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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精气神”文化建构

2016-10-11杨若飞

电影评介 2016年16期
关键词:邓恩铭精气神苗族

杨若飞

贵州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精气神”文化建构

杨若飞

“精气神”这个术语源于中国古代人们对”生命科学“的哲理性概括,同时也是中医学理论的核心学说,是儒家和道家根据人类的宇宙观和生命观进行探索后建构起来的哲学思想。据《易·系辞上》称:“精气为物。”在这里,“精气”可以使万物产生,是宇宙间生命和智慧的重要源泉。而在古代的儒道之家看来,“生命即精、气、神三者和谐于一体。”[1]于是,“精气神”这个术语在语义上延伸到了思想意识形态的各个领域,同时也在凝聚民族精神的现代话语中得到了广泛地引用。如2013年5月3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接受拉美三国媒体联合书面采访时谈到:“实现中国梦,必须弘扬中国精神。用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振奋起全民族的‘精气神’。”由此可见,“精气神”作为一种文化建构,已经越来越深入地渗透到了我们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中国影视艺术的表现手法和蒙太奇的拍摄手段不断提高,我们的“精气神”文化理念必将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得到进一步的体现。为此,笔者以近20年来贵州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为例,就其民族精神和爱国主义教育的现实意义做一些简浅的分析和探讨。

一、《少年邓恩铭》:追求“爱国”与“富强”的理想精神

2011年,在中国共产党庆祝建党90周年之际,由中国儿童电影制片厂推出的儿童影片《少年邓恩铭》上映后,在革命老区贵州省荔波县及黔桂边区获得了良好的评价和观众的喜爱。《少年邓恩铭》是根据中共一大代表中惟一的少数民族代表邓恩铭的童年故事作为原型编创的影视作品。这部电影以倒叙的方式叙述了邓恩铭烈士少年时代在自己的家乡贵州省荔波县的学习生活中的一段故事梗概为背景,反映了邓恩铭早期的爱国主义情怀以及追求富强、民主、自由的理想抱负。从文化认知的角度讲,爱国主义是一种理想,同时也是一种内化于人们心灵深处的信念,“是指人们在认识祖国的社会化过程中产生爱国情,由爱国情转化为保护、建设祖国的实际行动”[2]。《少年邓恩铭》作为爱国主义教育题材的电影艺术,同样表现了这种积极向上的爱国热忱。

影片故事的开始,先是叙述邓恩铭乘上列车秘密前往上海参加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党员代表大会的情景。火车启动后,从滚滚前行的车轮中,把邓恩铭的思绪以倒叙的方式将他的记忆追溯到了贵州省荔波县,将他在家乡接受革命思想熏陶的童年历程一点一滴地呈现出来。邓恩铭少年时代的荔波县,与全国各地一样,到处正在处于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社会环境中。影片展示了作为县城小镇上的双合号药铺少东家邓恩铭与他的同伴石金宝、肖拉钩在一起亲眼目睹了来自乡间的水族壮汉被日本人使用有毒的刀具暗伤参赛比武者,而政府官员则借着打仗的名义没收各个药铺的止血消炎药、同时禁止群众上山采集草药,另一方面却在悄悄纵容东洋人开设的诊所故意抬高药品价格,官府与日本人相互勾结,鱼肉百姓。为了抢救被日本人在比武时打伤的水族壮汉,邓恩铭父子不顾官府禁令偷偷上山采草药。与此同时,政府还出台禁止当地猎户私设打猎陷阱,而肖拉钩的父亲肖猎户在此之前设置立牌说明的打猎陷阱使县太爷的儿子石金宝不慎掉入阱坑。在那关键时刻,是邓恩铭及时救起了石金宝,并将他带到家中医治。于是,邓氏父子私自到山上采草药与肖家私自设置打猎陷阱这两件事明显违反了政府的禁令。但官府为了县太爷与东洋人开设的医院获得经济利益,继续狼狈为奸,强压百姓。在邓恩铭就读学校高老师的革命思想引导下,使他认识到了:“要治病,先治国家的病!要治国家的病,就是要革命!”作为一个开药铺的家庭,邓恩铭认为:“我们治得了穷人的病,可是救不了国家的命啊。”[3]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邓恩铭怀着满腔的爱国热情和追求“民主、富强”的革命真理,带着“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业不成誓不还;埋骨何必桑梓地,人间到处是青山”[4]的宏愿,在跟随叔父到山东读书时参加革命,成为一位具有高昂爱国热情的共产主义战士,并为此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由此可见,电影《少年邓恩铭》不仅通过对革命先烈邓恩铭在少年时代追求“爱国”“富强”“民主”“法治”“文明”的历程而成为一部反映早期革命者的“红色经典,同时也体现了1942 年 5 月毛泽东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出的文艺工作者要与实际生活相结合,与劳苦大众相结合,与革命斗争相结合的三个结合基本精神。诚然,也在“精气神”上去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对革命事业忠贞不渝所养成的过程。

