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基于价值再判断的“中国化”质量管理导向
2016-09-27郭骁
郭 骁
(中央财经大学 商学院,北京 100081)
构建基于价值再判断的“中国化”质量管理导向
郭骁
(中央财经大学 商学院,北京100081)
对我国质量现状进行了定量分析,证明我国产品质量的绝对水平在增长而相对水平在下降,即质量发展滞后于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面对该客观现状,指出主观上不应将“小质量”即“制造环节的质量”视作价值链低端,这只是主观价值倾向和自主选择,而非客观规律和必然选择,应以“直接和间接”的逻辑取代“高端和低端”的逻辑,“小质量”是间接价值而非低端价值,强调对制造环节赋予准确的价值判断是建设质量强国的前提。同时将这些主客观问题的原因归纳为“创新与控制”的客观张力、“质量需求低”的市场原因以及商品使用价值的降低。最后建议应立足于“中国情境”原创导向的长期策略,并构建基于利益诱导的制度基础。
价值判断;质量需求;质量价值观;中国情境;质理管理
一、我国产品质量的总体状况
国务院颁布的《质量发展纲要(2011—2020年)》提出建设“质量强国”的战略目标。作为我国管理学和质量管理领域的权威,刘源张[1]引用了狄更斯的小说《双城记》里的话——“这是一个辉煌的年代,也是一个糟糕的年代”、“ 这是光明的季节,又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的春天,也是绝望的冬天”,认为用这些话来形容中国当今的质量很贴切,并认为这些话说出了他对中国质量的感受。机遇与危机并存,发展与稳定兼顾,任何对象莫不遵从此律。我们既有航空航天事业、动车高铁的成就,又有食品药品、建筑、医疗、教育等基础领域的问题。刘源张[2]指出,“温家宝总理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讨论《质量发展纲要(2011—2020年)》时的讲话中有一句话非常重要:质量的发展滞后于经济发展”。因此,首先需衡量质量发展与经济发展的关系,核心是如何定量描述质量发展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钱颖一[3]以购买力平价计算的人均GDP来代表一个国家的发展阶段,通过国际间数据分析得出了有说服力的结论。现以人均GDP(通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来衡量经济发展阶段,以质检总局发布的“中国制造业质量竞争力指数”来衡量质量发展绝对水平,以该指数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指数”的除数作为衡量质量发展相对水平的指标。通过三组数据各年份的演变趋势,反映质量发展是否相对滞后于经济发展。如图1所示。
从图1中可看出,在总体规律上,我国产品质量的绝对水平是在增长的,但增长速度远低于同期经济发展速度,导致相对而言质量发展水平是在下降而不是在增长,即质量发展滞后于我国所处的发展阶段(以人均GDP来衡量)。因此我国的质量管理工作作为对外部环境变化的被动适应性回应,其结果不是持续改善而是持续下滑。
二、“质量”的主观价值判断:价值链低端
“质量”的概念最初指向的是“小质量”概念,即以生产制造这一单一过程的质量管理为对象。对此,宏碁集团创办人施振荣提出了“微笑曲线”理论,提出价值最丰厚的区域集中在价值链的两端——研发(专利、技术)和市场(品牌、服务),而处于中间环节的制造附加值最低,由此认为企业应重点发展两端而非制造。同时施振荣[4]还在新书中进一步发展了“微笑曲线”理论,认为微笑曲线不仅适用于IT业,也适用在各个产业、企业经营管理和个人职业生涯规划。但这是最终结论吗?生产制造环节果真这般低端吗?
