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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域文化视角下的宋代文人与滁州

2016-11-26叶洪珍

长江丛刊 2016年26期
关键词:琅琊山醉翁亭幽谷

叶洪珍

地域文化视角下的宋代文人与滁州

叶洪珍

王禹偁、欧阳修、张方平、辛弃疾等宋代文人相继在滁州任职。滁州对他们产生深刻影响:滁州风物慰藉其心、为其提供素材;他们对滁州产生积极影响:勤勉政事、改善民生,开发山水、兴建景观,以政治操守、人格魅力感染民众。

滁州 宋代文人 影响

文人与城市,二者构成互动关系。城市风物影响到生活在其间的文人和他们的文学创作;文人通过文学或非文学方式影响着城市。赵宋立国后,王禹偁、欧阳修、张方平、辛弃疾相继在滁州任职,他们与滁州即存在互相影响的关系。

一、滁州风物慰藉其心

王禹偁,字元之,诗人、散文家。至道元年,王禹偁因议论宋太宗贬低太祖宋氏皇后丧仪,被贬滁州。他直言遭贬后,情绪低落,“不称禁中批紫诏,犹教淮上拥朱轮”(《诏知滁州军州事因题二首》);“已觉功名乖素志,只凭诗酒送浮生。刚肠减后微微讽,病眼昏来细细倾”(《诗酒》);“谪官在淮甸,幽抱常郁郁”(《霪雨中偶书所见》)。滁州的宜人景致给予他慰藉,他登上北楼观景:“忘机得真趣,怀古生远思”(《北楼感事》);他饱尝优游的意趣:“潾潾泉石吟魂健,漠漠烟岚病眼开。尽日引渠寻胜境,读碑搅篆扫苍苔”(《与嘉佑同游宝应寺》);他渐趋豁达:“俸外不教收果实,公余多爱入林泉”(《滁州官舍》)。

欧阳修,字永叔,号醉翁、六一居士,北宋文坛领袖。庆历五年,欧阳修因“庆历新政”的失败和“张甥案”的牵连,被贬滁州。他初到滁州,厌憎宦场倾轧,“非徒多难学久废,世事渐懒由心衰”(《送章生东归》),“我从多难壮心衰,迹与世人殊静躁”(《希真堂东手种菊花十月始开》)。滁州诗情画意的山水让心力交瘁的他悦目赏心:“雨霁日长花烂漫,春深睡美梦飘浮”(《春日独居》);“黄叶落空城,青山绕官廨……登临无厌频,冰雪行即届”(《秋晩凝翠亭》);“南山一尺雪,雪尽山苍然……止乐听山鸟,携琴写幽泉”(《游琅琊山》);“所以屡携酒,远步就潺湲。野鸟窥我醉,溪云留我眠”(《题滁州醉翁亭》)。他在《与梅圣俞书》中说:“某此愈久愈乐,不独为学之外有山水琴酒之适而已”(《与梅圣俞》)。

二、滁州风物为其提供创作素材

王禹偁对滁州风物多感新奇,滁州的景观、民俗、草木、鸟雀皆成为他的创作素材。琅琊山被他写入《琅琊山》诗;琅琊山的八大景观,被描绘入《八绝诗》;滁州北楼和怀嵩楼亦成了他的描写对象,他写有《北楼感事》和《题滁州怀嵩楼》。滁民盛行山歌,王禹偁作《唱山歌》对演出情形作了描摹。滁菊是滁州特产,他在《甘菊冷淘》中对滁菊做菜有过描述。他又有《秋莺歌》,刻画滁州的秋莺。

欧阳修将滁州的景观、气候、民情等纳入诗文。他有《琅琊山六题》歌咏琅琊山的六处景观:惠觉方丈、庶子泉、石屏路、归云洞、班春亭和琅琊溪;他将琅琊山作为吟咏的题材,有《游琅琊山》诗;醉翁亭是著名景点,他有《题滁州醉翁亭》、《醉翁亭记》描摹醉翁亭大观;丰乐亭系欧阳修建造,他有《丰乐亭小饮》、《丰乐亭游春三首》、《丰乐亭记》描绘丰乐亭美景;幽谷泉在丰乐亭的山坡上,他作《幽谷泉》诗;他在滁东菱溪村发现一嶙峋巨石,特写了《菱溪石记》文和《菱溪大石》诗以记其胜。滁州的气候也在欧阳修的诗中有体现,遇大雪,他作《永阳大雪》;逢大热,他写《大热二首》;遭霜降,他吟《新霜二首》。欧阳修在目睹乡间旱情及祈雨巫术后作《百子坑赛龙》;有《拜赦》诗写滁民拜赦的风俗。