电影《云上太阳》剧照

二、《云上太阳》:“友善”的符号“语言”体现“和谐”的生存“气场”

“双轴关系”是电影符号学理论中通过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建构起来对电影文本进行深入分析的一种研究方法。《云上太阳》这部电影将苗族服饰、芦笙舞曲、锦鸡、苗药师、祭师、祭祀仪式等一些列符号组合起来构成了一个有意义的“文本”,然后再从苗族人的精神体系上以奉献友善,心存善意,与人为善、与社会为善、与自然为善构成的聚合关系,并以此贯穿在《云上太阳》这部电影中,从而凸显出整部电影的重要思想主题。电影通过法国青年画家波琳患上一种怪病后走进苗乡丹寨被当地淳朴的苗族群众以各种方式帮助波琳救治疾病为线索并按照时间的先后顺序来展开。故事的开始是法国青年画家波琳首次来到丹寨的一个苗族村寨时昏倒在水田里,被路过水田旁边的苗族小女孩耳环和她的弟弟发现后连忙去找他们的父亲麻鸟把波琳背回家进行抢救。麻鸟请来了苗药师给波琳看病,苗药师认为波琳得的是一种怪病,很难治疗,劝麻鸟尽快让病人的病情稍微好转后把她送走,但麻鸟以“我们苗家只有迎客,没有送客”的习惯为由,坚持把波琳留下来,这是故事结构中体现出来的第一个层面的“友善”。在救治波琳患疾的过程中,需要宰杀代表苗族神灵的锦鸡作为药物给波琳做药,苗族村民们以小石子投票“表决”的方式形成一致的意见,这种公众的“友善”又在第二个层次结构中以默契、和谐的环境氛围体现出来。当得知村民要用他们日益守护的精神信仰动物——锦鸡作为药典配方为自己治病时,波琳宁可遭受病魔的伤害也不要大家伤害到这个来自于大自然的美丽神灵,这种以自然为善的“精气神”在波琳和苗族村民的言行中又继续体现出来。在梯田、大山与明媚阳光的交织下,苗族村民们跟随着优美的的芦笙曲调模仿着锦鸡展翅的动作翩翩起舞时,波琳也身着苗装走进了这个节奏欢快的锦鸡舞队伍,然后又在人群中突发疾病而倒下,众人在抬着波琳去县城医院医治的同时,大家积极筹款集资为这个异国他乡的女画家治病。为了筹钱救治波琳的疾病,麻鸟一家卖掉了自己喜爱的水牯牛“阿黄”,村民们也分别把家里的鸡、鹅、鸭和禽蛋等拿来变换成钱帮助波琳治病,整个场景将苗族村民淳朴、善良的精神从他们并不需要更多的语言表达中逐一体现出来。从符号学的角度讲,“善”作为一种聚合关系是这部电影的文本构成方式,当文本一旦构成,这种聚合关系就会退出幕后隐藏起来,但“聚合关系是组合关系的根据,组合是聚合的投影”[5]在影视文本的“范式”中却有效地得到呈现。诚然,这部电影里的文化符号在组合过程中还有多方面的呈现方式,如这个法国女画家参与到锦鸡舞队伍里参加跳芦笙舞时所体现出来的符号“标出性”以及当地苗族为她身着苗装打扮后在“所指”与“能指”关系中的苗族“符码”,而这些符号组合所携带的文化意义不仅是对“善”这样一个精气神的文化建构,同时在每个“符码”之间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每个场景与其语境的相一致。