2004年日本索尼中村研究所所长中村末广提出了“武藏曲线”,即和微笑曲线相反的拱形曲线,认为真正最丰厚的利润源自“制造环节”,并引用了两组数据以作证据。其一,2005年6月日本曾发表的《2004年度制造业白皮书》,报告在对不到400家制造业企业进行调查时,提出了在“研究、开发设计试制、制造组装、销售、售后服务”等业务阶段中,“哪一个业务阶段的利润率最高”的问题,而得到的结果是——认为“制造组装”利润率最高的企业非常多。其二,日本学者佐佐木元[5]提出,制造过程降低10%的成本等于经营层面在市场扩大销售额一倍,资金周转率提高1%等于市场占有率提高10%;如果销售额是10亿日元,周转率提高1%则对现金流的贡献是100亿。佐佐木元也指出,企业应该以“经营”和“管理”两条腿走路,但他认为中国的制造业企业无一例外地深受美国经营模式的影响,以经营为主导,都是以经营者(企业家)的强势领导带领企业前进,是经营(商业模式)决定管理(管理模式),认为许多经营者并没有真正把握制造业第一线的现场状况进而过度迷信生产外包,并运用大量详实的成本数据分析,强调研究成本绝不过时,指出“过程周期时间的长短”和“流动化”(物品毫不停滞的流动状态)决定成本(即现金流),并惊呼“作为现金流源泉的生产环节居然产生了空洞化”,最终认为缩短“过程周期时间”即可促进现金流增加,而时间的缩短主要取决于制造环节[6]。可见,制造环节蕴含着潜在的巨大价值。
那么强调生产车间制造环节的管理是否与“创新”理念相背离?刘源张[7]针对应该创新什么的问题,指出创新精神分为企业家精神和工匠精神,前者美国更旺盛强劲,后者则体现为日本工人精益求精和认真负责的态度。因此制造环节的工匠精神也是创新的应有之义,在我们一只眼睛盯着“一把手”,培养和调动拥有企业家精神的“顶天”型人才的同时,还需如德国、日本等质量强国一样,另一只眼睛紧盯“操作手”,培养拥有工匠精神的“立地”型产业工人,避免投入失衡、亲疏有别而导致的企业头重脚轻、眼高手低,酿成如三聚氰胺般恶性事故,最终使战略、品牌功亏一篑。
因此,“制造环节是低端”是否有待商榷?该问题的答案会不会不是客观、固定的,而是一个观念、一个价值判断、一种价值倾向?杨佩昌[8]指出,德国大学生占同龄人的比例仅为20%,将近80%的年轻人接受职业教育,由此培养出高技能的技术工程人员;同时还指出一个人如在德国不上大学,18岁参加工作和一个25岁本硕连读毕业后的人相比,一生所挣的工资差不太多。质量强国德国和日本都将制造环节当作是价值“高地”(德国、日本劳动力成本高),而我们的制造环节是洼地,这是否源于我们的观念上、价值判断上这么认为,也正因这么认为进而导致主观上就缺乏投入:企业主观相信“微笑曲线”进而付给代工商尽可能低的价格,代工商招聘受教育较少的工人、给尽可能少的培训、提供较差的工作条件、给尽可能低的工资、承担最小的责任,最终是我们自己“刨”了一个价值洼地,而把资源、努力、人才、心思、财力都用在了研发设计和营销两头,自己又“垒”了两座高地。在“鸡生蛋、蛋生鸡”的争论中,对于制造环节显然是观念决定行为。
因此,本文认为制造环节的价值适宜从“直接”与“间接”的维度来看待,而非从“高端”与“低端”的维度来划分,以避免视角偏误。制造环节起着“雪中送炭”的作用,是任何事业成功的必要非充分条件,既然是必要环节,是基础,则其直接创造的价值可能少,但其间接支撑的价值极大;直接贡献价值可能小,但间接损失价值极大。果实无核、树木无根,壳与枝叶的亮丽都是暂时的。当不考虑各个功能、环节间的价值传递所产生的间接价值时,就实质上将“间接价值”视同“非价值”。也正因为制造环节直接价值小,而主要价值属间接价值,间接价值又很大但却难以准确量化度量,故极易在意识层面被“误认为”总体价值最小,造成价值被低估。最终导致制造环节的角色沦为“旦求无过、难求有功”。对此福特[9]也指出,工厂的金库是车间而不是银行,金钱从实业中来,而不是从银行中来。健康合理的商业应该像小鸡吃东西一样,只有在地上用爪子划来勾去、耐心细致地寻觅才会有虫子吃。
总之,管理理论绝大多数是辩证、相对的,需视情境权变灵活掌握,而之所以“微笑曲线”被不加区别地普适和接受,正是因为我们企业管理水平低,“低”的表现就是将现状看做正常,将产品维修、设备维护、事故赔偿、员工流失重复培训、库存积压所产生的费用当作不得不产生的成本,进而遗忘了通过压缩即可将每一分钱成本转化为利润,导致“制造环节”应有的价值远未显现出来。当制造被放低到一定程度,就可能釜底抽薪,成为一把手的“心头大患”,发生问题危机公关时又会被“临时”置于“高高在上”的所谓“高端”,因此不要把生产制造环节贬得太低,也不要将其捧的过高,其客观价值是“任何事业的基础”,如地基一般位置最低,价值很高。对制造环节赋予准确的价值判断是建设质量强国的前提。
三、主客观问题的原因分析
面对以上问题,只有明确原因方可对症下药。原因可分为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两类,客观原因集中为“创新与控制”的客观张力,主观原因涉及“质量需求低”的市场原因以及商品使用价值的降低。
1.“创新与控制”的客观张力
