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自然界的审美现象
2016-10-18许馨月
许馨月
摘 要:为了探讨自然现象在何种情况下可以称作自然美,以“太阳”、“桂林的水”、“丽江的玉龙雪山”等自然现象为例,采用对比论证等方法,得出人类和自然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自然美产生的前提条件是自然现象和人类建立了一种亲近、和谐的关系并与其发生审美关系。缺失了“审”这一动作发出的主体——人,也就不存在任何审美的意义。
关键词:审美关系; 审美现象;自然美
[中图分类号]:J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6)-26--02
美学,有人说它是一门研究美和美的规律的学科;有人说它是一门研究艺术的学科;也有人说,它是一门研究人类自身审美经验的学科。这几种关于美学研究对象的说法看似都各有依据。我们可以从中发现,前两种观点都是偏重于以人类自身之外的客观事物为美学之研究对象,而第三种观点则是转向以人类主观心理方面为研究对象。以上对美学研究对象的典型的三种观点都代表了人们对美学这门新型学科的不同理解和认识,但是客观上说这些观点并没有得到确认。我所了解到的,相对比较成熟的一种看法应当是,美学的研究对象即审美现象,即处于人与世界的审美关系中的现象或审美活动。
1.“物我两忘,意象俱一”
美学的研究对象既不是完全外在于人类自身的客观事物,也不是完全忽视客观对象由人类主观心理状态决定,而是一种审美现象,一种审美活动。“审美”,顾名思义,“审”作为一个动词,那么必定要有一个发出“审”这个动作的主体,这里的主体我们可以理解为人类。那么,“美”必定就是作为被“审”的客观事物,客观对象。“审美”,也就是说,美,只有在和人类具有一定关系的情况下,美,才会变得有意义。审美现象或审美活动,简言之,也就是作为“审”这个动作发出的主体——人,与客观对象——“美”,发生了审美关系,离开了主体人,也就没有所谓的美不美。例如,桂林的水,丽江的玉龙雪山,这些景象,如果离开了“审美”主体的人,也就没有了美的意义。
2.“心外无物,于我心间”
我着重分析自然界中的审美现象,即自然美。之所以选择研究自然美,是因为其他审美现象大多是由人类创造而来,因此作为审美现象比较容易理解,比如,艺术美。但是,自然界中的自然美,何以能够成为审美现象,这是很多人难以理解之处。如我们前面所提,桂林的水,丽江的玉龙雪山,很多人也许认为,这些景象甚至在人类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是完全外在于人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纯客观事物。因此,他们认为,自然美,是在人类产生之前就存在的现象,也必将永恒存留下去。这种看法看似合理实则不科学。
自然,人类,这两者是相对而言。自然只有相对于人类而言,才真正可以称作自然。在人类未产生之前,现如今被我们称作“自然”的种种客观事物、现象,确实早于人类已经存在,但是,这仅仅是作为一种集合着各种有生命和无生命的“万物”而存在着。自然,只有相对于人类才是有意义的,如果缺失了“审”这一动作发出的主体人,那么,也就不存在任何审美的意义。比如,桂林的水,丽江的玉龙雪山,在人类产生之前这些景象就已经客观的存在,它们的样子也不以人类意志转移而变化,但是这些如今被我们称之为“自然”、“自然美”的景象,在没有人类的条件下,又何来审美的意义呢?只有在人类产生之后,像玉龙雪山这类景象和人类发生了审美关系以后才可以成为美,如果没有人类的产生,自然虽客观的存在,但并不存在美,不存在自然美。
3.“景者情之景,情者景之情”
在人类产生之初,其与自然的关系并非是亲近的、和谐的,甚至是一种对自然的恐惧乃至敌对的关系,因此,在这种条件下,人类与自然不可能产生审美关系。由此不难理解,人类与自然产生审美关系的前提条件是,人类和自然发生了亲和关系。事实上,人类和自然发生审美关系的过程是充满人类与自然抗争的、搏斗的历史。
