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琳琅济南市博物馆藏玉器选粹
2016-11-04孙忠梁
□ 孙忠梁
美玉琳琅济南市博物馆藏玉器选粹
□ 孙忠梁
中国素有“玉石之国”的美誉。至迟在8000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磨制石器的过程中逐渐认识了玉这种美丽的石头。从此,他们剖璞取玉,琢玉成器,创造了独特的玉器艺术。在数千年历史中,玉器从财富和权力的象征,逐渐走进寻常生活,成为俗世珍宝,以温润的质地、丰富的造型和精湛的工艺而蜚声中外。
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出现作为装饰品或祭祀品的玉器,古朴雅致,充满神秘气息;商周时期玉器的制作从原料的挑选、器物的雕琢工艺、使用的范围和数量上,都大大超过了前代;春秋战国时期,儒家创立了玉德说,以玉器的温润无瑕、质地坚韧特征,比照君子之德;西汉以后,玉器的世俗化倾向日趋明显。隋唐时期,玉器的制作在浪漫情调中力求逼真,受当时绘画、雕塑等其他艺术的影响,在选题、装饰上,以表现自然题材的玉器日益增多;宋代,仿古之风盛行,对玉的大规模仿制由此开端;明清时期,中国的玉器发展到顶峰,并且这一时期美轮美奂的精品也是前所未有的。
本文遴选济南市博物馆收藏的上自远古、下迄清代的部分玉器精品作一介绍,从中可以大致领略济南市博物馆丰富的玉器收藏概貌和玉器工艺的发展脉络。
穿孔玉斧
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长13.8、宽7.6、厚1.4厘米。青玉质,玉质莹润,呈翠绿色。器体扁平,呈上窄下宽梯形,顶端平整,两侧斜直,两面磨刃,刃部较宽,略呈弧形,近端处有对钻圆孔。这件玉斧形似石斧,但没有使用过的痕迹,通体磨光、形制精美,尤其是在磨制过程中,还使用了磋磨、钻孔等加工技术,反映出龙山文化制玉工艺的水平(图1)。
玉斧,作为古代一种象征性的武器,始终保持着古代统治者的尊严。玉斧是仪仗玉之一,由石斧演变成为氏族酋长或部落联盟首领执掌王权的象征物。所谓的“藏礼于玉”,就充分反映了玉器深层次的文化内涵。
玉蝉
商,长4.05、宽2.5、厚1.1厘米。青玉质,有白褐色沁。器呈三角形,蝉双眼微凸于头部顶端两侧,以阴线刻翅翼与腹,背部有脊线。造型与纹饰具有商代特征(图2)。
蝉形玉器在新石器时代就已经出现,古人认为蝉是不死的动物,在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向来被视为纯洁、清高、通灵的象征,故常以玉雕成蝉形,用来佩戴或死后下葬时含在口中,希望人死后也能像蝉那样羽化升天。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又赋予蝉更多的含义,如以一玉蝉佩在腰间,谐音“腰缠(蝉)万贯”,以一蝉伏卧在树叶上,定名为“金枝(‘知了’的谐音)玉叶”,也有人将佩挂在胸前的玉蝉取名为“一鸣惊人”(取蝉的鸣叫声)。
凤鸟纹玉璜
东周,长9.2、宽2.8、厚0.3厘米。青玉质,青白色,土沁较重。体扁平,呈弧形,璜上半部镂雕两只相对的凤鸟,作回首状,两端鸟尾各穿一孔。璜体以阴线刻网格纹与卷云纹,中央有一圆孔,供系挂之用。玉璜双面相同(图3)。
玉璜,在中国古代与玉琮、玉璧、玉圭、玉璋、玉琥等,称为是“六器礼天地四方”的玉礼器。六器之中的玉璜、玉琮、玉璧、玉圭等四种玉器,历史最悠久,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出现。在良渚文化中,玉璜是一种礼仪性的挂饰。每当进行宗教礼仪活动时,巫师就戴上它,它还经常与玉管、玉串组合成一串精美的挂饰,显示出巫师神秘的身份。商周时期,玉璜仍普遍使用,不仅用来祭祀北方之神,而且许多玉璜用来作为装饰品使用,常在两端打孔,以便系绳佩带。