作为后进发展中国家,“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迫切性要求我们必须迈出步子,在先迈“创新”还是先走“控制”上,历史要求我们必须先迈出“创新”的步伐,正如邓小平提出的“发展是硬道理”。先后顺序决定了“创新”与“控制”间必然是存在张力的,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扬其利、避其弊,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下解决不同的问题。在微观企业层面,企业的发展存在重“创新性”功能的发挥(战略、营销)以抢到改革的先机,轻“控制性功能”的发挥(质量、安全、后勤、工会),出现“创新有余、控制不足”,“先污染后治理”的循环。以2010年前后日本丰田汽车全球大规模召回事件为例,2010年仅天津一汽丰田就在中国召回209 786辆车(不包括进口车召回)。面对危机,丰田汽车总裁丰田章男于2010年3月1日在北京就汽车安全质量问题举行记者招待会,指出召回源于“油门踏板、脚垫、制动系统缺陷”三大质量问题,并指出问题根源是“发展速度超过了人才培养和成长的速度,同时指出过去一直秉持的造车理念从顺序而言是‘安全第一、质量第二、数量第三’,并承认如今这一顺序发生了变化,更多朝着收益为主发展了。”因此,优秀的企业都是在迈出“创新”这条腿的同时,尽快跟上“控制”这条腿,以免拖了后腿,实现创新与控制间的差异度尽可能小以获得动态平衡。而控制功能的抓手就是质量管理,质量管理的核心又是标准化,标准化与创新如何缩小差异度?针对标准化与创新的关系问题,刘源张[2]指出标准化与创新的关系并不是矛盾的,指出标准、规范、规程等要靠标准化加以落实,标准化的提升要靠创新得以实现。
如果上升到治国理政的宏观层面,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和习近平同志所作的《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说明》中三次提到“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并明确指出“步子要稳就是要统筹考虑、全面论证、科学决策”。如果将“胆子要大”理解为“创新性思维”,“步子要稳”则可对应理解为“控制性思维”。同样在习近平出访欧洲并于2014年4月1日在比利时布鲁日欧洲学院发表的演讲中也引用老子《道德经》谈到:“我们推进改革的原则是胆子要大、步子要稳。‘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这段内容同样强调了“控制”的重要性。而宏观目标的“作于易、作于细”即体现为个人、组织和各级机构的层层落实,对于微观企业而言,就要求企业把创新功能与控制功能看做“人的两条腿”,是相依相存、互为支撑、彼此融合的,必须始终坚持两条腿走路。只有把以质量管理为“抓手”的企业控制机制同步运转起来才能保证企业走的又快又稳。
2.“质量需求低”的市场原因
为征求各界对于“建设质量强国”的必要性、紧迫性、适时性等方面的认知,国家质检总局质量管理司曾组织开展全国性的社会公众调查,结果显示:57.4%的公众认为质量是影响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46.5%的公众认为质量安全是民生关注的焦点问题;关于实施质量强国战略的必要性,95.1%的公众认为有必要,其中有60.2%的公众表示“非常必要”;关于实施质量强国战略的适时性,有55.1%的公众表示提出质量强国战略是刻不容缓的,16.2%的公众则认为是恰逢其时。由此可知,与图1所反映的质量水平不断下降的现状,以及频繁发生的各类质量安全事故相比,以上百分比数据不是偏高而是偏低,与我们的质量现状并不相适应,反映出我们整体的质量需求较低。
3.商品使用价值的降低
马克思在劳动价值论中首先排除了商品的天然属性,指出商品的物体属性只是就它们使商品有用,从而使商品成为使用价值来说的。对我们的产品质量而言,尽管生产某一商品投入了有价值的人财物,但由于质量不高,使得商品的使用价值降低,表现为或者是该商品的有用性降低,不能充分满足甚至不能满足消费者的主观需求,或者是该商品的耐用性降低,不能持久满足消费者的主观需求。而使用价值的降低,意味着消费者不会为该商品付出较高价格,而在商品售价降低的同时,意味着之前生产该商品投入的人财物的价值也在贬值,由于生产商需要从上游采购原材料,商品售价的降低使得生产商与供应商博弈时有动力尽力压低价格,因此使用价值降低的不良结果进一步向上游传导,最终单一产品的整个产业链都存在价值降低的循环。因此,商品“使用价值”的降低使得商品的“价值”失去承载的基础,进而使得商品质量纳入了不良循环,难以系统化提升。
四、构建质量强国的对策
面对与发展阶段相比,质量发展水平持续下降的现实。首先需赋予“小质量”(即制造质量)应有的“地基”般价值判断。同时为解决由于历史发展阶段所导致的“创新与控制”的客观张力,还需立足于“中国情境”开展原创导向的探索,更何况由于东西方文化和历史传统的差异,西方理论的假设前提与我们并不符,中国问题只能中国人自己想出办法。
1.立足于“中国情境”的原创导向
