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研究

魏 冉

（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221116；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香港999077）

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研究

魏 冉

（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徐州221116；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香港999077）

文章通过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对39名非英语专业学生的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他们的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研究结果表明：学习者的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其语用能力呈现显著但尚不够强的正相关；句法复杂性的4项测量指标均对语用能力具有显著预测力，但预测力存在差异，其中T单位长度的预测力最高，从属句比率次之，再次是T单位复杂性比率，子句长度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最低。

句法复杂性；语用表达；语用能力

一、研究背景

长久以来，如何评定学习者的语用能力一直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目前，语用能力测试普遍以本族语文化准则为评估依据，考察学习者语言表达的准确性和社会语言的适切性。然而，本族语者的文化基准存在因人而异的弊端［1］，迄今为止尚未建立一种统一的语用测评标准。Kasper［2］认为，语用能力在强调语用知识习得的同时也体现着学习者对语用信息加工的自动化控制，因此，从信息加工层面考察语用能力能够反映学习者对语用信息的认知方式，这对全面客观地评定语用能力十分必要。Taguchi［3⁃4］将语用反应速度作为评估学习者语用能力的指标之一，通过实证研究发现学习者对语用信息的反应速度（即语用流利性）能够反映学习者语用习得的效果，也就是说，受认知加工效率的影响，语用流利性好、语用反应速度快的学习者，语用能力相对较强。这一发现为从信息加工层面评估语用能力奠定了实证基础。复杂性是衡量二语语言水平的重要参数之一，句法的复杂化程度同样体现着学习者对语言信息的认知加工深度，因此，探讨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是否对全面评定语用能力有所贡献呢？其实，语法能力对语用能力发展的影响一直是学界关注的焦点，然而已有研究并未就二者关系达成共识，有的研究发现语用能力随语法能力的提高而增强［5］，有的研究则显示二者之间并无显著相关性［6］。Bardovi⁃Harlig［5］认为这是由于对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的不对等评定造成的。以往语法能力的考察多以通用语法能力为测量基准，而对语用能力的考察则相对具体到相关语用知识。因此她建议从考察具体语法能力的角度对相应具体语用能力进行研究。鉴于研究学习者的语用表达为洞察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提供了途径［7］，那么，作为衡量总体语言水平的重要参数，具体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是否能为进一步说明语法能力和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提供更多佐证呢？

句法复杂性是指语言产出表层形式的变化幅度和形式复杂化的程度［8］，兼备句法特征的多样性和复杂性特点。作为衡量书面语语言水平的重要指标，句法复杂性的高低反映了学习者掌握并熟练使用复杂结构表达思想或传递信息能力的强弱。现有研究横向对比［9⁃10］或纵向跟踪［11⁃12］了学习者二语写作的句法复杂性差异；或借助句法复杂性衡量教学干预对写作质量的影响［13⁃14］；也有研究［15⁃16］深入分析句法复杂性的影响因素（如写作体裁、任务难度等），为写作教学实践提供理据。为了便于统计分析，研究者普遍采用广度和密度两类测量指标对句法复杂性进行量化操作，广度和密度从纵横二维角度体现着句子内部结构的复杂程度。具体讲，广度指标包括T单位长度（W/T）和子句长度（W/C），密度指标包括T单位复杂性比率（C/T）和从属句比率（DC/C）。广度指标是句法成熟性的标志，反映了学习者对句子长度的把握能力，W/T和W/C越长，则句法掌握程度越好；密度指标是区分语言水平的重要变量，反映了学习者对句子内部结构复杂性的驾驭。C/T越高，则T单位中包含的子句越多，DC/C越高，则子句中包含的从属句越多，句子内部结构越复杂。综上所述，句法复杂性是衡量学习者书面语言水平的重要参数，句法复杂程度越高，句式越丰富，则书面产出质量越佳，语言能力越强。