夔龙纹玉佩
战国,长16.9、宽8.7、厚0.45厘米。青玉质,呈青绿色,质地温润。玉龙呈扁平体,龙回首,躯体卷曲呈“S”形,龙身健壮,龙足作伏卧状,龙身两侧均饰突起的谷纹,交叉排列,井然有序。内外缘有凸起的轮廓线。脊背有一穿孔,可系佩(图4)。
古人对玉佩的热爱不是因为玉的贵重,而是源于玉的品格,所以古语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周礼・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左结佩,右设佩。居则设佩,朝则结佩。齐则结佩。而爵鞸。凡带,必有佩玉,唯丧否。佩玉有冲牙。君子无故,玉不去身。君子于玉比德焉。天子佩白玉而玄组绶,公侯佩山玄玉而朱组绶,大夫佩水苍玉而纯组绶,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士佩瓀玟而缊组绶,孔子佩象环五寸而綦组绶。”把玉佩上升到礼法。
图1 新石器时代龙山文化 穿孔玉斧
图2 商 玉蝉
图3 东周 凤鸟纹玉璜
图4 战国 夔龙佩
谷纹玉剑璏
汉,长14.38、宽3.27、高1.61厘米。白玉质,有黄褐色沁。俯视呈长方形,一端长伸斜削下垂与底近平,下部近一侧有一长方形穿孔。器表浮雕谷纹,一端雕兽面纹,四周凸起弦纹(图5)。
玉剑璏,古代铁剑和铜剑上的玉饰,一套玉剑饰包括剑首、剑格、剑璏、剑珌四件。玉剑饰最早出现在西周,作为春秋战国时期达官贵族标榜财富实力、显示社会地位、表明身份的象征。成套的玉剑饰在西汉最为盛行,然而,四件玉剑饰一同出土的并不多见。剑璏是镶嵌于剑鞘上,供佩带穿系之用,俗称“昭文带”。剑璏在几种剑饰中占有比例最大,以汉代出土和传世的数量最多。璏嵌于剑鞘中央,正视为长方形。目前所见最早的玉剑璏是战国时期的,汉代剑璏的体积较战国大,制作细腻,磨制光滑。它不仅是帝王贵族标榜身份地位的象征,还是礼尚往来、互相馈赠的一种高贵礼品。
图5 汉 谷纹玉剑璏
图6 唐 涡纹玉璧
图7 宋 饕餮纹钟形玉牌
图8 春水玉带饰
涡纹玉璧
唐,直径5.45、孔径1.5、厚0.5厘米。青玉质,呈青黄色,带褐色斑,玉质温润。扁圆体,器之双面雕琢凸起的涡纹,涡纹美而有力,立体感强,纵横皆成行列,璧内外缘刻弦纹一周。涡纹是一种近似水涡旋转的几何纹样,外围是一个较大的圆环,自外向内旋出多组旋线,线段又有勾连变化(图6)。
玉璧,为我国传统的礼器之一,是玉器中沿用时间最长的器形。考古发现,玉璧最早产生于距今约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一直到清朝,均有不同形制和纹饰出现,且花纹形式多变,种类极其丰富,数量也为历代之冠。玉璧的应用范围也极为广泛,既是权力等级的标志,也可用于佩戴及作为随葬品,同时还是社会交往中的馈赠佳品与信物。
饕餮纹钟形玉牌
宋,长5.9、宽4、厚0.4厘米。青玉质,呈青白色,带褐色沁,滋润光泽。扁平体,钟形,弧形底,顶部透雕一对相背的鸟首,鸟冠后卷,颈部相接,以供穿系佩挂。器身两边侧浅浮雕两只相对的鸟纹,鸟喙前阴刻一水滴纹,下部雕琢饕餮纹。饕餮纹,最早见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良渚文化陶器和玉器上,盛行于商代至西周早期。此兽是古人融合了自然界各种猛兽的特征,同时加以想象而形成的,其中兽的面部巨大而夸张,装饰性很强,常作为器物的主要纹饰(图7)。
玉牌品种很多,有的可以直接佩带,有的却需要嵌镶之后才能佩带。器表浅浮雕或镂空雕刻各种图案与文字,方寸间融绘画、书法、雕刻及故事文化于一身,使天生丽质的玉经过一番修饰后拥有了生命。