以太阳为例,不容置疑的是,太阳在如今的人们心目中已经是公认的自然美现象。多少文人在其作品中歌颂太阳,如今的太阳已是光明、温暖、正能量的代名词。然而,太阳并不是在人类产生之初便与人类建立了一种亲近、和谐的关系并与其发生审美关系,也并没有被当作一种自然美、一种审美现象。众所周知,后羿射日,是流传甚广的中国古代神话故事。虽然神话故事并非事实,但从这个神话故事里可以折射出,在中国古代,在人类产生之初,太阳并不是作为美的对象受到人们赞颂,而是作为造成酷热与干旱的巨大灾害,甚至威胁到人类生存的罪魁祸首。在这个神话故事里,很显然,太阳和人类没有建立起亲近、和谐的关系,相反,是一种敌对、恐惧、抗争的关系,后裔非要射掉九个太阳才罢休,因此,他们之间不可能形成一种审美关系。只有在以后,太阳对人类不再造成威胁和灾难并逐渐融入其生活,成为人类亲近、和谐、友好、共处的对象时,成为带给人类光明和温暖的对象时,人类才会与之发生亲和关系并逐渐产生审美关系,才可被称作美,自然美。因此也说明,人类和自然的关系不是一成不变的。
再比如雪山,红军长征过雪山,在那种异常艰苦的条件下,红军随时都可能有发生意外牺牲的危险,那么,这个时候的雪山,绝不会与红军建立亲近、和谐的关系,更不可能作为审美的对象。然而,如前所提,丽江的玉龙雪山,多少人不惜身背氧气袋也要去看一看,欣赏它独特的美。事例说明,雪山并不是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被公认为大自然的美。
水,作为自然现象的一大元素,历史追溯到四千年前,河流是人类生存的最基本条件之一。任何生物都离不开水源,包括人类。水不仅作为自然现象的一大元素,其文化更是人类最古老的文化之一,人们对河流都有着别样的情感。自古以来,河流都是诗人和画家的灵感源泉,用心去感受,流露出的都是诗人画家最真挚的情感。历代的诗人留下了许许多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各朝的画家用自己的画笔画出了人世间最美好的画卷,无不留下了河的符号、水的印记。
<<诗经>>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以水赞美伊人倾诉爱慕之情。骆宾王《咏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以水衬出鹅的可爱等。中国画中描绘山水的作品不少,有的表达细腻的情感;有的表达恢弘的气势;有的表现以水性温美的内在素养;有的表现对比强烈的视觉冲击意识,气势虽不同,但各自表达的水味却都是耐人寻味。古代艺术家在完成自己作品的同时,便与自然现象发生了一种审美关系。而在这种过程中,这些艺术家是用整个身心来完成审美过程。北宋著名画家郭熙在《林泉高致.山水训》中指出:“盖身即山川而取之,则山水之意度见。”即指以整个身心对山水作直接的审美关照,这时山水的审美形象就会显现。[1]“身即山川”也就是说,人的身心和自然山川已浑然一体。在这个层面上,蒋孔阳先生用简短的言语精辟地指出,审美关系是“人作为一个整体”,“经整个身心”,“来和现实发生关系的”。[2]
张大千的《长江万里图》,此卷咫尺千里,气势恢宏,山势与河流蜿蜓交错,时而波涛时而支流;采用横卷的绘画形式,画面布局宏大壮阔,细节精彩,首尾一气呵成,显示了画家深厚的功力,也表现了画家气吞山河的胸怀与气度以及祖国大好河山的崇敬与赞美之情。那么在这里,长江,河山等景象,本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纯客观自然现象,但在作品《长江万里图》中我们可知,其与画家张大千建立了一种审美关系,那么此时,山势、河流等自然现象便作为一种审美对象,成为自然美。
相反,在“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等神话故事中,这里的“水”、“山”、“海”便不可能作为一种审美现象。 而如今现实生活中,“亲水”成为多数现代都市人们的生活理念,“爬山”、“看海”更是现代人们热衷的丰富业余生活的方式,这里的“水”、“山”、“海”等自然现象与人类建立了亲近、和谐的关系,也发生了一种审美关系,因此,它们又作为一种审美对象,即自然美。
结语:
自然现象只有和人类建立了一种亲近、和谐的关系并与其发生审美关系,才可以被称作一种自然美、一种审美现象。而在这一审美活动中,没有人类的自然,是不存在的:自然万物一旦显现,就已经有了人类。只是对人类说来才有自然万物,然而人类又并不是自然万物。
参考文献:
[1]朱立元:《美学》,华东师范出版社2007年版,第262页。
[2]《蒋孔阳全集》第3卷,安徽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14页,张盛文生态文明视野下的水文化研究生态文明视野下的水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