鉴于句法复杂性在书面语语言水平测评方面的重要参照效应，考察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是否也可以反映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呢？早在1987年，Blum⁃Kulka＆Levenston［17］从偏误分析的视角对语用言语行为的语法和词汇错误进行分析时，就曾指出影响言语行为实现的词汇简化、形态约束和句法发展问题。Bardovi⁃Harlig［5］在阐释语用习得过程时也肯定了句法层面的语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发展的解释力。近年来，一些学者［18⁃19］也通过实证研究的方法证实了句法加工需求对语用习得的积极影响。然而就目前研究视野所及，直接关于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影响的研究少之又少。Soo［20］在这方面做了尝试，基于语用能力与语言水平的关系假设，Soo对40名美国ESL学习者的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进行了研究。通过设计语用测评任务对总体复杂性（global complexity）、短语复杂性（phrasal⁃level complexity）和主从复杂性（subordination complexity）三个层面上的句法复杂性指标进行研究后发现：1）学习者的书面语语用表现与其语言水平发展不一致；2）总体复杂性指标可以显著区分语用表现和语言水平，短语复杂性和主从复杂性指标的区分度相对不佳；3）三项复杂性指标能够明显区分语用表现，但对语言水平的区分作用不明显。除短语复杂性指标外，其他两项指标上学习者的语用表现与句法复杂性高度相关，即语用水平高的学习者能够生成更长、更复杂的句式结构。

尽管上述研究结果均肯定了书面语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之间的同步发展趋势，认为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可以有效促进语用能力发展，但也有研究［6，21］并不支持上述结论。例如，Takahashi［6］发现，对于日本英语学习者来说，句法复杂性并不能预测语用能力的高低。具体而言，在高请求强加度的情景中，学习者更倾向于使用结构简化的单一句法形式提出请求，而规避结构相对复杂的主从句形式。鉴于现有研究对句法复杂性的作用力大小尚无定论，同时关于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发展作用的研究也相对较少，为了更加清楚地认识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评定的贡献，亦为进一步厘清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提供更多佐证，本文拟通过书信写作任务考察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学习者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然后就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的预测效力进行分析，以期深化对语用表达中句法复杂性的认识。针对以上研究目的，本研究尝试回答以下两个具体问题：

1）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学习者语用能力之间有何关系？

2）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对学习者语用能力的预测力如何？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被试

本研究以江苏省某高校的非英语专业本科一年级学生150名（分别来自机电、生物、文学三个专业）为总样本，选取在大学入学后第一学期通过了英语四级考试（CET4），分数在469—552之间，英语水平属于中等偏上程度的学生进行等距抽样，最终参与本研究的被试为39名，其中男生7人，女生32人，年龄在18—21岁之间，平均年龄为19.2岁。实验前的背景信息采集结果显示，全体学生均未接受过语用教学专项训练，也尚无一人具备海外留学经历。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数据来自4封请求信，即要求被试就4个特定情景在课堂即席书写4封书信，对收信方提出请求。首先，书信写作是被试学校非英语专业本科学生英语写作课程中已学的体裁，学生的熟悉度高。其次，请求言语行为在校园学术环境下的师生、生生交际中时有发生，是学习者较熟悉、复现频次较高的言语行为，因此可以很好地反映学习者在自然条件下的真实语用水平，实现所收集的语用语料真实可信的目标。考虑请求言语行为的面子威胁特质和社会变量的影响［22］，4封请求信分别包含不同的社会权力、社会距离和请求强加度情景（见表1）。书信内容均与学生的日常学习生活相关，不会因背景知识或熟悉程度对学生造成写作困扰。总而言之，这样的书信写作任务可以真实反映学生自然情景下的语用表达。研究被试须在无词典辅助的条件下完成4封请求信的写作，为了规避写作字数和写作时间对语用产出的认知加工负担的影响，仅要求被试在2节课时间（80分钟）即席独立完成4个情景的请求信写作，并没有设定每个情景的固定写作时间和字数。根据以往的经验和被试实际完成情况来看，80分钟足以完成4封书信写作。被试的写作任务完成后，由研究者自行录入电脑。

表1 请求情景

（三）数据处理

1.测量指标

句法复杂性测量方面，遵照句法复杂性的研究惯例［8，23］，依据 W/T、W/C、C/T 和 DC/C 这 4 项指标分析书面语产出的句法复杂性，因为这4项指标“是最令人满意的指标”［8］493，能够较全面地描述句法复杂性和多样性两方面的特点［23］。对4项指标的量化操作描述见表2。语用能力方面，参照Liu［24］的语用能力评分标准①，根据每封请求信所包含的请求成分、策略选择、措辞表述和信息量4个方面的语用信息衡量语用能力。