张方平,字安道,号乐全居士,有《乐全集》四十卷。庆历八年,张方平调任滁州。他常与琅琊山名僧诗文酬答,有《赠琅琊慧觉长老》、《赠琅琊智先长老》、《赠辰长老》诗传世。

三、勤勉政事,改善民生

王禹偁在滁州时,勉力政事,“尚愧临民为父母,终当学稼养妻儿”(《诏知滁州军州事因题二首》)。至道二年夏,滁州大旱,他心急如焚,“食禄忧人忧,早夜眉不伸。促决狱中囚,遍祷境内神”,依照习俗求雨,终于天降甘霖,“偶与天雨会,滂沱四郊匀。插秧复修堰,野叟何欣欣”(《和杨遂贺雨》)。他这样概括在滁州的履职:“去年自禁中出职,滁上临民。黾勉在公,忧虞度岁。鬓发渐白,眼目已昏”(《扬州谢上表》)。

欧阳修作为滁州地方官,时刻系心百姓。下大雪,写《大雪》诗;天大热,作两首《大热》诗;他甚至重视鸟与节令的关系,“陂田绕郭白水满,戴胜谷谷催春耕。谁谓鸣鸠拙无用,雄雌各自知阴晴”(《啼鸟》)。欧阳修宽简治政,政绩斐然,他曾对好友梅尧臣道“小邦为政期年,粗若有成,固知古人不忽小官,有以也”(《与梅圣俞》)。

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南宋著名词人。乾道八年春,辛弃疾调任滁州,“时滁人方苦于饥,商旅不行,市物翔贵”(周孚《滁州奠枕楼记》)。他着力恢复民生,使滁州气象一新,《宋史·列传第一百六十·辛弃疾传》记载:“迁司农寺主簿,出知滁州。州罹兵烬,井邑凋残,弃疾宽征薄赋,招流散,教民兵,议屯田,乃创奠枕楼、繁雄馆。”

四、开发山水,兴建景观

欧阳修于庆历六年在丰山建丰乐亭,作《丰乐亭记》以记之。为了点缀丰乐亭风光,他把“菱溪石”移来立于亭侧,“乃以三牛曳置幽谷,又索其小者,得于白塔民朱氏,遂立于亭之南北”(《菱溪石记》);为了分享建亭的喜悦,他写信给韩琦并得到他赠送的芍药,“以细芍药十株见遗,亦植于其侧”(《与梅圣俞书》;为了美化亭边的风景,他带领僚属来此种花,“浅深红白宜相间,先后仍须次第栽”(《谢判官幽谷种花》)。欧阳修还在丰山上建了“醒心亭”,其学生曾巩记道“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醒心亭记》)。欧阳修“偶得泉于州城之西南丰山之谷中”(《与韩忠献王书》),为此泉取名幽谷泉,写下《幽谷泉》诗。醉翁亭在琅琊寺的山坡上,欧阳修以其别号“醉翁”为亭命名,挥毫写下《醉翁亭记》,使醉翁亭名扬四方。

辛弃疾于乾道八年在其所建的繁雄馆上加层建造“奠枕楼”,“侯乃以公之余钱,取材于西南山,役州之闲兵,创客邸于其市,以待四方之以事至者。既成,又于其上作奠枕楼,使民以岁时登临之”(周孚《奠枕楼记》)。乾道九年冬,他与朋友冒着雪后酷寒,登上琅琊山,留下了一方摩崖石刻,叙述游山的时间及同游者的姓名等,这处摩崖石刻是重要的历史文化遗迹。

五、以人格魅力、政治操守感染民众

王禹偁、欧阳修均因刚直敢言而被贬滁州,他们并未萎靡不振,而是以豁达情怀直面逆境,关心民瘼、勤勉政事。欧阳修推崇与他有相似遭际的王禹偁,其《书王元之画像侧》体现了他以王禹偁为榜样,安民爱民的决心,“偶然来继前贤迹,信矣皆如昔日言。诸县丰登少公事,一家饱暖荷君恩。想公风采常如在,顾我文章不足论。名姓已光青史上,壁间容貌任尘昏”。王禹偁、欧阳修、辛弃疾等人直道而行的政治操守、刚正不阿的人格魅力感染着滁州人民,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滁州人民。

[1]王禹偁.小畜集[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05.

[2]欧阳修著,李逸安点校.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1.

[3]辛弃疾.辛弃疾全集校注[M].武汉: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2.

[4]崔铭.滁州:作为文学与文化的存在[J].成都:西南民族大学学报,2009,30(10):211~219.

本文系滁州市第三届社会科学应用对策研究课题“地域文化视角下的宋代文人与滁州研究”(B2015028)。

叶洪珍(1980-),安徽凤阳人,滁州城市职业学院讲师,文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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