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乡村“老漂族”的流动实践
——基于山西窑村的个案研究
2016-11-24郭治谦
郭治谦
(1.太原科技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2.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漂泊”:乡村“老漂族”的流动实践
——基于山西窑村的个案研究
郭治谦1,2
(1.太原科技大学 人文社科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2.中央民族大学 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北京 100081)
乡村“老漂族”是指因子女流动而从农村到城市生活(工作)的老人群体。通过山西窑村“老漂族”的个案研究,发现流动带来诸多变迁:时空位移——被迫卷入城市,“核心”转变——土地到儿孙,“拔根”——走与留的矛盾。“漂泊”是这类群体的流动特质,其背后隐射着“老漂族”主体性抗争与自我再造、现代性、城镇化对乡村的席卷以及乡村被动式卷入的运行逻辑。
乡村“老漂族”;“漂泊”;流动;现代性
一、问题提出与研究进路
随着现代化、城镇化进程的快速推进,我国进入人口流动的规模化和高速化阶段。2015年11月,国家卫生计生委《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5》指出:“‘十二五’时期,我国流动人口年均增长约800万人,2014年年末达到2.53亿人……流动人口的平均年龄不断上升,45岁以上的流动人口占全部流动人口的比重由2010年的9.7%上升到2014年的12.9%。”[1]其中,劳动年龄人口流动有所下降,但老年流动人口有所上升。在老年流动人口中,有这样一部分群体:他们来自乡村,由于子女在城市工作生活的缘故,为了照顾孙子或外孙(部分外出务工),从乡村进入城市生活。有学者把他们称为“老漂族”,即漂泊在城市的老年人。“漂泊”一词包含两个指谓:一是此处非“家”;二是与过去“隔离”。对于“老漂族”而言,空间上的位移必然导致“家”的缺失,他们生活在子女房屋中,没有主人的感觉,自然也意味着“家”的离去。同时,城市空间呈现出不同于乡村的“记忆——再现”格局,既有对传统的区隔,也有现时的碰撞,这个群体用身体诠释着城市与乡村、传统与现代的强烈交互,并与其他年龄段流动人口一道勾勒出现代性的“撕扯”、纠葛与发展。
学界关于乡村“老漂族”研究不多,且大都在城市的话语结构体系下展开,主要集中在“老漂族”城市适应问题、介入策略等方面。陈绍军等(2013)以南京市江宁区J小区为例,将“漂族老人”适应类型区分为U型、J型、L型和水平线型4类,并提出通过老人自身、家庭、社会工作者、社区以及政府的共同作用增强“漂族老人”的城市社会适应性。[2]刘庆(2012)尝试社会工作介入“漂族老人”以帮助其适应城市生活。[3]此外,杨芳等(2015)从公共政策和公共管理的视角探析了“老漂族”面临的政策瓶颈和突破路径。[4]周婷(2011)从养老的视角探究异地养老的阻碍因素并给出相关建议。[5]现有研究皆把“城市”作为基点,流动是向城市的流动,城市是关注的核心(见图1)。在乡村——城市的二维空间中,存在“在城市里看乡村”、“城市先入为主”的认知,且多以静态描述为主,缺乏动态关注。笔者认为,“从乡村到城市”是一个动态过程,流动与变化是核心要素,乡村“老漂族”的主体性也在这种流变当中得以实现。以乡村为出发点(即向外发力的流动),在乡村的场域中看待城市里的“老漂族”不失为一种研究视角(见图2)。
图1 城市场域
图2 乡村场域
循着这样的思路,我们以山西窑村作为田野点,在对村庄“老漂族”个案访谈的基础上,选取3个代表性个案,通过呈现他们的口述经历来厘清“老漂族”的生活心理状态。选择窑村作为调研地,缘由有二:第一,调研较为方便,笔者因参与“山西村庄治理研究”课题的缘故,多次深入村庄深描;第二,窑村是一个相对传统的社区,位于山西省中南部,现有居住人口250余人,土地面积23余公顷,以农耕为主,主要种植小麦、玉米等。注重教育,奉行“读书改变命运”的信条,因此近年的人口流动主要有两个类型:一是子女外出读书并迁居城市;二是随子女流动的“老漂族”。基于此,围绕窑村场域展开的“老漂族”研究具有可行性和代表性,有一定意义和价值。
二、乡村“老漂族”流动实践图景
中国传统强调“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的故土情结,特别是对于乡村老人而言,能够在自己生长的村落与熟知的村民串门、聊天是最快乐的事情。乡村社区安土重迁,乡村老人不善流动,这种情况即便是在现代性湍流涌动的催力下也未有大的变动。山西窑村即是这样一个北方社区。相较于南方社区而言,它较少人口流动,但对孩童教育尤为重视,这也致使其向外发力的流动基本以子女外出读书并定居城市为主,而由此不可避免地促成了老人与城市的“遭遇”,即流动实践。
(一)时空位移:被迫卷入城市