表2 书面语语用产出的测量指标

2.数据编码

如表2所示，句法复杂性有4项测量指标，即W/T、W/C、C/T和DC/C。其中需要先计算文本的总字数（W），再对T单位、子句（C）和从属句（DC）进行标注，最后通过公式计算得出4项指标的数值。T单位由一个主句，以及附加和嵌入的所有从句和非从句结构的不可分割的最小单位组成［23］16；子句指的是任何主谓句法结构［23］213；从属句包括状语从句、定语从句和名词性从句［12］292。标注实例如例（1）—（3）：

（1）I plan to help my partner finish her assignment．

W：9，T：1，W/T：9

（2）I think：that you would be at home tomorrow morning．

W：10，C：2，W/C：5

（3）I decide to go abroad：when my boyfriend finishes his PhD studies．

T：1，DC：1，C：2，C/T：2，DC/C：1/2

测量语用能力则按照Likert的五级制评分标准（参见Liu［24］），就每封请求信所包含的请求成分、策略选择、措辞表述和信息量4个方面的语用信息进行打分②，表达得当准确得5分，严重失当错误得1分，无半分，不影响语义理解的语法错误可以忽略。评分前对评分老师进行培训，以保证其熟悉相关评分标准。

（四）数据分析

第一个问题探讨的是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学习者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由于句法复杂性和语用能力都已转化为可操作化的定距变量加以测量，因此采用参数Pearson相关分析检验二者的相关关系。第二个问题关注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的具体预测力，以语用能力为因变量，句法复杂性的4项指标为自变量，采用逐步进入法对语用表达中的句法复杂性的预测力进行回归分析。所有数据均使用SPSS19.0进行分析。

三、研究结果

参与本研究的39名被试均完整地完成了4篇书信的写作任务，有效作文率达到100%。下面我们将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学习者语用能力的关系以及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预测力的结果分别进行报告。

（一）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

表3列出了句法复杂性各项指标与语用能力的相关性统计结果。可以看出，语用能力与句法复杂性的广度指标W/T和W/C，密度指标C/T和DC/C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p＜0.01），相关系数分别为0.457、0.338、0.404和0.440。 但鉴于各相关系数不算高，说明语用能力与句法复杂性之间的关系并非很强的线性关系，换句话说，语用能力较强的学习者也许并不一定在书面语写作上使用更多长句，产出的句子内部结构也并非必定复杂丰富，反之亦然。

表3 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相关性统计结果

（二）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

在确立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共变关系的基础上，为了进一步确定二者的精确关系，我们仍然需要进行回归分析。表4报告了进一步回归分析的结果，即句法复杂性4项指标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

表4 句法复杂性4项指标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情况

句法复杂性的W/T指标模型显示，W/T这个预测变量可以解释语用能力方差中的20.9%（R2＝0.209），换言之，如果用W/T这个变量估计语用能力的话，可以消除20.9%的误差，其余79.1%的误差由其他因素造成。 同时，方差分析中的 TW/T值 ＝ 3.125，pW/T＝ 0.003＜0.05，说明这一回归模型具有显著的预测力，能够解释语用能力一定量的方差。同理，句法复杂性的W/C指标模型中，W/C这个预测变量可以解释语用能力方差中的11.4%（R2＝0.114），即如果用W/C这个变量估计语用能力的话，可以消除11.4%的误差，其余 88.6%的误差由其他因素造成。 方差分析中的 TW/C值＝2.187，pW/C＝0.035＜0.05，说明W/C对语用能力的贡献具有显著意义。句法复杂性的C/T指标模型和DC/C指标模型中，两项指标也分别解释了语用能力的显著性差异（TC/T值 ＝ 2.689，pC/T＝ 0.011＜0.05；TDC/C值 ＝2.977，pDC/C＝0.005＜0.05），C/T 和 DC/C 这两项预测变量可以分别解释语用能力方差中的 16.3%（R2＝0.163）和 19.3%（R2＝0.193），即如果用 C/T 和 DC/C 这两个变量估计语用能力的话，可以分别消除16.3%和19.3%的误差，其余83.7%和80.7%的误差分别由其他因素造成。对比4项指标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可知，W/T＞DC/C＞C/T＞W/C，即 W/T 的预测力最高，DC/C 次之，再次是 C/T 的预测力，W/C的预测力最低。