面对质量问题,我们手中掌握了怎样的工具来解决问题就是关键,而工具既包括理论、思想,也包含方法、工具。整体而言,当前我们“东方”人手中拿的全是“西方”工具,从源自美国的卓越绩效评价准则到六西格玛,从全面质量管理到ISO9000,从统计过程控制到戴明环、质量圈。作为后发国家,这些西方工具起到了很好的启发和引导的作用,作为后发国家也本能地需要学习和借鉴西方经验,进而以后发优势低成本地取其精华。尤其在医疗质量领域,北京部分医院也曾尝试引入“追踪方法学”、“DRGs”等源自西方的医疗质量管理模式去开展工作。但纵观各个行业,从学习和实践效果来看,尚没有哪个工具在哪个行业取得了显著的效果,而究其主因既不全是我们“人”的问题,也不全是“西方工具”的问题,主因是“人”与“工具”太不匹配的问题。如果简单将主因归纳为“我们没有学好、没有实践好,不够投入”似乎并不客观也不公平(当然也客观存在但属次要原因)。这种不匹配说明西方工具背后的假设和前提与我们的文化、思维并不完全相溶,甚至大多数是不相溶,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差异导致移植的效果不佳,“排异”反应很大。
习近平在欧洲学院的演讲中指出“中国不能全盘照搬别国的政治制度和发展模式,否则的话不仅会水土不服,而且会带来灾难性后果”。国家发展道路是这样,在本文涉及的微观企业的质量管理领域是否也存在“水土不服”的问题?刘源张[10]指出“许多行业协会都对企业竞争力进行测评,并据之发布企业排行榜。这项测评包括人力素质、资产素质、快速反应能力、创新能力、赢利能力、规模水平、增长能力等指标。这些测评指标的定义和测量方法,指标的综合和结果的分析都有较大的主观性,导致整个测度的随意和模糊。这些测度在企业内的信息反馈和对管理活动的改进并不或很少很难产生作用。搞不好,就有可能像所谓的‘通过ISO9000认证’那样,企业只把它当作是一种广告”。因此,单纯套用西方理论和工具,走捷径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只能“自力更生”。当我们硬要实际工作者学习、掌握西方工具去解决实际工作者天天面对的真实问题,而当问题解决的程度不佳时就怪罪当事人,这不免缺乏对他们的理解,以及由于缺乏理解导致的缺乏尊重。针对如何面对当事人,刘源张[11]指出,“管理科学的意义在于改变人们在行动和思维上的旧习惯,这种改变需要结合国情来考虑,而国情包括传统文化、经济发展和政治体制”,并指出在面对当事人时,“必须使我们希望接受的当事人不要感到他们受到羞辱或者他们的权威被数学机器剥夺,而管理的艺术性就在于必须学会善于同你的用户打交道,切忌书生气”。因此各级决策者和管理者需要与当事人站在一起,如只是上传下达,要求当事人改进工作,只是“传递压力”难免过于轻松,而把自己“动脑子”积极“消化压力”的本来职责忽视了。
反观日本,刘源张[12]指出“当今的中国人也许因为急于‘赶超’或‘跟踪’的缘故而好赶时髦,外国的管理方法不问青红皂白一律照收不误。日本则不大一样,他们从自己的实际出发,创造了JIT、零库存和看板管理”。日本在质量管理领域创造了“精益制造”、“改善”等理念。而我们也有原创。刘源张将三十年我国全面质量管理的第一个特点归纳为“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指出三个阶段提出了不同的原创管理思路,强调这些思路“是从国情出发,根据当时企业的普遍问题和当时的员工思想,提出并实行的”[2]。但这三个阶段的思路都是在20世纪90年代初以前提出的,原创导向至此开始消减并转变为以学习西方工具为主。那么如何接续以前的思路,如何立足于“中国情境”开发原创方法?首先需认清中国情境下的中国问题。韩庆祥[13]指出“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的问题,我们必须立足当代中国的历史方位,追问属于中国特有的(指本源性特征、浸润着中国历史和文化传统元素)、根深蒂固的(指无意识特征,存在于社会意识的深层)、普遍存在的(指时空特征,这类问题无处不在);影响深远的问题,即中国问题”。认清问题才能摆正位置,同时以中国人抽象辩证思维而非西方线性量化思维为前提,在尊重文化习惯和思维方式的前提下,进行适度优化研究,最终由中国人基于中国情境来思考解决中国问题的“中国式办法”。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所要做的就是基于中国情境改进中国情境。正在广泛开展的群众教育实践活动,就是要促进决策者对实际情况的切身了解,以及基于了解而产生的理解,由于理解而产生的尊重,进而由领导和群众一道来思考如何解决问题,而这一思考首先需在思想上打破认识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放下已有西方理论直面现象,才能拥有挖掘自身优势的道路自信。应坚定的是,在质量管理领域,原创土壤永远存在,这土壤就是实践。在实践中由于西方工具“不顺手”,当事人的实践必然带着“中国味儿”,透着股“中国特色”,也闪耀着“中国智慧”的星星之火。从一把手到所有部门的一线员工,虽然我们手中拿着西方工具,但在实际工作中却是使出了“东方”技法,按自己的理解在实际的中国情境下工作,解决问题。虽然现实做法也有问题,但所要做的就是首先发现这些做法,认可其中好的做法,找出不良做法的原因进而摒弃,最终提炼、开发出可推广的适应于中国情境的工具,使“中国智慧”的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势,这就是原创,原创的中国质量管理理论和工具。
2.构建基于利益诱导的制度基础