美国学者大卫·哈维在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基础上,强调“空间生产”的社会学意蕴,认为空间的生产不仅生产地理学意义上的空间,而且生产社会关系、阶级分层、劳动分工等,恰恰是后者构成了空间生产的内涵。空间不是被动的产出物,而是主动的形塑着属于空间的社会关联。对于乡村和城市而言,它们分属不同空间,因此有着属于各自的社会规则体系,有着不同的区隔。
个案1:侯玉芝(化名,下同),女,汉族,63岁,育有三女一男,儿子排行老末。从2008年至今都跟随儿子、儿媳一块在太原生活,主要是帮着带孩子、接送上下学。她说,“2008年之前,我们都在窑村过生活,我和老伴种种地,打打牌,和村里人聊天,日子过得很舒心。虽然儿子大学毕业后早早留在省城太原工作,也喊我们去太原过城里人的生活,可当时确实不想去啊。城里有什么好,还是农村好,生活一辈子了。可2008年孙子出生了,一切都变了。原本想着他们把孩子放回来,我和他爷爷在村里帮着带,他们安心上班,可儿媳死活不同意,说影响孩子教育,为此和我们闹腾了好几回。没办法,为了孩子,我们老人只能退让,于是就到了太原。刚到太原,什么也不知道,我大字不识,不会说普通话,根本不敢出门。在6楼一呆就是一礼拜,主要在家照顾小孙子,给儿子儿媳做饭、料理家务。后来才慢慢学会日常普通话、买菜、使用油烟机、送孩子上幼儿园、坐公交车、从院子到楼上……现在回想,真是不容易,都7年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城里生活虽然不用生火、用煤,不用自己劳动种菜,但就是不适应。如果不是每年孙子放暑假能回去两个月,我和他爷爷都会憋屈坏的。”
侯玉芝的“漂泊”故事或许是许多乡村“老漂族”曾经经历或正在经历的,她们的主体性遭受着乡村和城市两个空间之间的拉与扯,身体与精神出现位移错乱。虽然跨越了乡村到城市的物理距离,却难以逾越内心空间的区隔,“熬”、“憋屈”等词语隐射着适应与不适,折透着“老漂族”的无奈与被动。在乡村场域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作息时间,亦规定着生产、生活以及休憩的分配;几间窑洞、三面围墙、一扇铁门构筑了乡村住宅的院落格局,也建构了乡民左右前后的方位认知。她们在熟悉的时空中与熟络的村民交往,游刃有余地安排着生活、生产,享受着自己的主体性。而在城市场域中,儿孙辈上下班、上下学时间成为她们作息规则,规定着日常时间分配;鳞次栉比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以及菜市场、商场等构成的场景冲击并重构着她们的空间认知,特别是对于上下方位有了新的理解。对于老漂族而言,城市生活是外在于她们的,带有“强迫”性质,因此,“被迫卷入”的过程同时也是主体性渐失的过程。
(二)“核心”转变:从土地到儿孙
“核心”是指诸事所围绕的中心,是出发点亦是落脚点。不同场域形塑着不同的核心事件,群体有异,核心事件也大不相同。同样是土地,乡村和城市的态度就存在差异。在乡民的视野中,土地是他们的根,是财富的来源。村民之间的口舌之争也多因土地而起,因土地而息。在城市人的眼界里,土地化约为房产,房子取代土地成为新的核心。但在“老漂族”看来,暂时离开土地,城里的房子也不属于他们,只有孩子(孙子或外孙)才是他们新的关注点。
个案2:郭爱平,女,56岁,育有一女一男,目前跟随儿子在县城生活。老伴在县城给人看门房(门卫),她全权负责照顾孙女。儿子2010年从警校毕业后回到县城派出所上班,2011年结婚,儿媳也是民警。2012年,孙女降生,老两口就来到县城。县城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陌生,用老人的话讲,“现在车很多,路也方便,从村里到城里也就一个小时的距离”。但距离再近,她和老伴的多数时间都是在县城里度过的。每天楼上楼下,买菜做饭,带孙女遛弯成了生活的核心。“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邻居虽然不交心,但可以聊天。大家基本都是周围农村来的,说话大致能听懂。老伴挣的钱够我们活了,现在主要任务是照顾孙女,让她健康成长。当然,等孙子上中学了,我们就回村种地了,农村人还是种地踏实。城市毕竟是别人的地方,自己说了不算。”
窑村有很多老人和郭爱平一样,经历乡村到城市的移动,暂时割裂了乡村的土地和窑洞,在城市里找到了新的核心——“孩子”,并围绕孩子(孙子/外孙)重新开始不同于以往的生命轨迹。随之变迁的还有家长制权威(作为父母)的衰落以及核心家庭地位(儿子、儿媳和孙子组成的家庭)的提升。在城市社区中,“老漂族”因暂别土地而失去收入依赖,依附于子女必然失去原有权威,使其全部生活围绕子女家庭而展开。从土地到孩子的转移,实质上表征了权力与中心格局的颠覆。“老漂族”对此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他们不得不进行自我排序与选择。正如郭爱平老人所述的,“现在主要任务是照顾孙女……等孙子上中学了,我们就回村种地了”。一方面是“现在……等……”的时间给定,对土地和孩子进行时间上的分配切割;另一方面是时间的终点和自我定位,对土地的最终回归既是内心的渴望,也是主体性的深刻自知。这里蕴含两个逻辑走向:一是物理空间方向,从乡村到城市,从土地到孩子;二是内心空间方向,城市到乡村,儿孙到土地。“老漂族”自持身份的前提下,必然会压抑内心空间,而顺从物理空间上的移动。唯有如此,他们才能在看似不适应的城市中生活下去。