三、《水凤凰》:以“敬业”的励志精神推动乡间“文明”的进取历程

电影以三都水族自治县水族乡村教师陆永康作为原型人物创作的影视剧。电影中的主人公卢荣康是一个从小就患有小儿麻痹症导致双腿膝盖以下肌肉萎缩的残疾人,就在他刚过20岁那一年,家乡缺少老师,经村干部上门动员,“卢荣康”成了当地小学的一名民办教师,从此走上了他跪着教书的漫长生涯。在卢荣康走进这所小学之前,由于学校没有老师,大部分学生辍学在家,主人公当上小学教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挨家挨户动员学生重返校园。他用“船鞋”缚住双膝,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到学生家里做家访。就这样,他通过每天跪走数十里山路的艰难历程,用36年的时间以劝学的感化精神换来了这个少数民族贫困山区少年儿童入学率达到100%的基础教育业绩。从这部根据生活中的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里我们看到,人是文明社会伦理道德审美创造的主体,这正如列宁所指出的:“人的意义不仅反映客观世界,而且创造客观世界。”“世界不会满足人,人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改变世界。”[6]也就是说,人的道德良知在于要有人敢于奉献个体的价值属性去感化身边的群体,培育积极向上的文化理念,激发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自信心和创造美丽家园的热情。电影的主题通过主人公卢荣康以“上善若水,厚德载物”的敬业精神,为贫困山区少数民族学生在求知、修身养性中创造了良好的人文气场,而主人公则以为人师者的身份去“传道、授业、解惑”,用自己的不懈努力去推动乡间“文明”进程的发展。大家知道,教育是开启人性自我认知和传承人类文明的重要手段。因此,个体中的电影主人公在选择教师这个职业作为“利我”的生计手段,树立一种“利他”的观念、态度和行为,克服各种困难,把自己融入到所处的社会和文化环境中,在“知识即为美德”的理念中把美育作为一种精气神的追求去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新中国成立以来,贵州以少数民族为题材上演的电影有《苗岭风雷》《火娃》《蔓萝花》《阿娜依》《水凤凰》《云上太阳》等等,这些电影作品的发展历程,在“精、气、神”中有许多成功的经验积累,也因人财物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而存在一些不足。一些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都很有励志的精神和气魄,但因故事简单、情节单一,拍摄的蒙太奇手段无法显示出其应有效果,从而导致生产出来的这些作品常常让观众感到遗憾。在经济全球化大潮中,各种思想碰撞以及随着“西学东渐”的影响,我们的电影艺术如何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这同样是我们今天所要提倡的“精气神”文化理念建构,是无论作为电影题材的选题,还是文学艺术创作中所应秉承的一个基本原则。

[1]王莉,孔蕊,张振风.从古代精气神理论探讨人类生命观[J].中医药文化,2010(5):18.

[2]颜永容,周攀.爱国主义认知研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S2):166.

[3]饶曙光 郑欢欢.影片《少年邓恩铭》的童年叙事[N].中国电影报,2011-09-15(012).

[4]石尚武.邓恩铭:埋骨何必桑梓地——贵州党史杰出人物之六[J].党的生活,2001(8):16.

[5]马睿,吴迎君.电影符号学教程[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6:17.

[6]靖国平.道德的审美特性与德育审美化[J].湖北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93(3):89.

杨若飞,女,浙江诸暨人,贵州医科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硕士,主要从事贵州地方文化史志研究。

本文系广西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左右江革命老区乡村文化建设研究”(LQ15A03)系列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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