四、讨论

（一）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呈现显著的正相关

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呈现显著的正相关，换言之，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学习者语用能力的高低。这一发现与前人对句法加工需求［18⁃19］或直接是句法复杂性［20］与语用能力发展密切相关的研究结果不谋而合。

究其原因，首先，从句法加工的认知本质上来说，任何信息处理都离不开注意力、记忆搜索以及推理等方面的认知努力［25］。在本研究中，语用产出过程中学习者必然会注意到句法结构使用的恰当性，通过调动长时记忆，对语用语言信息和社会语用信息进行分析处理，从而实现礼貌得体的语用表达。换句话说，作为体现认知加工能力的句法复杂性对学习者高质量地完成书面语语用表达至关重要。其次，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反映了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之间的关系。语法能力和语用能力的关系一直是学界尚未达成共识的议题［26］。Bardovi⁃Harlig［5］的实验结果表明，语用能力强的学生能够比语用能力弱的学生产出更多结构复杂、丰富的句式，因此她认为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并非独立，具有正向相关性。从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的关系来看，本研究的发现证实了Bardovi⁃Harlig［5］认为二者正相关的研究结果，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呈现正相关是对语法能力与语用能力同步发展趋势的补充和肯定。

但值得注意的是，本研究中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相关性并不高，这可以理解为，句法复杂性只能部分反映语用能力的发展，除句法复杂性这一变量外，还有其他变量共同作用于语用能力发展。我们猜测，在本研究中，学生书写请求信的过程涉及不同的知识存储，如篇章知识、情景知识、书信知识等。在具备一定的知识存储内容的前提下，还需要学习者掌握能够表达对应信息的语义、语用词语。因此，在书面语语用表达中对句法复杂性的掌握相对更为复杂，上述诸多因素的共同影响很可能导致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相关度不佳。

（二）句法复杂性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作用

尽管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的结果显示句法复杂性的4项指标对语用能力均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但是它们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却存在差异。从决定系数R2及其显著性可以看出，4项指标的预测力由高到低依次为W/T＞DC/C＞C/T＞W/C。下面就4项指标的预测力及其差异做具体分析。

1.广度指标的预测力

广度指标方面，W/T和W/C对语用能力均具备显著预测力，且前者的影响明显大于后者。就广度指标的显著预测力而言，句长是书面语体中体现语言正式程度的重要指标［27］，也就是说，句子越长，句子承载的信息量就越大，而信息量的多寡直接影响语用表达的得体适切性，进而决定语用能力的强弱。在实验中，书写请求话语的要求对学习者造成意识潜势，以长句实现信息量覆盖最大化，从而间接预测了语用能力。而就W/T和W/C预测力的差异而言，则可能与注意力资源有限有关。在语用表达时，学生没有足够的资源以同时注意语用表达的T单位长度和子句长度，因此在保证语用表达得体适切的前提下，学习者倾向于遵从简化原则，使用较多的简单句而不是增加句子内部的复杂结构，即舍弃对子句长度的要求，故W/C指标的预测力较低，这同时也说明了W/T指标的预测力高于密度指标的原因。

2.密度指标的预测力

密度指标方面，DC/C和C/T对语用能力同样具备一定的预测力，其中前者的影响略大于后者。密度指标对语用能力的贡献可能与实验任务的设计有关。书信写作任务没有对每个情景的写作时间和字数加以限制，因此学习者在十分充裕的时间内能够毫无压力地完成任务，从而有意识地分析社会语用情景，并对遣词造句进行反复斟酌，因此句子内部结构的复杂性方面都有较为显著的预测力。至于从属句复杂性比率DC/C的预测力略高于T单位复杂性比率C/T，则可能是与从属句和子句的习得难度有关。由于参与实验的学生均具有中等偏上的英语水平，而“大量从句的使用是学习初期的语言特征”［28］272，因此从属句的习得难度较低。子句包含所有主谓句法结构，其复杂性体现在名词及其附着修饰成分的信息承载量上［29］，习得难度相对较大。习得难度的差异进而反映在使用频率上，即学生多使用从属句礼貌地表达请求意愿，DC/C的预测力因而略高于C/T。