(三)“拔根”:走与留的矛盾
“拔根”一词源于牟宗三先生,他说:“人人都拔了根,挂了空。这点一般说来,人人都剥掉了我所说的陪衬,人人都在游离中……所以我是这个时代大家都拔根之中的拔根,都挂空之中的挂空,这是很悲惨的。[6]”“拔根”两个字可以妥帖地形容乡村“老漂族”的状态:脱离土地的城市生活使他们一方面存有土地想象,而无法进行土地的实践,另一方面并未完全融入城市,时刻处于游离状态。回去还是留下的矛盾心理始终萦绕在他们的内心当中。
个案3:郭万生夫妇(郭万生,60岁,妻子,56岁),已经在太原居住9年之久。育有两子一女,两个儿子都在太原工作生活,小女儿在老家县城中学做老师。2006年,小儿子在太原结婚生子,两个老人就从窑村到了太原。2008年,大儿子研究生毕业回到太原工作,并于2009年有了孩子。于是,他们就不停奔走于两个儿子家庭之间,照顾两个孙子至今。如今,两个孙子一个九岁,一个六岁,都在读小学,接送孩子是目前主要任务。郭万生讲:“在太原9年了,从不适应到慢慢适应,看着孙子一天天长大,心里很高兴。至于我们老人的感受都无所谓,好与坏就这么过来了。孩子们过得好,我们就高兴。这几年虽有磕磕碰碰,但磨合磨合就好了……老伴一直念叨着要回村里去,可孩子们不同意,说城里医疗条件好些,年龄大了,待在他们身边好些。我也想回去,可村里的窑洞好几年不拾掇了,地也早让别人种了,想想一下子回去还真有些不适应。哎!可不回去又能去哪里,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最后还是要回去的。”
中国人对“家”有深刻的理解和情感,“家”是由居所空间所承载和延续的伦常关系的集合体,房子和家庭是组成“家”必不可少的两个要素。对于“老漂族”而言,虽能和儿子、儿媳、孙子在一起生活,但却没有自己的房子。没有房子的老人就如同浮萍一般漂在城市当中,尽享天伦之乐之余,缺乏强烈的归属感。在郭万生的口述中,我们能够感受“拔根”状态的矛盾,一种无法进行乡土实践和无法真正城市化的困惑。“走”与“留”的纠结背后透着乡土的眷恋和儿孙的挂念——这两者原本统一在乡村社会之中,现在却被城市化无情撕裂了,由此也注定了“老漂族”“漂泊”的存在状态。
三、总结与反思
乡村“老漂族”是一个空间、身份和年龄相互交织的综合体,强烈的依附性和拔根性是他们有别于其他流动人口的典型特征。他们的流动大都服从于子女诉求和照顾第三代的需要,游荡于城市和乡村之间,身体在城市,“灵魂”却在乡村。城市空间迫使他们在“知天命”、“花甲”之年进行“再社会化”,乡村空间却是其内心“剪不断”的“传统”。“漂泊”不是空间上的居无定所,不是彻底地“游荡”、随意地停靠,而是夹杂空间差位、心理落差的主体性追寻,是一个重新认识自我的过程。
在乡村,他们是家庭关系网的中心;在城市,这个位置却被儿孙取代。在乡村,他们是自己的主人,知道自己是什么,自己的诉求是什么;在城市,他们占据着伦常位阶的高位,却不是自己的主人,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这是两种场域形塑的不同内心,深处其中的“老漂族”在迷茫中抗争,在与子女的口争中证明自己的存在。“婆媳”之斗讲述的不仅仅是生活习性、教育理念的差异,更是老人印证自我的一种惯常方式。城市空间可以为他们提供所谓现代性的生活方式,营造新的人际关系,但前提是以压抑甚或牺牲自我为代价的。厨房、幼儿园、社区公共娱乐场地是他们主要的活动空间,他们藉由孙子或外孙达成新的人际沟通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互诉“带孙”心得,有选择的倾诉内心不悦,共同的城市经历一方面短暂疏解了飘荡带来的不适,另一方面却变相强化“局外人”之心理认知。而交流话语以“服务”、“任务”、“帮忙”出现频次较多,也反映其自我角色的情境定位。在这场时间流变实践中,伴随“绝对权威”式微和乡村经验失灵,虽经弱弱的反抗,但终究以妥协服从收尾。
事实上,“老漂族”“家庭中的利他主义”[7]漂泊的背后透视着城市与乡村,城镇化、现代化与传统的二元发展逻辑。空间的拉扯必然意味着空间化的互构,显然,城镇化是这场没有硝烟战役的胜利者。城市没有被乡村化,乡村却被城市化了,就连“最传统”的老人也被拉进场域之中,不得不“进城”,不得不接受主体性自我的再设。如果说中国传统盼儿女“出人头地”的思想根深地影响并推动了上世纪80年代至今的或高考或务工的城市化道路,那么今天“老漂族”进城则是以自我身体践行城镇化之路。他们的子女尚且承受在乡村(推)——城市(拉)的二维有序体系中,但其自身却被单向度的城市拉力给虏获了。其中,饱受城镇生存压力的子女充当了老人与城镇之间勾连的桥梁,同时也是城镇化、现代性对乡村施展“魔力”的助推手。如此,现代性亦或城镇化以幕后操作者的角色成功席卷了广大乡村地区,让他们身体力行走进城市,无论愿意与否。