在出发点立足于“中国情境”的同时,在质量提升的技术层面,还需构建更加严格的商品准入制度,更严格的产品和服务的质量监管制度,通过制度设计来保证高质量的产品获得高价值的市场回报,而同时使得低质量的产品难以获得正常的市场回报,通过这种利益诱导机制,使得生产者缺乏生产低质量产品的动力,通过制度而非人治的逻辑来构建质量提升的制度基础,由此获得可持续、有保障的质量提升。
[1] 刘源张. 中国的质量, 日本的质量——我的“双城记”[J]. 上海质量, 2012(3):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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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施振榮. 微笑走出自己的路[M]. 台北: 天下文化,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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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杨佩昌. 你所不了解的德国人: 为什么德国民富国强[M]. 北京: 新华出版社,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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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struction of Quality Management Guidance with Chinese Road of Quality Based on Value Judgment
GUO Xiao
(School of Business, Central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 Beijing 100081, China)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present situation show that the absolute level of our product quality is increasing while its relative level is declining, which means quality development lags behind economic development. In the face of this situation, it is pointed out that the “small quality” should be taken as a low-end in value chain. This is just the subjective value orientation and choice rather than the objective law and the inevitable choice. Quality should be judged based on the “direct and indirect” logic instead of “high and low” logic. “Small quality” is the indirect value rather than the low-end value. It is emphasized that giving accurate value judgment towards the manufacturing is the premise of construction of “powerful country in quality”. The reason of the subjective and objective problems can be summed up as the objective tension between “innovation and control”, market reason for “lower quality requirements” and lack of quality values. Finally two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first is to make long-term strategies originated in “Chinese context”; second is to construct the systems based on benefit induction.
value judgment; quality requirement; quality value; Chinese context;quality management
2016- 01 - 21
郭骁(1981—),男,甘肃庆阳人,中央财经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战略管理、质量管理。
F273.2
A
1008-7729(2016)04- 0086- 06