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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随笔两则

2016-11-25

新文学评论 2016年4期
关键词:饥渴朝向疯子

◆ 宇 向



诗歌随笔两则

◆ 宇 向

在一首诗渴求的方向里

常常,我无语,我怕我说出什么,又是给诗附加的镣铐。我更愿意朝向它的方向,让诗来带路,因为它和那个无形的引者是一路的。我们饥渴的方向也朝向我们,这是双向的需求,一个写字的人被选中,名为诗人。

当我们在写作中勇敢地表达内心的真,坦诚邪恶与良善,就是在不断地自我确立、自我否决与自我审判,以免道路的失衡,而什么是我们内心最饥渴的部分?显然不是放纵内心。康德说,人有应该。关于“自由”他也有不少说法,比如,自由就是自律。还有,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没错,人有应该,一个人是自己的立法者和守法者,这是人的自由和尊严所在。

诗人本身并不神秘也不超验,而在宇宙秩序中诗人具有神秘性和超验性,他的工作是一次次时间的塑形。我在2006年的诗集后记里写过,“它们(我的诗)为感受到的灵魂构设了不同的框体,以望能够显现摄人心灵的部分,一种转瞬即逝的永远”。今天我只取这半句。未说的就在一首诗渴求的方向里,那里有最沉着的还未能被享用的喜悦的等待。

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善于写创作谈,所以我,写一首诗和另一首诗。

我不善于谈论艺术,我不善于谈论任何东西,我善于进入不可言说和不可知的部分。我善于享用免费的午餐。

我对疯子感兴趣,对把作品弄成疯子不感兴趣。

常常,我对曾感兴趣的东西失去兴趣,我对新鲜的、变动的事物感兴趣,和时尚、新潮无关,它是一只旧鞋,出现在正被拆除的墙壁里,什么?还有什么,伴随这世界的墙壁无法拆完,或许是一杯白水正被邮寄,地址已浸泡模糊……和谋杀、悬念无关,它们关乎爱情、自由和无果。

我对发誓爱我一生的人不感兴趣,对恨我的人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那人随时准备离我而去却终未离去。

我对长相厮守不感兴趣,我感兴趣于长相厮守之后的分离。

2001年4月17日,我写下一首诗,耗尽了我2001年4月17日全部的精力以及我当时所拥有的能量。2006年11月29日,我写下另一首诗,耗尽了2006年那一天我的精力和能量。它们不代表我全部的能力,它们是不等的,可能聚集,可能减退。

我对半首诗感兴趣,对公开称之为诗的半首诗不感兴趣。我对批量生产和竞赛写作不感兴趣。

我对你们正关注的事物不感兴趣,我善于暗示你们那些被漠视的。

我善于偷窥走钢丝艺人排练时的绝望,善于到台下同他们一起放声高歌,我们的共性在于天生崇高。但我仍不是那艺人,在暗处,我的咒语正沿着落物形而上。

在暗处,谎言布满时代,我不善于叙事,它不能穷尽荒谬。我对怀疑感兴趣,它使我犀利。我善于分辨犀利背后的悲凉:一柄月下寒光闪闪的刀,不断地痉挛……我在黑暗面前,诗和无力就在。

我对无力感兴趣。对肃静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于离散而不会失所。这不可避免地指向了死后的名声,看吧,这条巨型毛毛虫,终于逃离了聚光灯下的尴尬。

我不在意孩子如何长成大人,我在意他在我身边,生命就在我腹中。我在意一个孩子告诉我,柳树是低着头长高的。

我不感兴趣的东西太多,因为生活里没有乐子,我写作。我感兴趣的东西其实很少,我写作。

我接受我不感兴趣的东西,甚至一些令我陶醉。虚荣、世俗、妥协是我的活,而我的死是我的写。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我是谁。

写作,这人世的蠢行,谈论写作,蠢上加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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