春水玉带饰
金,长10、宽5.1、厚1厘米。玉质青白色。长方形,多层镂雕鹘捉天鹅图,为女真族人常用图案。天鹅躯体肥硕,长喙圆目,颈项前伸躲藏于水草中,奋力展翅作挣扎状。镂雕飞鹘啄鹅头,以阴线饰鸟身、羽翼的纹理。整体造型生动逼真,雕刻惟妙惟肖。
春水玉是辽金元的代表作,与传统题材大相径庭,带有明显的北方游牧民族的特征。反映辽、金贵族春季进行围猎时,放海东青捕猎天鹅场景的玉雕。春水玉通常采用镂雕来体现水禽,花草,风格写实,具有强烈的民族特色。造型多呈厚片状,风格粗犷、简洁(图8)。
镂雕龙纹玉炉顶
元,通高14.4、底长20.4、底宽17.9厘米。玉质青白色。玉炉顶为多层镂雕,龙首穿出花丛位于炉顶顶部,与尾相追,一爪握火珠,游戏于繁花之中。整器玉龙与繁花掩映穿插,缠绕交错,浑然一体,宛若一副优美的立体画。附座(图9)。
玉炉顶,指香炉盖的顶子,严格来说是香炉盖上镶嵌的一种纽状的玉雕器。元代玉炉顶多作圆雕纽状,一般采用多层透雕工艺,底面内凹,下有一对牛鼻式穿孔。通体有一块玉料从外向内做纵向透雕,制作工艺善用重刀,边线锋利挺拔,孔洞处多不加休整碾磨,具有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
荷叶式玉洗
明,长12.33、宽5.6、高6.37厘米。玉质青白,有光泽。器身以翻卷的荷叶作主体,用阴刻线勾勒出叶筋,一侧以荷叶形雕成筒状柄,洗子下方透雕莲蓬做底。底座用象牙镂雕荷叶、莲蓬、水藻与洗子浑然一体,是实用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品(图10)。
笔洗是一种文房用具,用来盛水洗笔,以形制乖巧、种类繁多、雅致精美而广受青睐,传世的笔洗中,有很多是珍贵的艺术品。
于阗采玉图玉山子
清乾隆,宽20.1、厚8.2、高12厘米。玉质青色,细腻光润。整体呈山形,采用圆雕、透雕、线刻等技法巧妙地雕琢了于阗采玉工采得玉石的喜悦情景。山子正面共分三层,从上至下分别为伞形乳石状、山石叠嶂与采玉工、阶梯与急流中层的4个采玉工从洞穴中走出,其中有2人怀中各抱一块椭圆形玉料,后面2人则用扁担挑着一块硕大的玉料,4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似在相互述说着采玉的经历和收获。背面镌刻乾隆皇帝御题“于阗采玉”题记一首:“于阗采玉春复秋,用供正赋输皇州,奚者卞和识琳球,邮致正值金阊游,专诸巷中多妙手,琢磨无事大璞剖,古来记载真伪半,爱者欲其生,恶者欲其死,如是雌黄,唇吻纷无算。”台下有篆书“乙酉春御制”年款。印两方,篆书,一方“古春”,一方“太上”。此山子应为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的精品佳作,极其珍贵(图11)。
图9 元 镂雕龙纹玉炉顶
图10 明 荷叶式玉洗
图11 清乾隆 于阗采玉图玉山子
图12 清乾隆 兽面纹黄玉扁瓶
山子,为陈设玉器。是清朝乾隆年间扬州玉工开创的玉雕品种,它将自然界的山水、人物、厅阁浓缩在玉石上,运用浮雕、圆雕、透雕、镂空等各种技法,表现远近、高低、上下不同层次的景物,实际上它是运用立体和透视的艺术效果将中国画的意境表现出来,将玉雕工艺推向一个新的水平。
兽面纹黄玉扁瓶
清,宽12.4、厚3.4、高14.5厘米。
黄玉质地温润。瓶为扁圆形,椭圆形口,覆盖。盖上方雕趴伏的螭虎,瓶颈中部一周凸起饰云纹,瓶身雕刻兽面纹。瓶身一侧镂雕椭圆形座,上卧一独角兽;另一侧琢山石座,上雕一立凤,口衔灵芝尾卷曲。此瓶琢制圆润精巧(图12)。
(责任编辑:郭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