总之,“老漂族”流动的图景仅仅是中国现代性进程的一个缩影。作为弱势群体,他们惯常生活在乡村,习惯乡村空间和时间,熟稔乡村人际关系和规则,流动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自我抗争与主体性再造,更是自身传统的大改造、大冲击。虽然现代性从来都在他们身边,但绝没有像今天这样影响巨大。“漂泊”呈述了他们无处安放的内心世界,也区隔化了乡村与城市的距离。对于这个群体而言,或改变或坚守,或适应或不适,转型期的“阵痛”注定会伴随他们。简单素描式的呈现,在引起对其关注(个人认为,他们是现代性的边缘人群)的同时亦是另一种方式的建构,即问题的解决。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11月例行发布会材料:《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5》有关情况[EB/OL].(2015-11-11)[2016-06-30]http://www.nhfpc.gov.cn/xcs/s3574/201511/07b8efe0246e4a59bd45d1fd7f4e3354.shtml.
[2]陈绍军,邵真真,史明宇.农村“漂族老人”的城市社会适应过程研究——以南京市江宁区J小区为例[J].江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3(4):22-26.
[3]刘庆.“老漂族”的城市社会适应问题研究——社会工作介入的策略[J].西北人口,2012,38(4):23-31.
[4]杨芳,张佩琪.“老漂族”面临的政策瓶颈与突破路径[J].社会保障研究,2015(3):10-14.
[5]周婷.浅析“异地养老”在我国发展缓慢原因及其对策研究[J].特区经济,2011(1):226-228.
[6]牟宗三.牟宗三集[M].北京:群言出版社,1993:52-53.
[7][美]加里·斯坦利·贝克尔著,王献生等译.家庭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325.
(编辑:程俐萍)
Drifting: the practice of rural drifting group of the old——exemplified by a case study of Yao Village in Shanxi
Guo Zhiqian1,2
(1.Departmentof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Taiyuan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Taiyuan030024,China;2.SchoolofEthnologyandSociology,Minzu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081,China)
Rural Drifting Group in old people refers to the aged people from rural areas to urban areas to live or work with their children. Through a case study of the group in Yao Village of Shanxi, it is found that the move has brought many changes: displacement in time and space, that is, they are forced to get involved in cities; transformation of the core, that is, the focus of the group has changed from land to the children and grandchildren; migration, namely, they have to face the contradiction between staying and leaving. Drifting, in the flowing state, is the characteristic of the group, behind which the logic is the contradictions among the elements of subjective resistance, self reconstruction, modernization, massive urbanization of the rural areas, and the passive involvement of the rural areas.
Rural Drifting Group in Old People; Drifting; Move; Modern
2016-07-07
郭治谦(1982-),男(汉),山西孝义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城乡社会学方面的研究。
中央民族大学一流大学一流学科经费资助(2016);太原科技大学校青年基金项目(20113033)
C913.6
A
1671-816X(2016)12-086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