻译是通过不同语言的转换实现,代码是通过代码被破译实现,它的存在具有临时性与流动性,在特点上而言存在着其弊端。
而借用则与代碼转化相反,它的特点是固定的,不存在什么流动性,是将一种语言的成分直接搬入另一种语言的成分中去,而并非是词汇在两种不同语言中的转换。比如中国汉语特有的豆腐、饺子这类食物,在英语中没有相关词汇对照,那么就只能进行成分的固定搬移,于是在英语中就出现了新造词“jiaozi”“doufu”这类的词语,这些词语都属于外来词,读音是相同的。同样的道理放在各国都是一样的,比如汉语中如今经常会使用“冰激凌”“沙发”“热狗”等等,也都是来自于英文中的“ice-cream”“sofa”“hot dog”,外来词与外来词在语言的变异中不断碰撞,因此也丰富了翻译美学,翻译的学问也在这样的过程中被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二、《战争与和平》译文中语言变异的再现
《战争与和平》是作者列夫·托尔斯泰的巅峰之作,在俄国文学史上堪称经典。它的场面极为宏大,以战争作为故事的主线,和平隐在战争的背后,就像光与影的追逐,光越强,影子也就越发明显。战争与人们心中的和平相互对立,战争形势愈加残酷,人们对和平愈加渴望,这成为人们发自内心的呐喊。语言变异受到环境急剧变化的影响,也产生了巨大的艺术价值与文学深度。
关于这一点,笔者认为可以通过《战争与和平》的三个主人公进行具体分析。在《战争与和平》中,安德烈、娜塔莎、皮埃尔作为小说的三名主人公,性格被刻画得非常鲜明。草婴先生在翻译《战争与和平》时,特别将每个人物的主要性格以及主要事迹分别写在一张张小纸片中,以便更好地揣摩当时人物的心理状态,表现出更好的翻译审美。
故事中皮埃尔最初只是一个不懂得看人脸色说话的人,所以在当时的大环境之下,他非常令人讨厌,因为在日常交流中,他总是让人扫兴或者是让人愤怒,除了安德烈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远离他。而当他得到了巨额遗产之后,瞬间变成了富翁,这对于他个人而言,实际上就是一种社会变异,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在金钱的帮助下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这种社会变异自然就改变了他的生活交际圈,也就是环境的变异,环境的变异自然也就导致在日常交流中,人们因为金钱而更愿意靠近他,功能变异使他原本令人讨厌的形象也变得迷人漂亮起来。他变成了俄罗斯贵族中最受追捧的人之一,因为金钱的存在,所有的俄罗斯贵族都希望可以高攀上他,将自己的女儿作为一种筹码以便能够分得他的一点点金钱。而主人公皮埃尔在这样的一种语言变异中一开始是茫然无措的,他不知道在这样一种变异之下自己所应该采取的行动与策略,所以他在无知中娶了漂亮的海伦。海伦是瓦西里公爵的女儿,但是在这样的生活里,他并没有感觉到精神上真正的自由,这是一场失败的婚姻,金钱的流失以及人性的欺骗让他对生活失去了希望,语言变异从一种纸醉金迷的环境中恢复到一种渗透着绝望的灰色语境之中。草婴在翻译时注意到了这种语言的变化,也注意到人物此时的低沉与失落,而这种失落正需要语言上的变异才能够充分地表现出来。最后,皮埃尔获得了幸福,和娜塔莎结婚,也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生活,什么才是真正的希望。草婴对于皮埃尔的出场是这样介绍的:“皮埃尔刚一开口,安娜·舍勒就赶到了,她严厉地白了皮埃尔一眼,问意大利神父能否适应当地的气候。”可见当时皮埃尔第一次出现在这种社交沙龙中是多么难堪,一个严厉的白眼,以及贵族中的趋炎附势、人走茶凉体现得别无二致。皮埃尔在草婴先生的翻译美学中,此刻是害羞而静默的,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他没有分辨能力,只能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读着讲稿,最后得到一种淡淡的失望。
而对于《战争与和平》中唯一的女主角娜塔莎的塑造,则表现出一种幸福的本质,娜塔莎是一个绝对的理想人物,她就是个单纯、善良、富有活力的年轻女孩,拥有追随爱情的勇气,孩子般稚嫩的心引导她去相信生活的力量,但是当她进入婚姻的殿堂以后,她意识到恋爱与婚姻在这个世界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草婴先生在翻译中用含泪的微笑来概括这样一种语言变异,虽然娜塔莎后来变成了一个腰体粗犷并发胖的女性,但是在这样身体上却承载着一种托尔斯泰式的母性光辉,完全蜕变成了一名成熟的母亲形象。这种母性里的明朗与温暖在草婴的译本中显露无疑,这也是语言变异的一种表现方式。
而第三个重要人物安德烈,他是整部小说中最大的英雄,也隐射了托尔斯泰通过这个人物想要探究死亡的意义作为生命的恒长命题。安德烈是三个人物中经历过伤痛等等挫折最多的角色,所以对于战争,对于生活,对于死亡,他的感触其实是最具有挑战性的,而他的语言变异无疑也是最丰富的。特别是当他快要死去时,在草婴的翻译中,我们能够感受到他开阔的眼界,国家与权力只是浮云,自己在广阔的天空之下只是一个再渺小不过的存在,死亡对于他而言只是从一个世界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过程,他的灵魂已经跳脱出了环境与社会的束缚,拥有了属于英雄本质的光圈。这种强烈到刺眼的光芒感无疑被草婴翻译得恰到好处,令人回昧不尽。
三、结语
《战争与和平》作为世界最伟大的名著,草婴先生的译本无疑让我们看到了《战争与和平》原著中最原汁原昧的那个瞬间,同时将语言变异在文化交流中的作用发挥到恰到好处,围绕三个重要人物所展开的翻译美学原则也让我们大开眼界,翻译的美往往正是在地域文化不同中所表现出来。
但是所有的翻译都不能代替原著的力量,它属于原著的再创造,因为语言的变异本身也是语言分支上的重写,我们通过翻译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不属于本地域内的世界,看到在这种差异之下翻译之美,并领略到外面宽广无垠的世界。
而在今后的时间里,翻译的艺术还将继续发展,《战争与和平》只是翻译美学中小小的一部分,语言变异的研究还将要继续进行下去,它将不仅仅局限于所谓的地域差异或者是簡单的功能差异,社会差异应该变成我们研究并运用的重点,因为社会差异也是研究过程中最重要的表现,只有当将语言差异中的社会差异放大到一个新的高度时,我们的翻译美学世界才达到一个更加崭新的阶段。而这需要大家一起为翻译美学花更多的时间去探索并研究,并非是一日之功。
[参考文献]
[1]列夫·托尔斯泰.草婴译.战争与和平[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
[2]朱光潜.谈美[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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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殷海霞.《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的语言变异及在译文中的再现[J].芒种,2015(6).
(收稿日期:2015-12-19)
[作者简介]王岩(1983.4-),女,内蒙古呼伦贝尔海拉尔人,硕士研究生,呼伦贝尔学院中级讲师,研究方向:俄语教学及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