那么广度指标W/C的预测力为什么明显低于两个密度指标呢？我们推测这可能还是与子句的习得难度有关。信息承载量越大的子句结构越复杂，习得难度越大，使用频率也就越低。具体地说，学习者在语用表达时更倾向于规避使用子句，或是使用子句但不增加名词的修饰成分，不加大信息承载量，因此造成子句长度较短，W/C指标的预测力偏低的情况。另外一个可能导致子句W/C指标对语用能力贡献微弱的原因是对子句结构习得的僵化（fossilization），即当子句结构被长期重复使用后趋于固定的僵化现象。具体地说，如果学习者对子句结构的掌握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产生的僵化就会牵制其对子句结构复杂性的习得，从而导致语用表达时的子句长度相对固定，W/C指标的预测力较低。当然，句法复杂性各项指标的预测力强弱还受到诸如个体差异、实验环境等主客观因素的共同作用，因此有关各因素对语用能力的预测力差异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

五、结语

本研究探讨了书面语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研究结果显示：1）语用表达的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呈现显著的正相关，但相关性尚不够强。这表明，除句法复杂性外，还有其他变量共同作用于语用能力发展。2）句法复杂性的4项指标对语用能力都具有显著的预测力，其中预测力最强的是W/T指标，DC/C指标次之，再次是C/T指标，W/C指标的预测力最弱。这可能与语用信息的认知凸显性、语用语境、任务设计以及习得难度有关。因此，本研究建议在书面语语用培养过程中应该注意如下事项：1）合理分配教学时间，使学习者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到如何得体适切写作上，同时兼顾语言准确性和复杂性；2）注意不同情境下句法特征的差异并在教学中为学习者提供情境、创造句法训练的机会，锻炼其恰当运用句法结构进行得体适切表达的能力；3）在重视句法结构总体复杂性的同时，发挥句长、子句长和句子密度在贴合语境方面的作用，有的放矢地配合语境进行教学指引。

本研究以江苏省某高校非英语专业本科一年级学生为被试展开研究，研究样本较小，且仅选取4种请求情景作为书信写作的数据来源，这些都是本研究的局限所在。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大取样范围，进一步考虑教学干预、学习者个体差异等变量对句法复杂性的影响，以期对句法复杂性与语用能力的关系有更深入的了解。

注释：

①Liu［24］对语用能力测评的指标针对言语行为测评制定，包含言语行为成分、言语行为策略、措辞表述和信息量4个方面内容，因此我们认为其可以全面客观地反映学习者的言语行为语用能力。

②本研究按照综合性评分（Holistic Scoring）方法从请求成分、策略选择、措辞表述和信息量4个方面对每个情景进行综合评判。限于篇幅，评分标准细则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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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yntactic Complexity in Pragmatic Production and Pragmatic Competence

WEI Ra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Xuzhou 221116，China；Faculty of Humanities，The Hong Kong Polytechnic University，Hong Kong 999077，China）

The study investig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yntactic complexity in pragmatic production and pragmatic competence among 39 non⁃English majors via correlation analysis and regression analysi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syntactic complexity in pragmatic produc⁃tion and pragmatic competence，the correlation is nevertheless far from strong．Besides，the four indicators，namely，T⁃unit length （W/T），clause length （W/C），T⁃unit complexity ratio （C/T），and dependent clause ratio （DC/C） have well predicted the variance in pragmatic competence．However，the predictive powers of the four indicators are different with W/T，DC/C，C/T，and W/C in a descending order．

syntactic complexity；pragmatic production；pragmatic competence

H030

A

2095－2074（2016）06－0008－08

2016－09－27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4SJB381）；全国高校外语教学科研项目（2016JS0020B）；江苏师范大学教育教学研究课题（JYY201430）

魏冉（1984－），女，江苏徐州人，江苏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香港理工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